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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休书请拿稳 第164章 眼红的情人(五)

    江松烟领完罚出来的时候,夜色都要降下来了,小婢子战战兢兢给她开了门就赶紧溜了。

    江松烟抱着疼痛之后发虚的胳膊去找江沉剑复命,拖着孱弱的身体几乎将后院儿走了个遍,最后竟在婢子的通铺偏房外找着人。

    灯火通明的偏房门窗大开着,江沉剑负手站在门外,一双拳头捏地青筋毕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江松烟躲在离江沉剑不远的大柳树后,顺着江沉剑的视线,看向偏房。

    身后多了一丝呼吸江沉剑也没有发现,一双寒星目紧胶着屋内榻上纠结一团的二人。

    欧阳手里端里碗药,还侧身去为孤行少拉靠枕。

    孤行少蹙着眉头,无病呻吟地哀哀叫唤着,翻来覆去都是些“头晕”“难受”的词儿,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装的。

    奈何欧阳愣是分辨不出真假来,一听孤行少叫唤,殷勤的又是喂药又是哄弄的关切着,忙前忙后婢奴似的伺候着。

    江松烟看着江沉剑,深知此刻他是什么心情,而自己却也只能暗暗心疼。

    他们这对主仆,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同病相怜——可怜。

    “少爷,松烟来复命了。”江松烟上前,躬身拜道。

    江沉剑握拳的手骤然一松,像是被惊着一般,良久才道:“罚完了?”

    那语气,听起来惊诧极了。

    “三个时辰,足数。”江松烟道。

    都三个时辰了啊?

    江沉剑望着偏房里的人,都三个时辰了啊!

    孤行少,真是好手段!

    江松烟见江沉剑不说话,大着胆子道:“少爷,咱们走吧……”

    “……”江沉剑无动于衷。

    “看样子少主是真在意孤公子,少爷何必还守在这儿……”江松烟心疼道。

    “滚。”江沉剑咬紧牙关低叱。

    这声低咆压在喉间,从鼻腔里迸溅出来,斥进江松烟耳畔时平地惊雷一般震撼。

    “少爷……”

    江沉剑的“滚”震蒙了江松烟,同时也震醒了欧阳。

    欧阳维持着喂药的姿势与孤行少同看出去,黄昏的院落里,江沉剑分明沉肃隐怒的脸,在看到欧阳的张望时,转瞬拉开一抹笑色。

    这笑惊得欧阳浑身一哆嗦,赶忙撤回手,对江沉剑喊道:“马,马上就好,他喝了药,就,就能走了……”

    江沉剑何尝不知这是推托之词,欧阳对孤行少下不了狠心。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孤行少会装,也放得下身份来装。

    江沉剑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欧阳不打紧。

    江沉剑已经这样强颜欢笑、隐忍退让了,可是孤行少偏是蹬鼻子上脸,自己痛叫了声,然后从榻上往下滚。

    “你,你又怎么了?”欧阳手忙脚乱回头去扶。

    孤行少蹙着眉苦着脸顺势搂住欧阳,哀怨道:“你同旁人眉来眼去,本座看了,不舒服得厉害……”

    “你不舒服的地方怎得这样多,你都不舒服多少次了!”欧阳又好气又好笑,却还不忘将孤行少扶回榻上。

    “欧阳,你一辜负本座,本座就不舒服。”孤行少阴险道,斜眼瞟着门外的江沉剑,后者果然一张臭脸。

    欧阳软语哄了几句什么,江松烟没听得很清楚,只是看孤行少一副小人得志耀武扬威的表情,也知道,那定不是少爷想听的话。

    “少爷,走吧……”江松烟苦口相劝,“孤公子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只要他装一日,少主信一日,那便一日都不会好。少爷何苦守在这里,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连你都看出来了,”江沉剑挑眉,看得久了,他以为,自己都产生了只有他看穿孤行少把戏的错觉,“楚楚却看不透。”

    方才得了叱责,江松烟不敢再说欧阳在意孤行少这种话,只得投其所好道:“少主单纯,没经过什么人事,自然会被孤公子骗着。”

    江沉剑自欺欺人道:“那我更不能走,我得守着她。”

    “少爷您越守着,孤公子便越会折腾少主;咱们走开一会儿,或许会有另一番光景。”江松烟道。

    “你这是什么道理?”

    “孤公子每每说话后总往咱们这处瞅,显见是做给您看的,他这是在刺激您,您不再这儿了,他自然没有刺激的对象,也就不会再折腾少主了。”江松烟道。

    江沉剑略一思忱,觉得江松烟说得还有点道理,成拳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最终决定走远些看看。

    有感门外少了那道逼人的压仄感,欧阳小心翼翼回头打量了一眼,果没再看到江沉剑,这才一口气从胸臆中纾解出来,觉得周身松快了不少。

    欧阳拿不准江沉剑是否当真不再插手联姻的事,虽然嘴上答应她撵孤行少,却监视一般在后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想着万一江沉剑来个佛口蛇心,转身就给母亲打小报告,她就真吃不完兜着走了。

    保险起见,在江沉剑面前,她还是要“惯着”些孤行少的,不好做得太绝情。

    免得万一日后顺取圣物有失,又被江沉剑翻出是她搅黄了婚事,那她才真是罪行难赦。

    “一个江沉剑而已,至于你吓得一身冷汗吗?”孤行少靠回靠枕上,接过欧阳手里的药碗,阴阳怪气道。

    “你懂什么……”欧阳快嘴回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孤行少的变化,“你这会儿又舒服了?”

    “舒服了。”孤行少点头,也不要人喂了,自己就把药喝了个精光。

    没有碍眼的江沉剑,他当真是舒坦不少。

    “你就装吧,”以为她不知道似的,“现在人也没守着了,你可以走了吧?”

    “本座确实不舒服,”孤行少坐正,一字一句道,“特别是你辜负本座的时候。”

    “又来了,”欧阳扶额,“你这大戏到底要做给谁看?!”

    “不做给谁看,本座说得是事实。”孤行少道。

    “罢了罢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我让婢子送你出去。”欧阳接过药碗,站起来就要去叫人。

    “走不了,脚疼。”孤行少故技重施。

    “本姑娘知道你都是装的,甭废这力气了,我是不会上当的。”欧阳不耐道。

    孤行少愣了愣,微有诧异:“本座以为你早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