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国坠落 第六十三章 终末、蛇与碎纸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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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着时间的陆云生停下了脚步，伸出手将结痂的背脊撕开，将那只五彩的灵根扯了出来。
才从虚幻中拥有实体的脉望挣扎着，被陆云生捏成碎肉。
于是那红色的世界开始远离陆云生，从他的瞳孔中消失。
“真好啊。”陆云生甩了甩沾着血迹的手掌，看着熟悉的世界。但美好总是短暂的，灵根很快便会再生，像斧头一样砍断支撑着现实的大树，从此一半平凡，一半疯癫。
“真好啊。”陆云生感叹着，感受着背后才出现的伤口蠕动着愈合，感受着从魂魄深处发出的痒，预示着他离平凡越来越远。
那些东西压在了陆云生的肩头，总是让他喘不过气。也许将那些秘密说给他人，会让陆云生好受一些，但那些秘密都带着诅咒与污染，让陆云生说不出口。
无论是陆云生对天道与污染的猜测，还是世界与果园的关联，更不要说那些互相交错的世界与时间，还有在陆云生记忆中变得模糊的蛇。
或许陆云生用着大喇叭对着雁城将这些东西公布出去的时候，整个雁城就会从地图上抹除。
于是陆云生只能一个人带着这些不可言的秘密走下去，去断绝仙路，去将秘密埋葬。
...
陆云生离夔牛楼越来越近了，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血腥不堪。有如龙君拖动着残破的甲胄，抱紧试图通过影子转移的影兵，那破碎的甲胄露出其中的机关，铆合着，像绞肉机一样将影兵的头颅搅碎在其中。
有高大的骑士装甲，如一团皱巴巴的折纸一样躺在路边，被黑色的火焰焚烧者。
一些云中君从高空中摔向地面，像熟透的狼桃一样，摔碎成血红的肉酱。
还有连绵数百米的巨大水龙，凶狠的撞着夔牛楼却止不住祂躯壳的血肉化，只能依靠着肉体攀爬在楼上，张开巨口喷吐着寒霜。
陆云生在那巨蛇三层楼高的尾巴尖边上看见了熟人，是才不久前见过的马玄，他曾带着一堆闻者将一尊魔神血肉化，现在却像砖石一样，堆砌在那蛇的尾尖，成为血肉化的一部分。
“你这是怎么了？”陆云生看着马玄逐渐像一个瘤子一样，寄生在蛇的尾巴，将那些由纯水构成的龙躯变成烂泥一样的血肉。
“天河水君实在太大了，所有闻者的耳朵都用完了，只能我们自己上了。”马玄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要杀死鬼神的话，一般要知晓鬼神的真名，再以仪式对其针对性的湮灭。或者是用闻者的肉躯，那种带着间隙气息的血肉将鬼神污染，降低鬼神的位格。”
马玄对陆云生解释着，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我现在把你挖出来，还有救吗？”陆云生走近，看向这个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不行的，我得在这里，这是我要做的事。”马玄坦然着，摇了摇头。“我们就像是毒药，要慢慢融化，拖延这尊鬼神。”
“就像冬天的雪花一样。”
马玄忽然笑了，看着陆云生说着胡话，“我们都在融化，就像雪花一样。”
“听起来是很美的样子。”陆云生应着马玄的话。
“现在夔牛楼内部尽是与黑泥交战的司生君，所有自动梯都被封锁了。”马玄说着，蠕动那融化的身体，像在泥潭中游泳一样，为陆云生让开了路。
“你也有要干的事吧？去吧，会有人为你铺好路的，你只需前行就好。”
陆云生看着那融化的面孔，点了点头，踏上了巨蛇的鳞片。
水凝成的鳞片被血肉化之后软踏踏的，像是踩在沙子上一样。一些血管在巨蛇裸露的体外炸开，流出稀薄的血浆。
陆云生每走几步，便能看见一具闻者的残躯，像融化的冰雪，将蛇的躯体化为糜烂的血肉，而整条巨蛇有几百米长。
后来陆云生才知晓，其实闻者并没有那么多人，为了应付天河水君庞大的躯壳，那些闻者用刀将自身劈成了几块，交由马玄把那些血肉的尸块撒满巨蛇的全身。
而陆云生便走在这样一条由血肉铺就的道路上，直到尽头。
踩在血肉化的蛇首之上，在天河水君憎恨的目光中，陆云生登上了夔牛楼的最顶端。
很远很远的晨曦慢慢的明亮了起来，承托着初生的朝阳。
陆云生在朝阳中看见了远处瘦小的老头，那老头抬头朝着天空看去，并不在乎有人来到了夔牛楼的顶端。
“姜坊主？”陆云生认出了这个只见过一次的老头。而这个雁城的最高权利者，此刻却在这里看着天空中的星辰慢慢的被阳光冲淡了颜色。
“你看到什么了？”姜无圣没有转头看陆云生，依然看向高天之上的云彩，像是并不在乎一样。
“鸟？”陆云生眯着眼睛，看到天空中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只足有百米宽大的翼，舒展着，那些散开的羽毛却是天空的颜色。
“不是，还在上面。”老头抬起手指向几乎与天空齐平的角度，指着远方。
“我看不到，那太远了。”陆云生不再眺望远方，而是看向身旁快要老死的姜无圣。
“我也看不见，但我知道祂就在那里。甚至当时一个去中土留洋的学生为我带回了一个角度，23°.26′，虽然那个学生最后死掉了。”姜无圣讲述着，像是在怀念过往。
但很快，姜无圣摇了摇头，转身看向陆云生。
“你又是谁呢？是哪一家派系派你来拉拢我吗？”
“不是。”陆云生摇了摇头，“我是来杀人的，您看见过那些天华官家的人吗？”
“哦，寻仇的啊。”姜无圣一副了解的样子。
“不过我没见过那些人，那些崽子和老鼠一样，根本寻不到踪迹。不过我们不用着急，他们要的东西就在我的脚下，他们总会露面的。”姜无圣并不着急的样子，却咳嗽的厉害，之后又像把什么咳出来的东西咽了下去。
“我们只在这里干等着吗？”陆云生看了看盘旋在夔牛楼上的血肉大蛇，握住了一把剑。
“不用麻烦。”姜无圣咳嗽着，挥手让陆云生停下。
“天河水君已经死了，只不过还活着而已。”
才从虚幻中拥有实体的脉望挣扎着，被陆云生捏成碎肉。
于是那红色的世界开始远离陆云生，从他的瞳孔中消失。
“真好啊。”陆云生甩了甩沾着血迹的手掌，看着熟悉的世界。但美好总是短暂的，灵根很快便会再生，像斧头一样砍断支撑着现实的大树，从此一半平凡，一半疯癫。
“真好啊。”陆云生感叹着，感受着背后才出现的伤口蠕动着愈合，感受着从魂魄深处发出的痒，预示着他离平凡越来越远。
那些东西压在了陆云生的肩头，总是让他喘不过气。也许将那些秘密说给他人，会让陆云生好受一些，但那些秘密都带着诅咒与污染，让陆云生说不出口。
无论是陆云生对天道与污染的猜测，还是世界与果园的关联，更不要说那些互相交错的世界与时间，还有在陆云生记忆中变得模糊的蛇。
或许陆云生用着大喇叭对着雁城将这些东西公布出去的时候，整个雁城就会从地图上抹除。
于是陆云生只能一个人带着这些不可言的秘密走下去，去断绝仙路，去将秘密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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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生离夔牛楼越来越近了，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血腥不堪。有如龙君拖动着残破的甲胄，抱紧试图通过影子转移的影兵，那破碎的甲胄露出其中的机关，铆合着，像绞肉机一样将影兵的头颅搅碎在其中。
有高大的骑士装甲，如一团皱巴巴的折纸一样躺在路边，被黑色的火焰焚烧者。
一些云中君从高空中摔向地面，像熟透的狼桃一样，摔碎成血红的肉酱。
还有连绵数百米的巨大水龙，凶狠的撞着夔牛楼却止不住祂躯壳的血肉化，只能依靠着肉体攀爬在楼上，张开巨口喷吐着寒霜。
陆云生在那巨蛇三层楼高的尾巴尖边上看见了熟人，是才不久前见过的马玄，他曾带着一堆闻者将一尊魔神血肉化，现在却像砖石一样，堆砌在那蛇的尾尖，成为血肉化的一部分。
“你这是怎么了？”陆云生看着马玄逐渐像一个瘤子一样，寄生在蛇的尾巴，将那些由纯水构成的龙躯变成烂泥一样的血肉。
“天河水君实在太大了，所有闻者的耳朵都用完了，只能我们自己上了。”马玄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要杀死鬼神的话，一般要知晓鬼神的真名，再以仪式对其针对性的湮灭。或者是用闻者的肉躯，那种带着间隙气息的血肉将鬼神污染，降低鬼神的位格。”
马玄对陆云生解释着，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我现在把你挖出来，还有救吗？”陆云生走近，看向这个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不行的，我得在这里，这是我要做的事。”马玄坦然着，摇了摇头。“我们就像是毒药，要慢慢融化，拖延这尊鬼神。”
“就像冬天的雪花一样。”
马玄忽然笑了，看着陆云生说着胡话，“我们都在融化，就像雪花一样。”
“听起来是很美的样子。”陆云生应着马玄的话。
“现在夔牛楼内部尽是与黑泥交战的司生君，所有自动梯都被封锁了。”马玄说着，蠕动那融化的身体，像在泥潭中游泳一样，为陆云生让开了路。
“你也有要干的事吧？去吧，会有人为你铺好路的，你只需前行就好。”
陆云生看着那融化的面孔，点了点头，踏上了巨蛇的鳞片。
水凝成的鳞片被血肉化之后软踏踏的，像是踩在沙子上一样。一些血管在巨蛇裸露的体外炸开，流出稀薄的血浆。
陆云生每走几步，便能看见一具闻者的残躯，像融化的冰雪，将蛇的躯体化为糜烂的血肉，而整条巨蛇有几百米长。
后来陆云生才知晓，其实闻者并没有那么多人，为了应付天河水君庞大的躯壳，那些闻者用刀将自身劈成了几块，交由马玄把那些血肉的尸块撒满巨蛇的全身。
而陆云生便走在这样一条由血肉铺就的道路上，直到尽头。
踩在血肉化的蛇首之上，在天河水君憎恨的目光中，陆云生登上了夔牛楼的最顶端。
很远很远的晨曦慢慢的明亮了起来，承托着初生的朝阳。
陆云生在朝阳中看见了远处瘦小的老头，那老头抬头朝着天空看去，并不在乎有人来到了夔牛楼的顶端。
“姜坊主？”陆云生认出了这个只见过一次的老头。而这个雁城的最高权利者，此刻却在这里看着天空中的星辰慢慢的被阳光冲淡了颜色。
“你看到什么了？”姜无圣没有转头看陆云生，依然看向高天之上的云彩，像是并不在乎一样。
“鸟？”陆云生眯着眼睛，看到天空中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只足有百米宽大的翼，舒展着，那些散开的羽毛却是天空的颜色。
“不是，还在上面。”老头抬起手指向几乎与天空齐平的角度，指着远方。
“我看不到，那太远了。”陆云生不再眺望远方，而是看向身旁快要老死的姜无圣。
“我也看不见，但我知道祂就在那里。甚至当时一个去中土留洋的学生为我带回了一个角度，23°.26′，虽然那个学生最后死掉了。”姜无圣讲述着，像是在怀念过往。
但很快，姜无圣摇了摇头，转身看向陆云生。
“你又是谁呢？是哪一家派系派你来拉拢我吗？”
“不是。”陆云生摇了摇头，“我是来杀人的，您看见过那些天华官家的人吗？”
“哦，寻仇的啊。”姜无圣一副了解的样子。
“不过我没见过那些人，那些崽子和老鼠一样，根本寻不到踪迹。不过我们不用着急，他们要的东西就在我的脚下，他们总会露面的。”姜无圣并不着急的样子，却咳嗽的厉害，之后又像把什么咳出来的东西咽了下去。
“我们只在这里干等着吗？”陆云生看了看盘旋在夔牛楼上的血肉大蛇，握住了一把剑。
“不用麻烦。”姜无圣咳嗽着，挥手让陆云生停下。
“天河水君已经死了，只不过还活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