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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宇唯 第230章 虚实之bug

    不清不浊的雾气开始笼罩崖壁,像一条巨蟒死死地把它缠住,碧颖身处这奇特的梦境仿佛拥有了千里眼,顺风耳,轻轻晃动聚箭瓶检查洞眼,看似在帮宇唯找出去的路,其实对宇唯的分析已形成体系。

    宇唯把依纯吓死气哭后又问碧颖:“那这里关于过去的梦呢,有没有我四岁以前的?”

    “很模糊,有一种深深的不安全感。”

    碧颖也感觉到这回忆的可怕,立即收回探查的感官,喘了几口粗气。

    “唉,都不知道如何找情报阁被篡改的痕迹,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极寒边境了。”

    宇唯心生迷茫,其实一直迷茫,但又不是属于不想或不曾努力的那种。

    “四岁以前的梦就是痕迹!去极寒边境吧,我跟你去,让自己心安,不然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会有遗憾和烦恼的。”

    宇唯只点点头,他一直在想刚刚看到的父亲的警告,不管是不是被篡改的,都形成了隐隐的一根刺,他要强,不愿把自己的伤心和怀疑说得太明白。

    “牧宇唯,我跟你没完!”

    依纯歇斯底里地狂叫,却使不出半点花雨成疯诀。

    “我知道那唯一的出口在哪了,雾急生风,只要雾散风便会把我们刮去,我和依纯先进狭刀的虚梦躲躲,你自己可稳住了。”

    碧颖所说的虚梦是一个关于异度空间的bug,即按理说忌命人可以无限次地进异度空间,而除非狭刀不在身边了,这里面有事实上的矛盾,即如果狭刀内的人事物在变化,第二次进入是否会和第一次的碰头,还是有所不同,完全隔开。

    宇唯只遇过交叉忌命物的混乱,关于这个悖论倒还是第一次接触。

    只见碧颖强行将依纯拉进了万米峡谷,江水滔滔,而看不到昨夜他们入睡时的痕迹,空荡荡的,踪影全无,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宇唯静坐于波黎光上,想顺便温习一下忌命武诀里的等风来,不多时却只觉体内的各种穴位隐隐生疼,异常难受,快报废了。

    朦胧间他来到一条条长长的隧道,却不是晦明岸,而是画着无数自己曾经见过的记忆长廊——那蓄势待发的螳螂图,仙广冥空白的纸张,地下钱庄电脑房的精灵图,雅室里的文字挥毫,泼墨写意,万物屋的轮廓……

    很是充实,但宇唯好像止不住脚步,目光飞快地掠过,犹如浮生魅影,那些最近做过的梦,剑指脑海,像是进入二伯徐苟的肘击阵,侵占了它们的领地就只能承受暴击。

    “我只希望我的儿子这辈子平安健康,开心幸福就好!”

    宇唯又听到母亲的声音,像是在他人生最初的起点,不由得忍着头痛,侧耳倾听。

    这虽是一句当了母亲再平常不过的话,却令倍感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如果不是最近这些天外界有意无意的提醒,宇唯也绝确定不了自己已丢了四岁以前的记忆,他只想听妈妈的话,陪伴她孝顺她,虽不能像束鸦却那样善解母意,体贴懂事,却也能实现母亲的愿望,让她放心。

    宇唯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出来了。

    但这个母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凡,她还是为宇唯写了《七女之歌》,《忌命之歌》,慢下来的时光熬着许多人的野心和期望。

    当宇唯再次睁眼时,已身处沙海漫天的戈壁滩,天边微亮。

    命忌门除了正反门没来,此刻都在戈壁滩上扩大范围寻找宇唯的下落。

    宇唯见四面都有人,却都自顾自地寻找,心想号称网罗天下绝技,高人的命忌门,竟没有组敢的两个手下厉害,其实世门起的作用就是找人,偏偏没找到他,还满门失踪,真是天大的笑话,莫大的讽刺。

    “我知道在哪了!”

    不远处束鸦却和索翁的友谊仙人掌处,围着一只犰狳,它的忌命人生虫正自信满满道,没了生噬刀伴手,似乎有些孤单。

    宇唯右手一扬,心火陡然激增,更发足朝那飞驰而去,心想生门的本事也就这样了,竟找到现在才发现狭刀所在,愈加肆无忌惮地想高调起来,发泄内心的烦闷不郁。

    却见那犰狳开始刨土,竟想让仙人掌倒下,宇唯立马挥出薄壳枪朝着它就是一枪。

    那犰狳灵敏异常,立刻蹲于原地,身子一卷,犹如金刚不坏之甲,将子弹反弹回去,逼得宇唯只得使出波黎光的金光涨,才勉强躲过一劫。

    下一秒生虫,许添,木锦三人已分处三个不同的方位想将他制住。

    就在昨晚宇唯看束鸦却对敌时,一直求教忌命册关于甩龙转的精髓,此刻派上用场,双腿的旋转速度犹如老树盘根,双手却像撩起盖顶的雪花,全身的中心瞬息而变,似条虫,又忽而变龙,近在咫尺,却又莫测高深,神形百变。

    “这是?”

    许添骇然道,他属于年轻一辈,不认识也正常。

    就连生虫也懵懵懂懂,只往宇唯脚底扑去,像是想用脸去踢宇唯的螺旋腿一样。

    木锦却异常震惊,只收手弯身后翻,口吐脏话道:“他妈的,束鸦却?甩龙转?”

    如此一来他的木巫钳诀就根本起不起作用了,只是不知宇唯是否已意识到这点,如果意识到他布了这么久的局就被这一招轻松化解,相当棘手。

    只是宇唯在躲过三重夹击之后又有些浑然不觉,

    此时狭刀已经到手,而自己在使甩龙转后已来到仙人掌的后方空地,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快把生噬刀和瞬砂石还我,火门新首掌!”

    生虫性子火爆地怒道,其实已在言语里表明立场,只要把生噬刀和瞬砂石还他,自己也尊重宇唯的新身份。

    “给你!”

    宇唯将生噬刀用力掷出,那刀飞舞着冲生虫而去,可生虫好像新手上路,一时之间竟无法将它停住,手忙脚乱地躲着刀刃,又眼睁睁地看着它遁入沙尘之中,无奈地摸摸头发,傻了眼了。

    许添这时也喝道:“还我的薄壳枪,世门逆贼!”

    许添见生虫并未讨到好果子,宇唯看似还刀却像为难生虫,自己便想表现得凶点吓唬吓唬宇唯,激他露馅,得到的是宇唯一梭子子弹,那20发子弹精准布控,就在许添的身侧,头顶,胁下,腿旁,只要许添轻举妄动一下,便即中弹。

    许添先是被吓到,又心有不甘,转而望向木锦向他求助,木锦却又似不动声色的老狐狸,只抽着烟,静观其他诸门的变化。

    宇唯吹了吹眼前的尘土飞沙,却没料到身后一只巨大的沙手蓄势托起,一掌拍下想将他掩埋。

    “巨手神沙!丛伯你练成了?”

    许添这点见识倒还是有,这正是忌命土诀的一招分支术,需于沙漠腹地才能与自然融为一体,利用地理优势出奇制胜。

    此时四周的命忌中人都已发现宇唯同木锦三个的打斗,无不面面相觑,静观其变。

    就在大伙担忧宇唯会被一下子拍死时,宇唯的脚底下突然钻出一把破釜疾刀——生噬刀,死命的旋转,带领薄壳枪和波黎光,将折戟沉沙砸出一个洞来,宇唯运着瞬砂石速度贼快,乘势跟着它钻出升空,却被喷涌的沙血洒了一身。

    “沙子还会流血?”

    众人啧啧称奇。

    “它已经是一只有生命的手了。”

    那只“残废”的沙手就像抓起又消逝的流沙,又融入沙漠,可那些沙血却不小心溅到了仙人掌。

    本来束鸦却与索翁的友谊早已沉睡多年,此刻被召唤,竟达到植化命忌的境界,出现沙体,统领了这片沙地!

    疯婆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她组织羽翼为救束鸦却的魂,一片赤诚终止步,而今如此复活束鸦却,竟简单至极。

    生虫的巨手神沙只是冰山一角,转瞬间无数的巨手从沙漠里涌现,且一只大过一只。

    直到此时,木锦才骇然色变,大声疾呼道:“你们这群小毛孩子,快躲进防沙洞!”

    五行龙里的土龙若隐若现,与化为沙体的束鸦却和索翁聊天谈心,但他知道宇唯那捣蛋鬼麻烦精在这,所以只用了爪子划出沙面化作巨手,真正意义上的吓唬他。

    束鸦却的残识虽一直被禁锢在仙人掌里,但对宇唯,狭刀,以及来仙人掌周围的人事物都有感应,此时恨不能马上钻出地面,来他个旷古之约。

    索翁则只是手痒难耐,想要写作。

    而宇唯眼见生噬刀和巨手闯下的大祸忙向忌命册了解情况,当他得知束鸦却和索翁的沙体就在地底下的时候,精神不由得为之振奋,他有话想问束鸦却,不管他是沙体还是啥体。

    忌命册跟他建议,凭借他目前的战力,先在这里封印了土龙,给束鸦却一个下马威,引起重视了再问,肯定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宇唯内心有些许激动与忐忑,却见戈壁滩上人仰马翻,惨叫连连,自己火速召唤出了双雀和滕龟。

    “不应该召唤下饕餮么?看看他会跟谁?”

    索翁在宇唯的脑海里叫道,宇唯愣是理解不了。

    “饕餮也是束鸦却的忌命兽。”

    索翁又解释道,作为现在的精神化身与过去的一段实体残识,会擦出怎样的火花?他宽容了所有人,唯独放不过自己。

    “饕餮算什么,协商或者互让呗,就你还忌命和平者,我看巴不得我们打起来吧?”

    说话间宇唯已召唤出了物龙,没了轩辕宝鼎作为中心枢纽,物龙像是少了主心骨,众物排列得有些凌乱涣散,但勉强还是有一副骨架。

    宇唯举目望去,却只见身影诡秘的许添,跳跃纵横于巨手间,满脸尘土,忽而大笑道:“哈哈,冰檐棍此刻正摆在地下钱庄被我爸进行拍卖,真是跟错主人了。”

    束鸦却的沙体(后文省略为束沙体)已然感应到了那些多年前的命忌至宝,又听得冰檐棍的消息,与索翁的沙体(后文省略为索沙体)相顾无言,却早已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没错宇唯,就昨天关于冰檐棍拍卖的消息我忘了跟你说,我还有好多没跟你说,但我就是不跟你说!”

    狭刀内依纯这小傲娇的反转宇唯早已习惯,而这回语气倒柔和了许多,像是不生碧颖的气了。

    “我本来就和冰檐棍无甚感情,见到老大他们了吗?”

    跟碧颖说的丝毫不差,当宇唯穿梭到现实的沙漠时,身上的狭刀自然而然地与仙人掌体里的狭刀会师合体,归位仙人掌体于现实一处,而碧颖二人也看到了正在烧火做早餐的炊烟,韵萍等人。

    “宇唯,你这臭小子又去冒险啦?还不赶快启程去极寒边境?据阿仓带来的消息,冰檐棍在活门拍卖会上现出了一张地图,或是去极寒边境的也未可知。”

    韵萍一大早起来,早已按捺不住关切的心情,想助宇唯一臂之力。

    冰檐棍知道家人的下落而不愿多说,这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宇唯并不惊讶,只缓缓道:“老大,你放心,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