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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妇后把佛子拉下神坛 第148章 尸首

    宋管事皱着眉,从窗边探头看出去。

    真是胡扯。

    什么叫,岐山王殿下跳城楼了?

    最近这京中的谣言越发荒诞了。

    那喊话的是街上的帮闲,扯着嗓子在附近两条街跑来跑去,唯恐别人听不到。

    因为最近这些时日的斩刑。

    这片集市氛围肃杀,明面上看不到太多人闲逛。

    实则都躲在商铺的角落里,悄悄窥探着。

    果然就有人问那帮闲了。

    “什么跳城楼啊?”

    那帮闲见人搭腔,嗓门更大。

    “岐山王啊,岐山王你不知道?”

    嘿,谁不知道岐山王?但他老人家这段时日不是深居简出的避嫌么?

    慈云寺连着死了好几个和尚,也没见他出面啊。

    帮闲说道:“岐山王殿下回京了!你们猜怎么着?”

    “殿下在城门口就被卫军拦下了。还要把他抓捕起来送往昭狱!”

    “那殿下就问了,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就要被送往昭狱?”

    “城门卫说,云峥涉嫌勾连前周逆党造反!”

    “城门口还有人看热闹起哄,说这岐山王不是个好东西,前些年哄骗大家降了新朝。”

    “结果新朝不是个东西啊!绣衣使那群疯狗随便网罗罪名欺压平民,死在他们手上的,十个里九个都是冤死的。”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紧闭乾京城门,跟魏昭那反贼,鱼死网破呢!”

    殿下一听,脸色就不对劲了。

    他站在城门口长长叹了口气。

    然后也不进城了,直接就踏上了乾京城楼,对着万里长天,眼含热泪。

    民心如此。

    殿下他也深感愧疚。

    他对不起乾京百姓,而且却又担负着造反的罪名。

    殿下他是想以身殉国啊!

    那帮闲说得唾沫横飞,活灵活现,就跟自己亲眼看到了一样。

    …

    这件事太大。

    不管真假,岐山王跳城楼的话题都太吸引人了。

    那人还没说完,附近就围了一群人。

    有问岐山王到底跳没跳的。

    还有专门打假的。

    “别听这厮胡说八道!京墙城楼,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上去的?更别提是岐山王那等文质彬彬的人。以为那些城门守卫都是吃干饭的么?”

    那传话的人被众人围在中间。

    不知何时,齐酥也已经站到了窗前。

    冷眼看着下面的乱相,神色沉沉。

    宋管事怕她多想,伸手要把窗子关上。

    “王妃莫要听这些人胡说八道。”

    齐酥按住她的手。

    淡淡道:“既然是胡说八道了,听听也无妨。”

    她对这件事莫名介意。

    虽然听起来很荒诞,但是,原书里——

    那早就被她抛到脑后的原书里,道慈和尚,的确是被秦商以奸计逼迫,跳下城楼死的。

    她不可能不在意。

    。

    距离斩刑还有半个时辰。

    齐酥手指不耐烦地敲在窗棂上。

    宋管事安慰她。

    “殿下并未传来归京的消息。他若回城,一定会告知王妃的。”

    长街中心的闹市区,已经乱纷纷的热闹起来。

    怎么听,怎么看,岐山王跳城楼,都比处斩老和尚有意思多了。

    “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岐山王刚站在城楼上,你就赶紧跑出来,四处宣扬了?”

    帮闲呸的吐出一口唾沫,斜着眼睛看去。

    “自然是有人给我钱,让我跑来宣扬的。不然老子是闲得蛋疼么?”

    宋初摇了摇头。

    “殿下为人,岂会随意轻生?他也绝不会抛下王妃不管的。我这就命人去城楼那边探探消息。”

    齐酥觉得她说得很对。

    肯定是扯淡。

    那人总是一副大局在握,淡定从容的样子,怎么可能跳城楼?再说都娶了老婆了,他倒是敢呢?

    她把这不安压在心里。

    眼看着到了午时,该处斩老和尚了悟的时候了。

    却没有看到有人被押送过来。

    围观的人都有些窃窃私语。

    这老和尚今天还杀不杀了?

    …

    午时一刻,刑场差役宣布。

    慈云寺了悟和尚的斩刑今日取消,择日有消息再宣。

    宋管事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

    齐酥起身,从酒楼离开。马车已经备好在楼下,一路朝着乾京城门行去。

    乾京城正南门关闭。

    所有人不能进,不能出。且不能靠近城门。

    而且,距离城门几百米外就设了栅栏,不许人靠近,还有专门的兵士把守。

    围在城门处的乱纷纷百姓,都被兵士驱逐开来。

    但乌压压的人群中弥漫着一种紧绷,又惴惴不安的气氛。

    就好像他们共同经历了一场大秘密,又共同被禁言。

    齐酥拉住一位老者。

    “前面发生了何事?城门怎么不让出了?”

    那老者摇摇头,一脸惶恐。

    “官爷不让说,不让说。”

    后面背着竹篓的小伙子按耐不住。

    “有人从城墙上跳下来了!还说是个大官,什么王爷的。现在城门已经关了,谁都不让出去了。”

    听完,不止齐酥,连宋管事都变了脸色。

    正欲再问,前头官兵开始驱逐。

    “散开——不许拥堵,立刻散开!”

    人群喧嚣起来。

    齐酥眼见着两队官兵,连同绣衣使的差役,从城门洞里推着一辆板车过来。

    板车上的人覆着的白布,早已被染得血迹斑驳。

    而后,车上那人,被挪到一辆马车上。

    车夫甩着鞭子,马车从人群前的空荡处快速驶过,消失在目力尽头。

    …

    “啊,那就是岐山王的尸首啊!”

    人群里忍不住再次议论起来。

    岐山王云峥从城楼上跳下去。

    说是愿以此负罪之身,清洗所有罪孽。

    临去前,他在城楼上遥遥往望北,向皇帝请求两件事。

    一是,希望陛下能放过慈云寺的大小僧侣。

    他们都是方外之人,与此事并无关系。

    二是,为民请愿。

    惟愿天下无兵乱,百姓长安宁。

    齐酥耳中嗡然响成一片。

    她又抓着一个人来问:“岐山王,真的从城楼上跳下来了?”

    “可不是么?”

    那人立刻回应。

    十丈高的城楼,他从上面一跃而下!

    那时是正午,城门内外正聚集了一大群进出的百姓。

    岐山王殿下穿着还俗前的白色僧衣,手里还笼着一串黑色佛珠。

    依然是往日做佛子时,那庄严冷肃的模样。

    他声音朗朗,临死前说的话,不少人都听到了。

    跃下来之后——

    唉,那么一位得到高僧,最后却化为一滩血肉模糊的尸骨。

    散落的佛珠溅的到处都是。

    还有不少人捡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