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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兽世当猪猪,糙汉争着做兽夫 第143章 换个姿势

    幽深而广阔的大海,其深处,是另外一个万千世界。

    那里有着许许多多的海兽,或强或弱,总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每个兽种,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活着。

    整个海底,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而如今,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魔物……他们是魔物……”

    他灰白的眼球闪现恐惧:

    “他们占领了我们的居住地,什么海兽的卵都吃,还会吃好不容易孵化的幼崽……”

    王大人也算一条鱼,听到吃卵,不由得皱眉:

    “卵和幼崽可是最宝贵的,他们敢吃,人家不得杀了他?”

    老鳄龟双唇颤抖:

    “杀不死……他们杀不死,斩了一个变两个,斩了两个变四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王大人听得稀里糊涂:

    “什么玩意?什么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

    老鳄龟却挥舞着四肢,仿佛精神都有点失常,悲伤地癫狂大笑: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们再也没有幼崽了,我们再也没有后代了。等我们这一批老的死了,年轻的一批又老了,整个海底,就是他们的了……”

    越说越离谱了。

    王大人和小海牛,以及围着的一圈侍卫,都皱起眉头。

    “老爷爷,你是不是常年不运动,脑子僵啦?”王大人开玩笑道:“快去活动活动,别说那么些傻话了。”

    侍卫们当中,好些是经常去捕猎,对老鳄龟的话也是感到颇为可笑。

    “老大人,你这说得就夸张了。”

    他们笑着说:

    “海中巨兽无数,勇猛凶悍者比比皆是,这都几万亿年过来了,也没见谁能灭了谁。哪有同你说的那般,这么有能耐者?想来不过是个略微有些长处的,唬住你们罢了。”

    他们在心中嗤笑,就这,还深海鳄龟呢?

    动不动就被灭族,也太没用了些!

    老鳄龟却疯狂摇头:

    “不,他们不是勇猛,他们是……”

    他说不出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存在,只能焦心苦劝:

    “你们亦要警惕起来,早做准备!他们绝不会满足于此,今后必定侵犯你们的领域,铺天盖地,无处不在,挡无可挡……”

    他所描述的场景,对于强大的海人族而言,实在匪夷所思。

    在南溟,还有什么是海人族挡不住、杀不死的?

    众兽心中不以为然。

    而沉默许久的鹤伏夕,却出声了。

    “不行。”她的声音有些发沉:“我要立即见溟王。”

    溟煌宫。

    “她要见我?”冷制的音调,有些小惊讶,又似乎早有预料。

    “嗤。”他嗤笑了一声:“倒也不奇怪,我看这小雌性,就是个有野心,不安分的。”

    想起月下孤岛,那一碗晶莹剔透,甜丝丝的海石花。

    还有如花美人。

    薄薄的浅唇,翘起一个微不可见的角度。

    “让她来吧。”

    “本王倒要看看,她还有多少勾人的花招。”

    鹤伏夕他们连夜被召进溟煌宫。

    王大人吓得要死,他在这里有被大哥支配的恐怖记忆,且又担忧自己来这儿,会不会惹得大哥不满。

    故而连走路都缩起肩膀,很是心惊胆战。

    小海牛倒是好一些,毕竟,溟王哥哥历来是很疼她的。

    最令人没想到的是,鹤伏夕,一个偏远外族的小雌性,第一次来到如此巍峨辉煌的海人族王宫,居然姿态得体,不卑不亢。

    带路的守卫,还是之前无人岛那个黑皮守卫。

    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这个小雌性,果然很不一般。难怪陛下会……

    溟王高高在上,隔着重重帷幔与珠帘,在夜明珠与水母灯朦胧的彩色光芒中,显得神秘又梦幻。

    “听所你找我?”雄性的音调毫无起伏。

    鹤伏夕简简单单行了个礼,抬起脸,镇定道:

    “正是,陛下,我有关乎海人族生死存亡的大事要禀。”

    “哈。”一声轻笑。

    帷幔中那人似是换了个姿势,身上环佩叮咚作响。

    “一个偏远外族的小雌性,也能谈论我海人族的生死了?”

    那口气,极尽轻蔑与嘲讽。

    鹤伏夕深呼吸。

    要不是缺一份海上的助力,她真想从那一堆帘子纱布后面,把这个装逼犯拖出来,揍一顿。

    “陛下,”她露出假笑:“若海人族真如此强大无需讨论生死,那又何惧饥灾呢?”

    装,让你装,我怼到你脸上,看你还能怎么装。鹤伏夕气哼哼地想。

    溟王的脸色确实马上不大好了。

    不独是因为鹤伏夕呛声,也因为,这几日部族的勇士出猎,收获又少了许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食用的海兽越来越少,实在令人焦灼。

    就因为这事,今日大祭司又来找他闹了一顿。

    说是因为他无德,神明怪罪,故而打猎收获越来越少了。

    他是拼命强忍住自己的暴脾气,告诉自己大祭司死了的话,部族会有很多麻烦,他才没有当场拧下对方的头。

    如今鹤伏夕再度提起此事,他不由得又焦躁起来。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他阴沉沉道。

    “先前说的以养解饥,尚未有眉目。而今又扯出什么生死大事,你这谱,可是越摆越大啊。”

    语气里的不悦很明显。

    按往常,他有这种态度,下一秒就要有人被斩首了。

    王大人和小海牛都已吓破胆,捂着脖子上的人头瑟瑟发抖。

    鹤伏夕却仍然十分冷静。

    她透过帷幔,与那高高在上的雄兽,坚定对视:

    “陛下有所不知,海人族的饥灾,与我方才所说生死大事,实为同一件事。想必,陛下比我更清楚,这几百年来,捕猎的收获在日渐减少吧?”

    这些都是公开的信息,并非秘密。

    经鹤伏夕之口说出来,溟王也并未觉得如何了得。

    他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鹤伏夕在心中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嘴上却还得继续解释:

    “陛下一定想不到,原因为何。原因便是——”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溟王的身影果然晃了一下,应当是又换了个姿势。

    这下身子坐直了。

    这下装不住了吧。鹤伏夕暗暗吐槽。

    她偏不说。

    就这么静默了。

    溟王终究是没忍住,口气很不愉快地问:

    “原因是什么?”

    鹤伏夕才徐徐开口:

    “因为,涡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