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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他被我玩弄于鼓掌 第322章 崖上惊雷

    “羽娘,若非你细心,只怕这簪子就得丢了。”

    主屋内,柳姒坐在镜前一边说着,一边将金玉柳簪插在髻上。

    站在她身后的张轻羽唇角微扬:“小事而已,幸而我在小道上瞧见了。”

    说罢,她目光落在柳姒腰间的香囊上:“今日怎么将这香囊戴上了?”

    柳姒寻声看向自己腰间,莞尔道:“这些日子头疼,夜里总睡不好;你不是说这香囊有安神之效吗?我便寻思戴在身上更有效用。再者这是你亲自绣的,总挂在床角也是白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她问:“可是有何不妥?”

    张轻羽神色如常:“往日见你腰间佩的都是玉,故而一问。”

    未及,秋兰端着温热的药入内:“公主,该喝药了。”

    见到那深褐色的药汁,柳姒不免发愁,朝张轻羽倾诉:“我见了这药就头疼,怕得紧。”

    嘴上虽这样说,但还是端起药碗,将那药汁喝得一干二净。

    蹙眉含了颗蜜饯,她对张轻羽道:“一切都准备妥当,走吧。”

    两人踏出房门,正见月痕拿着封信呈到柳姒面前。

    见状,张轻羽自觉:“六娘,我去前头等你。”

    等她离开,月痕方道:“是安王府的回信。”

    那日柳姒将一封不知写了什么的信送到安王府,这么久了都无消息,她还以为等不到了。

    意识到信里写的什么,柳姒接信的手迟迟未曾抬起,直到月痕出声唤她,她方才将信接过。

    不让自己有一丝犹豫地打开信。

    ……

    信被看完,外头也刮起了一阵风。

    浓云阴霭,天色沉沉。

    她开口:“要下雨了,你替我拿件披风来。”

    城中夫人们的马车并不与柳姒一道,约莫都在城外候着;“神仙府”前,一长溜随从安静地等待,标志着柳氏皇族身份的旗帜在空中飞扬。

    柳姒行至府门前,看见张轻羽的身影就在不远处,风吹动她发上青羽与蓝色裙摆。

    身姿单薄,孑然而立。

    缓缓朝她靠近,柳姒将肩上缀着珠玉、织着金线的披风脱下,披在她身上。

    而张轻羽似乎也在出神,直到冷风被披风遮挡在外,身上回暖,她才察觉柳姒的靠近。

    转身,只听柳姒道:“起风了,别着凉。”

    她牵起她的手:“路上也是无趣,你我同乘可好?”

    张轻羽一顿,而后回握。

    “好。”

    长长的车驾从北城出发,往城外而去;百姓跪在地上,夹道相送,高呼着“公主千岁”。

    车驾出城,踏上官道,隐隐可见两抹绿意,在无边的漠上犹如点缀。

    车内,落子的清脆声配合着车轮马鸣,别有滋味。

    不过一炷香,张轻羽又输一局。

    柳姒将盘上的黑子一颗颗捡回棋罐中,似是无意:“我记得羽娘的阿耶擅棋,不想羽娘竟未习得半分。”

    这是柳姒第一次提起张轻羽的父亲,那位被圣人处死的谏官张避。

    听得“阿耶”二字,张轻羽有一瞬的凝滞,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道:“阿耶死时我尚才一岁。”

    张避是在永康元年获罪被杀。

    “一岁么?”柳姒沉吟,“我从未问过羽娘年岁,这般算来,羽娘如今该是二十有七了?”

    “约莫吧。”张轻羽淡淡。

    或许是张氏获罪时她年岁尚小,所以每每提起与张氏有关的事,她都很是冷漠。

    将棋子收好,两人接着再来。

    “听说羽娘还有个阿姊,比你要大上许多。”

    张避有两女,一个是张轻羽,另一个便是她的阿姊——张大娘子。

    张避死时,张大娘子也不过十七八岁,姊妹二人都因父罪被没为官奴。

    柳姒道:“可我好似从未听羽娘提起过你那位阿姊。”

    话音落下,车内顿时安静。

    坐在对面的张轻羽垂眸看着棋盘上的黑白两子,沉默了许久。

    再抬首,她神情伤感:“阿姊早在二十六年前便殁了。”

    这个回答与柳姒最开始查到的一样:那位张大娘子红颜薄命,在永康元年便死了。

    柳姒轻轻落下一子,声音低不可闻:“是么?”

    张轻羽向来敏感,这一路上柳姒的怪异她自然察觉,而今见她又提起往事,心中有了猜测。

    她开口:“我......”

    话未出口,“嗖”的一声响,一道银光破开窗纸从二人中间穿过,牢牢钉在了对侧窗棂上。

    待二人看去,只见一支箭钉在窗木之上,尾羽颤动。

    猛然意识到什么,张轻羽脸色一变,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车外慌乱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有刺客!保护公主!”

    很快,门帘被人掀开,秋兰探入其内语气严肃:“公主,千万别出来!”

    外头很快响起厮杀声,柳姒与张轻羽不会武功,只能暂且坐在车内。

    掀开窗纱朝外头看去,一大群黑衣人与公主府护卫相斗,剑光明暗交错。这群黑衣人正朝马车逼近,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镇国公主柳姒。

    呼吸之间,又一支羽箭从暗处射向马车!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意识到这样下去公主必定受伤,马校尉来不及多想,当即驾上公主所在的马车离开。

    马车快速行驶在道上,坐在车内的二人颠簸不定。

    棋盘被掀翻,棋子落了一地。

    柳姒抓住窗沿,对着身侧凝眉的张轻羽安慰:“他们的目标是我,别怕。”

    听得这话,张轻羽似乎更害怕了,抓着柳姒的手愈发收紧。

    马车穿过戈壁,驶上谷道。

    身后紧追不舍的黑衣人被渐渐甩开,就在三人都以为安全时,意外发生了。

    马车被藏在土沙中的粗绳绊倒,顿时人仰马翻;结实的车厢被摔断了车辙,再不能使用。

    柳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与张轻羽就被甩了出去。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护住了张轻羽。

    幸而沙地柔软,二人摔在上头除了疼痛并无外伤。

    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眼看越逼越近,马校尉不顾身上沾着的沙土,将剑拔出,疾声道:“公主快走!”

    事有轻重,柳姒也顾不得疼,站起身去扯身侧的张轻羽:“羽娘,快起来!”

    却发现张轻羽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令张轻羽蓦然回神,她像是骤然清醒般爬起身,拉着柳姒朝与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而逃。

    天色欲浓,二人竟莫名跑到一处陡崖边。

    张轻羽喘着气,牵着柳姒站在崖边向下头望去。

    深不见底的崖底预示着绝无生路,她心下一沉,只得转身对柳姒说:“六娘,我们往回......”

    “走”字尚未说出,她只觉腹上一阵剧痛传来,令她站立不稳,顷刻间跪倒在地,而后又是刺入骨髓得冷。

    “轰隆——”

    一声惊雷仿佛贴着崖边响在耳畔,雷云压地,闪电划过天空,也照亮了崖边两人的身影。

    一站一跪,一紫一蓝。

    张轻羽单手捂着腰侧伤口,指间渗出鲜血,刺痛了她的眼。

    她缓缓抬首,看着近在身前的柳姒,看着她手中那把仍在滴血的匕首,轻声问道:“为......什么?”

    见那人不答,她又费力地抬起胳膊,攥住柳姒握着匕首正在不停发抖的手,再一次问。

    “为什么......”

    柳姒垂眸,将张轻羽的手一点点扯开;而后抬脚,向后一步步退着。

    直到退至八九步之外,她才开口,声音冰冷刺骨。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