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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忆曾为挽别离 第9章 好眠与噩梦

    子夜,万籁俱静。

    云眷舒将睡着的赵挽华慢慢悠悠的背回思梧殿。

    经过门口时。

    坐在思梧殿的房顶上守夜的明月台听见动静,往下一瞅。

    惊得他差点从房顶上栽下来。

    对不起,他还没能适应他家王爷和赵城主搞暧昧。

    明月台略犹豫,总觉得今夜自己不能守在这里…

    于是乎,他跑了。

    跑路前不忘调遣一波暗卫隐在四周保护,保证不会打扰到殿内的同时,而又绝对安全。

    一个时辰后。

    月镜高挂,静室暗香。

    赵挽华卧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在酣睡。

    云眷舒从净室出来,身穿一身月白亵衣,黑发垂腰,慵懒随性。

    赵挽华突然动了,眉头紧皱,一手挠过耳后,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扯了扯领口。

    似乎仍觉得不舒服,抬起一只脚往外翻身,眼见就要滚下床...

    云眷舒顾不得其他,几步跨上前,下意识的翻掌展臂,准备接住。

    他半润的青丝荡过半空,水珠被甩落在地上。

    须臾,“砰”的一声低响,赵挽华掉进了云眷舒怀里,将他砸坐在榻脚上。

    云眷舒哭笑不得,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对着怀中人敛息轻语,又像自言自语:

    “幸好有先见,今夜估计是我此生沐浴最快的一回。”

    “云...眷舒,我渴。”赵挽华不安分的抬高下颌,拉着长长的脖子在他怀中挣扎着,似要整个人仰过去。

    云眷舒固定好她的头,然后一把抱着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回床上。

    做完这一切,他长吁一口气,才道:“我去给你倒。”

    “不..”一声低吟,赵挽华半撑起半个眼皮。

    她一把将眼前之人拽向自己的方向,然后由半空扔进了最里面,双脚并用的压制住后,才满意的重新盖上眼皮。

    “阿挽?”

    赵挽华没动。

    “阿挽…”

    赵挽华依然不动,但这声呵气在耳边,轻细如兰的叫唤声,差点让赵挽华演醉破了功。

    没错,她演戏来着。

    就算是碧落春,以她的酒量,还吹了一路的风,进门便醒的差不多了。

    谁知道云眷舒会将她直接抱回思梧殿?

    她不过是想趁着此次机会…

    赖上一赖。

    赵挽华闭着眼,耳朵此刻变得异常灵敏。

    她听见上方传来窸窸窣窣衣服的摩擦声,随即感受到身边有人躺了下来。

    赵挽华忍不住眼皮颤了颤。

    云眷舒轻笑了一声。

    随后,将赵挽华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夜深了,睡吧。”

    赵挽华却不是那等乖乖听话的人。

    她不仅伸手抱住了云眷舒的腰,还用指尖在腰间隔着薄薄一层里衣的软肉上轻轻摩挲,仿佛在弹奏一首美妙的乐曲。

    云眷舒低沉的磁音从赵挽华头顶传来,“别闹,阿挽。”

    说完,将她作乱的手圈在胸前,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真死板。

    赵挽华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合上了双眼。

    ……

    也不知睡了多久,赵挽华骤然睁眼。

    她居然醒在一片黑暗里?

    不,并不是全黑,头顶上还有一望无际的璀璨星汉。

    她环顾四下,似乎是置身于一片苍穹之下。

    赵挽华若有所思,她试着伸手抓了几次,却什么也没抓住。

    她试着往前走。

    忽而,眼边闪过一片月白云袖。

    惊讶了一瞬,赵挽华这才仔细地看见身上,穿的是宫装逶迤,衣纱尾摆绣着绞绫云银莲纹,背负绣凤鸾腾天的月纱帔袍。

    怎么会?

    这明明是她身为昭乐长公主时,常穿的朝服。

    还没等她想个明白,忽而万千星光都往一个地方汇集而去,就见那处白光越来越大…

    然后在一个呼吸间彻底罩住了赵挽华。

    刺眼得她不得不闭了眼。

    似乎没过多久。

    再睁眼时,赵挽华默然无语。

    赵国金銮长殿内,她正面朝着的是:仿佛通天高的朱红宫门,门外是九百八十一梯的御路台阶。

    哦,原来竟是做梦回来了么?

    赵挽华心想。

    “盛全,给朕拿酒来!”

    身后传来低哑的男子声音。

    赵挽华闻声回头,脸上划过片刻讶异。

    然后,她眯了眼。

    朝开口的青年走去。

    赵咏志身披九爪金龙黄袍,高额龙眉,双目紧闭,一脸疲惫的坐在地上,腿边是东倒西歪的酒壶。

    赵挽华就蹲在了他的身边。

    姐弟间的距离,第一次近得伸手可触。

    “盛全?还没回来吗?”赵咏志又喊了一声。

    赵挽华转着视线,先是看了眼还有一段距离的高严皇位,然后才重新回到赵咏志脸上。

    她无声开口:敢在金銮大殿上喝酒,赵咏志,我不在,你倒是长本事了。

    “谁?”赵咏志忽而睁大了龙目,锋光乍现,四处张望。

    然而四周一片安静,他眼中随即浮现上一片茫然之色。

    赵挽华:赵咏志,你怎么这副德行?

    “阿...姐?”

    “陛...陛下,奴才回来了!回...哎哟喂!”

    一声惊叫,盛全子被高高地门阶绊得摔了一跤,直直穿过赵挽华,摔到了赵咏志脚边。

    赵挽华惊疑地看了看自己。

    这是...灵魂回来了?

    “盛全儿?”

    “陛下?”

    “朕刚才听见阿姐的声音了...”

    “啊?没声音啊,陛下您喝多听错了吧?刚才是奴才在叫您...”

    “不,不对...”

    “陛下,陛下!您先别管什么声音,您看看..看看奴才挖到了什么?”盛全子一骨碌爬近他,冲门外催促着,“后面那几个死东西,还不快把东西拿进来!”

    陆陆续续的进来几个太监,每个人手上都高捧着一个檀盒。

    然后一字排开捧到了帝王面前。

    赵挽华顿然瞪厉了眼睛。

    “这是...什么?”赵咏志一愣。

    “今日奴才奉命打扫长公主府,怎知有个笨手笨脚的婢女在院里扫地还能摔了,差点撞坏了长公主那棵最爱的海棠树。奴才正教训她的时候,她说是有东西绊了她,奴才一看,地里果然有东西,叫人来一刨,便刨出了这些盒子,应该都是长公主埋下的。陛下,您打开看看?”

    赵挽华目光如冰地盯着盛全子,她埋这些东西的时候,那深度...深得都可以插进一个人了。

    因而当时她埋下去的时候,不担心被人发现也就没上锁。

    这样都让你个阉奴才找到了!

    “阿姐的东西?”赵咏志眼睛亮了一瞬。

    盛全冲一个小太监招了招手,盒子立马凑到了赵咏志手边。

    赵挽华伸手欲将盒子打翻,却扑了个空,透明的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