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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挟持曹操,复兴汉室 第6章 无声告别

    蔡邕走后,留言七日内予以答复,适时叔侄二人随阴瑜、荀采入洛阳鸿都门学并借调太学。

    “两个呆子,想想清楚,不要不识抬举,枉费我爹举荐心血,哼!”荀采跟着两人来到志才住处,丢下狠话摔门而去。

    鸿都门学由灵帝亲创,乃脱离儒学范畴,专攻市井小技,凭借天子门下,学子们广开言路,创新思想,确实也较为适合志才此等人久留,听说朝奉不少,又无需交纳供钱,真乃天资。

    “要不,你去?”自从那日路边偶遇,便将此子待若亲儿,从前途考究,应该前往。

    况且荀家小姐与奉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连她都去,这臭小子岂有不去之理,只怕是不好启齿罢了。

    “叔父去哪,我便去哪!”郭嘉明知以志才脾性,定然受不了衙中约束,他若决意不入黄门,自己也定然不会独往。

    “你跟着我有何用,一穷书生而已,在学院混吃混喝可以,既无人脉,又无祖产,不利你将来举孝廉,读书人若入不得仕,满腹空论有何用处!”戏志才一屁股坐于榻上,此时只恨自己无用,没有凭借腹中些许才气巴结世家门阀,未与那些贵门公子混迹一处,又无经营之才,馕中积蓄只够酒钱。

    “官场乃龙潭虎穴,一入深似海,非小侄之志也,不去!”奉孝嘟着嘴,双手叉腰,也跟着坐到榻边。

    “真不去?”志才瞪眼张嘴,认真问道。

    “不去!”

    “你舍得荀采那妮子?这一去,可不是一年半载,若被朝廷录用,此生休想再见到她!”戏志才真心想吓唬他。

    “天下女子灿若恒星,少了她我还不活了!”郭嘉没好气喊道。其实心里是有些不舍,话说这荀采,除了人生得美,对他郭奉孝可是言听即从,今日若不是惹着她,必会给自己捶背耸肩,如女仆伺候少爷般热情。

    天下之情,皆为迎来送往,图利也,难得两情相愿。

    “大胆郭奉孝,竟敢轻视于我!”只听嘣的一声,木门被一脚踹开,荀采气冲冲冲进屋内,四处寻找称手的兵器。

    “哎,哎,玩笑而已,别当真!”奉孝一把从榻上跳起来,四处闪躲,准备夺门而走。

    “又想哄骗我,看打!”不等对方解释,荀采抓起竹帚拍打追赶。

    两人一前一后奔出屋去。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戏志才愣在榻上,干脆伸直膝盖,横躺在榻上,头枕双臂,思考起来。

    眼看着臭小子长大了,也开始有自己主见,切不可让他依赖成性。

    志才想着如何才能让这小子独立起来,不可事事随自己。

    凡行大事者,皆是有主意之人。

    想到这里,他起身从储柜中翻出几册竹简来。

    戏志才早年间游走天下,每到一处,便记录该处地势险要、人情风俗,他梦寐能着成一本天下地理巨着,只惜近些年腿脚不便,身心疲惫,此志未能完成,荀爽一直在为他谋取仕途,因而各种应酬,加之学院琐事讨扰,难得宁静。

    “是该找个僻静之处完成心愿了!”他喃喃自语,又将书简放回原处,一一整理好。

    书院撞钟之声连响七下,学子们放下书简,相继奔向公厨,一阵麦香迎风扑来。

    用过夕食,戏志才整理好心情,敲响荀彧的房门。

    那是学院偏南处,荀彧小房间在阴暗之处,不是很显眼,这倒应了志才此时心境。

    “谁?”

    “文若,是我,戏志才!”见有人在里面,他稍微放心。

    门从里面张开,忠厚的荀彧拍了拍身上灰尘,将戏志才让进屋。

    屋子极小,只够安放一榻一几,除此之外的地方堆满各类书简,几乎无容身之地,两人只好曲膝于榻上谈话。

    “唔,原来是这样,你可想好?”荀彧并不感到稀奇,他理解志才的心思,父亲荀爽在自己及冠之后,也是照此方法做的,儿子大了,只有狠心将其轰出舒适的巢穴,未来方可独自飞翔。

    “望日后文若多多照顾他,这孩子从小便命苦!”荀氏家门里面数荀彧最为实诚,托事放心。

    “你不提,我也会好生待他,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你放心!”

    “我怕没机会和他告别,此乃素日积攒,待其进京时转交与他,以资路费吧!”戏志才从怀中掏出布包,摇起来有些响动,这是他平日所积,除了自用,都在这里面。

    志才对奉孝之情,感动了荀彧,他牢牢接住布包,眼眶有些湿润。

    “若是他日后受不了约束,还望文若在院长面前多多美言,望能再次收留他,并告诉他,等我回来!”

    “放心,我能做到!”文若细心将布包收好。

    “那就先告辞了!”

    “今夜便走?”没想到这么快,文若急切问道,难道他真不和奉孝道个别,这未免太残忍。

    “日子还长,此次只是他人生中一小劫!”戏志才低声道,说罢站起身来。

    于是两人默契侧身,一个人将另一个人让出屋去。

    望着走廊尽头蹒跚的背影,荀彧静站许久,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父亲。

    荀采和奉孝并没有入公厨,荀采从家里偷出几个胡饼,两人坐于学院后山崖石上啃食,晚风席至,吹去嘴皮上的余屑。

    夕阳几乎全部落入地下,接班的明月尚未出来。

    “你真是个狠心人,竟然舍得我孤身入京!”荀采吧唧着嘴里的胡饼,假装责怪。

    “你可知好男儿志在天下!”也只有走遍江河湖海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下。

    “什么天下不天下,你看当今天子如何,天下之主,连个洛阳城都没出去过,不照样统御四方,万邦来朝!”荀采只当他说的是托词,男人变心比天象还快。

    奉孝一阵冷哼。

    “天子居宫不出,哪里知道天下百姓之疾苦,天子有朝不会,哪里分得清忠与奸,天下虽大,然每数百年必易其主,是何道理?”

    “我哪里知道!”荀采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少年脸颊,不仅俊美,还透出一股豪侠之气。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阴阳之理,人性之变,有人勤勉半世,贪图一时享乐,有人富贵一生,盼品人间疾苦,岂不正应一朝兴盛一朝衰,一朝君子一朝臣,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只有顺应时代,方可来去自如!”郭嘉望着渐渐远去的晚霞,喃喃道。

    “你个小疯子,哈哈!”荀采猛的将头扎进奉孝怀里,哈哈大笑起来。

    她依靠的是男人更为广阔的胸怀。

    他们没有意识到,黑夜正在悄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