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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里躲躲 第49章 前夫

    形势无论多严峻,云李朵朵对自己的定位也仅仅是“职业经理人”。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九盟又不是自己的,她不会滥用九盟资源,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奢靡挥霍;不会做一言九鼎的霸王,逆我者亡;当然,她也不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少目前还做不到,原因就是九盟那遥不可及的远大梦想。

    大梦想还未入围,小目标也需要披荆斩棘。

    总盟迁徙,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南印度英语普及率格外高,生活便利;在印度的九盟成员大多都有自己的产业,个人收入多是自然资源的开采。如果拖家带口到美国,牵一发而动全身,兴许还要丢失手里握着的那份资产,就算他们比一般人长寿,仍然没有尊主那么妖孽般的存在,责任与享受之间,倾斜的方向不言而喻。

    这件事被提出仅仅两年,几位曾认可她的尊者,似乎也有了和她分道扬镳的端倪。

    再次迁徙,是云李朵朵的一块心病。

    新的一天,哈桑开始紧锣密鼓的招兵买马,他一边痛恨中间商赚差价,只拿钱不售后,一边又赞叹有中间商这样的引路人。

    云李朵朵很自觉的找了一个哈桑的空隙,才敢打扰他,和他谈她的打算。

    哈桑的回答一点新意没有,言辞凌厉的否定了所有的方案,他只认一条,去哪都必须带上他。

    “咱们九盟哪位尊主不是一个决策需要百年执行?您不能这么急切,再说,您不是要休假?我都和总部安保部报备了,您现在回去是结束休假?”

    是不能这么拼命奉献,不到二十四小时前,她还说过不鞠躬尽瘁的话。

    回印度这事她还想挣扎一下:“我能依靠的只有你,所以你在这里替我张罗,我去印度先找信得过的人谈一谈,这叫不经意的提前‘吹风’,一个伟人的方法,非常有效。正好,我这几天也闲着。”

    云李朵朵的好态度可不是时时出现的,然而在原则问题上,哈桑油盐不进。

    “事关你的安全,我绝不会同意,唯一的方案就是我们这就走,这边先放着,反正放十年了。”

    云李朵朵:“……”

    “您”和“你”切换自如,哈桑公和私分的非常明白,例如扎心时,绝对以私交角色出现。

    这句话无比锋利,云李朵朵点着头乖乖回楼上了。

    哈桑不止一次听到尊者们非议尊主,认为她不够成熟老练,做事带着个人情绪。

    要知道,别的尊主和尊者是多年修炼隐藏情绪,他们的淡定且不形于色是表演出来的;而云李朵朵天生会从根本上支配身体,可是呢,尊主或愤怒或悲伤,从不主动调整自己的肾上腺素或多巴胺,她就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流露。

    现在,她就展露出了战败沮丧,落荒而逃的情绪。

    哈桑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反而喜欢的不得了,他的观点是,一个鲜活的年轻人,就该淋漓尽致,无论悲还是喜。

    至于九盟那些老顽固,凭什么要依照他们的评判标准行事,早就应该摒弃他们的封建思想。

    不到一小时,哈桑又见到了风风火火的主人。

    倒不是云李朵朵调节情绪能力有多卓着,而是被亚瑟的殷情骚扰的烦不胜烦,只能往楼下冲。

    尊主大人秉持要事第一,在寻找芒月的事上,她也有很多可做的,她冲下楼,就是要做点什么。

    只是要克服心理不适,例如见前夫张望晟,例如去芒月生活过的地方。

    哈桑并没有取笑云李朵朵的不够坦荡,他像一位合格的秘书,老板动完嘴,他就要跑断腿,开始积极联络约见张望晟。

    当然,他是异常情愿的。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阻碍,没有拒绝。

    成功甩掉亚瑟,哈桑跟着云李朵朵匆匆上了车。

    上车之前,哈桑别有深意的觑了好几次云李朵朵。

    普通人都会明白哈桑的心理,更何况云李朵朵?她无奈的说:“哈桑,我的这位前夫只是一个合作伙伴,我和他儿子都比和他熟,和他儿子的妈见的面也比他多。你最近怎么总想给我弄个男人?”

    哈桑没想到云李朵朵主动开口,正好可以开启一段苦口婆心的中式催婚:“您可以按照普通人类的年龄试着生活一下,您看,您曾经都结过婚,现在也可以恋爱、结婚甚至生子,您又不怕被伤害。或者直接生个孩子,说不准孩子也有传承力,我正好替您养着。”

    光想一想都能幸福到。

    云李朵朵深呼吸,抬高声音叫道:“哈桑!”以此来提醒他结束话题。

    哈桑很认真的看着他的主人,热情不减:“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对婚姻没想法,本身就是一份契约,我可没契约精神。至于感情,有些故事我和你说过吧?你看我前夫,有孩子有情人,为了能继承财产愿意和我结婚;还有她情人兰玉华,怎么被侮辱被拒绝都不离不弃,老太太也真是煞费苦心,结果呢?财富的力量是无穷的,她等到了。还有我曾经的朋友照如,她丈夫为了她的财产,和着情人一起害死她。我初入社会就遇到了最真实的人类本性,我不想尝试,我也没精力。”

    云李朵朵总拿这套案例搪塞哈桑,每次都言辞凿凿,哈桑好脾气的反复倾听,同时也会不知疲倦的反复提及。

    哈桑也没想这次对话能有结果,他总结道:“您母亲生了您,我希望您也有一个孩子。”

    云李朵朵没有回怼老人家,但没有谱的事,她也不能随便答应。躲过哈桑的目光,她果断望向窗外。

    李帜开着车,带哈桑和恢复容貌的云李朵朵来到了本地规模最大的丝绸厂。

    张望晟看着推门进来的云李朵朵和随从,慢一拍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的惊讶显而易见。云李朵朵也很惊讶,曾经消瘦秀气的男人,成了一个发福的油腻老男人,再无俊气精致可言。

    回过神的张望晟首先温声开口:“玉华说你回来了,我正考虑约你见面呢。”

    云李朵朵带着疏离的笑走上前,“好久不见!”

    张望晟现在的办公室,曾经是云李朵朵的,只是色彩和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更像一间豪华会议室,没有沙发,占地最多的是一组实木会议桌椅。

    云李朵朵正不知坐哪里好时,张望晟邀请她坐到了大会议桌旁的沙发上,至于站在云李朵朵身侧的哈桑,他很有眼色,只是看了一眼,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张望晟挥退秘书,亲自煮水泡茶,在云李朵朵的记忆中,这个人就是这样谦和,除了面对他强势的母亲。

    张望晟话比年轻时多,也善谈,他食指往上推了一下眼镜,说:“朵朵这是青春再造吗?比我最后一次见你还要年轻。”

    云李朵朵以为俩人需要寒暄一下近况,刚准备搬出固有答案,张望晟紧接着说:“我们曾经见面次数不多,但我自认为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你这样突然来访,一定有事情,请直言不讳,我一定尽力效劳!”

    没想到对方直接切入主题。她笑的真诚了一些,说:“谢谢你!我听你儿子说,我在时,有一个经常帮助你的商业伙伴,对你儿子很照顾,不知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我想知道他的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