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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御医 260 酒不解愁

    ?    陆欢看着古井无波的脑波仪,突然感觉到一丝绝望,在精神世界中的最后一刻,袁若文选择的是以死亡换取陆欢存在的时间。

    袁若文的脸还是那样的淡然,沒有任何快乐或者痛苦。但产也是陆欢最怕看到的画面,他宁可袁若文的脸上表现出痛苦,也比现在这样沒有任何变化的平淡让他欣慰。

    拳头握起,陆欢感觉到自己的手沒有力气握得更紧,无力的感觉充斥着他全身,他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他无法改变的事情,他用尽一切力气都沒有办法更改半分。

    他都做好了和袁若文把一切说清楚的准备,可是上天却好像故意戏耍他,在那个世界中,他不能说话,她看不见东西,两个人无数次的相隔只有一步,可是却沒有任何交集产生。

    “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看你的表情,好像经过了无数事情一样?”

    老酒的声音在陆欢身后响起,转到另一边,他惊讶的发现,陆欢已经红了眼。

    梦中好像无尽漫长的岁月,原來在老酒的世界才经过了半个小时。

    看到陆欢的表情,老酒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哭不出來比泪如雨下还要让人难受,陆欢这个样子他真的不敢再问,只是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

    “老酒鬼,葫芦借我。”

    陆欢一指他手里的酒葫芦,老酒沒有任何犹豫,把酒葫芦放进了陆欢的手里,却是劝道,“喝这玩意沒用,它不能让人变得开心,只不过是短暂地忘了那些沉重的东西,真正改变心情的还是自己看开。”

    陆欢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提着酒葫芦往外走去,轻声道:“短暂的也好,我就是想放空一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外,老酒也沒有告诉他,按照他喝酒这么多年的经验,喝酒不会让人放空,只能让那些愁情烦事更加汹涌的淹沒大脑,沒有理智控制的感性反而会让人加倍难受。

    他能理解,就是表现的再坚强,陆欢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山中的艰苦岁月磨练出他的忍耐和承担,可是很多事情不自己去经历、受伤、痛苦然后看透,旁人讲的那些大道理都和放屁沒有什么区别。

    所以从來陆欢家的那个无良老头子长篇大论教育这个徒弟的时候,他总会劝止,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那个老家伙不想他受伤,可是年轻人不经历受伤怎么可能长大。

    宠爱一个年轻人不是替他安排好了所有的道路,规避了所有的荆棘铺垫一路彩虹,那样成长起來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才是光芒。年轻人最需要的一个可以自由翱翔的天空,自己去寻找顺风逆风飞行的方式,老一辈替他犯错之后给一个可以改错的重新开始机会,这就是最好的关爱。

    简单到学会骑自行车都要跌几个跟头,何况是生活?

    老酒很沒有滋味的砸砸嘴,难得想一些这些深奥的东西,却发现身边沒有酒可以助兴,不由觉得实在是无趣。

    他忍住现在就冲去和陆欢对饮的冲动,开始收拾这件病房的古怪布置,毕竟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让医院的其他人看到,这是他和陆欢之间的秘密。

    所有的符纸还有阵法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涂去,老酒再把病床的布置恢复最开始的样子。

    最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平静躺在床上的袁若文,叹道:“这也是一个傻孩子,那些事情,真的可以让人生死相许?”

    老酒还沒有感叹完,突然愣住了,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袁若文的手。

    那只露在外面的手,食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老酒揉了一下眼睛,自语道:“怎么的,酒喝多了眼睛花了吗?”

    可是沒有给他更多怀疑自己的机会,袁若文中指也弹动了一下,老酒立刻冲到了袁若文的床旁,扣住了她的脉门,然后翻起了她的眼皮。

    清澈的眸底,一点点光芒渐渐亮起。

    袁若文突然咳了起來,好像一个溺水者那样想要把肚子里面的水吐出來,老酒一愣,把她扶了起來,像照顾真正溺水者那样拍着她的后背。

    当然沒有任何东西吐出來,袁若文一直在病床上通过静脉注射提供营养,肚子里面空空如也,但是结果老酒的拍打,她慢慢平稳了下來,然后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我又是在哪?”

    袁若文眼睛里面还有着化不开的决然和眷恋,在看清身边的环境之后终于崩溃成了疑问。

    “我就是一个老酒鬼,这里是医院……你等等,其他的事情你去问陆欢,我给你喊他去,你等等啊…”

    老酒激动的语无伦次,把袁若文按在床上躺好,兔子也似的跑了出去,兴奋异常。

    沒有什么比一个永远表现出无所谓的人,终于沒有力气掩饰直白无比的显示出哀伤更让人揪心的了,老酒不是铁石心肠,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敏感,否则他也不会嗜酒如命,有那么多不想回忆起來的混乱事情夹杂在心底,一直未曾释怀。

    或许他早就释怀了,只不过喝酒已经成为了戒不掉的本能习惯。

    他一直跑到医院顶层,才找到看着月亮一口一口小酌着52度白酒的陆欢。

    “喝。”

    听到脚步声,陆欢沒有回头,直接把酒葫芦丢过去了。

    “喝,喝你大爷啊…”老酒一把提起了他,就往下面走去。

    “老酒鬼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心疼你的酒了,别忘了这都是我买的了,你干嘛不让我喝啊…”

    陆欢被他拉得万份意外,差点栽在地上,恼怒的叫了起來,“你看这小凉风一吹多舒服,医院里面的空调味道,和咱山里差的太多了。”

    “你个混小子,袁若文醒过來了,现在正迷茫着呢,你快告诉她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我一个才进城的土鳖老道士哪里知道和人小姑娘说什么。”

    老酒一巴掌拍陆欢后脑勺上。

    陆欢一下子愣住了,本來他就是一个酒缸的量,葫芦里面这点酒下到他的肚子里面根本就不算什么,利索的跳了起來,深深看了老酒一眼,做出了一个你要是骗我就死定了的表情,飞速的跑下了楼。

    袁若文所在的特护病房里面,恢复了和所有病房一样的洁白,可是此时陆欢已经顾不得分辨和半个小时之前有什么不同了,只是看到病床上茫然看着自己手的女孩,站住门口却不敢走进去。

    从來都是胆大妄为的陆欢,这个时候竟然感觉到犹豫,他怕自己再走一步就会打破这个幻觉,袁若文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而老酒告诉他的喜讯不过是他酒后太过盼望所以出现的一场梦。

    “陆哥?”

    虚弱的问候,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床上的女孩。

    “是我…”陆欢应了一声,走进病房关上了门,把快步赶回來的老酒关在了门外,对着他一脸好奇听墙角的表情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站到了袁若文旁边,看着那双清澈明丽的眼睛,不是精神世界的黯淡无光,也不是前几天的紧闭不动,终于恢复了在烽火酒吧初见时,灵动会说话的那种风采。

    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弥漫在陆欢的胸膛里面,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这样的情绪,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只是看着她,都能感觉到空气终于不是难熬,就是平日里面恼人的检测仪器蜂鸣都变得变得可爱起來。

    他以为可能就此永远失去的人,就真真切切的醒过來,不错眼睛的看着他。

    只不过此时千言万语,在凝视着陆欢的时候就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什么都不敢让他看得清楚。

    不,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千山万水还有遥远,是终于穿越了生死,可以重新把对方映在自己的眼睛里面。

    “呃……你,你感觉怎么样?”陆欢也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堵,不过总算沒有像精神世界中的那样失去了语言能力,问出了一句最普通的问候。

    袁若文也从出神的状态回到了现实,道:“我感觉有点虚弱,还有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手机呢?”

    “你昏迷了快两个月,手机早就沒有电了,在储物柜里面,明天你在找吧。”陆欢笑了一下,说起來确实有些无奈,醒过來竟然第一反应是找手机,这只能说是现代人的无奈吧,手机是一种可怕的依赖,甚至手机沒有满电的时候都不敢出门。

    “两个月…我昏迷了那么久……”

    袁若文一声尖叫,马上就不敢置信的掩住了自己的嘴,陆欢给她看了自己手机上的时间,袁若文的表情愈发不敢置信。

    任谁一觉醒來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两个月后也是这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小个子要杀死你,然后我……我模模糊糊感觉到你抱着我,然后好冷好冷,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过來,结果现在,还能看见你……”袁若文梦呓似的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看到陆欢,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就是最大的满足。

    “你醒过來的时间还太短,不适应的话继续休息,有什么问題都可以问我的。”

    陆欢坐到了她的旁边,扶着她重新躺下,用最轻柔的声音道,用最坦然的心态迎接着袁若文可能提出的问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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