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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着死亡的线 第六十三章 合作

    李棠道:“老子认为是你。”

    徐学海:“我已经证明了我不是。”

    李棠:“屁,贼喊捉贼谁不会,你能把自己拎出去用的是找替死鬼的手段,可不是实打实的证据,外面那些人都特么是蠢人,这也信。老子也是命苦,一坨烂泥抹到了身上,擦也擦不干净。”

    郭雨星在被子里不安扭动。

    徐学海觉得好笑,这女人真是听风就是风啊,“少扯犊子,说实话,你差点死在毒物之下,心里肯定怀着怨恨,装成胖大厨后没少调查吧?”

    床下一阵沉默,好半晌才传出声音。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房里。”

    徐学海爽快道:“血腥味。”

    “混蛋,你把我揍惨了,流了不少鼻血。”李棠说完又沉默下去,他来时清理过身上血渍,血腥气实际上很淡了,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除非经常和血打交道的人才闻得出来,这也说明床上坐着的人不好相与。

    “心胸放开点,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可算是打出来的朋友。”

    “鬼才和你当朋友。”李棠努力换了个姿势,床都被顶得动了动,“说真的啊,有四个怀疑目标,不是,是三个,你不算。”

    “哪三个?”

    “王弘毅、唐麻子、赖秃头。”

    徐学海对所有人也有个观察,“唐麻子是不是那个十八、九岁的青年?”

    “是。”

    “赖秃头就是那个戴假发、穿米白羽绒服的中年男人?”

    “你眼光也挺厉害,人家没取下假发过你倒是看出来了。”李棠越发确定徐学海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之所以确定那个是秃子,是因为看到过。

    徐学海舔舔嘴唇:“王弘毅又是谁?”这个有名字,说明李棠重点关注过。

    “那个老头,王教授。”

    徐学海怔了怔,“为什么怀疑他?”

    李棠道:“那老东西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成了话事人,还不可疑?”

    徐学海:“人家是老教授,为人和蔼,容易让人相信一些,再说了,他七十岁左右吧,这样的老人会是凶手?”

    李棠讥笑两声:“用虫子杀人,又不用亲自动手,老人小孩有区别吗。”

    有道理啊,年老体弱不妨碍虫子杀人,只是想起王教授言行,徐学海觉得李棠的怀疑毫无道理。

    “光凭他成为带头人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我也没说他一定有问题。”

    “唐麻子和赖秃头是怎么回事?”

    “唐麻子很少说话,眼睛很冷,看谁都像欠他钱似的,有点愤世嫉俗。赖秃头目光闪烁不定,就没定过神,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徐学海拍了拍床沿:“赖秃头是个偷儿。”这种人见的多了,不是在寻找目标的路上就是在警惕的路上,养成了观察的习惯。

    徐学海继续道:“赖秃头应该不是。”

    李棠道:“为什么?”

    徐学海道:“杀人和偷东西是两回事,能杀人一般不会去偷,当偷儿的人最希望的是避免直接冲突,一般都是胆小的人,时间长了,就养成贼眉鼠目的习惯。”

    李棠:“挺有道理,你当过偷儿?”

    徐学海当没听到:“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样的虫子能被驯服?”

    李棠烦躁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老子没听说过,这种事得问什么虫子专家,好了好了,该放我出来了。”

    徐学海探头下去,“咱们合作怎么样?”

    李棠翻白眼:“凭什么?”

    徐学海笑道:“不凭什么,就说吧,合不合作?”

    李棠:“合作,合作。”

    徐学海一抬头,和郭雨星的大眼睛对上,大眼睛会说话,眨吧眨吧着,不高兴,不同意。

    这女人,眼睛还真好看。

    徐学海掀起床,李棠灰头土脸出来,二话不说先去清洗,神清气爽顶着猪头出来,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说道:“今晚我睡这张床,你和那婆娘睡去,哎呀,这被子好香呀。”

    郭雨星眨吧眨眼,挑拨道:“这你能忍?”

    徐学海气笑:“他是好意。”

    郭雨星大怒:“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棠赞同道:“是哦是哦,确实是个坏东西,下手没个轻重,这张猪脸也不知啥时能变回人形,睡个觉养个神,一觉醒来能够找回气宇轩昂的仪表。”

    徐学海上前一把拎起李棠:“合作已经开始还有觉睡?”

    ……

    ……

    自从旅馆开始死人,赖秃头和一个三口之家凑合在一个标间,他能和这一家凑到一块是因为三口之家夫妻年龄不算大,不到三十岁,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多个男人有事也能互相有个帮衬。

    赖秃头挑中这家人是觉得这家人没啥威胁,好相处,可以说双方是互有所需,互有所利。

    双方商定的是两男人轮番守夜,赖秃头主动守后半夜,以他的经验判断,死人都是在难熬的后半夜发生的,他不太敢把自己的小命交给别人。

    四岁的孩子不知愁,很早就睡了。

    赖秃头睡的更早,基本上吃完晚饭就睡得死死的。

    到了凌晨一点,男人将赖秃头推醒,自个睡去。

    赖秃头先到房门看了眼自己设下的小机关,后去洗手间上个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打开窗帘,最后把椅子挪到门口,抱着台灯盘膝坐在椅子上,然后就在黑暗里瞪着眼睛看着门口,他并不相信那个被揍成猪头的家伙是凶手。

    前两次守夜,赖秃头也是这么枯守的后半夜,目光不曾挪动半分,可说是警惕到了极限。

    天地无月无星却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天地之光,就在这若有若无的光芒里,赖秃头两只眼睛烁烁发光,如同猫眼,这也是赖秃头当偷儿最大的本事。

    凌晨一点半,房门没半点动静,赖秃头注意力集中仍是一动不动,没有发现身后的窗房处多了一张人脸,努力打量房中情况,观察了好一会,那张人脸缩了回去。

    又过了会,房门忽然有了细微的动静,门缝下也有烛光透进来。

    赖秃头不由张大嘴,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努力控制身体,轻手轻脚挪到门后,高举起台灯,只等外面的人进来便一台灯砸下。

    但是很快赖秃头就发现不对,外面的人似乎没有进来的打算,倒是从亮起来的门缝底下塞进来一张纸条。

    赖秃头等了好一会确定外面的人没有进来的打算,俯身拾起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不要出声,我不是凶手,出来一叙,今晚抓凶手。”

    赖秃头心中打鼓,往猫眼一看,看到了那个把那个揍成猪头的年轻人,年轻人微笑着,一手拿着蜡烛,一手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不要出声。

    赖秃头却更紧张,他怕暗中的杀人者,也怕门外那个狠厉的年轻人,犹豫半天不敢开门,也不出声,就那么耗着。

    徐学海抓抓头,心想胆子也太小了点吧,无奈下又写了张条子塞进去。

    “神出鬼没杀人的不是人,是虫子,它是爬门缝进屋杀的人。”

    这话令赖秃头恍然大悟,心中一些想不明白的疑惑全都解释通了,他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一家三口,轻手轻脚开了房门,刚出门就看到了一旁靠站着的猪头,心头一哆嗦就要退回去,被徐学海捏着脖子给抓了出来,猪头咧嘴一笑,帮着关了房门。

    徐学海在赖秃头耳边道:“没事,不要出声,咱们换个地方好说话。”

    赖秃头呼吸不上来,连连点头。

    徐学海松了劲,三人进了一间无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