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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副本,我在废土种田 第106章 你怎么还不睡

    夏锄禾在吃与不吃之间挣扎。

    稍一犹豫,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等待安装的人头在流水线上堆了好几个。

    下一环节的工人不满地敲了敲流水线。

    夏锄禾吞了下口水,不行,不能吃。

    理智稍微回笼,夏锄禾不再对工人偷吃的事大惊小怪。

    夏锄禾家中也有食品加工厂,其中有一家工厂是做猪肉脯的。工作之余,工厂中的工人可以尽情吃里面的食物,只要不带出去。

    一般吃个几天,工人就吃腻了。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女娲工厂的工人,难不成都跟她和中年妇女一样,全是新员工?

    夏锄禾分神观察其他工人,工人们动作娴熟,完全看不出是新手。

    进入副本的第一个下午,格外漫长。夏锄禾两条腿都站麻了,才等到下班。

    下午的工作时长足足有七个小时,从车间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食堂里还有一些残羹冷汤。

    夏锄禾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想回工头安排的宿舍睡觉。

    路上,工头和另一名没见过的女性说说笑笑。夏锄禾注意到两人的工服袖子上都套着徽章,似乎是工头身份的象征。

    夏锄禾强打精神,不动声色地跟在两人身后。

    两名工头在男女宿舍分岔路口分开,女性工头进入女生宿舍。

    中午时分,夏锄禾稍微在宿舍里逛了一下。宿舍不高,只有四层,下面三层是开放的,通往第四层的楼梯被一个锁着的门拦住了。

    此时,那名女工头一直爬到三楼。她掏钥匙时,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夏锄禾便呵斥:“你是哪个宿舍的?不去休息,乱逛什么!”

    夏锄禾揉揉眼睛,作出如梦初醒的模样:“啊?我困迷糊了,怎么走到这了?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夏锄禾慢吞吞地下楼,回到二楼所在的宿舍。宿舍里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潮湿黏腻,和若有若无的脚臭味。

    这间宿舍摆了五个上下铺,满满当当住了十个人。此时,所有的人都回来了,有忙着洗漱的,也有躺床上看手机的。宿舍里充斥着杂乱的bGm和AI合成声,偶尔响起“你碰到我了”“注意点”之类的摩擦。

    夏锄禾捏捏鼻子,顾不上说什么,打了盆水泡脚。脱了袜子,把脚泡进热水里,一股酸爽热痛袭来。

    夏锄禾抬脚一看,脚前掌竟磨出了两个水泡。

    中年妇女住在夏锄禾对面,见状笑嘻嘻道:“不习惯吧,挑了好得快,习惯就不长了。”

    夏锄禾洗完脚,背过身,面朝墙,用火焰给匕首消毒,然后挑了水泡躺下。

    夏锄禾打定主意,等这些人都睡了,她就爬起来,夜探工厂……

    念头刚落,夏锄禾发出绵长的呼吸。

    宿舍熄了灯,寂寂无声,一夜无梦。

    夏锄禾是被上工的铃声叫醒的,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安排上了流水线。

    昨日站了一天的疲惫尚未消退,今天又要继续站着。

    夏锄禾打起哈欠,饥肠辘辘的肠胃叫嚣着想吃巧克力。

    被连续摧残两天,夏锄禾认清了一个可怕的现实。

    女娲工厂的可怕之处,不在于高强度劳动,而是紧凑的工作安排和无处可逃的控制。

    流水线上,想尿遁都得先找个人替自己干活。

    就连尿遁,都有人在外面不停催——流水线不能停,争分夺秒搞生产。

    午休时间很短,能去的地方有限。

    晚上回到宿舍,一沾上枕头就睡着。

    每一天,站在流水线前,夏锄禾都觉得时间被拉长无数倍,长到仿佛过完了一生。

    但每一天都过得相似,仿佛一生只过了一天。

    等夏锄禾看到农场里的苹果树开花,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在副本过了三天。

    这三天,平安无事。

    同样也意味,一无所获。

    夏锄禾躺在床上,双目圆睁,掌心握住匕首的利刃。

    每当睡意来袭,夏锄禾就用力握住匕首,任由利刃割伤手掌,以期用痛苦保持清醒。

    在痛苦与酣睡的战斗中,夏锄禾想起一件事。

    许多工厂,为了赶订单,提高效率,夜间也不会让流水线暂停,而是安排上夜班的工人继续工作。但是现在,所有的工人都回到了宿舍,流水线停了。

    这不符合工厂的运转逻辑。

    夜晚的工厂,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宿舍熄灯,夏锄禾等待其他人入睡。

    然而,她等到的是——

    一声幽幽的叹息:“小夏,你怎么还没睡?”

    九张面孔排列整齐,挤在夏锄禾床前:“小夏,你怎么还没睡?”

    夏锄禾的心脏狠狠一缩。

    在夜视能力的加持下,夏锄禾看到她们脸上浮着无比熟悉、似有若无的笑意。她们的唇角并未扬起,笑意却仿佛刻入她们的灵魂。

    这个表情!

    和巧克力小人的面部表情如出一辙!

    夏锄禾翻身坐起,捂着肚子:“肠胃不舒服,我去下厕所。”

    夏锄禾躲进卫生间,穿着裤子坐在马桶盖上,手上的血蹭了一身。她挥挥手,治愈手上的伤口。

    没等夏锄禾松口气,卫生间门口排起九人长队。

    同宿舍的女人从隔间上方探头:“小夏,你好了吗?你怎么还没睡?”

    夏锄禾:“……”

    夏锄禾想把手上的血糊她一脸。

    没等夏锄禾付诸行动,隔间底下露出半张脸:“小夏,你好了吗?你怎么还没睡?”

    夏锄禾忍无可忍,抬脚给了底下的人脸一下。

    夏锄禾按下马桶冲水键,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啊,没看到你。”

    “没事,我的头被你踢歪了,你出来帮我扶一下吧。你不是最擅长装头吗?”

    夏锄禾出来,对上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后脑勺下是起伏的胸膛。

    这人的头,竟硬生生转了一百八十度。

    “快点,不舒服。”

    夏锄禾面无表情,伸手扶住她的头,用力一扭,咔吧几声把人头转了回来。

    女人晃了晃脑袋:“谢谢。小夏,你怎么还不睡?”

    “这就睡。”夏锄禾应了声,躺回床上。

    九个女人再次围在夏锄禾床边。

    夏锄禾翻身背对她们,快速往脚底塞了个东西,躺平入睡。

    随着夏锄禾的呼吸逐渐绵长,女人们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宿舍恢复平静。

    睡到半夜,夏锄禾脚上一阵剧痛,疼得她立刻清醒过来。

    是她临睡前,放在脚趾缝中的刀片。

    夏锄禾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经常踢被子,踢东西。把刀片放在脚趾缝里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睡梦中居然真的碰到了床尾的铁架,刀片嵌入肉中,把自己疼醒了。

    夏锄禾咬牙,治愈异能的冷却时间还有二十个小时,只能先简单消毒包扎。

    当务之急是趁着晚上没人,夜探工厂。

    夏锄禾悄悄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