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拽着死亡的线 > 第三十八章 要杀人

拽着死亡的线 第三十八章 要杀人

    弘修文端着两杯咖啡走进了审讯室,一杯放在了夜刀面前。

    “可以说了吧,夜刀。”

    夜刀睁开眼咧嘴笑起来:“你们想知道什么?那家三代人是我杀的,市区里的一家三口也是我杀的,我都认,好了说完了。”

    弘修文:“到达都来做什么?”

    夜刀:“杀人。”

    弘修文:“谁?”

    夜刀:“就是那一家五口。”

    弘修文:“喝咖啡。”

    夜刀:“没有毒吧?”

    弘修文:“怕有毒别喝。言归正传,你想杀谁?”

    夜刀拿起咖啡一口喝尽:“杀那一家五口。”

    弘修文:“有意思吗?”

    夜刀:“没意思。”

    弘修文:“我可以答应你,你交待所有事情,我可以保你不死,最后问一次,来杀谁?”

    夜刀:“一家五口。”

    弘修文:“想死?”

    夜刀:“我已经没路走了。”

    弘修文:“从你眼里,我没看到绝望。”

    夜刀哈哈大笑:“不到生命终结那刻哪里来的绝望?”

    弘修文惊讶于夜刀的意志,摇头道:“有路便没有绝望。”反过来就是说没有绝望自然有路。

    他似笑非笑地俯身向前,隔着桌子盯着夜刀双眼:“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徐学海还是黄惜风?”

    恶鬼的真名叫黄惜风?

    夜刀要杀的是鹞子榜第十名的恶鬼,并不知道恶鬼真名,但是能确定徐学海是那夜帮恶鬼的人之一,他在心里嘀咕,神色却是不屑。

    弘修文冷冷道:“徐学海是黄惜风收养的孤儿,我敢肯定你要杀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我可以申请特赦让你不死。”

    听到“收养”两字,夜刀忽然顿悟,惊出一身冷汗,“收养”两字意味着黄惜风至少是中年甚至老年,那么肯定不是恶鬼,那夜准备狙杀恶鬼时,总共有除恶鬼外两人出现,其中一个是徐学海,那另一个多半是这个叫黄惜风的人了,这么说来,恶鬼和徐学海都是黄惜风收养的?就算不是,在危险时俩人愿意出现帮助恶鬼,其中关系也一定非常亲密。

    三人是一体的,不是简单的关系。

    徐学海和恶鬼年龄相仿,同时和黄惜风关系非浅,实力强劲,那么能解释的……

    徐学海很可能和恶鬼是兄弟相称的,之前猜测是对的,徐学海确实是鹞子,而且排名怕是在前几名内。

    至于黄惜风,不用说肯定是俩人的引路人同时也是守门人。

    推断出这些的夜刀冷汗涔涔,明明只是想杀一头野猪,没想到杀进了猪窝。

    确认徐学海是鹞子很重要,鹞子偷杀鹞子是鹞子大忌,徐学海如果不是鹞子还可以有个商量,是鹞子那自己就是在与虎谋皮。

    之前试探时,夜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到徐学海否认才将心放回去,这下子不是心到不到嗓子眼的问题了,直接是掉进了绝望的深渊里。

    看到夜刀皱眉沉默,弘修文放下心来,给了夜刀思考的时间,见夜刀回过神才开口问道:“想通没有?”

    夜刀道:“说可以,除了不死外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弘修文问道:“什么事?”

    夜刀道:“我希望徐学海陪我去审判庭。”

    弘修文:“为什么是这个要求?”

    夜刀桀桀怪笑:“听过一句话没有,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因他倒霉,要摆脱霉运只能从他那里着手。”他心中已经盘算好,先来个顺水推舟,等逃脱机会出现,第一时间就杀死徐学海以绝后患。

    弘修文嘲笑:“陪着你就能摆脱?”

    夜刀道:“机缘一事谁能说得清,稍纵即逝,我不想出现时错过机缘,我还希望有朝一日能从牢里出来。”

    徐学海淡阴阳和因果,夜刀说机缘,全都是鬼扯。

    弘修文沉默片刻,点点头:“可以,我答应你了。”

    徐学海不想见夜刀,弘修文想要探知徐学海的秘密就认为有必要反其道而行,而这恰恰是徐学海需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徐学海初步打算希望在陪送过程中送掉夜刀的命。

    夜刀问:“怎么保证?”

    弘修文道:“没法保证,你只能相信我的人品。”

    夜刀点点头,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我的目标是另一名鹞子,绰号恶鬼……”

    他缓缓讲出进入达都的目的,包括为什么要杀恶鬼,他说的很慢,很详细,详细到是怎么杀的五口之家,怎么杀恶鬼失败,怎么处在没钱的窘境、怎么想着要抢劫、怎么遇到喝醉酒的王天云、怎么进的阳光小区等等。

    他说的基本上是真实的,却没有说出自己推测出来的结论,老黄的名字也就没有出现在“杀恶鬼失败”的事件中。

    而徐学海的名字也终是在抢劫处才出现,没有出现的更早。

    因为那是夜刀一手烂牌里最好的一张烂牌,可以证明徐学海和恶鬼的关系,这很重要,可以在逃跑失败时在弘修文手里换命,另外老黄那张牌则是威胁徐学海最好的一张牌。

    弘修文一面惊叹于夜刀死中求活的坚定意志,一面怀疑夜刀在徐学海事上有隐瞒,想及夜刀非要见徐学海一面的事,他提醒道:“别让旁人决定你的一生。”

    夜刀冷冷一笑:“我的命由我不由任何人,谁都不能左右我的人生。”

    ……

    ……

    徐学海回到医院,胖小子余立不知所踪,他躺在病床上满脑子回响着病床上瘦弱身影睡梦里的呓语:“姐姐,我得死啊,我不死会把你拉入深渊的。”

    这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说的话,甚至在梦中都在说,可想而知这句话在她心里不知道转过多少次,也给了徐学海极大的精神冲击。

    特别是对拥有怜悯心的人来说,这句话的杀伤力无比巨大。

    在地球,荣华富贵光环下的徐学海极尽享受,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冷淡,然而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他将藏匿起来的柔软内心送给了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孩子,也正是这样的行为,让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赚到的财富,同时在骨子里排斥那些无时无刻带着虚伪面具的人们。

    正因为是这样的人,以至于夜半月的这句话给了他无比强烈的心灵冲击。

    徐学海没有犹豫,笔出现在了手中,就在被套上写下了杀死夜刀的计划,并因此昏睡过去。

    除了他,没人能看到雪白被套上充满杀戮气息的文字,密密麻麻。

    而当他醒来看清这些文字,嘴巴愣是无法合拢。

    在制订计划方面,笔表现出了神奇一面。

    徐学海仔细琢磨之后,拿起了电话。

    夜深人静,达都某个小区里,老黄放下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干燥的寒风刮着枯叶凌乱地飞,如同此刻的心情。

    “你哥要杀夜刀。”

    “好啊,咱兄弟联手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所向披靡。”

    “杀杀杀,就知道杀。”老黄勃然大怒,瞬间从平静转为暴怒,操起手边的扫帚就打,浓眉大眼寸发的强壮青年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将尚未好的受伤背部对着老黄。

    老黄手上一僵,怒吼:“翘屁股。”

    “哦。”青年老实的翘起屁股。

    啪啪……

    老黄一边打一边骂:“呕心沥血培养出两个混帐东西,胆大妄为,成天不让人省心,原本以为失忆了会变得好些,特么的反而是变本加厉,都有能耐是不是,都不怕死是不是?现在都特么敢对执法系统动手了,想死想疯了。”

    打了十几下老黄就累了,丢了扫帚坐在沙发上喘气。

    徐学山抬起头委屈嘀咕:“骂的是哥打的咋是我。”

    老黄喘道:“怪谁,要怪就怪你在老子眼前。”

    徐学山爬起来嬉皮笑脸道:“老爹,哥出了个啥计划?”

    “死皮赖脸。”老黄捂头:“真特么头疼。”

    “说嘛。”徐学山宛如变成了孩子,摇着老黄胳膊:“你不常说哥的计划是天谋,天衣无缝,这还怕什么,正好我也感受感受。”

    老黄痛苦呻吟了一声:“我这样说过吗?”

    徐学山很肯定地点头:“说过很多次。”

    老黄:“那是吹牛,是抬举他,世上哪有天衣无缝的计划。”

    徐学山愣住:“不是吧,这也吹牛,不对啊,为什么要在我面前给哥吹牛?”

    老黄欲哭无泪:“还不是怪你,你特么做个计划漏洞百出,想让你多学学你哥动动脑子。”

    “哈!”

    “谁知道你也是真笨,老子吹个牛也信。”

    “……”

    过了好一会,徐学山问道:“那干还是不干?”

    老黄反问:“能不干吗?”

    “你是老爹,你说了算。”

    “老子说了不算,情说了算。”

    “……”

    “看你懵逼样就知道没听懂。”

    “是是。”

    “你哥为情所困啊,我们不帮他他也会单干。”

    “哦。”

    “哦什么,啥都不是。”

    “是是。”

    “瞧你没出息样。”

    “是是。”

    “不能看着他出事。”

    “是是。”

    “还是得帮他。”

    “是是。”

    “全力以赴吧。”

    “是是。”

    老黄大怒,拾起扫帚打,“只知道说‘是是’,不动脑子的笨蛋。”

    徐学山抱头,大呼:“你个更年期老头……”

    老黄:“你个叛逆小子。”

    想起计划,计划不是普通的计划,里面充满了许多不可控因素,心头疑惑:三天后真会下暴雨吗?

    天气预报的天气是: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