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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宇唯 第211章 惊天一跪

    “在忌命界,有许多召唤术诀,封印术诀,继承术诀都需要仪式感,真刀真枪的拼杀,用灵魂死命的祭奠,才能过渡成功。我没有杀你,你也没有死,你已是这公交车的新主人了。”

    冯三爷终于心平气和道。

    “那你呢?你去哪?”

    劳闲这回脑子转得不慢,其实还是自己能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

    “我的残识快用完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未了,你且去吧。”

    劳闲满腹疑兜,但内心已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不愿问出口,怕坏了大忌。

    小时候在麒北村他见过许多灵验的,诡异的事,均简简单单的来自一个人,一句话。

    公交车在麒北村的上端绕了一圈,劳闲已基本掌握车子的脾性和手感,就是拐弯仍有些生硬,把握不好那个度。

    如今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一踩油门,车子抛开远方的黎明。

    却见那条七拐八歪,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有个老头,也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一个小孩和几个手下,轮廓很像冯三爷,劳闲心头一动,放下隐忧和担心,告诉自己冯三爷平安无事,只是功成身退了。

    但既然冯三爷命他去接宇唯,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执行便是,现在不再与他碰面,受他怒吼,自讨没趣。

    他不禁揉了揉耳膜,刚刚那真的被震得生疼。

    劳闲尝试着再次拨通老大电话,但此时韵萍正看得轩辕宝鼎出场的场景而入神,无心再理忌命界其他的事情,哪怕天塌下来。

    车子刚虽差点燃烧毁坏,在变为拐杖吸收天地灵气之后,又焕然一新。

    他马上启动车子,往万迁君庐开去。

    那土路上的老头其实是鹰茂,他其实早有预感今晚命忌门会发生大震动,各路高手悉数登场,甚至连忌命祖师的位置都有些坐不太稳了。

    只是占卜者上能占天,下能卜地,独独算不出自己。

    因嫌土路太跌宕,而瞬砂石又完全护在孙子旷业左右,鹰茂下了车走起路来,他隐隐感觉有位血肉离他而去了。

    眼前这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土路,让他想起多少回忆——年少时他好吃懒做,狂暴易怒,见不爽的人不平之事就动手,再长大一点历经动荡,身心备受摧残,后来在束鸦却堂得束鸦却的回魂钦点,习得卜卦秘术,跻身命忌门最老首掌,再后来各种剧变,萧门与斗奇派相争,自己鼎力相助……

    往事一幕幕……

    “我的茂老哥,别来无恙。”

    冯三爷的鬼魂像是有了灵性般,飘到鹰茂的面前,生门手下还在走着,就连已向鹰茂表明身份的小刺爷也没有察觉。

    鹰茂倒退数步,嘴角的肌肉抽动,惊奇地发现小刺爷他们仍陪着他的肉体走远,自己灵魂出窍了!

    “老三,是你吗?”

    很快四下里只剩清晨的田野,绿油油地茁壮成长,连一丝风都没有,鹰茂隐隐有些害怕。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害怕过了,以前总是前呼后拥,高手林立,现在却是孤身一人,在这生机之处,但又似萧索的人生之所。

    “我太恨你了,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但又从来没真正的打过你。”

    冯三爷的眼神带有杀意,鹰茂却愧疚道:“是我不会做大哥,临老了却让几个兄弟受苦受难,老三你若泉下有知,就放我一马,让我完成你们此生未竞之事业。”

    “哼,你倒好,混得个子孙满堂,要是我家发儿没有被你毒死,我冯三爷也算后继有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毒死我的亲侄子,毒死他的,肯定另有其人。”

    “你到死都想骗我,我知道是谁,而且和你干系重大,但我也复了仇,这与牧宇唯的疯病有莫大关系,等着四脉五总六霸汇合吧。”

    “是你,原来……你都知道了……”

    “现在不是叙旧翻案之时,我已了无牵挂了,只剩痛打你一顿!”

    冯三爷目露凶光,狂躁暴走,那眼神,犹如多年前倚靠在家门口,因一碗白粥被鹰茂抢去的愤怨,鹰茂也想了起来,不由得用手遮住双眼,似哭非哭。

    冯三爷左掌疾翻,各种术诀贴肉掠过,只听得鹰茂体内的骨头喀喀作响,仅顷刻间它们就会寸断。

    “切莫糊涂啊冯三哥!”

    小刺爷看到鹰茂眼神呆滞,举止重复,显然已发现不对劲后撤赶来,他的后撤雄诀已练到巅峰之境,携着鹰茂的魂灵光速移动。

    “原来,这才是心火的最高心法,我悟透了,却也已经死了。”

    冯三爷的最后一丝残念,在说出这句话后,魂归西天。

    他的另外两个兄弟——贼爷,正按时有规律地起床,骑车散步;萧q爷,在狱中望着铁窗外南方的光亮,盘算着该怎么不用还冯三爷借给他的钱……

    一个人,一条路,一辈子,一个故事。

    小刺爷将鹰茂拉离一段距离后,果然灵魂又回到了肉体上,两人只略微一对视,小刺爷担忧道:“伤到没茂兄?冯老三他……”

    鹰茂神情严肃,脸上像紧绷着一颗衰老肉球,眼神孤独而凄凉,只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多言明。

    刚刚的行尸走肉悄无声息,以至于手下都没发觉。

    天的东面聚集了几堆云雾,将太阳笼罩,产生万道霞光的丁达尔效应。

    鹰茂不禁加快脚步,其实他早已冷汗涔涔,额前,背上无一幸免,他知道冯三爷的离去必与宇唯有重大联系,只盼别出现自己担心的那幕……

    一开始鹰茂只是想派金兵介入,让卓氏一族别太嚣张。

    然后收到韵萍的计策,为拉拢宇唯一拍即合,想叫白佳去增援,不争气的白佳偏偏酒醉驾驶摩托,倒在28酒家附近,被拉去醒酒,可能还面临着被调查。

    鹰茂左思右想,当断则断,让旷业趁此锻炼一下,躺下,横竖睡不着。

    下午在他这里得到有人要炸玄骨住的小刺爷又来拜访,说要推迟踢馆大赛。

    紧接着木锦送来密报,身陷人际惨境。

    鹰茂当即又派壮柳去告知宇唯,心烦算了一卦,大惊失色,急忙自己动身前来。

    酒四劳累一天已睡下,便没惊醒。

    刚躲开冯三爷时鹰茂视线模糊,但仍读懂唇语,知道了心火达到最高心法的大致情形。

    他已算出宇唯能使用心火,甚至于忌命物的背道而驰他也推演得出,这都是小事,但如果宇唯错误地发起心火,生噬刀可能会不受控制,殃及在场的两个孙子那可事大。

    当他赶到君庐门前时,已是破晓时分,看见组敢也在,而且崇东,崇西,崇南,崇北全部到齐,各显神通,以助组敢一窥虚梦幻境。

    鹰茂本来就讨厌这三儿媳妇凯琳,但作为凯琳的叔叔组敢他却有所忌惮,不好直接忽视,只客套两句,打听到旷业和壮柳都已进君庐,自己也要亲临。

    金兵们见老首掌亲自前来,都恭敬地排成几排,鹰茂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便明白,今日这君庐,金兵们也要闯上一闯了。

    “爷爷!”

    习康在了望台一脱口而出便即被桃如遮住了嘴巴,原来他们两人也上了了望台,时刻关注宇唯的动向。

    而锁烈见吾铭未出来,自己也正好默默守护在桃如附近,所以一干人等都未离开,就连怅然若失的详娟遇到巷口的汉令后,也低眉顺眼地变回下人模样听候差遣。

    鹰茂听得好像有人喊他,却又辨别不出是旷业还是壮柳,激动地扔掉拐杖,大喊道:“旷业?壮柳?快跟爷爷回家!”

    也就是在这时,宇唯众人从虚梦里出来了……

    这长不过20米宽不过15米的天井,已承载了多少人的噩梦。

    旷业一出现在天井,就听得爷爷的声音,忙回应道:“爷爷!你怎么来了?这点小事我能解决。”

    而挤在门槛处的壮柳一看到宇唯和吾铭,就隐约听到爷爷的呼唤,忙回头观望,却被黑压压的人头给淹没。

    桃如却绷紧了神经,她知道鹰茂向来不喜欢习康这个异类似的孙子,哪知这不谙世事的习康偏偏还能记得爷爷,可真是让人既感动又心酸。

    此刻天井之上,瓮鳖罐已消失,八个活人,一具尸体却骤然出现了,引得客厅的汉令等人也走出围观。

    依纯见宇唯坐在冰凉的板砖上黯然神伤,忙命手下保护好现场,医疗小组进驻,检查各人的身体情况,牺牲的冯三爷令在场晦气熏天,那血液早已凝固的惨状使围观者尽皆一愕。

    韵萍早已预判到会有这一幕,却没想到一辆巨大的公交车从她的视野盲区驱近了望塔,而君庐的反核武器也没有反应。

    本来公交车是应该很快到君庐的,但劳闲在拐弯上费了些时间,所以比鹰茂一行还慢,恰好卡在宇唯等人回来之时。

    韵萍知道客厅有汉令这等人在,依纯稳不了多久,而天井上的命忌门则各怀心思,但对她已是恨之入骨,毕竟是她让他们自投罗网的。

    但眼下宇唯才是最危险的,身处矛盾的核心。

    “老大,我来啦!”

    韵萍正自皱眉思索,忽听得劳闲的声音,瞥见一庞然大物已悬在屋檐半空,底下的庭院却只有几人瞧见,只因天井内的场景太过引人瞩目。

    韵萍被这一吓立即的大喜过望,心思一动,又生妙计。

    “宇唯杀了冯三爷,快把他抓起来。”

    许鑫说完撒腿就跑,想越过已有空隙的铁丝网,东方泽在汉令的命令下动手,率先越过铁丝网,挡住许鑫的去路,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木锦一夜未眠,双目凹陷,毕竟年迈,经此一役,有些体力不支。

    七指第一个不顾一切地奔进天井,想把他接走。

    木锦和许鑫这两只狐狸想不在现场,不向宇唯俯首称臣。

    但听得汉令发话道:“你们一个都不许走,若在平常,忌命界打斗在所难免,但已出现死人,这件事必须报署!”

    依纯一听心想不妙,这给汉令多了个插手君庐的机会,真是引狼入室,早知道巴结组敢,但其实也不是善茬,好不到哪去。

    宇唯在被检查完身体后站起身来,双眉一轩道:“冯三爷是我杀的,要抓就抓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们走!”

    这话正中汉令下怀,求之不得,但为表一视同仁仍假意道:“都要接受调查,个中详情,作案动机都要如实交代。”

    “忌命之子,忌命之子,切莫动怒,我鹰茂除了家人,什么都可以给你。”

    只听得一声沧桑的叫喊,鹰茂扔掉拐杖,扑通跪在地上,从庭院向天井拖去。

    众人惊愣,感觉滑天下之大稽,但都看好戏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