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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从落榜书生到一人之下 第9章 上山

    城墙上,周然俯瞰着扬州城,感慨万千,手却不停的轻捶城墙,看着金陵的方向。

    “世事艰难,唉!”周然长叹一口气。

    “是啊,王爷,江山分半,朝廷削藩,都落到咱们头上。”

    “好在,自家兄弟在边防线上招兵买马,朝廷虽想收我兵权,但无奈扬州长江天险外的重镇,一时还不敢动我。朝廷竟然有些人说,有长江在,一个扬州说给就给了,这若是先帝在,早把他们九族个杀没了!现在朝廷又派杨千他们来监视我,寻舟,兄弟们有什么消息了?”

    李寻舟倚靠在城墙上,拿出个纸条:“依韩大哥的情报来看,刘文权,吕玉,都去了边防线上监视唐将军他们,王爷虽在边防线上打造兵器招兵买马,但他们也看得到。”

    “多亏了有无忧几个。”周然抱起酒坛喝了几口。

    天上开始飘落了雪花,火光照耀下的扬州城,被雪花点缀的格外有一种忧郁的氛围,秦欢爬上了城墙,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秦欢抬起头看着漫天飘零的雪花,伸手去触碰,雪花落在手上,慢慢的融化,一丝冰冷落在秦欢的身上,带起秦欢思念故土的脚步。

    异乡人,也会一直思念家乡吗?

    “殿下。”

    秦欢走到周然的跟前,身边还有几个自己未曾谋面的人,想必,也都是周然的亲信。

    周然将手放在秦欢的肩膀上,说道:“舒颜来了,这几日徐府不再教书了吧!”

    “是,孩子们都回去了,我打算正式为王爷的大业,尽微薄之力!”

    “哈哈哈!”周然无力的笑道:“前几日有个叫荀安的年轻人,带着近三千义军来投奔我,真是厉害啊,也算缓一下我的燃眉之急,他也是你们山东的,等等我介绍你们认识!”

    李寻舟看了看周然,立马从城墙上下去,片刻之后,荀安跟着李寻舟走了上来。

    周然拉起秦欢的手,来到荀安面前:“舒颜,这是荀安。”

    “秦兄,在下荀安,字文平,山东泰安府人。”荀安抱拳说道。

    “在下崔屿,字川一,山东泰安府人。”

    仔细瞧一眼荀安,身长八尺,垂直黑发,眉宇间透露着英气,又有着点书生味道,那崔屿,长得白净,看上去也是个书生模样。

    常言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三人同时在异乡听到了亲切的乡音,竟突然抱住了对方。

    “某秦欢,字舒颜,原济南府人,今日得见兄弟二人,实乃秦某荣幸!”三人激动地攥住手。握手的那一刻,秦欢摸到了荀安手里的老茧,习武之人。

    李寻舟看得发愣,没有经历那种背井离乡的人,是不会懂得这种痛苦的。

    秦欢擦了擦眼泪,从那种心情中平静了下来。

    “殿下,我突然想起来听闻,在城南义华山上有个曹半仙?何不派人将半仙请来?”李寻舟。

    荀安思索着说道:“玄虚八卦曹半仙曹疑修吗?”

    “曹疑修?随太宗皇帝北平胡人后,隐居的曹疑修?现在隐居义华山了?消息可靠吗,我在扬州这么多年,可不知道他在义华山。”周然先一步走下城墙。

    “是荀安在路上听说的,一路上那些人杂七杂八的说,都听说过曹半仙的名号,是曹半仙看透了名缰利锁,扬州又是他的故居,才去义华山上隐居的。”

    “殿下可知在下是怎么知道的?”

    “哦?”

    “是朝廷的人去义华山,被我们的兄弟看见了。”

    “哈哈哈!”周然大笑道:“这义华山凶险异常,不知谁愿前往?”

    “在下可往!”荀安走上前去。

    周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来扬州,一路风尘,对扬州也不是很熟悉,先歇息几天吧。”

    秦欢向前一步,抱拳说道:“秦欢自打来了,没能给殿下做什么事,以我的身份去,朝廷的人也不会注意到,况且在下的师傅是范游,或许曹半仙一听就下来了,秦欢愿往!”

    “那,舒颜,保护好自己,我身边实在没有几个人可以随你前去,风声过大,朝廷会有所察觉。”周然回身攥住他的手。

    秦欢抿嘴一笑:“王爷请放心,秦欢会些功夫,又能察言观色,定不负王爷重望,只是,王爷要做好,咱们自己孤军奋战的准备。”

    说完,秦欢辞别了周然,快步走在回徐府的路上,叶林还一直待在徐府呢,她不想跟王爷他们住在一块儿。雪不知怎么的,下的越来越大了,寒风要穿透秦欢的身,连走路秦欢都要发抖。

    刚一回到徐府,在去自己房间的路上,秦欢听到了些嘈杂的声音,那声音很吵闹,像是女人挣扎的声音,秦欢只好寻着声音摸过去。

    “住手!禽兽,我是你姐姐啊,你住手啊!”寻着声音,秦欢竟来到徐素的房子,那熟悉的声音,竟是徐素!的声音!秦欢快步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自己大惊失色,徐质的儿子,徐相益,正准备侵犯徐素!

    “住手!”秦欢一脚把门踢开。

    “恩公,救我!”徐素的衣服已经被撕的差不多了,她泪汪汪的望着秦欢。

    看见秦欢来了,徐相益不以为然,只是声音略带紧张。

    “我,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臭教书的!快滚!”

    徐相益不甘心止步于此,又准备侵犯,双手正蠢蠢欲动!秦欢看不下去了,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倒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徐少爷,我就是个臭教书先生,可是这乱伦之事,若是让两位老爷知道了,会有你的好下场吗?”秦欢气的不行,一把将他甩在地上。

    “快滚!”

    徐相益退后了两步,显然,他还是害怕徐质的淫威的,随后半爬着出去了。

    “大小姐,没事吧。”秦欢尽量侧过头去,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秦欢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微弱的光亮下可以看见她透露出的玉肩。他走到床边,拿起被子盖在了徐素的身上。

    “恩公!”徐素哭的波涛汹涌,下意识的抱住了秦欢,躺在了她的怀里。

    “恩公,若不是恩公来,我又要被侵犯了!”徐素的眼睛哭的红肿,身体止不住的抖,秦欢自然的将她搂入怀中,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素素,我在,不要怕,他已经滚了!”

    “恩公,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啊!”她紧紧抱住秦欢的腰,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淌。

    “别怕,别怕。”秦欢平顺的说着,安慰着她。

    “恩公。”徐素拉住了他的衣袖:“多陪我一会,好么?我知道,只有恩公不是那种人!”

    秦欢不自觉的看到她的胸口,似乎是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逃脱,秦欢礼貌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他支开了丫头,若不是恩公来得早,恐怕我就难守玉洁之身了。”徐素委屈的说道,把头靠在秦欢的肩膀上。

    “我待会去找员外说就好了,莫要哭了,莫哭伤了眼睛,不好看了!”秦欢更加的不自然了,不过,他竟喜欢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

    “若是世人都像恩公这般就好了!”徐素拿起手绢擦起眼泪。

    “我只是如常人一般。”秦欢突然想起要去义华山找曹半仙。

    “我还有些事情,大小姐,我要去义华山上请曹半仙。

    秦欢却发现根本抽不出胳膊,正被她紧紧的抱住:“恩公,你救了我一次两次,还会救我第三次吗?我好怕你离开我,我想你一直护着我!”

    “不会的,不会的!”

    “你喜欢徐琳吗?”

    秦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素竟然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徐素还在哭着,衣服也依旧凌乱。

    “大小姐何出此言?”

    “那天妹妹和你说的那些话,恩公听不明白么?”

    或许是徐琳伪装的太好了,才使得她那颗患得患失的心在此刻又破碎了,只有秦欢在的时候才能找到些温暖的感觉,所以徐素害怕,害怕这种感觉被徐琳给抢走。

    “我不明白。”

    秦欢看着她带着泪水的眼睛,用手指给她擦拭着眼泪:“大小姐,你放心好了,秦欢甘心做大小姐一人的护卫,整个徐府,哪个小姐又能亲手做饭给我呢!我不是说了吗,叫我秦欢,不要叫我恩公!”

    一直哭着的徐素这才笑了:“谢谢你,秦欢!秦欢!”说着说着,她更加抱紧秦欢的身体

    秦欢半带着笑,用手擦干她眼角的眼泪:“好啦,大小姐,再哭真的不好看了,今日秦欢真的有要事要办,是关乎越王爷的要事,等改日,我再来陪你。”

    徐素松开了手,朝他笑了笑,门轻轻的被关上,又只剩下屋内轻轻的啜泣声,黑暗中,徐琳正靠不远处的树后,而秦欢并没有发现那徐琳,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秦欢回到屋内,关上门坐在床上。“怎么了我的小少爷?”叶林从后面搂住秦欢。

    “我说,你能别一天一个称呼吗,还有,别在我不在的时候就变成人啊,你把突然进来的人吓死怎么办?”秦欢想将她的手拿下。

    “让我抱抱你吧。”叶林撒娇似的趴在秦欢的耳边。秦欢无奈的推开她,谁让她是一条蛇呢?

    “等会和我去义华山上去找曹半仙。”

    “什么时候去不行啊,非得大半夜的走,外面还下了雪。”叶林不解道。

    “夜晚监视王爷的那群人会放松警惕,而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王爷又无法使用阴玺的力量,我们的兵力又不足,事到如今只能去找曹半仙试试看了。”秦欢说道。

    静悄悄的从徐府翻出去,大门已经关了,二人在雪地里走了好久,雪渐渐的变小了,终于到了义华山的山脚处。

    “我说秦欢,还要多远的路啊,累死老娘我了。”

    “这才走了多少路啊,我的姑奶奶,您累,就变回去趴我脖子上。”秦欢不屑的说道。

    “还不是一年前被那个多管闲事的无眉道士给打伤了,要我是一只玄妖,修炼个几百年,定能把他给吃了,谁让我只是一只可怜的灵妖呢。”叶林反驳道。

    秦欢挥了挥手中的火把:“行了,咱就快点走吧。”

    “还不如窝在家里舒服呢。”叶林继续抱怨着。

    忽的吹起一阵阴风将火把吹灭,细雪和落叶使秦欢睁不开眼睛。

    “谁!”秦欢敏锐的听到树林中有人在穿梭。他慢慢的拿下放在背上的弓箭,摆出一副战斗状态。

    叶林慌张的看着秦欢:“哪里有人!”

    “唰”的一声,一支矢飞的射来,秦欢赶紧扑到叶林,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箭矢的频率越来越快,秦欢抱着她在雪地里来回的翻滚,叶林没办法,变成蛇爬到了树上去。

    “秦欢!这是一只玄妖,你我说不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来佯攻,叶林,你找机会!”

    秦欢咬了咬牙,身上不知被箭矢还是枯枝给擦伤了,雪还在不停的飘着,但月光穿透了云层,借着这仅存的光亮,秦欢发现了那射箭的玄妖,竟到挂在树上!秦欢搭起箭朝他射去,两人一箭接一箭的对射着,但那只玄妖的速度远在秦欢之上,秦欢一箭也没有射中。

    嗖的一声,秦欢肩膀上被一箭穿过,他连连翻滚了几圈,艰难的捂着伤口躲在树旁,而背篓里的箭矢也所剩无几,恍惚间,他脸上又被擦过。

    那只玄妖跳下树来,移动的频率超出了秦欢的视线。

    “受死吧!”

    秦欢猛地回过头,那只狰狞的玄妖掏出爪子,一爪砍在秦欢的后背。秦欢躲闪不及,踉跄的向前扑倒,慌乱中回头看见,那只玄妖竟然长着六只胳膊。

    “蜘蛛精吗?”秦欢心想,回头一箭射中了蜘蛛精的胸口。蜘蛛精尖叫一声,这种程度的伤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他立刻又朝秦欢冲来。

    在树上寻找时机的叶林,凝聚了大量的法力,此刻终于能大显身手,她从树上滑落下来,一脚将蜘蛛精踹飞,接着手上缠绕出紫色的法气,迅速的朝着蜘蛛精攻击,那种蜘蛛精见势头不对,变成一只硕大的蜘蛛,朝着叶林喷出蜘蛛网。

    电光火石之间,秦欢甩出自己的刀,挡掉了那蜘蛛网。

    “阴法,忧雷!”叶林蓄力使出杀招,一击贯穿了蜘蛛精的身体,接着迅速移动过去,缠绕在蜘蛛精的脖子上,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处。剧毒开始在他的体内传播,叶林看准时机,一刀劈开了蜘蛛精的脑袋。蜘蛛精死了,变成了一只枯瘦的死蜘蛛,身旁还有刚刚那把弓。

    秦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血液一滴一滴的从伤口流出,染红了片片白雪,惨白的伤口处可以看得到露出的肋骨,秦欢疼痛难忍,晃晃悠悠的站着,叶林随赶紧搂住了秦欢。

    “秦欢!你别吓我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的啊!”而秦欢看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正趴在床上,叶林正坐在椅子上酣睡。

    “叶林,叶林,这是哪。”秦欢小声的说。

    “这是我家,她睡着了,是我和父亲救了你们。”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扎起高马尾的女子说道。

    “多谢小姐先生救命之恩,他日秦欢定当回报。”秦欢试着坐起身来:“敢问恩公姓甚名谁?”

    “曹不迟。”

    秦欢心想:“曹半仙的女儿吗?”

    曹不迟赶紧将秦欢按下:“你还是多躺一会吧!”

    “你醒了?”一个头发斑点白色的老先生走进来。

    叶林也慌张的醒来,尴尬的站着。

    “老先生可是曹半仙曹疑修?”秦欢激动的说。

    “哪里有什么半仙不半仙的,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在下,正是曹疑修。”曹疑修笑了笑,说道:“二位,是来找我的?”

    秦欢满眼欣喜:“果然是半仙!在下秦欢,早早听闻先生大名,特来请先生出山!”

    曹疑修摇头笑道:“我已隐居二三十载,早已看穿了世俗功名利禄,不再想什么封侯拜相,都是些身外之物,官场仕途,亦都是虚无一片,你没趟这片浑水,不明老夫所想。”

    “半仙不想问为谁而仕吗?”

    “为谁而仕?结果都一样,你的主子是谁?”曹疑修坐在床边:“我心意已定,莫说了,等伤好了,就下山吧。”

    “您当年半仙随太祖太宗北上平定天下时,不就是抱着保国安民的愿望吗,如今,突厥欺我大周无人,再次南下,夺我大片江山,屠戮我百姓,朝廷昏庸无能,皇上软弱,整日醉生梦死,妄想苟安,大周如将倒之厦,欲焚之棘,天下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摇摇欲坠,此刻,越王,雄心壮志,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威武兼备,常以慈悲为怀,欲救百姓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

    曹疑修谨慎的耸起眉毛:“尔等是想,造反吗?”

    “造反?王爷,未曾想过造反,只是朝廷步步紧逼,连率兵抵抗,也成了非分之举,欲想北伐,只有先清君侧,再还政于皇上,当年太祖有言,日后若有朝中奸臣当道,各地藩王可率兵进京,勤王除奸!”秦欢道。

    曹疑修摆手道:“话我听多了,我心意已定,不要再讲了。”

    “先生果然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先生了,人老了,心也随着老了,若是我师傅范游他在,一定会下山的!”

    “你说什么!你师父是范游?”曹疑修喊道。他其实被这个年轻的后生一套流利的说词给动容了。

    “是!”

    “哈哈哈!”曹疑修大笑道:“既然是范游的徒弟,老夫就,帮这个忙吧,其实我早就想下山了,只是少个机会,如今你既然来了,那我就当给范游他个面子了!”

    父女二人收拾了一会,站在草庐前,曹不迟将一小罐交与秦欢:“此乃百草丹,是我爹他炼百草所化,你伤的不轻,父亲让你收下。”

    望着相伴自己多年的茅庐,曹疑修竟有些不舍,感叹道:“不知还能否活着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