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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觅 第245章 挡刀

    事情出乎意料地违背了他的想象,他不想叫她恨他,可刚才那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伤人,何况是她?

    他知道,她定是恨极了他。

    他走进书房,关上房门,将自己锁在屋内,他到底该怎么办?

    白滢回到玉壶天,身心早已疲惫,犹如凋零的红莲般倒在床榻,她盯着纱帐,兜兜转转一年多,一切似乎回到刚醒来那会,只是这次,不是她不要彰华,是彰华不要了她。

    她将被送去异国,她失忆醒来时一无所知,如今离去时却浑身伤痛,她怎能释怀。怪只怪自己,不该对他动了感情,是他将她拉扯进去,却又半途弃她而去,可即便如此,她也恨不起来,心里只有不舍,深深的依恋。

    白滢即将被送去汴京城的消息,很快在府里传开,她跟彰华再无瓜葛,她心里默默承受着,这般浑噩地过了三日,直到上元节清晨,她在迷糊中醒来,却见床榻放着一封书信。

    是何人送来?她也不知,醒来后,就发现在榻前。她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只有几字,“在汴京城等我。”

    没有署名,不过,这必定不是彰华的字迹,会是何人?

    她原本雀跃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若是他写的该有多好。

    她把书信烧了,脸上抽扯出一丝笑容,他现在应该在与寒山寺吧,与使臣,与朝臣祭天,顺便还带着陆姱,他们两个在众人的簇拥下,必定很般配。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寒山寺,祭天仪式即将开始。巫者,工祝,已来到祭台下,舞姬退去,优雅的乐声响起,刑夜端坐着,位于乐工之首,一席黑衣,显得庄严。

    彰华出现时,刑夜就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带着面具,嘴角即便抽扯也不为人知,唯独那幽深的眼光,略带恨意。

    仪式按照程序进行,半个时辰后,彰华与鸠浅同时向寺庙献上鲜鱼,接着由厨师开刀,拿给太子与东黎使臣尝尝。

    这时,彰华走下祭台,陆姱跟在他身后,站于他的左侧,等候厨子献鱼。

    片刻,只见一黑衣男子,端着亲手烹饪的鱼肉走上台阶。四周侍卫陈列,厨子稳步上前。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鱼上,梅花哲罗鲑,哲罗鲑是从迷津河里刚捞起的鲜鱼,然后用梅花瓣汁来熬汤,自然香气袭人。

    厨子低头垂眸,端端正正地把鱼放在岸上,然后用勺子舀起汤水。

    场上,仍是乐声鸣鸣,一片欢声笑语,陆姱看着身旁的男子,目光柔和。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夹杂着雨雪,迎面扑来,众人纷纷举起手臂挡住迷离的雪花。

    彰华也抬起青袍,正欲退到回廊躲避,突然感到一阵凛冽的杀意,眼前有一道亮光闪过。

    彰华大惊,极快后退,然而,那厨子也不知从何处掏出利剑,本就距离近,速度又快,他知若不一击即中,便无机会。眼见凶器来到胸前,彰华只觉身子一重,刹那之间,在他身前站着以为女子,双臂展开,挡在他跟前,利剑已经深深插进女子胸膛。

    女子闷哼一声,倒在彰华怀中。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眨眼之间,现场一片混乱,惊叫呼喊,侍卫们抽出刀剑,彰华不管不顾,瞪眼看着怀中的女子,她含情泛泪的眼眸,痛苦而又放心,深情地凝视着他,直到双眼闭上。

    厨子已被韩玥一枪坎伤,侍卫们也都冲了上来,鸠浅也才回过神来,刚才那黑衣厨子,摆明就是冲着彰华来的。

    他看见彰华抱起一女子,嘴里不断唤道:“姱姬,你会没事的,挺住。”

    白滢在府邸长廊,听说了彰华在寒山寺遇险的消息,不顾石莱的阻拦,冲到大门口,她只觉得胸口无法呼吸,她不要他出事。却见彰华抱着陆姱回来,在她面前一闪而过,他极快地朝陆姱的寝殿走去,神色慌张。

    她站在原地,只见她所经之处,地上一片鲜血,只听韩玥来到她面前,极快地道:“太子遇刺,侧妃为其挡剑。”说完,迈着步伐离去。

    白滢一惊,跟在后头看着。

    殿内已是惊天动地,堂屋站在绿绮,红绸,还有寒英,听闻彰逸,高文晏也来到启铭殿,看望彰华。

    彰华撇下他们,陪着陆姱在内室。

    张苟还有其他几名医者,在为陆姱疗伤。气氛十分压抑,她们也非担心陆姱,就连白滢,心也是挂在彰华身上。还有,她心中无比震撼,陆姱为了他,连性命都不顾地挡在他跟前,生死之间,她竟然没有犹豫。

    自己明日就要走了,她为彰华如此,只怕更加容易走进彰华的心里,思及此,她心里一阵绞痛,经此一遭,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怕是更上一层楼,而自己,怕是早就被他遗忘了。

    数位小婢不断端出一盆盆血水,白滢看得胆颤,为他,也为自己。接着彰华的声音传出,“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将她救活,否则,要尔等一同陪葬。”

    彰华声音透着狠辣,夹着怨恨。白滢只觉身子要瘫软下去。

    “殿下竟然如此在意侧妃。”

    “若是你愿为殿下而死,殿下也会看重你。”

    绿绮红绸两人叽叽咋咋,白滢听进心里,犹如一把利刃刻在心口。

    寒英走出内室,朝白滢看来。见她神色失落,安慰道:“别担心,殿下无碍。”

    白滢摇摇头,脸上扯出一抹苦笑,她不明白。

    见白滢没回应,她恍然大悟,“殿下担心侧妃,只因她——你别多心就是。你明日?”

    白滢抬头,看着苍凉的月色,“我明日,是该离去了。”

    再说,陆姱一直昏迷不醒,张苟急得留下冷汗,“殿下,侧妃血流不止,普通伤药根本止不住血,臣必须为她缝住伤口,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如此,你还不尽快?”

    张苟道:“需要殿下为侧妃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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