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要走多远才会是尽头 第84章 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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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当中往往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那就是虽然法子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似乎还有些腌臜，但是实际效果却是出奇的好。但是往往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法子，总是在万不得已或者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才想出来的办法。
杨摩西现在就走到了穷途末路，其实这个穷途末路并不是自己的穷途末路，如果算起来是西山后这一个团体的穷途末路。即便是这个团体不存在了，解散了，团体里面的个体还是可以苟且偷生，或者说投靠到对面去的。世修降表的孔氏世家就是这样的例子。如果西山后解体了，杨摩西可以回刘家庄，也可以去找狗娃儿，还可以远走他乡，但是对于这个团体而言，现在遇到了巨大的困难，首要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范大成来了个步步紧逼稳扎稳打，这无异于釜底抽薪，看似是个结硬寨打呆仗的愚蠢举动，可是大智若愚，只要断了粮食就等于断了抗日武装力量的生存之路。
首先杨摩西想到的是生产自救，让山寨里的兄弟们自己种。既然大片土地撂荒，没人种田了，我自己种田还不行吗？虽说在方案制定之初，杨摩西就预计到会有巨大的阻力，令杨摩西没有想到的是政令根本就不能出门。下面的人一致反对，就连杨摩西最为倚重的郝大富也站出来反对。这就等于说杨摩西成了孤家寡人，所有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如果说郝大富站在自己这一方，那么在中高层形成统一共识的情况下，这个决策还是可以执行下去的。底层的人反对可以通过暴力手段进行弹压，谁反对就关起来，或者是从中分解他们，让一部分人可以获得优厚的回报，树立一个榜样。可是郝大富这些中高层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话，这个政令就不能执行了。
没办法，想要解决吃饭问题就得另辟蹊径。虽说安排了一部分人下山从事种植，但是这些人毕竟是杯水车薪，依旧无法解决山上的吃饭 问题。既然直接从粮食下手无法解决，那么就只能购买粮食。购买粮食就需要资金，可是西山后这个地方能够出产的特产就是海鲜，可是兵荒马乱的年月，海鲜的需求量有限不说，出海的鱼获也并不是十分丰富。那么就得想法子搞钱，没有什么特产，那就得弄点稀罕玩意儿。这让杨摩西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种植罂粟做成鸦片烟然后换回资金，购买粮食。
粮食你们不愿意种，表面上的原因是种田太累了。其实根本原因是收益太低。种粮食特别是看天吃饭的旱田一亩地百八十斤的收成，撅着屁股干上一年能混个饿不死就算是好年景。可是种鸦片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跟着自己混过的保安团的弟兄们都知道，保安团就是靠鸦片烟养活着的。杨摩西这次找来郝大富，想要跟他商量一下。
“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富啊，这两天我盘算了一下，粮食咱们是不种了，可是吃饭的问题没有解决啊。咱们还得想别的法子。”
“团长，你就说吧，看上哪个地主了？我带兄弟们去砸窑，日本人的炮楼咱们轰不开，地主老财的大门还是挡不住弟兄们的。”
“你就知道打打杀杀。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粮食也不能自己长出来啊？咱们不种，还不去抢有粮食的，粮食还能自己长腿跑来啊？那得找马大仙，看看他有没有啥法术没有。”
“咱们不种粮食可以买粮食啊。”
“团长，你不知道吗？咱们手里可没有多少钱了。满打满算有个万儿八千的就不错了。砸窑的时候从地主老财那里不单单能搞来粮食还能搞来钱。”
“所以说咱们得想个生财之道。”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商贸基本停止了。打劫过路商贩简直比登天还难。只有那些有何高门大院的地主老财跑不掉，抢他们最合适了。”
“现在咱们的实力不允许咱们四处出击。要是咱们去砸窑，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日本人就该有所警觉了。再者说了，咱们控制范围内的地主还用得着去抢吗？你们上门征粮不就行了，关键是这些地主绝大多数也是旱田，没多少油水可榨取。”
“说的也是，咱们控制区的地主，也就是比普通老百姓强点，也得下地干活，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哪有个地主老财的样子。就算是有钱也是一分一分攒下的，就算是攒能攒几个子？”
“所以我准备干咱们的老本行，继续搞鸦片买卖。”
“这是个好办法，你说说咱们咋整。”
“现在重新搞鸦片生意，有两点要解决，第一点是种子问题，第二点的问题就是种植人员的问题。”
“说的也是，咱们的种子都在县城，日本人来了以后都归了他们了。要说人的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是能给弟兄们多分点，我觉得种鸦片弟兄们还是愿意干的。”
“真的假的？让他们种粮食一个个的喊着要投奔日本人，种鸦片了就又能种了？”
“团长，其实弟兄们不是不能吃苦，而是种粮食收益实在是太低了。你想想啊，从开春开始干，到秋天收粮食，一亩地就能收一二百斤粮食，还换不来一口猪。种鸦片就不一样了，那东西拿出去就能换大钱，谁能跟钱过不去啊。”
“既然这样，你看我这样办，弟兄们能不能种。今年所有的收益拿出来一半分给参与的弟兄们，剩下的一半归公库所有，用来购买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以及火药。你看能不能行？”
“这太行了，其实用不了一半，拿出来三成分给弟兄们，也过个肥年。”
“做事也别抠抠搜搜的了，说五成就五成。”
“团长，说这么热闹，人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种子的问题没有解决啊。还不是空欢喜一场？”
“空欢喜也比不欢喜强啊。我还以为你们就是不想种田呢，原来只是不想种粮食，种鸦片倒是挺积极。”
“团长，要是这么说话的话就没意思了，这玩笑儿开的有点过了啊。”
“你跟我还急眼了？”
“那倒没有，幸亏弟兄们不知道，要是弟兄们知道了非闹事不可。”
“别拿别人说事儿，既然我找你商量。种子的事我就能解决。”
“团长，手里有存货？”
“现在手里倒是没有，但是县城有。”
“咱们保安团驻地现在可是日伪军的司令部，就算是没被他们发现，咱们也进不去。要是去那里去拿的话，无异于火中取栗，自投罗网啊。”
“我知道，我肯定不是去那里拿。其实种鸦片这个买卖，意大利传教士保罗是我的上线，他隐藏的比较深，外人不知道他贩卖鸦片。我可以去找他，从他那里弄些种子回来。”
“我靠，这狗日的藏得够深的。平日里道貌岸然一副救苦救难的上帝使者的面孔，原来这家伙儿也干这腌臜的买卖啊。”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断子绝孙的营生。可是有啥办法呢？你不也干吗？断子绝孙不断子绝孙那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个冬天过去。这个冬天要是过不去，那是肯定断子绝孙了。”
“良心丧于困境，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别跟我整词，你去跟弟兄们商量商量，记住千万不要声张。等到花大虫回来以后，你跟我俩走一趟，咱们去县城找保罗弄罂粟种子去。”
“好嘞，你就擎好吧。”
杨摩西这就算是解决了一头子事儿。万事开头难，万里长征就算走了第一步了。现在也不管什么黑猫白猫，好招歪招了，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都这个时候了，还关心什么行善积德，余荫子孙。要是没粮食这个冬天就得树倒猢狲散，吹灯拔蜡了。
这时候柳二娘从外面回来了。
“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还顺利，听说能够分到农田，不用再过这种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还是有不少人心动的。再加上咱们的优惠条件，比如说三家就可以有一头干活的牲口，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都是靠人来种田的。种子粮食咱们还给提供，天底下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不大会儿功夫就有五百多个报名的。”
“有些人是被生活逼着做了土匪，这种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生活并不好过。每天都要担惊受怕，其实种田也挺好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老婆孩子热炕头，到了农闲的时候就可以猫冬了。”
“说起来，这么美好的日子似乎只能在梦里实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从当上了土匪，就再也不能过那种小老百姓的日子了。”
“说这些没啥用，要怪就怪这个世道。要是有来生，希望不再有这些兵荒马乱。”
“光说我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这帮兔崽子不是不想着种田，是不想种粮食。种粮食收益太低了，这帮人觉得投入收益不成比例，我说种罂粟的话拿出一半分给他们，郝大富当时就答应下来了。”
“这叫什么世道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离了钱啥也办不成。”
“也不用感慨，这个世界就是靠金钱维系的，不管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友情也包括其中，都是靠着金钱来维系。要是不承认这一点，将来肯定是要吃亏的。你觉得你跟你儿子不是靠金钱维系关系吗？你不给他吃的行吗？你不给他衣服穿行吗？读书要不要花钱？将来娶妻生子要不要花钱？等到你老了，他要孝敬你，买东西看你是不是还要花钱？生病了寻医问药是不是还要花钱？要是你不给他吃好的，他觉得你不爱他，你不给他穿好的，他觉得你不爱他，他想读书你不出钱他还是觉得你不爱他，将来娶妻生子你不出钱他还是觉得你不爱他。当然要是这些你都办了，等你老了来看你的时候两手空空，你觉得白养活了，你要是生病了他让你自生自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细想起来你说的倒是真话，可是真话伤人啊。这就好比是一颗裹了糖衣的苦药，你非得把糖衣给剥开让苦药露出来。”
“难得糊涂，这一辈子明明白白也是一辈子，稀里糊涂也是一辈子。还是多听点甜言蜜语比较好，就算是死了也是开心死的。”
“别整天想着死不死的，我看你是个长寿的命相。”
“哎，长寿对于一人来说更多的是诅咒吧？别扯那些没用的淡了，花大虫回来没有？”
“回来了，带回来十七八个人吧？听说连以前的木匠石匠都弄来了，当然你说的那个做烟花爆竹的也弄来了。”
“人在哪呢？怎么没来我这里？”
“人都累坏了，我让他们先休息了。拉来了不少东西，木匠石匠还有那个烟花匠人的工具，还有好些材料。听说里面有火药引信啥的。”
“这就好，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就能制造点对付日本人的东西出来。”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孙子兵法讲以正合以奇胜。打仗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在他想不到的地方下手。”
“你来说说，怎么对付碉堡里的日本鬼子？就算是来了这些人也弄不出你的攻城炮，你说的那个炸药包我看他们也鼓捣不出来。”
“我现在最想让他们造的其实就一个东西，那就是地雷。”
“地雷？埋到地底下？你想干啥？”
“地雷这个东西其实也不是啥蹊跷玩意儿，其实造烟花爆竹的有一种摔炮，就是那种可以放在脚底下踩的，踩得力道够大就能爆炸。我就是想让他们研究一种这样的地雷。人只要踩上去就能爆炸，炸死炸不死另外说，只要能响，吓唬吓唬他们也行。”
“说半天你是想吓唬日本人。我还以为有啥好办法呢。”
“其实我是想，既然范大成想用碉楼对咱们进行包围，那么咱们就用地雷对他来个反包围，在他们的碉楼附近埋上大量的地雷，把他们给困在里面。”
“就知道你又有坏主意，没想到是这个。”
“是不是挺出人意料的？范大成以为我要拆掉碉楼，没想到我出这个损招吧？”
杨摩西现在就走到了穷途末路，其实这个穷途末路并不是自己的穷途末路，如果算起来是西山后这一个团体的穷途末路。即便是这个团体不存在了，解散了，团体里面的个体还是可以苟且偷生，或者说投靠到对面去的。世修降表的孔氏世家就是这样的例子。如果西山后解体了，杨摩西可以回刘家庄，也可以去找狗娃儿，还可以远走他乡，但是对于这个团体而言，现在遇到了巨大的困难，首要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范大成来了个步步紧逼稳扎稳打，这无异于釜底抽薪，看似是个结硬寨打呆仗的愚蠢举动，可是大智若愚，只要断了粮食就等于断了抗日武装力量的生存之路。
首先杨摩西想到的是生产自救，让山寨里的兄弟们自己种。既然大片土地撂荒，没人种田了，我自己种田还不行吗？虽说在方案制定之初，杨摩西就预计到会有巨大的阻力，令杨摩西没有想到的是政令根本就不能出门。下面的人一致反对，就连杨摩西最为倚重的郝大富也站出来反对。这就等于说杨摩西成了孤家寡人，所有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如果说郝大富站在自己这一方，那么在中高层形成统一共识的情况下，这个决策还是可以执行下去的。底层的人反对可以通过暴力手段进行弹压，谁反对就关起来，或者是从中分解他们，让一部分人可以获得优厚的回报，树立一个榜样。可是郝大富这些中高层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话，这个政令就不能执行了。
没办法，想要解决吃饭问题就得另辟蹊径。虽说安排了一部分人下山从事种植，但是这些人毕竟是杯水车薪，依旧无法解决山上的吃饭 问题。既然直接从粮食下手无法解决，那么就只能购买粮食。购买粮食就需要资金，可是西山后这个地方能够出产的特产就是海鲜，可是兵荒马乱的年月，海鲜的需求量有限不说，出海的鱼获也并不是十分丰富。那么就得想法子搞钱，没有什么特产，那就得弄点稀罕玩意儿。这让杨摩西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种植罂粟做成鸦片烟然后换回资金，购买粮食。
粮食你们不愿意种，表面上的原因是种田太累了。其实根本原因是收益太低。种粮食特别是看天吃饭的旱田一亩地百八十斤的收成，撅着屁股干上一年能混个饿不死就算是好年景。可是种鸦片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跟着自己混过的保安团的弟兄们都知道，保安团就是靠鸦片烟养活着的。杨摩西这次找来郝大富，想要跟他商量一下。
“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富啊，这两天我盘算了一下，粮食咱们是不种了，可是吃饭的问题没有解决啊。咱们还得想别的法子。”
“团长，你就说吧，看上哪个地主了？我带兄弟们去砸窑，日本人的炮楼咱们轰不开，地主老财的大门还是挡不住弟兄们的。”
“你就知道打打杀杀。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粮食也不能自己长出来啊？咱们不种，还不去抢有粮食的，粮食还能自己长腿跑来啊？那得找马大仙，看看他有没有啥法术没有。”
“咱们不种粮食可以买粮食啊。”
“团长，你不知道吗？咱们手里可没有多少钱了。满打满算有个万儿八千的就不错了。砸窑的时候从地主老财那里不单单能搞来粮食还能搞来钱。”
“所以说咱们得想个生财之道。”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商贸基本停止了。打劫过路商贩简直比登天还难。只有那些有何高门大院的地主老财跑不掉，抢他们最合适了。”
“现在咱们的实力不允许咱们四处出击。要是咱们去砸窑，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日本人就该有所警觉了。再者说了，咱们控制范围内的地主还用得着去抢吗？你们上门征粮不就行了，关键是这些地主绝大多数也是旱田，没多少油水可榨取。”
“说的也是，咱们控制区的地主，也就是比普通老百姓强点，也得下地干活，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哪有个地主老财的样子。就算是有钱也是一分一分攒下的，就算是攒能攒几个子？”
“所以我准备干咱们的老本行，继续搞鸦片买卖。”
“这是个好办法，你说说咱们咋整。”
“现在重新搞鸦片生意，有两点要解决，第一点是种子问题，第二点的问题就是种植人员的问题。”
“说的也是，咱们的种子都在县城，日本人来了以后都归了他们了。要说人的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是能给弟兄们多分点，我觉得种鸦片弟兄们还是愿意干的。”
“真的假的？让他们种粮食一个个的喊着要投奔日本人，种鸦片了就又能种了？”
“团长，其实弟兄们不是不能吃苦，而是种粮食收益实在是太低了。你想想啊，从开春开始干，到秋天收粮食，一亩地就能收一二百斤粮食，还换不来一口猪。种鸦片就不一样了，那东西拿出去就能换大钱，谁能跟钱过不去啊。”
“既然这样，你看我这样办，弟兄们能不能种。今年所有的收益拿出来一半分给参与的弟兄们，剩下的一半归公库所有，用来购买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以及火药。你看能不能行？”
“这太行了，其实用不了一半，拿出来三成分给弟兄们，也过个肥年。”
“做事也别抠抠搜搜的了，说五成就五成。”
“团长，说这么热闹，人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种子的问题没有解决啊。还不是空欢喜一场？”
“空欢喜也比不欢喜强啊。我还以为你们就是不想种田呢，原来只是不想种粮食，种鸦片倒是挺积极。”
“团长，要是这么说话的话就没意思了，这玩笑儿开的有点过了啊。”
“你跟我还急眼了？”
“那倒没有，幸亏弟兄们不知道，要是弟兄们知道了非闹事不可。”
“别拿别人说事儿，既然我找你商量。种子的事我就能解决。”
“团长，手里有存货？”
“现在手里倒是没有，但是县城有。”
“咱们保安团驻地现在可是日伪军的司令部，就算是没被他们发现，咱们也进不去。要是去那里去拿的话，无异于火中取栗，自投罗网啊。”
“我知道，我肯定不是去那里拿。其实种鸦片这个买卖，意大利传教士保罗是我的上线，他隐藏的比较深，外人不知道他贩卖鸦片。我可以去找他，从他那里弄些种子回来。”
“我靠，这狗日的藏得够深的。平日里道貌岸然一副救苦救难的上帝使者的面孔，原来这家伙儿也干这腌臜的买卖啊。”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断子绝孙的营生。可是有啥办法呢？你不也干吗？断子绝孙不断子绝孙那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个冬天过去。这个冬天要是过不去，那是肯定断子绝孙了。”
“良心丧于困境，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别跟我整词，你去跟弟兄们商量商量，记住千万不要声张。等到花大虫回来以后，你跟我俩走一趟，咱们去县城找保罗弄罂粟种子去。”
“好嘞，你就擎好吧。”
杨摩西这就算是解决了一头子事儿。万事开头难，万里长征就算走了第一步了。现在也不管什么黑猫白猫，好招歪招了，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都这个时候了，还关心什么行善积德，余荫子孙。要是没粮食这个冬天就得树倒猢狲散，吹灯拔蜡了。
这时候柳二娘从外面回来了。
“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还顺利，听说能够分到农田，不用再过这种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还是有不少人心动的。再加上咱们的优惠条件，比如说三家就可以有一头干活的牲口，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都是靠人来种田的。种子粮食咱们还给提供，天底下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不大会儿功夫就有五百多个报名的。”
“有些人是被生活逼着做了土匪，这种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生活并不好过。每天都要担惊受怕，其实种田也挺好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老婆孩子热炕头，到了农闲的时候就可以猫冬了。”
“说起来，这么美好的日子似乎只能在梦里实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从当上了土匪，就再也不能过那种小老百姓的日子了。”
“说这些没啥用，要怪就怪这个世道。要是有来生，希望不再有这些兵荒马乱。”
“光说我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这帮兔崽子不是不想着种田，是不想种粮食。种粮食收益太低了，这帮人觉得投入收益不成比例，我说种罂粟的话拿出一半分给他们，郝大富当时就答应下来了。”
“这叫什么世道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离了钱啥也办不成。”
“也不用感慨，这个世界就是靠金钱维系的，不管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友情也包括其中，都是靠着金钱来维系。要是不承认这一点，将来肯定是要吃亏的。你觉得你跟你儿子不是靠金钱维系关系吗？你不给他吃的行吗？你不给他衣服穿行吗？读书要不要花钱？将来娶妻生子要不要花钱？等到你老了，他要孝敬你，买东西看你是不是还要花钱？生病了寻医问药是不是还要花钱？要是你不给他吃好的，他觉得你不爱他，你不给他穿好的，他觉得你不爱他，他想读书你不出钱他还是觉得你不爱他，将来娶妻生子你不出钱他还是觉得你不爱他。当然要是这些你都办了，等你老了来看你的时候两手空空，你觉得白养活了，你要是生病了他让你自生自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细想起来你说的倒是真话，可是真话伤人啊。这就好比是一颗裹了糖衣的苦药，你非得把糖衣给剥开让苦药露出来。”
“难得糊涂，这一辈子明明白白也是一辈子，稀里糊涂也是一辈子。还是多听点甜言蜜语比较好，就算是死了也是开心死的。”
“别整天想着死不死的，我看你是个长寿的命相。”
“哎，长寿对于一人来说更多的是诅咒吧？别扯那些没用的淡了，花大虫回来没有？”
“回来了，带回来十七八个人吧？听说连以前的木匠石匠都弄来了，当然你说的那个做烟花爆竹的也弄来了。”
“人在哪呢？怎么没来我这里？”
“人都累坏了，我让他们先休息了。拉来了不少东西，木匠石匠还有那个烟花匠人的工具，还有好些材料。听说里面有火药引信啥的。”
“这就好，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就能制造点对付日本人的东西出来。”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孙子兵法讲以正合以奇胜。打仗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在他想不到的地方下手。”
“你来说说，怎么对付碉堡里的日本鬼子？就算是来了这些人也弄不出你的攻城炮，你说的那个炸药包我看他们也鼓捣不出来。”
“我现在最想让他们造的其实就一个东西，那就是地雷。”
“地雷？埋到地底下？你想干啥？”
“地雷这个东西其实也不是啥蹊跷玩意儿，其实造烟花爆竹的有一种摔炮，就是那种可以放在脚底下踩的，踩得力道够大就能爆炸。我就是想让他们研究一种这样的地雷。人只要踩上去就能爆炸，炸死炸不死另外说，只要能响，吓唬吓唬他们也行。”
“说半天你是想吓唬日本人。我还以为有啥好办法呢。”
“其实我是想，既然范大成想用碉楼对咱们进行包围，那么咱们就用地雷对他来个反包围，在他们的碉楼附近埋上大量的地雷，把他们给困在里面。”
“就知道你又有坏主意，没想到是这个。”
“是不是挺出人意料的？范大成以为我要拆掉碉楼，没想到我出这个损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