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话长生 第一百零二章 百域神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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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天明，晨风拂晓，惠风和畅。黎明如期而至，百域皇城再度恢复生气。
车水马龙一如昨昔，八街九陌正相经纬。往来的商贾络绎不绝，前行的游子步履轻快。
与往常一样，今天也是极度平凡的一天。晨风吹散了夜里的血霾，换来了平和清净的百域。
虽然外围的暗杀与谋杀必不可少，但这些都未曾染指到皇城内部。
所以昨夜过后，神朝以内仍然没有明显的变化。外来的修者们依旧小心提防着什么，本地居民仍然安居乐业。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只能是守卫皇城的将者之目光更为坚定。
当然，这个现象不怎么明显。所以除了有心人外，也没什么人会注意。
但很不巧的是，此时的皇城内，有心人……是真的多。
不单是提出此项计画的张逸虚，更包括一直关注着百域变局的莫于期，以及各方修者。
不过后者并不清楚事情走向，所以他们仅仅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仍然不明其中细理。
不过说到底，城内的守卫变得更为严密终究是一个好现象。至少生命安危得到了几分保障，而且也给了许多人去操作的空间。
这些人，大抵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谋士们。毕竟他们的自身实力或许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只能行一些或称“卑劣”的手段。
当然，“手段”一词从非贬义。而且这些行径绝对是可行性高、成效显着的办法。就连张逸虚，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着。
只不过张逸虚比这些人多了很多选择，而这些选项皆是承前事之福果。
毕竟张逸虚是步步谋算，事事计算，总要比这些随机应变的人想的周到，算的深远。
但舍去这些，他们本质上还是一个样。一样的诡计多端，一样的居心叵测。
这是身为谋者的本能，也是他们有别于人、高人一筹的凭依。
他们或许是战争灾厄的源头，也是无端杀劫的罪魁祸首。你也可以说他们阴险无耻，卑劣奸诈。
但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别样的精彩，而不至于一成不易。
……
天启晨明，日照山河。今日的百域之主为阻百域外围杀劫，广化道义，施政布策。
而其颁布的方针，也与张逸虚所描绘的大致相同。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甘心沦为张逸虚的棋子。而是他自认为自己也是棋手，这才听取了张逸虚的建议。
不过也有些许不同，不同的原因在于身位立场。
张逸虚只是一介平民，而澹台郁弥却是百域之主。所以同样的计画，却有着不同的路径。
毕竟身居百域之主，澹台郁弥终究要将百域之民放在任何计画的第一要位。
但对于张逸虚而言，他并没有这样的烦恼。倒不是他做不到身临其境推己及人，而是他相信澹台郁弥会做的比他更好。
这是与聪明人合作一大优势，而这优势所带来的绝对利益，就是“时间”本身。
所以就在澹台郁弥规划政策，推动以武纳婿的进程之时，张逸虚离开客栈，准备去找另一间客栈里的李佑。
至于这个时间点去找李佑的原因，在于验证东流此前给他的一个东西。
以通俗眼光来看，那是一张面具。是他在逐鹿盛会帮东流取胜后，东流为偿其恩，给他的一个玩具。
至于具体功能……听东流所说，这面具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息。并不是简单的隐藏或者屏蔽他人感知，而是改变。
所谓的气息，并非特指生息。而是一个人存活于世的独有痕迹，也是每个人生来就背负着的……烙印。
这气息或许会随修者所修之心法功法而参变，但大抵的神魂波动却是不会改变。
所以当日东流把这面具交予张逸虚时，后者只是轻轻一笑。
毕竟能屏蔽他人感知的秘宝或许不胜枚举，而且在张逸虚眼里，李佑和东流均有一件。
但，这种能转变某人气息的秘宝，却是闻所未闻。若是认真算来，这种东西的存在，势必会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
可惜，张逸虚目前对这个世界还不怎么了解，也不清楚东流的生平和来历。
他不知道东流是否欺骗于他，所以他能做的，也唯有暂且相信东流，然后找机会一试面具之能。
而今时今日，不但是绝佳的时机，而且还有一个绝佳的对象……李佑。
身为修者，张逸虚很清楚李佑的实力。而身为谋者，张逸虚亦能察觉到李佑不俗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李佑绝不会对这种印证之事上心。也就是说今日他张某人要做的这件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所以不论最后验证的结果为何，都不会对张逸虚的计画产生影响。
毕竟李佑的能为，他或多或少有所了解。而且他也清楚，一旦他以别人的身份与李佑见面，李佑自然能看穿他这么做的用意。
届时只要李佑没有其他要事，他相信李佑会很乐意暗中相助。毕竟现在的李佑，可与以往全然不同。
……
时过一刻，身着儒衣的张某人离开居所，出现在另一间客栈门口。而在这里，他遇到了正好有事外出的李佑。
“李兄，请留步。”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倒是让李佑措手不及。他本是准备去找曲无歆，询问她之意愿。
却不料还没出门，就被人拦下。而且拦下他的人，竟是本该离去的……东流。
“东流……你怎会还在百域。”
“先进去再说。”
眼看东流先行一步进入客栈，李佑想了想，最后随步跟去。毕竟东流会在这种时候找上自己，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与此相比，曲无歆那边，似也不急于这一时。
进入客房之后，东流站在原地滞留许久，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始话端。
李佑不解其意，但也没有多加催促。他只是随手泡上两壶茶，然后耐心等待。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当茶香飘溢四方时，原本无动于衷的谋者坐到了桌子对面。
李佑端起一杯茶，举手示意。谋者同样举杯共饮，随后用另一个声线说到：“李兄，依你来看，我这副模样与东流相差多少？”
这声线李佑熟悉的很，因为它来自张逸虚。只是听闻话语，李佑眉目忽的一紧，随即试探性地问到：“张逸虚？”
“是我。”
“你怎会……”
话音未落，只见对面谋者面目一阵扭曲，随即，一张无形面具从上脱落。
面具呈乳白色，一眼看去分不清材质。其表面光滑平整，除此之外倒与一般面具别无二致。
当然，李佑很清楚这张面具的与众不同，也清楚它的真正价值。
“这个面具，居然能模拟他人的气息……”
摘下面具后，张逸虚似乎也松下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后，谋者解释到：“不止如此，它的真正作用是‘改变使用者的气息’。我此次只是模拟东流的气息，如此才能消除你的戒心。”
李佑闻言一阵沉默，并在沉默中从张逸虚手中接过面具。
他拿在手里仔细观看，最后衷心一叹：“戴上面具的你，确实与东流一模一样。但，真有如此方便的法宝吗？”
自说自话间，李佑将其戴在脸上。肌肤交合处，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还有淡淡的清凉之感。
佩戴面具后，李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看着张逸虚手中的铜镜，神情一凝。
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那对死水般的眸子，而是成了另一幅模样。
——璨若星辰的眼眸，以及温和俊朗的面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一如东流那抹平易近人中带着轻微生人勿近的矛盾气质。
“这……”
“果然，与东流一模一样。”
“这张面具是……”
“东流给我的。他曾说这应该是我最需要的东西，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嗯，我明白了。”听到这里，李佑已经明白了很多事。
首先是张逸虚来找他的目的，其次则是东流把这张面具交给张逸虚的险恶用意，再者就是张逸虚来此试探面具能为背后的谋虑。
李佑脱下面具，将其交还给张逸虚：“看来你都计画好了。”
谋者再次将面具戴在脸上，声线也一如东流那般清澈干净：“是，现在只差东流为我夺取头筹。”
“对了。”李佑还没有回答，张逸虚便抢先问到：“你初时见到我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如果我所料不差，东流已经离开百域了。”
“为何？”听闻话语，张逸虚略有不解。因为他通过另种途径知悉了东流来百域的目的，而且以东流的性情他绝不会半途而废。
“详情如此……”
一盏茶的时间，李佑简略的为张逸虚讲诉了与东流的故事。
其实如果只是简单的解释原因的话，李佑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即，困扰东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他离开了。
但李佑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些天的事说了一遍。并在此之后，他也表明他将离开百域。
“嗯……既然你和东流都不在了，那我就得重新……”
言至于此，张逸虚起身作别：“李兄，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请。”
“请。”
车水马龙一如昨昔，八街九陌正相经纬。往来的商贾络绎不绝，前行的游子步履轻快。
与往常一样，今天也是极度平凡的一天。晨风吹散了夜里的血霾，换来了平和清净的百域。
虽然外围的暗杀与谋杀必不可少，但这些都未曾染指到皇城内部。
所以昨夜过后，神朝以内仍然没有明显的变化。外来的修者们依旧小心提防着什么，本地居民仍然安居乐业。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只能是守卫皇城的将者之目光更为坚定。
当然，这个现象不怎么明显。所以除了有心人外，也没什么人会注意。
但很不巧的是，此时的皇城内，有心人……是真的多。
不单是提出此项计画的张逸虚，更包括一直关注着百域变局的莫于期，以及各方修者。
不过后者并不清楚事情走向，所以他们仅仅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仍然不明其中细理。
不过说到底，城内的守卫变得更为严密终究是一个好现象。至少生命安危得到了几分保障，而且也给了许多人去操作的空间。
这些人，大抵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谋士们。毕竟他们的自身实力或许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只能行一些或称“卑劣”的手段。
当然，“手段”一词从非贬义。而且这些行径绝对是可行性高、成效显着的办法。就连张逸虚，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着。
只不过张逸虚比这些人多了很多选择，而这些选项皆是承前事之福果。
毕竟张逸虚是步步谋算，事事计算，总要比这些随机应变的人想的周到，算的深远。
但舍去这些，他们本质上还是一个样。一样的诡计多端，一样的居心叵测。
这是身为谋者的本能，也是他们有别于人、高人一筹的凭依。
他们或许是战争灾厄的源头，也是无端杀劫的罪魁祸首。你也可以说他们阴险无耻，卑劣奸诈。
但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别样的精彩，而不至于一成不易。
……
天启晨明，日照山河。今日的百域之主为阻百域外围杀劫，广化道义，施政布策。
而其颁布的方针，也与张逸虚所描绘的大致相同。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甘心沦为张逸虚的棋子。而是他自认为自己也是棋手，这才听取了张逸虚的建议。
不过也有些许不同，不同的原因在于身位立场。
张逸虚只是一介平民，而澹台郁弥却是百域之主。所以同样的计画，却有着不同的路径。
毕竟身居百域之主，澹台郁弥终究要将百域之民放在任何计画的第一要位。
但对于张逸虚而言，他并没有这样的烦恼。倒不是他做不到身临其境推己及人，而是他相信澹台郁弥会做的比他更好。
这是与聪明人合作一大优势，而这优势所带来的绝对利益，就是“时间”本身。
所以就在澹台郁弥规划政策，推动以武纳婿的进程之时，张逸虚离开客栈，准备去找另一间客栈里的李佑。
至于这个时间点去找李佑的原因，在于验证东流此前给他的一个东西。
以通俗眼光来看，那是一张面具。是他在逐鹿盛会帮东流取胜后，东流为偿其恩，给他的一个玩具。
至于具体功能……听东流所说，这面具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息。并不是简单的隐藏或者屏蔽他人感知，而是改变。
所谓的气息，并非特指生息。而是一个人存活于世的独有痕迹，也是每个人生来就背负着的……烙印。
这气息或许会随修者所修之心法功法而参变，但大抵的神魂波动却是不会改变。
所以当日东流把这面具交予张逸虚时，后者只是轻轻一笑。
毕竟能屏蔽他人感知的秘宝或许不胜枚举，而且在张逸虚眼里，李佑和东流均有一件。
但，这种能转变某人气息的秘宝，却是闻所未闻。若是认真算来，这种东西的存在，势必会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
可惜，张逸虚目前对这个世界还不怎么了解，也不清楚东流的生平和来历。
他不知道东流是否欺骗于他，所以他能做的，也唯有暂且相信东流，然后找机会一试面具之能。
而今时今日，不但是绝佳的时机，而且还有一个绝佳的对象……李佑。
身为修者，张逸虚很清楚李佑的实力。而身为谋者，张逸虚亦能察觉到李佑不俗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李佑绝不会对这种印证之事上心。也就是说今日他张某人要做的这件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所以不论最后验证的结果为何，都不会对张逸虚的计画产生影响。
毕竟李佑的能为，他或多或少有所了解。而且他也清楚，一旦他以别人的身份与李佑见面，李佑自然能看穿他这么做的用意。
届时只要李佑没有其他要事，他相信李佑会很乐意暗中相助。毕竟现在的李佑，可与以往全然不同。
……
时过一刻，身着儒衣的张某人离开居所，出现在另一间客栈门口。而在这里，他遇到了正好有事外出的李佑。
“李兄，请留步。”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倒是让李佑措手不及。他本是准备去找曲无歆，询问她之意愿。
却不料还没出门，就被人拦下。而且拦下他的人，竟是本该离去的……东流。
“东流……你怎会还在百域。”
“先进去再说。”
眼看东流先行一步进入客栈，李佑想了想，最后随步跟去。毕竟东流会在这种时候找上自己，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与此相比，曲无歆那边，似也不急于这一时。
进入客房之后，东流站在原地滞留许久，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始话端。
李佑不解其意，但也没有多加催促。他只是随手泡上两壶茶，然后耐心等待。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当茶香飘溢四方时，原本无动于衷的谋者坐到了桌子对面。
李佑端起一杯茶，举手示意。谋者同样举杯共饮，随后用另一个声线说到：“李兄，依你来看，我这副模样与东流相差多少？”
这声线李佑熟悉的很，因为它来自张逸虚。只是听闻话语，李佑眉目忽的一紧，随即试探性地问到：“张逸虚？”
“是我。”
“你怎会……”
话音未落，只见对面谋者面目一阵扭曲，随即，一张无形面具从上脱落。
面具呈乳白色，一眼看去分不清材质。其表面光滑平整，除此之外倒与一般面具别无二致。
当然，李佑很清楚这张面具的与众不同，也清楚它的真正价值。
“这个面具，居然能模拟他人的气息……”
摘下面具后，张逸虚似乎也松下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后，谋者解释到：“不止如此，它的真正作用是‘改变使用者的气息’。我此次只是模拟东流的气息，如此才能消除你的戒心。”
李佑闻言一阵沉默，并在沉默中从张逸虚手中接过面具。
他拿在手里仔细观看，最后衷心一叹：“戴上面具的你，确实与东流一模一样。但，真有如此方便的法宝吗？”
自说自话间，李佑将其戴在脸上。肌肤交合处，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还有淡淡的清凉之感。
佩戴面具后，李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看着张逸虚手中的铜镜，神情一凝。
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那对死水般的眸子，而是成了另一幅模样。
——璨若星辰的眼眸，以及温和俊朗的面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一如东流那抹平易近人中带着轻微生人勿近的矛盾气质。
“这……”
“果然，与东流一模一样。”
“这张面具是……”
“东流给我的。他曾说这应该是我最需要的东西，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嗯，我明白了。”听到这里，李佑已经明白了很多事。
首先是张逸虚来找他的目的，其次则是东流把这张面具交给张逸虚的险恶用意，再者就是张逸虚来此试探面具能为背后的谋虑。
李佑脱下面具，将其交还给张逸虚：“看来你都计画好了。”
谋者再次将面具戴在脸上，声线也一如东流那般清澈干净：“是，现在只差东流为我夺取头筹。”
“对了。”李佑还没有回答，张逸虚便抢先问到：“你初时见到我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如果我所料不差，东流已经离开百域了。”
“为何？”听闻话语，张逸虚略有不解。因为他通过另种途径知悉了东流来百域的目的，而且以东流的性情他绝不会半途而废。
“详情如此……”
一盏茶的时间，李佑简略的为张逸虚讲诉了与东流的故事。
其实如果只是简单的解释原因的话，李佑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即，困扰东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他离开了。
但李佑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些天的事说了一遍。并在此之后，他也表明他将离开百域。
“嗯……既然你和东流都不在了，那我就得重新……”
言至于此，张逸虚起身作别：“李兄，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