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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小妻含恨而死,重生后她不乖了 第22章 害怕吗?

    凌昭吓得一激灵,险些摔一跤,好在张妈扶着她。

    她看一眼霍奕修,推开张妈的搀扶,半弯下腰换鞋,璎珞项链随着她前倾的姿势在半空晃荡。

    短短几秒钟,霍奕修已将她全身都看过一遍。

    衣服虽然有尘土的痕迹,但没有破损,头发有潮湿气,脸色白得纸一样,十分没有精神。

    凌昭踩着软底拖鞋走到客厅,鞋尖还没碰到沙发就倒了下去。

    “太太!”表姐吓了一跳,从楼梯冲下来,把她抱起来放沙发上。

    浑身的酒气。

    她皱了皱眉,在凌昭耳边小声道:“昨晚大家都在找你,我问了虞央,她说你不在她那里。所以你最好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一片瘦长的阴影遮在她们的上方。

    凌昭微微眯眼,范文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关切:“太太,你去哪里了,霍总找了你一晚上,一夜没睡!”

    表姐又给了她一个眼神,凌昭明白,她是想告诉她,如果要编理由的话,不能说在虞央那里。

    凌昭示意表姐将她扶起来,板着脸比划手指:【我倒是要问你,为什么你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人告诉我?】

    范文欣面色复杂,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霍奕修。

    男人的脸色冷厉,眼睛布满血丝。他冷冷盯着凌昭:“你在怪谁?”

    凌昭抿了抿嘴,目光在那两人之间游移。

    气氛变得格外沉闷。

    被风驱散的乌云,忽然聚拢,要下雨了。

    凌昭垂下眸子:【我不知道该怪谁,可能是我自己吧。】

    她站起来,让表姐扶她上楼。

    刚走一步,被霍奕修拽了回来:“去哪儿了?”

    凌昭望着他:【我一直在酒店。】

    霍奕修眉眼似凝了霜:“你确定?”

    【我在花园吹风,醒来时,已经快天亮,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霍奕修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紧紧凝视,像是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一丝假。

    花园吗?

    目光从她的头发、衣服,连同那条璎珞项链再看一遍。

    宝石与金属镶嵌缝隙里,确实有泥土碎屑。

    可是,除了东厅走廊到电梯那一段没有监控,其他地方的监控他都找过……

    【霍奕修,我这个人笨,听不懂别人说反话,对你更是言听计从。是你说,我可以在人前表现一下,我昨晚才做得多了些。】

    【我以为你对我的表现是满意的。】凌昭看一眼范文欣,【可能只是我自我感觉良好,你更喜欢范秘书的应酬方式。】

    范文欣情急之下张嘴:“凌昭!”

    凌昭冷淡扫她一眼,手指挥舞起来,不给她插嘴的机会。

    【你不喜欢我,你可以直说,为什么要丢下我呢?这种惩罚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我最怕——】

    她的情绪到高点,嘴唇随着情绪张大。

    “吵什么!”霍母被惊动,揉着太阳穴缓缓走下楼梯。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凌昭高举的手停顿在半空。

    霍母没睡好,做了半宿的噩梦,倦色使她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但她看向凌昭的眼神凌厉如箭,震慑力十足:“你让所有人找你找得人仰马翻,你还有理了?”

    凌昭合上唇,手臂也无力的垂下。

    她吵了吗?

    如果她有声音,就不是这样了。

    她没再看霍奕修,拎着脏兮兮的裙子上楼,把所有人抛在身后。

    走到楼梯转弯处,听到楼下范文欣委屈的说话声:“奕修,阿姨,对不起,是我大意,没有仔细查看,昭昭对我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奕修,是我的问题,让你承担了昭昭的怒气。”

    “你对不起谁了。”霍母握着范文欣的手,往楼上瞟一眼,“酒量不好还敢喝那么多酒。自己喝飘了,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骨子里遗传的坏毛病……”

    声音渐渐远去,凌昭紧紧握着楼梯扶手,指骨泛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霍母话里有话,别人听不懂,可凌昭听得懂,霍奕修也听得懂。

    经历过十四年前那件祸事的人,都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凌昭的脸色惨白,最终她惨然一笑,都死过一回了,她还生气什么呢?

    她都可以把年少时被父母抛弃的事情拿出来粉饰她的谎言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呢?

    腿脚灌了铅一样,她回到房间。

    为了让谎言有证据支撑,她把项链放在医院的花坛里,沾上泥土,自己还在草坪上躺了会儿。

    望着镜子里脏兮兮的自己,她的心脏还在快速跳动。

    分不清是谎言,还是被霍母气的。

    洗完澡出来,床头柜上多了一碗粥。

    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

    凌昭为了让谎言更真实,温明瑞买的粥没有喝,洗澡时有很重的眩晕感。

    她拿起粥喝一口,味道怪怪的。

    不像保姆做出来的东西。

    她小时候严重挑食,有异味的东西一口不吃。可在吃了许多苦后,什么都无所谓了。

    “粥是范文欣熬煮的。”霍奕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凌昭低头看了看粥,再看看他。

    她放下碗。

    【我不该喝?还是我应该特意去谢谢她?】

    霍奕修走进来,声线比起之前温和了一些:“你对范文欣的敌意很大,她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凌昭望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你是在帮她说话吗?】

    霍奕修高大的身体弯下,骨节分明的手撑在膝盖上,视线跟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

    看似是平视,可那双漆黑的眼,仿佛藏在阴暗处的狼眼,盯着说谎的猎物。

    凌昭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脸色苍白,弱小无助,无所遁形。

    她微微蜷缩起手指,喉管轻轻滑动。

    霍奕修看了她一会儿,直起腰身,走到靠窗的沙发,坐下。

    “先把粥喝了。保姆到处找你,没时间做早饭。”

    凌昭看了一眼那粥,没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范秘书亲手做的粥呢,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喝到。

    她垂眸慢吞吞喝粥,霍奕修的视线没从她的身上挪开。

    即使是坐着,一八五的身体还是有强烈的存在感。

    他左手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叠着长腿,像一只慵懒的、看着猎物进食的黑豹。等猎物吃饱喝好,松懈下来时,他便会扑上来。

    凌昭喉咙堵着棉花似的难以下咽,剩下小半碗粥,她几乎是一粒一粒数着吃。

    男人突然出声:“害怕吗?”

    凌昭手指一顿,抬头看他。

    如果说,是在酒店花园睡觉,想想没那么可怕。

    如果说,是不小心吃下不该吃的东西,那是害怕的。

    如果,他指的是对他说谎这件事……凌昭捏紧了勺子。

    他指的是哪一件呢?

    沙发距离床铺几米远,逆着阴沉沉的光线,他的脸部轮廓变得模糊。

    但他审视她的目光,锐利、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