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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里躲躲 第117章 黎明

    叶知阑知道森林气息园艺公司发生爆炸,还是从拉吉普特的嘴里。

    拉吉普特说完后,轻松的问道:“你到德国了吗?”

    没等回答,他接着说:“我的老大现在在飞机上,这件事我做不了任何决定,不过,我可以替你去看看损失程度。”

    这个络腮胡每次都能精准的刺激到叶知阑,非要把别人的痛处翻到台面上,例如,此刻他加重的那个“你”字。

    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拉吉普特不会开这种玩笑。

    园艺公司虽然亏损已久,但各类设备价值不菲,很多实验设施全世界估计也找不出来第二台。

    叶知阑异常焦急,立刻就要挂断拉吉普特的电话,随即他又想确认一下罪魁祸首,尽管冥冥中已有答案,但他不明白,这种破坏行为不都是发生在防备最懈怠的凌晨两三点吗?怎么还夜里十点来钟就动手的,艺高人胆大?

    他最终压下对拉吉普特的厌烦,问了一句:“云李朵朵干的?”

    拉吉普特显然没有同理心,还有点幸灾乐祸的说:“还能是谁?我们组织有人说她刚刚有用异能进行攻击,如果这个消息被确认,那真的是惨绝人寰啊!”

    叶知阑嗤笑一声,但没解释,心里却想:“还‘我们组织’,都被赶出来了吧?”

    “你老板不在就不必过去了,我的事,我自己安排人处理。”说完,不等回应,叶知阑就想挂断电话。

    拉吉普特抓住机会,又刺了叶知阑一刀,甚是精准:“你的事?你恐怕还没有拥有这家公司吧?尽管你投进去了大把资金。”

    叶知阑面若寒霜,不在乎绅不绅士,直接断了电话。

    此时他心急如焚,拿起外套就冲出了酒店,德国助理费恩已开车等在酒店门口。

    电梯里,打了无数遍海因茨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坐到车里时,突然冷静了下来,再焦灼恐怕也无济于事,他住的有些远,赶过去不知能挽救什么?

    叶知阑在车里闭目自责:“干嘛住这么远?”

    助理费恩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叶总经营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资格继承遗产,现在可能要真实的失去了。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最终没有提醒他。

    这座属于桑切斯的庄园,曾经是一位贵族打猎时的猎场,但贵族的后代已无力拥有和修复,几年前落到了桑切斯手里,由于是古迹,他修复的申请至今没批复下来,老房子都比较湿寒,更何况云李朵朵所在的房间比较大,又没有取暖设备,大家以为云李朵朵这一晚非给冻出毛病不可。

    守了一夜的莱纳德发现东方既白,果断带人抬着冰棺走进这一撞房子,敲响了云李朵朵所在的房间。

    本不知如何措辞,只想着尊主可能需要取暖和吃早饭。

    当他推开门后却听到了一句责备:“你怎么才来?”

    这是冻着了?莱纳德赶紧边往前走边脱外套,可他走到跟前,才发现云李朵朵还是穿着昨天的灰色衬衣,袖子居然卷了起来,整个人除了头发没支棱着,其他都很有精神,毫无倦色。

    她身旁的长桌上放着那具不知来历的尸体,只是白布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他迅速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我不冷,你自己穿着吧。桑切斯过来了吗?”说着话云李朵朵站了起来,袖子卷到手肘处,两手叉腰,她本来就比莱纳德高,这样子极像刚开完会的小领导,打算抓一个业绩差的小喽啰找补领导的优越感,尽管开口的声音已经干涩的刺耳。

    莱纳德想:“这是话说多了?”

    云李朵朵别有深意的的看了他一眼,又缓缓坐了回去,突然又说了一句:“给我一杯热水,谢谢!”

    莱纳德忙不迭的点头,又问:“你在哪儿见桑切斯?”

    云李朵朵暗笑,这是把桑切斯的地盘当成自己的了,还有点拍马的意思。不过这话深的云李朵朵的心,但她怎么知道这个庄园哪里适合谈话?

    云李朵朵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莱纳德。

    莱纳德在这方面智商颇高。

    他识趣的说:“桑切斯从昨天夜里就等着了,刚才去为你安排早饭,我带你去饭厅好吗?”他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委婉的说:“我派人买了冰棺,就放在门口,你看这里交给他们可以吗?”

    云李朵朵点点头,这次果断的站了起来,抬手示意莱纳德带路。

    走廊挑高得有四、五米,又极其安静,所以两人的脚步声被循环放大,回音久久环绕,云李朵朵欲言又止。

    她跟着莱纳德从中间的大厅出了这排房子,然后绕到房舍后面,走过一片沾满露水的草地,来到了一幢现代三层小楼前。

    一个瘦高身材,脊背不是十分挺直的中年男人站在二楼阳台上,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云李朵朵快到时才从二楼从容不迫的踱步下来。

    云李朵朵远远的已经猜到阳台上的人是桑切斯,尽管看不清神态,但居高临下的俯视,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云李,早上好!”说话时,桑切斯才从楼梯走到地面,嘴里依然含着雪茄,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意,这个笑通过眼周围深深的纹路表达了出来,眼中更没有任何服从感,甚至带着点傲慢。

    或许桑切斯的出身和生平,已经让他失去了谦卑。

    第一眼,桑切斯的内心是惊叹的,他以为尊主大人疲惫不堪,像几年前那样白发苍苍,但面前的人活力充沛,精神奕奕。

    云李朵朵在草地上平静的看着他,“听”着他的内心,点了点头。

    面前的男人据说六十多岁,但身材不像老人,尽管有点驼背。他因为瘦,所以两颊内陷,脸皮又太松,垂落的很低,甚至压住了上嘴唇,形成了折叠般的两道法令纹。

    桑切斯看了一眼云李朵朵的着装,初春的晨露中,她就穿着件薄衬衣,像男人那样掖在腰里,短发直立在水汽中,精神抖擞的样子。

    桑切斯打了一个寒颤,裹紧了羊绒大衣,同时他向侧面后退一步,做出请的姿势,恭顺了起来。

    云李朵朵理所应当的抬步走在前面,不疾不徐。

    “云李,我亲自带人去你住的酒店拿了你们的行李,所以昨天夜里没有第一时间见你。还有这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所有东西也是连夜让人收拾出来的,给你安排的房间也是最尊贵的那一幢,除了莱纳德,其他人是不能靠近的。一会的早饭是我刚刚带回来的,其中还有炒面。嗯哼!”桑切斯的语言内容是友善的,但语气依旧傲慢。

    二楼吃饭的地方很好找,有一个穿着斑马裤和白上衣,还带了顶高脚帽的厨师站在门口,充当迎宾。

    桑切斯除了他冰冷的态度,其他方面却非常暖心。

    云李朵朵回头看了一眼莱纳德,这个男人脑子里什么信息都没有,云李朵朵一直想问他一个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头,估计他现在只想吃早饭。

    云李朵朵再次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