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远无归期 第10章 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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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一声“洛婷”，她转身跑回厨房，紧接着厨房里出来一妇人，应该是风洛婷的娘。她五官端正随和，还带有些许温润问：“你是她同学？”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们是同个年级不同班的。”
妇人说：“那也是同学。你来找洛婷的？”
可能她们在厨房忙，没留意到外面来了客，我说：“阿姨，我和爸爸来拿些木薯粉回去贴对联的。”
说完，正巧爸爸老三他们走出来，他也看到那妇人，问老三：“那是嫂子吧？”
“嗯，是我婆娘。”老三指着那妇人，有些自豪神采奕奕。
“嫂子好，我是老三的同学，就住在楚家那边，来借点木薯粉。”爸爸举起那袋木薯粉。
那妇人用围裙擦了擦手，很热情的说：“这东西我们家多得很，你多拿些回去。”
“够了够了，你先煮饭，我们也该回去贴对联。”说完，我跟在爸爸后面走出风洛婷家，一步三回头看向那厨房门口，却只能看到那盏昏黄的电灯泡在烟雾中忽明忽暗。
坐上车，几分钟又回到家，可我怎么也忘不掉风洛婷家的样貌，我想象不出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孩子竞是这么豁达，现在才知这豁达的背后深藏着这般心酸的现实。
想起那日她说长思你不明白，那时的我确实不明白，如今我明了。
像她家这种状况，算是贫困户，每家每户几乎都是红砖砌的楼房，她家仍是几间泥房，四个兄弟姐妹，爹是个残疾，一家全靠她娘种些农作物养着，这种小孩的内心是多强大才会在同学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除夕那晚的团圆饭，鸡鸭鱼肉皆在桌，香气溢满整个大厅，对于我却如同嚼蜡。人圆月圆心不圆，我始终牵挂着她，不知道今夜她家的饭菜够不够丰盛。
子时，新的钟声敲响十二下，随着鞭炮声噼噼啪啪，辞旧岁迎新年，新一年我又开始了的新的生活。
大年初二，我和妈妈回到城里的家，爸爸姐姐为了多陪陪爷爷，没和我们一起进城。回到城里，仿佛又回到那个熟悉与自由的地方，村里的事情似乎又离我很远，妈妈在忙拜神的事，我就去找自己以前的同学玩，一连腻在一起好几天。
今日我们几个有相同兴趣的同学约好去中心广场玩，顺便去写生，这是我以前的那些生活与习惯。
一大早我们背好画板搭上两块钱的公交车，直达中心广场，天气还有些冷，人很少，几乎都回到村里过年还没进城。
我们在广场上转了几圈，这摸摸那跳跳，爬爬石头坐坐石凳，玩过一圈后，我们各自寻个景安置下来。
广场旁边株很大的榕树，榕树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榕树下有几个秋千，其中一个秋千上坐有一人背对我。
我心想这个人正好帮我衬个景，便动手调整画板，取出画笔细细描着。
他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专门为我铺个景。一个小时后，刚画完千秋与那人的背影，他回过头来，我很讶异，叹一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着那人又眼熟，待他唤一声长思，我才反应过来那是风无意。
这种地方也能遇上他，这世界不可谓不小。
他走过来歪头睨一眼我画板上的画，咧开嘴笑笑，走了。我还来不及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们看我一直目睹他离去的背影，问我是否认识那个人，我说是新同学。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写着：
今日去姑姑家玩，遇上她在写生，我故意去看看她画得如何，一看才知晓那是我的背影，我内心欢喜，假意漠不关心的离开。要说这个寒假有什么值得提起的，便是这桩事。
元宵一过，我们上六年级了。
开学三日后，调整座位。这次是同桌不变，变位置。我和梅芸调到第二组第二桌，我坐左边，班上最调皮的同学天琪坐在我同排的后桌，素景坐着天琪的后面，风无意泽川调到第一组第二桌，他坐右边，灵夏坐在他后面，相当于我与风无意隔着一条通道。
天琪的调皮是出了名的，刚搬好座位，他就在后面扯我的头发，我很生气，却又不能怎么样，他得逞后就在后面掩嘴偷笑，好在他的同桌是振泰，总算有一个是安静的。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写着：
习惯了每天看她坐在前面，如今调了位置，好几日都不适应，好在她就在我旁边，不近也不远，好也不好。
开学一个星期，举行开学典礼及颁奖典礼。
一个个年级一个个班级按顺序排好队伍，一二三年级排在前面，四五六年级排在后面，一排老师坐在我们对面，校长先上台致辞。
致辞的时间有些长，站在底下的学生开始不耐烦，蠢蠢欲动，像天琪这种学生必在名列，好在纪律老师的眼劲不差，故意在不安分的同学旁边走过，聒噪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但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又开始冒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终于等到校长致辞完，接下来是主任负责安排颁奖的事务。
颁奖一开始，首先从一年级开始，接着是二年级，我们五六年级在最后。等到主任说：“下面是五年级的获奖名单，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
我们全年级沸腾起来，我们的年纪毕竟是最大的，对于名次的重视当然比低年级的高，特别是自己的名字在校园里响起，那种受万众瞩目的自豪感简直爆棚。
“五一班第一名振泰，第二名楚长思，第三名风无意，优秀奖泽川素景......”
“五二班......”
随着主任高亢的声音响起，我们一个接一个上舞台接受我们应得的光荣，接受完成又一个接一个回到原位置。
接受完班级的奖励，又开始了年级的奖励。
“下面是年级的前十名，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主任又开始新一轮高喊。
“第一名振泰，第二名楚长思，第三名......第六名风无意......”我们三人在同学羡慕的目光中再次从我们班列走出，走向舞台。
“下面是特别奖，这是根据他们整个学期的总体表现评比出来的优秀同学，希望其他同学向他们看齐，再接再厉，勇做学习先锋。下面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主任看了看手上的名单。
“楚长思风无意......”当我们两人的名字再次被主任念出来，只听到一片赞叹声：“哇哇哇~这么厉害。”
竟然所有的奖项都包含我们两人，我们再一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我仿佛自带光芒般在舞台上游走。
颁奖结束，我们回到教室，我郑重的把奖状放好在书桌内，内心充满喜悦，一整日都是喜滋滋的。
放学后，我正收拾书包，天琪在后面扯了一把我的头发，我吃痛，回头用书本拍他的手，原本放在书桌上的奖状无意中被我挥落在地，素景正好踩在其中一张上面，她没有后退而是无视的直接走过去，我目睹着奖状上的脚印，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风无意帮我捡起散落的奖状，拍拍上面的灰尘，把它们郑重放在我桌面上，天琪看出我的异样，不敢再逗惹我，我擦了一把眼泪，把奖状放好，写好一张纸条放在风无意桌上，纸条上只有谢谢两字。天琪看见嘿嘿笑了两声，我知道他在笑我们。
人长大了，总是会有很多烦心事。风洛婷好久都没见人影，我曾去她教室找她，她故意避着我，我无奈，自此后很少去找她，我又回到一个人的日子。
还好毕业班的课时就是多，除了上课测试也多起来，老师让我们做完测试先互相讨论对照一下答案，有什么不懂的再讲解。
我的前后右都是男生，只有梅芸能搭得上话，我不理解的她更不理解，一时间能与我讨论得上的人全无，风无意看出我的窘境，把他的测试卷给我，说：“你帮我看看哪里有错的？”
我来了精神，也把自己的测试卷递给他说：“你也帮我看看。”
我们的举动惹得别人眼红也招来鄙视，要知道那个年龄男女有别的思想充斥着每个人的脑袋，很容易惹来非议。
他接过我的测试卷无视别人的眼光，认真改起来，我也不甘落后打开他的测试卷。字体工整，笔锋圆润，字体有些偏小，像他柔和的性格。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刚开始，天琪老是在背后说我们的坏话还经常捣乱，不让我们正常讨论问题。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改试卷一起讨论那些不懂的题目，周围的同学见多了便习以为常，从最初的眼红到后面慢慢的加入我们的讨论组，天琪也不再好意思来捣乱。
那段时间我们的思想得到快速成长，从懵懂少年变成了青春男女。灵夏和梅芸也主动过来问我，我一如既往的为她们耐心讲解。素景似乎也不那么排斥我，路过我的座位，偶尔会叫我一声，她内心终于接纳了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们是同个年级不同班的。”
妇人说：“那也是同学。你来找洛婷的？”
可能她们在厨房忙，没留意到外面来了客，我说：“阿姨，我和爸爸来拿些木薯粉回去贴对联的。”
说完，正巧爸爸老三他们走出来，他也看到那妇人，问老三：“那是嫂子吧？”
“嗯，是我婆娘。”老三指着那妇人，有些自豪神采奕奕。
“嫂子好，我是老三的同学，就住在楚家那边，来借点木薯粉。”爸爸举起那袋木薯粉。
那妇人用围裙擦了擦手，很热情的说：“这东西我们家多得很，你多拿些回去。”
“够了够了，你先煮饭，我们也该回去贴对联。”说完，我跟在爸爸后面走出风洛婷家，一步三回头看向那厨房门口，却只能看到那盏昏黄的电灯泡在烟雾中忽明忽暗。
坐上车，几分钟又回到家，可我怎么也忘不掉风洛婷家的样貌，我想象不出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孩子竞是这么豁达，现在才知这豁达的背后深藏着这般心酸的现实。
想起那日她说长思你不明白，那时的我确实不明白，如今我明了。
像她家这种状况，算是贫困户，每家每户几乎都是红砖砌的楼房，她家仍是几间泥房，四个兄弟姐妹，爹是个残疾，一家全靠她娘种些农作物养着，这种小孩的内心是多强大才会在同学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除夕那晚的团圆饭，鸡鸭鱼肉皆在桌，香气溢满整个大厅，对于我却如同嚼蜡。人圆月圆心不圆，我始终牵挂着她，不知道今夜她家的饭菜够不够丰盛。
子时，新的钟声敲响十二下，随着鞭炮声噼噼啪啪，辞旧岁迎新年，新一年我又开始了的新的生活。
大年初二，我和妈妈回到城里的家，爸爸姐姐为了多陪陪爷爷，没和我们一起进城。回到城里，仿佛又回到那个熟悉与自由的地方，村里的事情似乎又离我很远，妈妈在忙拜神的事，我就去找自己以前的同学玩，一连腻在一起好几天。
今日我们几个有相同兴趣的同学约好去中心广场玩，顺便去写生，这是我以前的那些生活与习惯。
一大早我们背好画板搭上两块钱的公交车，直达中心广场，天气还有些冷，人很少，几乎都回到村里过年还没进城。
我们在广场上转了几圈，这摸摸那跳跳，爬爬石头坐坐石凳，玩过一圈后，我们各自寻个景安置下来。
广场旁边株很大的榕树，榕树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榕树下有几个秋千，其中一个秋千上坐有一人背对我。
我心想这个人正好帮我衬个景，便动手调整画板，取出画笔细细描着。
他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专门为我铺个景。一个小时后，刚画完千秋与那人的背影，他回过头来，我很讶异，叹一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着那人又眼熟，待他唤一声长思，我才反应过来那是风无意。
这种地方也能遇上他，这世界不可谓不小。
他走过来歪头睨一眼我画板上的画，咧开嘴笑笑，走了。我还来不及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们看我一直目睹他离去的背影，问我是否认识那个人，我说是新同学。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写着：
今日去姑姑家玩，遇上她在写生，我故意去看看她画得如何，一看才知晓那是我的背影，我内心欢喜，假意漠不关心的离开。要说这个寒假有什么值得提起的，便是这桩事。
元宵一过，我们上六年级了。
开学三日后，调整座位。这次是同桌不变，变位置。我和梅芸调到第二组第二桌，我坐左边，班上最调皮的同学天琪坐在我同排的后桌，素景坐着天琪的后面，风无意泽川调到第一组第二桌，他坐右边，灵夏坐在他后面，相当于我与风无意隔着一条通道。
天琪的调皮是出了名的，刚搬好座位，他就在后面扯我的头发，我很生气，却又不能怎么样，他得逞后就在后面掩嘴偷笑，好在他的同桌是振泰，总算有一个是安静的。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写着：
习惯了每天看她坐在前面，如今调了位置，好几日都不适应，好在她就在我旁边，不近也不远，好也不好。
开学一个星期，举行开学典礼及颁奖典礼。
一个个年级一个个班级按顺序排好队伍，一二三年级排在前面，四五六年级排在后面，一排老师坐在我们对面，校长先上台致辞。
致辞的时间有些长，站在底下的学生开始不耐烦，蠢蠢欲动，像天琪这种学生必在名列，好在纪律老师的眼劲不差，故意在不安分的同学旁边走过，聒噪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但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又开始冒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终于等到校长致辞完，接下来是主任负责安排颁奖的事务。
颁奖一开始，首先从一年级开始，接着是二年级，我们五六年级在最后。等到主任说：“下面是五年级的获奖名单，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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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班第一名振泰，第二名楚长思，第三名风无意，优秀奖泽川素景......”
“五二班......”
随着主任高亢的声音响起，我们一个接一个上舞台接受我们应得的光荣，接受完成又一个接一个回到原位置。
接受完班级的奖励，又开始了年级的奖励。
“下面是年级的前十名，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主任又开始新一轮高喊。
“第一名振泰，第二名楚长思，第三名......第六名风无意......”我们三人在同学羡慕的目光中再次从我们班列走出，走向舞台。
“下面是特别奖，这是根据他们整个学期的总体表现评比出来的优秀同学，希望其他同学向他们看齐，再接再厉，勇做学习先锋。下面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主任看了看手上的名单。
“楚长思风无意......”当我们两人的名字再次被主任念出来，只听到一片赞叹声：“哇哇哇~这么厉害。”
竟然所有的奖项都包含我们两人，我们再一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我仿佛自带光芒般在舞台上游走。
颁奖结束，我们回到教室，我郑重的把奖状放好在书桌内，内心充满喜悦，一整日都是喜滋滋的。
放学后，我正收拾书包，天琪在后面扯了一把我的头发，我吃痛，回头用书本拍他的手，原本放在书桌上的奖状无意中被我挥落在地，素景正好踩在其中一张上面，她没有后退而是无视的直接走过去，我目睹着奖状上的脚印，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风无意帮我捡起散落的奖状，拍拍上面的灰尘，把它们郑重放在我桌面上，天琪看出我的异样，不敢再逗惹我，我擦了一把眼泪，把奖状放好，写好一张纸条放在风无意桌上，纸条上只有谢谢两字。天琪看见嘿嘿笑了两声，我知道他在笑我们。
人长大了，总是会有很多烦心事。风洛婷好久都没见人影，我曾去她教室找她，她故意避着我，我无奈，自此后很少去找她，我又回到一个人的日子。
还好毕业班的课时就是多，除了上课测试也多起来，老师让我们做完测试先互相讨论对照一下答案，有什么不懂的再讲解。
我的前后右都是男生，只有梅芸能搭得上话，我不理解的她更不理解，一时间能与我讨论得上的人全无，风无意看出我的窘境，把他的测试卷给我，说：“你帮我看看哪里有错的？”
我来了精神，也把自己的测试卷递给他说：“你也帮我看看。”
我们的举动惹得别人眼红也招来鄙视，要知道那个年龄男女有别的思想充斥着每个人的脑袋，很容易惹来非议。
他接过我的测试卷无视别人的眼光，认真改起来，我也不甘落后打开他的测试卷。字体工整，笔锋圆润，字体有些偏小，像他柔和的性格。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刚开始，天琪老是在背后说我们的坏话还经常捣乱，不让我们正常讨论问题。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改试卷一起讨论那些不懂的题目，周围的同学见多了便习以为常，从最初的眼红到后面慢慢的加入我们的讨论组，天琪也不再好意思来捣乱。
那段时间我们的思想得到快速成长，从懵懂少年变成了青春男女。灵夏和梅芸也主动过来问我，我一如既往的为她们耐心讲解。素景似乎也不那么排斥我，路过我的座位，偶尔会叫我一声，她内心终于接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