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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妖奇谭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三天三夜 受尽折磨

    雷霆倾泻,大雨瓢泼,天地能量异动。

    黑山妖城上空出现一奇景,一条黑龙盘踞在太阳之侧,妖城风起云涌,黑煞恍若活了一般化作地煞黑龙,数不尽的煞气环绕升腾,誓于天比高。

    枯木阵又名九幽破天阵,此阵乃蚩尤一族为破黄帝阵法所创,可惜阵成之日蚩尤兵败於阿,天下大势已定奇阵自此落尘。

    日月轮转沧海桑田,岁月荏苒妖族兴起。

    机缘巧合之下九幽破天阵落入妖帝之手,姬阊为祭炼阵图纳黑木族人於麾下,传下嗜血阴邪功法用煞气滋养,日积月累已过千年,血肉生祭积累下的煞气惊人,只望有朝一日复苏阵图。

    阵中蕴藏一杆域外玄铁征旗乃天外异物,妖帝复苏阵图亦是为了此物件,经祭炼可化妖器九幽黑龙旗,得此旗妖帝实力必上一层楼,只可惜千年大计被徐子麟凭一己之力破之,阴差阳错下只能铩羽而归,而今九幽破天阵更在阳神石的激发下苏醒。

    阳石乃神物,栖於扶桑,盘古父神左眼所化,虽非本体亦是本源,神力加持谁敢争锋。黑煞乃奇物,隐於大荒,天地念力所化,念有多少煞有多强,十万八千念聚拢一处足可破天。

    太阳神石於九幽阴煞一阴一阳,无时无刻不在角力,互相碾压,互相撕咬,在徐子麟体内展开一场旷古烁今的生死斗。

    徐子麟已成天地能量异动的中心,无数黑煞滚滚呼啸而来,铺天盖地气势吞天,十丈之内生人勿进。他化作一黑洞无数煞气投入,黑洞仿佛不知饥饱有多少吃多少。

    黑山妖城数千年苦心经营岂儿戏,积累下数之不尽的黑煞,枯木阵所凝聚的煞气岂止百万,若是煞气能化作水此地早已成一片汪洋。

    “我不会放弃!”

    生死一线,青年人血气方刚骨子里刻着的,脑子里想着的,管他什么神石,管他什么黑煞,哪怕神石爆发必死无葬身之地,哪怕黑煞入体千疮百孔生不如死,一切都是后事,而今只想着如何活下去。

    黑煞阴极刺入经脉,沿着经络如同针毡附体,痛不欲生。神石之力如火山爆发,侵袭焚烧五脏六腑,痛上加痛,若非吸纳阴煞他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煞气反而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太阳神石的刺激下,积攒千年的煞气激发,一发不可收魔城都在晃动,引发一场接着一场毁天灭地的大地震,地面开裂千疮百孔,道道沟壑触目惊心,山崩地裂天地塌陷,灭世景象亦不过如此。

    枯木阵好似活物,调度数之不尽的黑煞对抗阳石,太阳神石不断爆发一波还比一波强,徐子麟苦不堪言唯有来者不拒,管他有多少通通吸纳,吃干抹净不留一缕。

    囝裴望着风暴眼上的青年,他身上的皮肤不断撕裂又闭合,无时无刻不在浮现阳石刺目光芒,再见咆哮如深渊怒龙般的黑煞,惊骇之余生出有心无力之感。

    林芝和夕竹等花妖惊骇的花容失色,青邱妖族震惊之余同时又暗自庆幸,辛亏有他若非如此怕是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有多痛苦,此时此刻的他有多无助,此时此刻谁也帮不了他。

    徐子麟痛苦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在颤抖中麻木,又从麻木中惊醒,周而复始无始无终,若是痛苦有等级这种痛足矣名列第一。它不是撕心裂肺,不是死去活来,而是无时无刻永不间断,痛到精神几近崩溃,疼到骨髓都在发出呻吟。

    “青邱十代。”

    “首领啊!”

    青邱妖族各个悲痛莫名,本是必死之局又一次躲了过去,明白今次怕是凶多吉少,一个太阳神石,一个九幽阴煞,无论哪一个只要中了必死,世间在神石之威下灰飞烟灭者比比皆是,在阴煞下坠入永眠者如江河之鲤数之不尽。

    普天下还从未听闻同时承受两种元力不死者。

    而今传闻告破,江湖上多了一个传说。

    不死传说。

    两股力量角斗,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玄之又玄的平衡。若是平常无论是阳石也好还是阴煞也罢,其任何一股元力单独存在足矣销铁熔金,然而在食妖大法的牵引下两种元力,达到了一种玄妙无比的均衡。

    心为火,肾为水,本水火不容而今在两股元力的牵引下,心所属为阳,肾所属为阴,上天下地贯通天地,天地桥开生命踏入另一个层次,徐子麟并不知身体的变化,他在挣扎,拼命挣扎,挣扎徘徊在生死边缘。

    数不尽的黑煞化作条条兴风作浪的黑龙,咆哮着、嘶吼着冲入黑洞,无尽的黑煞从四面八方涌来,接踵而至不带丝毫停顿。

    时间如白马过膝,说来很短其实很长,一刻过去了,三刻过去了,一个时辰溜走了。

    “天啊!他还在吸。”

    “不会出事吧!”

    “奇迹啊!”

    数个时辰后……

    “这要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估计快了。”

    “等吧!”

    一天又一天,三天后……

    黑山城上一轮烈阳当空,万里无云,阳光普照,魔天城奇迹般的映入眼帘,因常年黑煞覆盖能见着阳光的日子屈指可数,而今却能在魔天城内感受着暖阳的温度,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有一白衣女淡扫娥眉,倾国倾城之姿,眉宇间带着解不开的忧伤,只因爱郎生死未卜,阿离来了两日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看着爱郎饱经折磨,呼之奈何。

    “是我,是我害了你。”

    阿离的眼泪已流干,哭已哭不出来,只因自己的任性,爱郎拼了性命,若时间能倒流,阿离打定主意绝不会意气用事,若非她受伤徐子麟怎会费尽心力攻城,只为搏红颜一诺。

    然而,世间何来后悔药。

    爱郎经历三昼夜非人的折磨早已不成人形,皮包骨的身子仿佛风一吹便倒,消瘦的脸颊如斧刻刀凿棱角分明,尤其是深陷的眼窝黝黑如墨,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三天内受尽折磨。

    空中的黑煞已变得星星点点,不足矣遮天蔽月,没了黑煞的掩盖还魔天城本来面目,宏伟的城楼连绵不绝,占地不大唯有一条主街数条分支,在阳光下显得破烂不堪的残檐断壁下,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能滴出血来,怒火灼心。

    “谁,谁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