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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战尊 第156章 宿醉

    凌琪迷迷糊糊地想着,她的床比她记忆中的要凹凸不平得多。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一瞥清晨的阳光,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嘶声。她的头感觉要裂成两半,嘴巴也感到疼痛难忍。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努力不去想脑袋里传来的痛,模糊地回忆起自己在舞台上的即兴表演,那是一场匆忙拼凑起来的演出,借鉴了母亲作品中的元素和她自己的闲暇想法。其他一切都比较模糊。

    眼睑间闪烁的光芒渐渐暗淡,最终消失,一瞬间,凌琪感到心底一阵冰冷,浑身一阵刺痛。

    “我看我的功课完全浪费了。”美真冰冷的声音像冰刀一样刺痛了她剧烈的头痛。

    凌琪皱了皱眉,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室友那模糊的身影。“美珍?你在我的卧室里干什么?”

    她朋友不高兴的脸浮现在眼前……还有餐厅敞开的窗户。“我们不在你的房间里,凌琪。也许你应该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她听起来很生气。

    然后她身下的床开始蠕动,凌琪低头一看,顿时呆住了。凌乱的头发闪着彩虹般的光芒,散落在一张漂亮、略带中性的脸后面,脸色发蓝,五官精致。她们在桌子上,她能感觉到精灵女孩柔软的四肢在她身下移动。凌琪突然意识到,她的长袍被拉到了膝盖处,精灵的长袍从她的肩膀上掉了下来。

    凌琪惊叫一声,吓得从桌面上跳起来,却痛得撞到天花板上,后脑勺撞到石头上。她四肢乱成一团,倒在地上,刚好看到美珍的背影,她的朋友几乎是跺着脚走了出来,她的影子在她身下像一滩漆黑的墨水一样。

    凌琪沮丧地闭上眼睛,额头撞在地板上,呻吟着。这不是很好吗。

    “嗯,作为人类,她还挺可怕的,不是吗?”一道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她刚刚萌生的自责,让凌琪抬起头,怒视着声音的来源。

    那个被她不知不觉压在身上的幽灵,已经坐了起来,带着困惑的表情低头看着她。她的眼睛像昆虫一样黑而多棱,长袍仍然挂在肩上,露出了苍白的肩膀和部分纤细的胸部。

    凌琪知道她应该更惊慌些,但她的记忆慢慢涌现,她记得自己在表演结束后和这个女孩聊天,然后把她拖到舞池里,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喋喋不休。

    “你根本就没睡着吧?干嘛让我在桌子上昏过去?”至于你,凌奇没说。

    月神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用手指按在她脸颊上那颗小小的美人痣下面。“人类不就是这样做这种事的吗?我觉得这样更真实。”她热情地点点头,拍着手强调着这句话。

    凌琪呻吟着,强迫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努力不让自己因为眼前的眩晕而摇晃。“我……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她揉着眼睛喃喃道。“整理一下你的裙子,”她补充道,转过头去,当她发现自己正在寻找的记忆仍然缺失时,她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一般来说,大多数人不会离开,”精灵愉快地回答道,衣服的沙沙声表明她正在按照凌琪的要求做。“不过,大多数人也不会离开祖母的舞会。你可以叫我思香!”凌琪回头一看,发现她的客人的衣服至少没有再掉下来了,尽管那件闪闪发光的粉红色礼服的胸围和秀兰最暴露的礼服一样低。

    至少思香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凌琪闷闷不乐的想着。

    “嗯。你真的有必要和我聊天吗?你的爱人似乎很生气。你不应该让这种误会持续下去!”凌琪眨着眼睛,桌子上的幽灵责骂着她。

    “我们不是……那样的。”凌奇立刻回答,只是再次扮了个鬼脸。“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但不是……”

    “嗯,”思香有些茫然,歪着头思考着。“你确定吗?”她怀疑地问道。“她的感情似乎很清楚,你也经常谈论她。你不是把第二首歌都献给她了吗?”

    “我们都是女人,而我不……”凌琪沮丧地揉了揉额头。以她不存在的祖先的名义,她已经这样做了。她记得自己在舞台上摇摆,宣布了当晚的第二首曲子,最后在歌声中表达了她对美真的感情。凌琪一时呆住了,记忆和情感涌上心头,但她摇了摇头。这是她需要和美真的谈话,而不是和某个奇怪的月亮精灵谈话。

    “我不明白。”幽灵听起来有些困惑。“如果这是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中没有人改变性别?”思香皱着眉头,把腿从桌子边缘摆下来,长袍的蕾丝下摆在赤裸的脚上飘扬。“你不介意我为了跳舞变成女孩。”

    “人类的性爱不是这样的,”凌琪干巴巴地回答。可能吧。无论如何,即使修炼者可以,凌琪也怀疑她或美真想成为男性。“还有……”她眯起眼睛。“等等。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刚刚睡在一个男人身上吗?

    “我不明白这个问题。”幽灵的头发在幻影般的风中飘扬,幽灵的形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什么我只会是其中之一?昨晚你带头,所以我感觉更像个女人。”幽灵的声音现在更深沉了一些,面部线条也略显男性化。“但现在你需要推动一下!你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朋友不开心的时候为什么要和我聊天?去和她谈谈吧,你这个愚蠢的人类。”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实在不该去打扰她,”凌奇回避道,“我们可以——”

    “不行,”思香打断她的话,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借口是没有用的!”月神说道,戳了戳她的肩膀,仿佛在催促凌琪往门口走。“如果你让她一直为此烦恼,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最可气的是,她知道鬼魂说得没错,可她心里还是有疑问,真希望自己能更清楚地回忆起昨晚的事,她气呼呼地甩开思香的手指。

    “别说了,”她说,试图理清思绪。她能感觉到真贵在花园里睡觉,所以她不必担心他,但是……“你要做什么?你为什么跟着我回家?”

    灵琪同意了,这名幽灵被安抚了,她以为她又变成了女孩,她向后跳了一步。“好吧,”思香拖长声音说道。“你看起来很有趣,所以我想过来逛逛。别担心,”幽灵挥了挥手补充道。“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是去山上看看。”

    “你什么意思……”凌琪开口道,话音刚落,思香已在她眼前化作一团迷幻的雾气和蝴蝶,从敞开的窗户飞快飞出。凌琪捏着鼻梁叹了口气。她以后再担心灵体的事。她……或者他……是三境三重。思香在山上也没事。

    而美珍则……

    凌琪走出门外,看到街上空无一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是的,有一位哭泣的第一境界女孩正在接受朋友的安慰。凌琪很高兴马氏姐妹没有守在门口;梅珍显然很不开心。这让她很容易跟上。她轻轻一跳,就到了屋顶上,很快,她就跟着梅珍的踪迹,周围的住宅区变得模糊起来。

    终于在小区外去市场的路上追上了她。她落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衣服随风飘扬。“美珍,你看,对不起……”

    看到对方无视她,她不禁皱了皱眉,只是在听到凌琪的话后,才微微加快了脚步。她赶紧跟上,但她的下一个呼唤也被对方无视了,再下一个也是如此。凌琪感到很沮丧,她向前迈了一步,任由气从双腿间流过,然后抓住了美珍的手。

    “请听我一下,”凌琪恳求道,她仍然对着朋友的后脑勺说话。

    凌琪浑身发抖。她怀疑,后颈一阵刺痛,换了别人,她一定觉得这是一种返祖恐惧,而这让她完全了解了白美珍的心情。

    “凌琪,现在放开我。”朋友的话语尖锐而生硬,但至少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放开了女孩的手。“你知道那只是个误会,对吧?我昨晚见到了梦月,而且——”

    “你喝了迷幻甘露,醉了。”美真头也不回地打断道,“味道太明显了,你得洗个澡。”

    凌琪皱了皱眉,举起一只手挡在面前。她大口喘气,只能愁眉苦脸。她身上确实有一股浓浓的甜味。“是的,就是这个。它叫这个吗?”

    “爷爷,还有姑姑、舅父,每逢节日都会吃这个。”美真僵硬地回答道。

    凌琪停顿了一下,试图想象白喝醉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不过,她猜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记得自己喝的酒几乎是顶针大小的杯子。“所以那时只是一个灵魂在做灵魂的事情。没什么——”

    “当然不是,”美真终于转过头看着她,金色的眼眸冷冷的。“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理由生气。你说得很清楚了。”

    这很公平,即使朋友语气中的恶意伤人。“好吧,”凌琪说。“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美珍咬着嘴唇,这比她平时沉默寡言的女孩表现出的情绪更强烈。“你怎么能这么……迟钝?”美珍问道,语气中流露出沮丧。“我对你很生气,因为你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和名誉。”她环顾四周空荡荡的道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你……”

    “啊,这里确实不太合适,”凌琪承认。不过,美真的气场很强。她很确定自己眼角余光看到一只鸟从天上掉下来。“不过我没事。我只需要为月神演奏音乐。这很尴尬,但是——”

    “你以为这样的狂欢没有危险吗?”美真难以置信地问道。“比你我更伟大的修行者都没能让他们保持完整的心智。你很幸运,梦想家的奇想是仁慈的。”

    ……她并不后悔参加,从她朋友发出的粗重呼吸声中,美真听出了这一点。“够了。我还有任务要做。”

    “你说得对,这里不适合说话,”凌奇承认道。“那么……我们可以等会儿吗?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聊天了,不是吗?我听说你又有了一个幽灵?”

    美珍转身时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挫败的光芒。“是的。爷爷对我的进步很满意,希望我能继续成功。”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让你给孙莉玲丢脸?”凌奇强颜一笑,指出了这一点。

    “那会是个不错的副作用,”白美珍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想我以后有时间再聊。全身心投入修炼可不是什么好事。等我决定好时间再告诉你。”

    凌奇轻轻松了口气,“听起来不错,我解释一下,还有一首新歌想听听你的看法。”

    美真短暂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去。“我想我会喜欢的。”

    凌琪叹了口气,双手抱头靠在树上。从和蔡韧香的对话,到现在遇到梦月,她的思绪非常混乱。她到底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有很多话需要说。

    但现在还不行。

    她回到家洗漱了一下,然后去了冥想室。石室阴凉的光线对头痛欲裂的她来说很诱人,坦白说,凌琪只想专注于一些简单直接的事情。稍微闭门修炼正是她所需要的。

    当她从突破性尝试中醒来时,这一天和第二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过去了,她再次未能实现目标,肌肉痉挛,疼痛难忍。凌琪真的开始为那些可能要坚持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成功的人感到难过。只过了几个星期,她就彻底厌倦了。

    但这确实给了她寻找李素音的理由。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李素音在旁边担心地问道,“单单去白屋就比我那点儿本事强多了……”

    凌琪从铺着蓬松毛巾的床上抬起头,对上好友的目光,她再次靠在李素音工作室的桌子上,这间工作室越来越像一个蚕茧的内部。

    “但那样的话,我就得摇摇晃晃地走下山了,”凌琪指出。过去几周她已经这样做过几次了。这并不好玩,而且在这次旅行中她需要秀兰的一两次支持。“白美珍提醒我应该多注意自己的名声,”她叹了口气,把头轻轻地撞在桌子上。她仍然觉得不舒服,赤裸着上身躺在这里,但李素音是她认识的人中最没有威胁性的,而且她信任她。

    “我不反对,”李素音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渐渐消失,脚步声将她带到了房间的架子前,然后才走回来。“毕竟我欠你的太多了。我很乐意尽我所能提供帮助。”

    当素音将一点清凉而芳香的东西倒在她背上,并开始涂抹在她刺痛的皮肤上,慢慢麻痹她突破失败的疼痛时,凌琪感觉她那痉挛的肌肉放松了一些。

    “你不知道,”凌琪说着,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她的朋友。

    她认定苏音已经改变了。虽然失去眼睛后她所经历的忧郁感仍然存在,像裹尸布一样笼罩着她,但她的肩膀不再因恐惧而耸起。李苏音现在内心深处开始萌发平静的自信。她甚至开始让头发重新长出来。不知何故,这反而让凌琪对这个女孩一贯的自嘲更加不满。

    “我不知道什么?”李素音好奇地看着她,同时她的手在凌琪的肩膀上画着小圈,慢慢地缓解着她皮肤下溃烂的疼痛。

    “你不欠我,”凌奇回答。“我并没有为你做太多。你现在已经回报我太多了。”

    李素音皱起眉头,独眼的目光落回凌琪的肩膀上,“没有。没有你,我也不会在这里。那时候我很脆弱。没有你,我早就放弃了。”

    “那时候,”凌奇沉思道,“难道我们两个为了打通一条经脉而兴奋不已,真的还不到一年吗?”

    “看起来不像,”李素音承认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感觉就像是回头看另一个人一样。”

    “是啊,”凌琪同意了,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疼痛感逐渐消失。“但你仍然不欠我。我只是做了任何朋友都会做的事。除了言语之外,我还能给你什么呢?”

    “你让我明白,修炼者可以不只是暴徒和欺凌者,而且还可以取得成功,”素音回答道,尽管她的手保持着稳定的动作,但她的声音却充满情绪。“你让我明白,你可以善良而不软弱,尽管你自己也遭受过残忍的对待。美德如果从未受到挑战,那么它就很容易实现。我不确定我是否足够坚强,可以成为一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凌琪不同意,她低下头,闭上眼睛。她还在胡言乱语,那些甘露真的能持续这么久吗?“李素音,我不知道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从妈妈那里逃出来后,就做了小偷。我伤害的人比我记得的还要多。我甚至可能害死了一些从未伤害过我的人。你不应该把我这种自私的女孩当成榜样。”

    她很容易就忘记了加入教派之前的生活。作为凡人的生活没有那么生动,也没有那么真实,就像一场沉闷的梦。但她仍然记得饥饿的折磨和寒冷的刺痛。她仍然记得自己何时不再同情其他流浪儿童,开始感受到压倒一切的原始动物求生欲望。

    李素音的手第一次静止了。“你说得对。我真的无法想象。”女孩的话语平静而坚定。“我无法想象没有家,没有父母照顾的生活,但有多少人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这其实不算借口,”凌琪苦笑着说。毕竟她并没有真正改变。她只是有办法避免做一些她现在不喜欢的事情。

    “我想是的,”素音坚定地回答道,“只有升天者才可以说是理想。这是宝师姐教我的。不管你曾经是什么样,你都已经超越了它,不是吗?一个自私的人不会在我软弱无用的时候支持我。我觉得你对自己太苛刻了。”

    “我不确定,”凌琪回答道,想起了她毁掉的那两个人参加新年锦标赛的机会。“我想我只是把我的自私扩大到其他几个人身上。”

    “那你对自私的定义就有点奇怪了,”李素音生气地说,继续为凌琪按摩刺痛的背。凌琪,你是我的朋友,我认为你具备了做一个好人最重要的特质。你后悔做错事,想要变得更好。”

    “这对我已经伤害过的人没有任何帮助。”凌奇倔强地回答道。

    “不算,那你就把后悔的事刻在心里吧,以后不要再犯了。”李素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哼,你什么时候开始像个奶奶了?李素音,你头发都白了。”凌琪笑道。她真的在担心这个女孩吗?素音已经长大了,她几乎没注意到。

    “呃!我只是引用了包师姐的话。我觉得这听起来很明智,”素音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无意表现出居高临下的姿态。我很抱歉,凌琪。”

    好吧,也许她还没有那么成熟,凌琪想。“你没事。我只是开玩笑,”她说,转过头对着这个慌乱的女孩笑了笑。“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白屋吗?”

    “我不想打扰别人,”她的朋友回避道。

    “苏音,”她说道,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力。“我是认真的。你不欠我什么……所以请接受我的谢意,感谢你今天帮助了我。”

    “那我就答应了。”李素音叹了口气,“以后就算没有债务,也请你不要犹豫,我会抽出时间帮你的。现在你好好躺着,不然我们得在这里呆上一下午。”

    “对不起,医生。我会努力表现好的。”凌琪仍然面带微笑,闭上了眼睛。这比她所希望的要好。她仍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完全相信了苏音的话,但她很高兴她的朋友知道不要把她当成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