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仙行者 第49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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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最南边境有一处山脉，山峦叠嶂，山势陡峭，山路错综复杂。参天古树不胜其数，人走在山脉间会有种不见日月的压抑感，如此阴暗荒野的地方周围妖魔鬼怪自然不在少数。山脉周边附临大海，放眼望去不见尽头，好似这里便是世界的终点。
这山脉之中有一小山谷，谷内地势平坦，鸟语花香，果树遍地，一条潺潺溪流贯穿其中，倒也称得上世外桃源。
在那溪流边，有着几间竹屋，几亩良田。院子里，一群小鸡崽叽叽喳喳围着一女子，等待着她的投食。
女子着装朴素，只有一方锦帕，一身素衣，相貌谈不上艳冠群芳，也谈不上不堪入眼，只能说是有几分姿色。
她端着簸箕，不时从里面抓出来一把谷子丢在地上，那群小鸡仔正立刻蜂拥而至。
“锦云！锦云……”
那女子似乎有些出神，完全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在唤她。直到不远处的那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走到她身边，她这才如梦初醒。
“你这丫头，成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又惦记那贼小子了！你说你呀，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一只贼！老夫真不知道那老小子有什么好的！”
这女子如今已有双十六，可在这老者眼中依旧是个小丫头，而他口中的贼小子便是有着“盗神”名号的莫离，如今也已到中年。
他对莫离印象并不好，“盗神”的名号听起来风光，但毕竟是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并不光彩。
名叫锦云的女子姓林，也是莫少言口中的林姑姑。在这乱世里，这女子也是一个悲情之人，十几年前一家也陷入了铁盒子宝贝的风波之中，全家上上下下几十人口被灭门，唯独她一人活了下来。
当年阴宗道为南海最鼎盛的宗派之一，门下弟子人才辈出，林锦云的父亲林元宵便是掌教太秦公的三弟子。
这林元宵又与这位老者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当年得知好友一家有难，老者连夜启程想要相助，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林家一夜之间被人屠杀干净，唯独这林锦云藏在书房的暗格中才得以保存了性命。
好友一家遇难，老者痛彻心扉，经过几番打探，得知凶手竟然是几个名门之后，老者带着林锦云便前去讨个说法，谁知那些宗门见来人不过是一糟糠老头和一弱不禁风的女子，便拒不承认。
老者一怒之下，毒杀其百十名弟子后，那些宗门才知晓这糟糠老头名头盛广，乃是“南海毒仙”齐渊。最后逼的几个宗门掌教不得不交出凶手。
林锦云虽是女子，却一直想要报仇，如今凶手跪在面前又如何能够放过，当即手起刀落。十一颗人头摆放在父母坟前，林锦云哭了三天三夜，老者也是黯然长叹。
自此之后，老者将林锦云收为义女，二人几经漂泊，最后在这里安了家。
齐渊有心将自己一生本事传授给林锦云，毕竟他年事已高，修为难有寸进，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走了，留下这么一个弱女子如何才能生存。
原本日子过的倒也安静，自从十年前一个人突然的造访，却将这冰山女子的心勾搭了去了。
那是一个滂沱大雨的夜晚，当夜齐渊正巧不在家。一俊俏男子背着一个小童冒着大雨匆匆赶来。
“齐老先生在吗？”男子神色十分焦急。
男子的出现显然吓到了她，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在。
男子一脸的绝望，脸上全都是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男子背着小童想要离开，却被她叫住。
“这个孩子……他怎么了？”
林锦云跟在齐渊身边学了不少本事，当时一眼就看出男子背后的小童身子有恙。这男子神情悲痛，想来这是他的孩子。她自己遭遇过劫难，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不忍心这位父亲就此失去亲人，于是好心问了一句。
那男子愣了愣，突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侄子！我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毛病，他就是突然变成这样了！我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锦云被这人的真诚所打动，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谁知这叔侄二人一住便是好几年，还在她家隔壁也建了两间竹屋。
渐渐的，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了解，后来义父告诉她这是一个贼，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人品十分卑劣，让她还是远离一些的好。不过她并不这么想，至少这个男人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很真诚的。
名叫锦云的女子像是被人揭开了心底的秘密，脸一下就红了。
老者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义父应该替你寻个好人家的，可是你偏偏喜欢上一个浪荡子……悔不当初啊，当年要不然老夫意气用事想要医治那贼子的侄子，你也就不会碰到那小子，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锦云闻言大急:“义父，您别这样说！我就是不愿嫁人而已，就想留在你身照顾你！”
小小谎言怎能骗过经历沧桑的齐老，他也不想女子难堪，哈哈一笑算是揭过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十分急促的声音。
“老先生救命啊！”
话音刚落入耳内，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惊得地上的小鸡仔纷纷逃窜。
来人正是莫离叔侄二人，自三日前与洛青灵道别之后，莫少言伤势恶化，莫离焦急万分，一连三日不眠不休飞奔一千余里，只为救人。
齐老二人对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十几年来每隔一段时间，这叔侄俩都会来这么一出。
齐老本想怒斥几声，不过见他神色焦急，这才懒得计较他的冒失。再看他背后的贼娃子，七窍流血不断，似乎到了气绝身亡之地。
齐老淡淡一哼:“背进屋吧！”
莫离也顾不得和林锦云打招呼，噔噔几步闪进竹屋，当真是来去如风。
“齐老，快想办法救救我……”莫离说着话，扭过头一看，那齐老还在屋外站着呢，他一着急，刷的一下就跑出去，拉着齐老的胳膊就往里面拽:“齐老呀，救人要紧呀！”
老头被他连拖带拽的踉跄好几步，十分恼怒，一甩胳膊，斥责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莫离方才也是急昏了头，这才想起来是自己求人家救人，当下赔着笑脸:“哟！真是对不住了老神仙，我也是心急救人，失礼之处还望您多包涵！”
齐老理了理被扯皱的袖子，不急不慢地说道:“救人？你说救我就得救了？你自己说，你们叔侄俩前前后后来多少趟了！把我这当客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莫离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哪有的事，我这次出门就是给您寻药材去的！顺便还给您带了一些特产。”
“哼……说的好听！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放荡成性！”齐老冷哼一声。
那床上奄奄一息的莫少言恰巧在这时候醒了，又恰巧听到这么一句话。他这辈子最见不得别人诋毁他二叔，张口吃力的说道:“你……你这老东西，敢骂我二叔！我……不要你治了！二叔……带我走！我不怕死！”
莫离哪知道大侄子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还无比硬气的放了句狠话。听起来挺有种的，不过他现在只想狠狠地揍这小子一顿。心说你个傻叉子都这个时候了装什么大头蒜。
他一个劲地朝侄子使眼色，可是莫少言纯当看不见，又说道:“二叔……反正我我这病他又治……治不好，也就早死晚死的事！我……我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
齐老头冲他竖起大拇指:“贼娃子，有骨气！”随后对莫离说道:“赶紧把人抬走，别死在我这！”
莫离气得想吐血，恨不得拿鞋底子抽他丫的。他急忙赔着笑脸对齐老说道:“老神仙，这孩子病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了！您别介意哈！走走走！咱出去聊！”
齐渊不喜欢这叔侄俩，莫少言是知道的，反过来他也不喜欢这老头，这么多年来总是把二叔骂的跟孙子似的。心说你又治不好我，还整天牛哄哄的。
莫离走出门外，良久之后这才折返回来。
莫少言发现二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也不知他答应了齐老什么要求。想起二叔委曲求全的样子，莫少言心里就十分难过，眼角有些湿润。
齐老坐在床边，伸手想要去给莫少言把个脉，莫少言有些赌气，甩了甩胳膊。
莫离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一声:“小兔崽子！皮痒了是不是！”
他心里哪里会不知道侄子的心意，这小子从小就很崇拜自己，根本就见不得自己对别人卑躬屈膝。可是大侄子，你要知道你的命比这重要多了。
莫少言像个孩子憋着嘴一声不吭，任由齐老给他把脉。
齐老一上手，神色就很是凝重:“你体内那蛊虫怎么比你上次离开时强壮了一倍不止，你是不是偷偷修炼真气了？”
莫少言赌气不说话，莫离上去直接一个脑瓜子:“问你话呢！”
莫少言有气无力道:“我……我没修炼，是……是吸的别人的真气。”
齐老闻言摇头说道:“这下麻烦了。”
“老神仙，您看……”
莫离想要问，却被齐老打断，他拧眉沉思良久，开口说道:“按老夫之意，有四个法子可以一试。”
莫离一听有这么多办法，顿时松了一口气:“老神仙就是老神仙，一下能想出这么多办法，只是您之前怎么不说。”
齐老斜眯着莫离:“我没说吗？我让你去找仙儿果，你找到了吗？我让你找下蛊之人，你找到了吗？我让这小贼娃子不要偷跑出去，他听了吗？”
这山脉之中有一小山谷，谷内地势平坦，鸟语花香，果树遍地，一条潺潺溪流贯穿其中，倒也称得上世外桃源。
在那溪流边，有着几间竹屋，几亩良田。院子里，一群小鸡崽叽叽喳喳围着一女子，等待着她的投食。
女子着装朴素，只有一方锦帕，一身素衣，相貌谈不上艳冠群芳，也谈不上不堪入眼，只能说是有几分姿色。
她端着簸箕，不时从里面抓出来一把谷子丢在地上，那群小鸡仔正立刻蜂拥而至。
“锦云！锦云……”
那女子似乎有些出神，完全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在唤她。直到不远处的那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走到她身边，她这才如梦初醒。
“你这丫头，成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又惦记那贼小子了！你说你呀，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一只贼！老夫真不知道那老小子有什么好的！”
这女子如今已有双十六，可在这老者眼中依旧是个小丫头，而他口中的贼小子便是有着“盗神”名号的莫离，如今也已到中年。
他对莫离印象并不好，“盗神”的名号听起来风光，但毕竟是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并不光彩。
名叫锦云的女子姓林，也是莫少言口中的林姑姑。在这乱世里，这女子也是一个悲情之人，十几年前一家也陷入了铁盒子宝贝的风波之中，全家上上下下几十人口被灭门，唯独她一人活了下来。
当年阴宗道为南海最鼎盛的宗派之一，门下弟子人才辈出，林锦云的父亲林元宵便是掌教太秦公的三弟子。
这林元宵又与这位老者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当年得知好友一家有难，老者连夜启程想要相助，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林家一夜之间被人屠杀干净，唯独这林锦云藏在书房的暗格中才得以保存了性命。
好友一家遇难，老者痛彻心扉，经过几番打探，得知凶手竟然是几个名门之后，老者带着林锦云便前去讨个说法，谁知那些宗门见来人不过是一糟糠老头和一弱不禁风的女子，便拒不承认。
老者一怒之下，毒杀其百十名弟子后，那些宗门才知晓这糟糠老头名头盛广，乃是“南海毒仙”齐渊。最后逼的几个宗门掌教不得不交出凶手。
林锦云虽是女子，却一直想要报仇，如今凶手跪在面前又如何能够放过，当即手起刀落。十一颗人头摆放在父母坟前，林锦云哭了三天三夜，老者也是黯然长叹。
自此之后，老者将林锦云收为义女，二人几经漂泊，最后在这里安了家。
齐渊有心将自己一生本事传授给林锦云，毕竟他年事已高，修为难有寸进，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走了，留下这么一个弱女子如何才能生存。
原本日子过的倒也安静，自从十年前一个人突然的造访，却将这冰山女子的心勾搭了去了。
那是一个滂沱大雨的夜晚，当夜齐渊正巧不在家。一俊俏男子背着一个小童冒着大雨匆匆赶来。
“齐老先生在吗？”男子神色十分焦急。
男子的出现显然吓到了她，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在。
男子一脸的绝望，脸上全都是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男子背着小童想要离开，却被她叫住。
“这个孩子……他怎么了？”
林锦云跟在齐渊身边学了不少本事，当时一眼就看出男子背后的小童身子有恙。这男子神情悲痛，想来这是他的孩子。她自己遭遇过劫难，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不忍心这位父亲就此失去亲人，于是好心问了一句。
那男子愣了愣，突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侄子！我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毛病，他就是突然变成这样了！我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锦云被这人的真诚所打动，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谁知这叔侄二人一住便是好几年，还在她家隔壁也建了两间竹屋。
渐渐的，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了解，后来义父告诉她这是一个贼，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人品十分卑劣，让她还是远离一些的好。不过她并不这么想，至少这个男人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很真诚的。
名叫锦云的女子像是被人揭开了心底的秘密，脸一下就红了。
老者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义父应该替你寻个好人家的，可是你偏偏喜欢上一个浪荡子……悔不当初啊，当年要不然老夫意气用事想要医治那贼子的侄子，你也就不会碰到那小子，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锦云闻言大急:“义父，您别这样说！我就是不愿嫁人而已，就想留在你身照顾你！”
小小谎言怎能骗过经历沧桑的齐老，他也不想女子难堪，哈哈一笑算是揭过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十分急促的声音。
“老先生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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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莫离叔侄二人，自三日前与洛青灵道别之后，莫少言伤势恶化，莫离焦急万分，一连三日不眠不休飞奔一千余里，只为救人。
齐老二人对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十几年来每隔一段时间，这叔侄俩都会来这么一出。
齐老本想怒斥几声，不过见他神色焦急，这才懒得计较他的冒失。再看他背后的贼娃子，七窍流血不断，似乎到了气绝身亡之地。
齐老淡淡一哼:“背进屋吧！”
莫离也顾不得和林锦云打招呼，噔噔几步闪进竹屋，当真是来去如风。
“齐老，快想办法救救我……”莫离说着话，扭过头一看，那齐老还在屋外站着呢，他一着急，刷的一下就跑出去，拉着齐老的胳膊就往里面拽:“齐老呀，救人要紧呀！”
老头被他连拖带拽的踉跄好几步，十分恼怒，一甩胳膊，斥责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莫离方才也是急昏了头，这才想起来是自己求人家救人，当下赔着笑脸:“哟！真是对不住了老神仙，我也是心急救人，失礼之处还望您多包涵！”
齐老理了理被扯皱的袖子，不急不慢地说道:“救人？你说救我就得救了？你自己说，你们叔侄俩前前后后来多少趟了！把我这当客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莫离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哪有的事，我这次出门就是给您寻药材去的！顺便还给您带了一些特产。”
“哼……说的好听！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放荡成性！”齐老冷哼一声。
那床上奄奄一息的莫少言恰巧在这时候醒了，又恰巧听到这么一句话。他这辈子最见不得别人诋毁他二叔，张口吃力的说道:“你……你这老东西，敢骂我二叔！我……不要你治了！二叔……带我走！我不怕死！”
莫离哪知道大侄子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还无比硬气的放了句狠话。听起来挺有种的，不过他现在只想狠狠地揍这小子一顿。心说你个傻叉子都这个时候了装什么大头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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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坐在床边，伸手想要去给莫少言把个脉，莫少言有些赌气，甩了甩胳膊。
莫离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一声:“小兔崽子！皮痒了是不是！”
他心里哪里会不知道侄子的心意，这小子从小就很崇拜自己，根本就见不得自己对别人卑躬屈膝。可是大侄子，你要知道你的命比这重要多了。
莫少言像个孩子憋着嘴一声不吭，任由齐老给他把脉。
齐老一上手，神色就很是凝重:“你体内那蛊虫怎么比你上次离开时强壮了一倍不止，你是不是偷偷修炼真气了？”
莫少言赌气不说话，莫离上去直接一个脑瓜子:“问你话呢！”
莫少言有气无力道:“我……我没修炼，是……是吸的别人的真气。”
齐老闻言摇头说道:“这下麻烦了。”
“老神仙，您看……”
莫离想要问，却被齐老打断，他拧眉沉思良久，开口说道:“按老夫之意，有四个法子可以一试。”
莫离一听有这么多办法，顿时松了一口气:“老神仙就是老神仙，一下能想出这么多办法，只是您之前怎么不说。”
齐老斜眯着莫离:“我没说吗？我让你去找仙儿果，你找到了吗？我让你找下蛊之人，你找到了吗？我让这小贼娃子不要偷跑出去，他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