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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方士不欺君误国还能干什么? 第183章 攻敌必救,那纯粹是扯淡…

    华灯初上,醉仙楼顶层天字包房,魏忠义正和王成道小酌。

    王成道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淡淡道。

    “厂公,能在宵禁的晚上来这醉仙楼,小酌一杯,都是托你的福!”

    显然,虽然是和魏忠义合作了一次,但王成道却并没有多少热情,反而有些讽刺的味道。

    魏忠义是察言观色出身,自然听出了王成道的意思。

    他却没有介意,而是苦笑一声。

    “王阁老,你这就错了,咱们能在这里吃酒,那都是托尘王殿下的福气呢!”

    王成道闻言,酒杯都悬在了空中。

    作为皇上的家奴,和他这个不熟的人,却说出托了尘王的福气的话,很有些交浅言深的意思。

    王成道眯着眼,他不相信魏忠义这堂堂厂公,会如此口无遮拦。

    魏忠义却继续苦笑。

    “洒家虽然是个阉人,也知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对陛下自然是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这次也是有感而发,毕竟此次合作,皆是尘王殿下一手促成…”

    有些道理。

    王成道点头。

    所谓促成,乃是是因为昨晚,陆尘给他来了一封信。

    信起初很随意,大谈他徒弟许青云是个可造之材,在忽悠敬王这事上,堪称影帝。

    接着又说许青云虽读圣贤书,却不迂腐,没有读书人死倔的臭毛病,并感谢他调教出了这样的好知府…

    这话有些招人恨。

    读书人哪里倔了,有所为有所不为,方不负圣人之所教,不负天地之所寄。

    当然,和一个玄学人发来的感谢信,没啥好计较的。

    可再往下看,却并不是什么感谢信。

    “王阁老,我说这话你必定不服,读圣贤书,讲究个仁义礼智信,以刚正不阿的君子自居…”

    乍一听之下,王成道不由点头。

    这就是他一向的行事准则嘛…

    可再向下就不对了。

    “阁老既然是读书人中翘楚,名满天下,又是朝中重臣,不知我听闻一枉法事,可否由阁老主持公道…”

    呃~

    堂堂王爷,皇上的近臣,竟然要他主持公道?

    当初在陆府被家丁追着打时,都怎么没人给他主持公道~

    王成道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很可能,陆尘是把他当枪使呢!

    在看到萧南索的事情后,王成道知道自己所料不错,陆尘在堂堂正正地利用他。

    可是,他只犹豫片刻,便甘心被利用。

    军圣率领的边军都被逼谋反,再没人主持公道,大乾就彻底没救了。

    作为阁臣,他义不容辞!

    所以,他就上了陆尘的贼船,在朝堂上开了第一炮,配合魏忠义拿下了夏明远。

    当然,他非常清楚,其中出力最大的,还是陆尘的那封信。

    太霸气了…

    “厂公,是尘王促成,但我要纠正一点,道同而谋,我只是赞成陆尘彻查军饷,并不会成为某人或某势力的附属!”

    读书人自有傲骨,王成道尽管叹服陆尘的心机手段,却不会甘于做个附庸。

    魏忠义自嘲地一笑。

    “阁老严重了,此来我可不是要劝你,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小酌。”

    “因为…”

    这下轮到王成道稀奇了。

    最近净厂可没闲着,又是分厂,又是新成立的净衣卫,还兼职着朝廷的军事情报工作,哪还有闲工夫和他吃酒。

    却见魏忠义解释道。

    “阁老,我说个事,您认为萧南索入北地攻敌必救,这事它靠谱吗?”

    嗯?

    王成道一愣,按理说没有任何破绽啊!

    而且这事不是陆尘杜撰的理由吗?

    昨夜便已议定,由魏忠义用情报找个由头,他首先开炮,揭开军饷的大帽子。

    可看魏忠义的意思,并不是这样。

    王成道不由皱眉深思,考虑着其中的深意。

    在将整件事仔细想了两遍后,他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首先,时机不对。

    边务大事,可是一天也不能耽搁的。

    所以在李盛和陈黄恩谋反时,萧南索便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朝廷,而不是今天才到。

    这是一个很大的败笔。

    其次,攻敌必救看似合理,但在时间上说不通。

    北境至上京城有数千里,蛮族腹地则更远,加之蛮族内各部分散,萧南索要大杀四方,至少也要个半个月以上。

    数千里的距离,消息传到蛮王这里,都过去一个月了。

    一个月之后,那蛮王都到上京城下了,会甘心放弃到嘴的肥肉吗?

    就算这蛮王喜欢守家,可也不是傻子。

    哪怕是急行军赶回,也要一个月,到那时,族人怕是都被萧南索屠尽了。

    而且就算回去,天寒地冻的茫茫草原,想要围剿骑兵众多的北圣军,那也是难如登天。

    换了是他,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打下上京城再说…

    所以,无论怎么看,这攻敌必救之计,根本没卵用。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萧南索若是真心用此计,完全不用十万人入草原。

    只要派个五万人便可,然后他带着人尾随蛮军,至少也能让蛮军惶惶不安,不敢专心赶路下,必定能拖延很多时间。

    “厂公,本就是尘王和你杜撰出来的事,只要没有被察觉便可,事情已过去,何必思虑过多!”

    王成道说着夹了口小菜,准备压压惊。

    却见魏忠义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了他手里。

    “北边军密奏!”

    王成道一愣。

    他记得分明,在朝堂时,分明是红翎急报,怎么变成密奏了?

    看到那红翎时,他还挺惊讶,毕竟只是做戏,没必要提高到红翎急使的等级啊!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还有隐情?

    疑惑中,他缓缓打开信,看了起来。

    “臣北圣军统帅萧南索请陛下开恩!

    戍守边疆二十载,杀敌无数,然边境之长,臣日夜巡边,也不可阻零星蛮人入境打草谷。

    所以,每观我大乾边境子民被劫掠的惨状,臣便心头滴血,并誓要蛮人血债血偿。

    自蛮军入边后,臣便思前想后,最终下了这样的决断。

    然臣深知,此举虽是斩草除根,却于当前形式无益,臣应该率部回防,抵住蛮人南下的势头。

    可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此举本将一人之意,与众将士无关,若是北圣军归来时大乾安在,臣愿意承受任何惩处。

    若是大乾不存,臣自甘以死谢之…”

    王成道看完信,却是瞪大了眼,惊疑地问道。

    “魏公公,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这两封信中任选其一?”

    魏忠义狠狠摇头。

    “王阁老,尘王给的计策只有一个,便是如今这封。

    而今日朝堂上那个急使,并不是洒家准备的,而是真的来自北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