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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正嫣然 第183章 割以咏志

    黄莓垂下眼睑,暗生闷气,就听身旁的花熇嫣说:“黄爷爷,我的表弟受了内伤,特来求您看看。”

    “哦?我还以为你是拜…来探讨医理的。好啊,咱们先看病,再交流医理。”

    黄礼越示意黄莓拿来药箱。黄莓手脚麻利,从里屋取出药箱,轻手轻脚地打开,从里面取出黄锦缎做的小脉枕,放到黄礼越面前。

    花熇嫣通晓佛道哲学,精研先秦诸子百家,她对前代的家具器物也颇有研究。黄礼越的小药箱款式古朴,构造奇特,一看就是珍贵的东西。最令花熇嫣惊奇的是,药箱侧面隐隐有一只仙鹤在展翅飞翔,它的身后还有一圈圈的祥云。

    花熇嫣觉着黄礼越的药箱,应该是金丝楠木的。上面还有仙鹤图案,又是古物,如果真是这样,这件小药箱可谓价值连城。

    器具不凡,却不知手段如何?花熇嫣想到这里,凝神细看黄礼越如何诊脉。

    黄礼越说:“孩子,你近前来,让我摸摸脉。”

    巫奇耶迟疑一下,看看风和,好像征得她的同意,才让黄礼越诊脉。

    他坐到黄礼越身旁,伸出了胳膊。黄礼越三个手指一搭高骨,开始寻找巫奇耶的脉搏。

    众人的眼睛都集中到黄礼越的三根手指上,想看看高人是如何诊脉的。

    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扶着门扇走进来。

    夏晓珊离门最近。她回头一看,失声惊叫:“黄世仁!”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处碰到黄澄。

    这他妈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这次碰上的是色中饿鬼。

    夏晓珊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她刚一动,黄澄身旁有位中年美女伸出胳膊一拦:“你是橙子的朋友?”

    夏晓珊这才看到黄澄身旁有位半老徐娘,描眉画眼的,很有些韵味。她可没工夫回答问题,还是想跑。可是黄澄和半老徐娘堵在门口,她没地儿逃。

    黄澄盯着夏晓珊:“果然是你,晓珊,你来看我,是不是?”

    黄澄身旁的美女明白了对面站的是谁,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那位半老徐娘,松开黄澄,一把拽住夏晓珊:“你是夏晓珊?”

    夏晓珊早被突然出现的黄澄吓呆了,徐娘美女一问,她惊恐地点头。

    一个非常响亮的大耳光子,甩在夏晓珊的脸上。把夏晓珊打得身子歪侧,差点摔倒。半老徐娘伸手继续打,却被黄澄拉着胳膊:“妈,别打别打。”

    “你让开,我打死这个贱货。”

    黄澄妈妈嘴里喊打,暗地里飞起一脚,朝着夏晓珊的小腹,用高跟鞋的尖头,猛踢。

    夏晓珊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长流,根本看不清那“佛山无影脚”。花熇嫣身形奇快,她迅速伸手,搭在夏晓珊的肩头,往自己身边一拽。黄澄妈妈的无影脚,擦着夏晓珊的大腿根,踢飞了。

    花熇嫣挡在夏晓珊身前:“你们是什么人,知道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

    “我不但要打她,还要送她去吃牢饭。”

    花熇嫣秀目圆睁:“你敢,你再动她一手指头试试!”

    黄澄妈妈可不怕花熇嫣的恐吓,她一挽衣袖,又要动手。

    “妈,别打了。晓珊她不是故意的。”黄澄抱着他妈妈,坚决不松手。

    黄礼越看不下去了:“侄媳妇,夏姑娘跟你有什么仇恨,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都不许动手,好好说话。”

    黄澄妈妈指着夏晓珊说:“大爷,就是她踢坏的橙子。”

    黄礼越问:“晓珊,这是真的。”

    “真的,黄爷爷,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冤家不聚首,做过的事儿,总有翻旧账的时候。

    夏晓珊当着黄家人的面,不得不承认是她踢伤了黄澄。不过,她没有说是黄澄非礼在先。不是她不敢,而是她想看看风向,确定黄礼越是什么态度。

    黄礼越没有表态,黄澄妈妈冷笑起来:“这种断子绝孙脚,还不是故意的?难道非要当场踢死橙子,你才肯承认吗?姓夏的,今天你来的好啊。俗话说,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来人,关上大门,让警察赶紧来。”

    “妈,晓珊她说了,她不是故意的。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俩当时就是闹着玩,一不小心玩过了。”不知道为啥,黄澄竟然替夏晓珊辩解。

    “橙子,我的傻瓜儿子。那是你的命——根子,怎么能随便踢着玩?你别替她解释了,当初不是你拦着,她早进局子吃窝头、踩缝纫机了。你们不报警是吧?我打电话。姓夏的,你这次休想再跑掉。”

    黄澄妈妈摸出手机,却被黄澄一把抢过去。他的动作过猛,牵动了裤裆里的两枚荔枝,顿时哎呀着喊疼。

    他一喊疼,黄澄妈妈立刻担心起来。

    “儿子,你黄爷爷让你休息,你偏要赶过来看看。姓夏的就是克夫害子的命,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她。”黄澄妈妈扶着黄澄,往里面走了两步:“他大爷,快给看看,是不是抻着了?”

    说着,黄澄妈妈就动手掀开黄澄的衣服,露出里面粗肿的水管和红紫的荔枝来。

    夏晓珊、花熇嫣等人这才注意到,黄澄没有穿裤子,而是穿了一条苏格兰格子裙。黄礼越看了眼:“还好,敷的药没有掉。小橙子,你要静养才行,以前的恩怨都放下吧。怒火只能加重伤情。”

    黄澄妈妈满脸怒气:“大爷,你昨天就说了——橙子受伤太重,即使治好了,恐怕难以恢复本来的功能。大爷,这是断我们黄家子孙后代的大仇,我们绝不放下。夏晓珊,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黄澄妈妈特意强调黄家,意图点醒黄礼越:你行医医生,积德无数,却只有几个姑娘。我家可也只有黄澄一个儿子。你知道后继无人的苦楚,更应该明白断子绝孙的悲怆!我们可都是黄家人啊。

    对于黄澄妈妈的弦外之音,黄礼越老头什么都明白。

    不过他对黄澄一家并没有多大好感。这次他来,也是因为同宗之义,不得不来瞧病。外伤的最佳治疗时间一般是十二小时之内,黄澄受伤几个月了,才想起找他来看病。当时他就想推掉,可是黄澄妈妈又哭又哀求的,他的心软了。

    等黄礼越来到上京,面对黄澄的伤势时,他才后悔起来。黄澄这样的病情,除非仙人伸手搭救,否则回天乏术。

    黄礼越缓缓说:“侄媳妇,你莫要吵。橙子的伤势,被你们耽搁了。当初早些找名医就好了。”

    提起这些,黄澄妈妈就来气,她破口大骂:“大爷,几个月了,我们访遍了名医。他妈的,那些狗名医,要把橙子的淡淡割掉。我槽铊娘的,那些吃屎的名医,骗人的家伙,割掉淡淡,也算是治疗?劁猪劁狗的猪倌狗倌都会干。大爷,你救救他,我可怜的儿啊!”

    说到后来,黄澄妈妈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得痛彻心扉,哭得寸断肝肠。

    屋里众人受到感染,无不心酸起来,连夏晓珊也后悔自己一脚踢废了黄澄。他虽然有猥亵的动作,毕竟没有成功,当时自己好像也有一乃乃的不抵触。踢一脚,让他知道自己不好惹就好了。如果黄世仁真的完全废掉,变成了内务府大太监,那就真得过分啦。

    夏晓珊想到这里,就推了推花熇嫣:“熇嫣,你过去,给他看看。”

    花熇嫣面露难色,旁边的黄礼越鼓励她:“晓珊说你医术高超,你且看看吧,说不定,这病你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