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远无归期 第54章 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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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臣然这个暑假哪都没去，单纯在家帮忙干农活，不时会去附近找以前的同学一起打打篮球，他已经有大半年没见楚长思，心里偶尔会念叨她在做何事，以前暑假她也会回村里过，不知这个暑假她是否还回来。若是回来，自己便可找机会同她说说心里话，那些藏在心里好几年的心里话，但仔细想想还是等成绩出来后再说，万一考不好，心情不好拒绝了他，就失败了一半，他心里一点底也没。
半个月后，分数终于出炉，他的综合得分五百八，五百八进入安大左右都是没问题，自从他知道楚长思目标是安大时便下定决定，安大是势必要填的，但志愿可以填两个，便把安大师范也填上，考虑到第一志愿滑档，做个老师也挺好。填完志愿，接下来就是十几天的农忙，收割稻谷，挑回家再打出来晒干存放好，干了十年的活，今年依旧继续。
只是今年多一个话题，就是熟人见面都问：“臣然考上什么大学？”他一一回答说：“还不知道。”其实他更想知道自己被什么大学录取的。
7月中旬，迎来一年中最炎热的夏天，录取通知书终于下来，但要回校拿，他一大早就坐上大巴，这条道路的风景三年来他路过不少次，今日却发现她格外优美。回到附中还早，不过比他早的人也不少，校园里陆陆续续的人多了起来，他径直走向老师办公室，在路过公告栏的时候，发现公告栏上贴满红底黑字的祝贺信，原来是学校发给考得顶尖学府的同学的祝贺信，上面自然没有他的名字，顶尖学府自然是在全国排名不下于十名的大学，分数起码也在六百三以上。
他无心逗留在公告栏上，便直接去到办公大楼，许多同学校友已经拿着通知书下来，有眉笑眼开的有愁眉苦脸的，也有一脸平和的。
班主任见到萧臣然问：“以你的分数还可以上一些更有优势的大学，为何想去安大？”他说：“我和同学约好去安大的。”老师不再问什么，只是把通知书给他，说祝贺你考上安大，以后也要继续努力。他说：“谢谢老师三年来的教导，以后我会继续努力的。”
出了办公楼迎面走来璟信与浅露，他们手里也拿着录取通知书，璟信问：“臣然，上安大了？”他说：“嗯，上了。”反问璟信：“你们呢？”璟信说：“我报了榄市艺院，被录取了。她报了榄市交大与安市交大，安市交大的通知书就到了。”萧臣然说：“那恭喜你们。”璟信说：“要不今日聚聚，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萧臣然说：“我还有事，改天吧。我们互相留个号码，有事联系。”璟信说：“好吧。”他们三人互相留下电话号码便散去。
萧臣然坐上公交车赶去莲中，在校门口等了许久也没见楚长思进的影子，心急得不行，平日不晓得留个号码，现在才知道干着急。中午将至，仍旧不见她的身影，倒是盼来水星遇与严彬肖莉小优两两并肩走出来。他叫了一声：“星遇老严。”他们才晓得萧臣然在校门口旁边的花圃边候着。
他们两个走过去问：“臣然，你怎么过来了？”萧臣然说：“我来找长思的。”严彬哦了一个长长的音，眯起眼看他，眼里有着另一层含义，非常明显，水星遇也能猜出他来找长思的目的，只是不好意思问出口，便说：“今日没见她过来，也有可能是下午才来的。”他摇摇头，楚长思这个人对自己的目的很明确，怎么可能不会第一时间过来确认自己的录取情况，要不然就是已经回去了。
萧臣然问：“你们考上什么学校？”水星遇说：“我考了xx，省外的。”严彬说：“我考了xx，省内的。”萧臣然说：“不错，不管是那个大学，大家终究还是都能上大学。”他们问：“你呢？”萧臣然说：“我上了安大。”严彬想了想说：“那呆子也想上安大，不知如愿没有。”萧臣然说：“我就是想过来问这个事的。”严彬说：“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他们班主任？”他说：“不用了，回头我再打电话问她。”
三人聊了一会，又互相留下号码，依依不舍散去。
下午收工，我直接去了学校，本想早上第一时间来取，店里上班早，不得不推到下午。幸亏老师还在办公，来得及取回通知书。安市师范大学的大红录取通知书摆在眼前，我却觉得有些失落。老师说：“师范大学也很好，将来从事像我们一样的职业，也算是我们后继有人了。”我点点头，说：“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回到家，我把通知书放在桌上，妈妈看见，过来问考上哪个？我说：“你自己看吧。”妈妈看过通知书说师范也不错，将来做个园丁，能教书育人对国家也是一种贡献。我嗯一声，不是我不想做老师，只是我更想上安大。
农忙时节过后，萧臣然骑车到楚长思爷爷家，爷爷说她今年暑假没有回来，萧臣然把她家的电话号码要过来，想着晚上再打电话问她情况。
到了晚上他拨通她家的电话，是楚长思的妈妈接的，妈妈说她去打暑假工还没回家，估计是加班。萧臣然又问她上了哪个大学。楚长思妈妈说她上了安市师范大学，萧臣然说谢谢，便挂了电话。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萧臣然想既然她考不上安大，心情如何能顺畅，心想以后总有机会说的。
剩下的时间就是忙着去迁户口，准备上大学的用品。一切都准备好，他还去了一趟风无意家，想问问风无意现在的情况。
来到风无意家，家里的两个老人都已经去世，风无意的姐姐已经大三，现在也去打暑假工，唯独剩下弟弟念高一，暑假和他爸妈在家。风无意妈妈就是萧臣然的表伯娘见到萧臣然，问：“臣然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他说：“想过来找无意打篮球。”她有些尖酸说：“无意早出去工作，现在那有时间玩，像你们就好咯，上了大学大把时间玩。”
萧臣然问：“表伯娘，他的联系电话有吗？”表伯娘写了一个地址扔在他面前，他把那地址收好，放进袋子里。
那个时候都是去电话亭打电话，自然没有固定的座机，表伯娘只给他这个地址也合情合理。风无意的爸爸风畔坐在旁边看电视，脸上全是胡渣子，醉醺醺的样子，见到萧臣然也不晓得是谁，萧臣然问他，他嗯嗯两声就断了下文，萧臣然便不再理会他。他们聊了一会，萧臣然就说要回去，表伯娘叫他在家吃午饭再回去，他说还有事不吃了。在他跨出风家那刻，厚重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似乎不欢迎别人的到来，风家比以前更寂静苍凉。
以前风畔的画风靡小半国，风家不知多风光，有风爷爷的财力又有风畔这个天之骄子，谁都想着风无意这代还会再出个“名人”，结果光荣历史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是人生如梦。
在他经过那片山丘，眼见山上布满小黄菊，楚长思绘画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还记得风无意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问他是否喜欢楚长思，他斩钉截铁摇头。现在想起还真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欺欺人。若是现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可惜，这个机会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安市市中心，今日是周日，含颜和风无意都休息，相约来市中心逛逛，他们坐在一个甜品店里边吃边聊。
含颜：“无意，我已经是xx公司正式的员工，工资加多二百，你那边呢？”
风无意：“我也是正式员工，工资跟你差不多。”说完，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自从两人交往以来，含颜就没发觉风无意开心过，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他在想什么，或许还在想“她”。
含颜：“上次回去交论文，你回家没有？”
风无意：“没有，没什么事不想回去，只是寄了些钱回去给有意上学。”
含颜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说：“现在高考已经结束，该录取的也录取了，我听浅露说萧臣然考上安大，真的很不错。”
风无意听到含颜的话，心中五陈杂味，心想若是当初自己也坚持上高中，现在自己会不会也是一名大学生？还有萧臣然能上安大，楚长思会不会也上了安大？他多想见他们一面，说说自己压抑多年的心里话，他也想像他们一样能念个大学，能与她并肩走未来的路，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单纯的风无意，那个有能力帮楚长思解决困难的风无意，自己又与含颜在交往，又有何脸面再想她呢。他痛恨自己也痛恨自己的生活，却又对这种生活无可奈何。
含颜目睹他的沉默，沉默的眼神里含有悲伤，这种悲伤自然不是来自她，更不是来自生活的苦闷，唯一的解释便是那放不过去的往事。她鼻头一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选择，为了他付出这么多，思想生活都是跟着他走，为了他没了自己的主见，为了他没了自己的自由，唯一有安慰的便是他答应与她交往，纵使如此他的心也还不完全属于她。叫她如何不恨，如何甘心，只是这种不甘只能偷偷藏在心里，因为一旦爆发出来，两人很可能就走到了尽头。
半个月后，分数终于出炉，他的综合得分五百八，五百八进入安大左右都是没问题，自从他知道楚长思目标是安大时便下定决定，安大是势必要填的，但志愿可以填两个，便把安大师范也填上，考虑到第一志愿滑档，做个老师也挺好。填完志愿，接下来就是十几天的农忙，收割稻谷，挑回家再打出来晒干存放好，干了十年的活，今年依旧继续。
只是今年多一个话题，就是熟人见面都问：“臣然考上什么大学？”他一一回答说：“还不知道。”其实他更想知道自己被什么大学录取的。
7月中旬，迎来一年中最炎热的夏天，录取通知书终于下来，但要回校拿，他一大早就坐上大巴，这条道路的风景三年来他路过不少次，今日却发现她格外优美。回到附中还早，不过比他早的人也不少，校园里陆陆续续的人多了起来，他径直走向老师办公室，在路过公告栏的时候，发现公告栏上贴满红底黑字的祝贺信，原来是学校发给考得顶尖学府的同学的祝贺信，上面自然没有他的名字，顶尖学府自然是在全国排名不下于十名的大学，分数起码也在六百三以上。
他无心逗留在公告栏上，便直接去到办公大楼，许多同学校友已经拿着通知书下来，有眉笑眼开的有愁眉苦脸的，也有一脸平和的。
班主任见到萧臣然问：“以你的分数还可以上一些更有优势的大学，为何想去安大？”他说：“我和同学约好去安大的。”老师不再问什么，只是把通知书给他，说祝贺你考上安大，以后也要继续努力。他说：“谢谢老师三年来的教导，以后我会继续努力的。”
出了办公楼迎面走来璟信与浅露，他们手里也拿着录取通知书，璟信问：“臣然，上安大了？”他说：“嗯，上了。”反问璟信：“你们呢？”璟信说：“我报了榄市艺院，被录取了。她报了榄市交大与安市交大，安市交大的通知书就到了。”萧臣然说：“那恭喜你们。”璟信说：“要不今日聚聚，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萧臣然说：“我还有事，改天吧。我们互相留个号码，有事联系。”璟信说：“好吧。”他们三人互相留下电话号码便散去。
萧臣然坐上公交车赶去莲中，在校门口等了许久也没见楚长思进的影子，心急得不行，平日不晓得留个号码，现在才知道干着急。中午将至，仍旧不见她的身影，倒是盼来水星遇与严彬肖莉小优两两并肩走出来。他叫了一声：“星遇老严。”他们才晓得萧臣然在校门口旁边的花圃边候着。
他们两个走过去问：“臣然，你怎么过来了？”萧臣然说：“我来找长思的。”严彬哦了一个长长的音，眯起眼看他，眼里有着另一层含义，非常明显，水星遇也能猜出他来找长思的目的，只是不好意思问出口，便说：“今日没见她过来，也有可能是下午才来的。”他摇摇头，楚长思这个人对自己的目的很明确，怎么可能不会第一时间过来确认自己的录取情况，要不然就是已经回去了。
萧臣然问：“你们考上什么学校？”水星遇说：“我考了xx，省外的。”严彬说：“我考了xx，省内的。”萧臣然说：“不错，不管是那个大学，大家终究还是都能上大学。”他们问：“你呢？”萧臣然说：“我上了安大。”严彬想了想说：“那呆子也想上安大，不知如愿没有。”萧臣然说：“我就是想过来问这个事的。”严彬说：“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他们班主任？”他说：“不用了，回头我再打电话问她。”
三人聊了一会，又互相留下号码，依依不舍散去。
下午收工，我直接去了学校，本想早上第一时间来取，店里上班早，不得不推到下午。幸亏老师还在办公，来得及取回通知书。安市师范大学的大红录取通知书摆在眼前，我却觉得有些失落。老师说：“师范大学也很好，将来从事像我们一样的职业，也算是我们后继有人了。”我点点头，说：“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回到家，我把通知书放在桌上，妈妈看见，过来问考上哪个？我说：“你自己看吧。”妈妈看过通知书说师范也不错，将来做个园丁，能教书育人对国家也是一种贡献。我嗯一声，不是我不想做老师，只是我更想上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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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颜：“无意，我已经是xx公司正式的员工，工资加多二百，你那边呢？”
风无意：“我也是正式员工，工资跟你差不多。”说完，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自从两人交往以来，含颜就没发觉风无意开心过，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他在想什么，或许还在想“她”。
含颜：“上次回去交论文，你回家没有？”
风无意：“没有，没什么事不想回去，只是寄了些钱回去给有意上学。”
含颜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说：“现在高考已经结束，该录取的也录取了，我听浅露说萧臣然考上安大，真的很不错。”
风无意听到含颜的话，心中五陈杂味，心想若是当初自己也坚持上高中，现在自己会不会也是一名大学生？还有萧臣然能上安大，楚长思会不会也上了安大？他多想见他们一面，说说自己压抑多年的心里话，他也想像他们一样能念个大学，能与她并肩走未来的路，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单纯的风无意，那个有能力帮楚长思解决困难的风无意，自己又与含颜在交往，又有何脸面再想她呢。他痛恨自己也痛恨自己的生活，却又对这种生活无可奈何。
含颜目睹他的沉默，沉默的眼神里含有悲伤，这种悲伤自然不是来自她，更不是来自生活的苦闷，唯一的解释便是那放不过去的往事。她鼻头一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选择，为了他付出这么多，思想生活都是跟着他走，为了他没了自己的主见，为了他没了自己的自由，唯一有安慰的便是他答应与她交往，纵使如此他的心也还不完全属于她。叫她如何不恨，如何甘心，只是这种不甘只能偷偷藏在心里，因为一旦爆发出来，两人很可能就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