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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觉醒 第101章 博物馆

    凌晨三点的时候。

    大雨停息。

    高架上交警拉起横条,忙的不可开交。

    一辆黑车缓缓的在警戒线外停下,从车内走下的芙蕾,侧头感听了什么一下,旋即叹口气,来到披着长毛巾的虚浮身旁,问:

    “安德一古呢?”

    “死了,但没完全死。”

    虚浮指了指那边担架上被按上呼吸器的安德一古。

    幸亏他的火行热能特性,极大程度的保持了脑部组织的活性,虽然脑死亡了五分钟,但还是勉强逃过了一劫。

    “今天这事儿怎么算?”

    “走流程吧。”芙蕾冷淡一回,“回头我会向委员会报备一下,这事儿你只有功,没有过。”

    “谢谢,认识你这么久,你还是头一次这么宅心仁厚。”

    “不客气。”

    虚浮苦笑,心暗这姑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到底哪只耳朵听出来他是在谢谢她了?

    没有去理会这只只知道邀功减刑的家伙。

    转而面向另外一边,对她来说,那只在高架的围栏旁忧愁看着芸芸大地的家伙,才更让她不省心。

    “你没事吧?”

    “嗯?”

    文竹愣愣地回看芙蕾一眼,“我很好啊。”

    一如既往的反话。

    她摇叹:

    “说吧,这次你又在纠结什么?”

    “嗯?”

    文竹搔了搔头,“学姐,你不是会读心术么?咋地,这次不灵了?”

    芙蕾抬起一根手指。

    “首先,我不会读心术这种邪门的东西。”

    她顿了顿,又说:

    “其次,女孩子问你有啥心事,你反问一嘴,非常的不礼貌,你想以后约会的时候,被人当场发好人卡吗?”

    他一愣。

    “你居然在认真的给我做恋爱规划?”

    “只是顺带一提。”

    芙蕾绸带下的眼睛略有浮动地白了他一眼,“我们现在的时间很宝贵,趁现在还有点空,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没啥,只是……”

    文竹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被搬运送走的安德一古,看到他被安全地送上了稷下的车,才终于舒了口气。

    “只是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有关于我是谁的问题?”

    芙蕾脖子一抬,有点怔住。

    “所以为啥是个反问句?”

    文竹干巴一笑,“可能是我也没想好怎么说吧,像我这么一条活过今天就得思考明天怎么活的野狗,思考自己是谁,多少有点太奢侈了。

    所以一直,大概是没空,停下来、静下心来去想这么乱七八糟吧。”

    在长长叹了口气后,芙蕾冷漠地面向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吟道:

    “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文竹点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她面向着他。

    少女知道——

    事到如今隐瞒也是无济于事。

    “跟我来吧,坐我的车。”

    “好。”

    这一次,文竹没有反抗。

    纵然芙蕾的车技一如既往的烂。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反抗,也没有抵触那滔然阵阵的颠簸。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栋硕大的建筑前。

    那是一所历史博物馆。

    “走吧。”

    芙蕾从车座上拿起一沓文件袋后,就为他打开车门,好像自己成为了一个公子哥一样。

    他抬腿。

    踩上阶梯。

    大开的门。

    仿佛在为他迎接。

    但此时,他又有一种感觉。

    感觉自己一旦进入,就在也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了。

    而芙蕾走在前面,带领着他,也在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

    筹停片刻后,文竹吐息抬眉,“没事。”

    在艰难的步伐中。

    他跟着芙蕾越过最前面的艺术品区,前一分钟,因为看到了一只造型独特的木桶,而停留半天的文竹,就被芙蕾揪住耳朵直接拉走。

    不一会儿。

    两人就来到了铺满历史碎片的展厅。

    而没有在那些杂七杂八的历史记录上停留,来到了一张硕大的水彩画前,止住了脚步。

    她叉胸抱着文件袋:

    “我们到了。”

    文竹抬头,看向芙蕾面向的那张画。

    画上画着的是很多很多红色甲胄的战士,他们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拿着锤子,就好像在打仗一样,对着他们正前方的太阳一拥而去。

    “他们是圣军。”

    “圣军?”

    被触发了关键词的文竹,大脑顿时疼了一下。

    “嗯。”

    芙蕾点头,“圣军是在被当今联合会在历史上抹除的一段过往,但圣军也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一只正义之师。”

    正义?

    文竹腹诽,对这个可笑的名词,多少有点想笑。

    “无论历史怎么否定,他们都是无愧于‘正义’这个称号的一只军队,旷古绝今,纵然昙花一现,却也是无法抹去。”

    “所以……圣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文竹抬头一问。

    芙蕾缓缓地把脖子转过来,将胸口处抱着的一沓文件,递给他。

    “这里有你要的。”

    文竹茫然地接过,拆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档案。

    他看到:

    「调查人:文竹」

    「背景调查如下:系五岁时,该人物被赵西平从阳光福利院接走,而后五年销声匿迹,档案期空白,十一岁时该人物突然出现九安市,而后在贫民窟定居至今」

    接着,他又翻到了第二张。

    「绝密档案:编号c412」

    「系2030年,有关白夜行与康纳家的秘密人体实验研究,代号为“伪圣军实验计划”」

    「该实验涉及412个孩子,即412个实验体」

    「最后实验以失败告终,稷下发现该秘密实验时,恐怖分子已经将实验基地捣毁,所有实验相关人员不知所踪...」

    c412?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一出现,文竹的脑海里反复跳出了波博死前,在他耳边吹起的那段话语:

    “这是你的天命,c412……”

    芙蕾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略淡地说: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你确实是c412,那第412号实验体,你也是那场实验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

    文竹瞪大了眼睛。

    冲击的事实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若说先前。

    他只是对自己这句身体空白的记忆有所怀疑,也不过更多的是建立在穿越后遗症的基础上,但……自己会不会一开始就想错了呢?

    空白的记忆。

    并非因为他的到来而被挤掉。

    而是过去不堪的过往,令他难以承受,而选择性的锁存或者应激性的遗忘呢?

    毕竟谁都有这样的时候。

    遇上不愉快的时候,宁可喝顿老酒,搞的醉晕晕,第二天醒来也要忘掉自己昨晚被人骗钱的囧事儿。

    “准确的说,你不光是实验体,而且很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圣军’。”

    芙蕾的一番话,令文竹再度大脑宕机。

    “什么意思?”

    芙蕾不紧不慢地说:

    “就是字面意思。如今圣军的正品消失,而你作为实验体活了下来,在他人眼里,你觉得你会是赝品么?”

    有道理。

    正品货都没了,假货搬出来肯定都是真的了。

    啊,不对!

    “怎么我就摇身一变……从路边摊变成了圣军了?”

    “你前一段时间,不也是从贫民窟入驻稷下了么?还想唱翻身做主歌啊?”

    文竹一愣一愣。

    这姑娘骚话都是跟谁学啊!

    “行了,别冒傻气了。”

    芙蕾说:

    “安德一古刚刚移交完成,你的过去还有很多谜团,我的权限目前只能告诉你到这一步了,你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于你的事情,得先找到一个人。”

    文竹认真想了一下,“奥立顿.未央?”

    她点头。

    “任务还在进行中,时间不多,接下来,我们要出发赶赴边陲。”

    “那小子猫那儿了?”

    “何止……”

    芙蕾意味深长地摇叹,“他这是要搞乱这个国家。”

    ……

    九安市边陲区。

    八里圣堂。

    奥立顿手握着十字银坠,在女神像前,虔诚地做着祷告。

    一股阴风吹过。

    他身后的影子摇曳了一下。

    “失败了么?”

    收回从影子中漂浮的浅淡魔力,奥立顿的脸上抹过一股寒意,“算了,本来也没指望楚飞能搞出什么大作为,不过看来那小子的确是实验体没跑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黑暗中。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角落的一旁,微弱的烛光照亮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影,他单手搀扶,好似沉思一样,眼眸低垂。

    “圣母有着她的安排,现下,我只需静等猎物的上钩。”

    他轻声呢喃,“伟大的家主不在乎这些,伟大的家主除了至高无上的荣誉外,在乎的只有一个。”

    “我知道。”

    奥立顿淡淡一说,“你们关心的只有屠杀,放心,魔术师结社和你们定下的誓约不会违背,千年以来也未曾变过。”

    “那便好。”

    他站起了起来。

    弹指一动。

    一个装置从他黑暗飞了出去。

    奥立顿眸光一掠,吧嗒接住。

    “阿尔法效应代码,我已经给你激活好了,四十八小时后就可以使用。”

    “非常感谢。”奥立顿冷笑回应。

    “不必谢,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说完。

    他缓缓地走向黑暗更深处。

    很快,消失不见。

    死一般的寂静中,奥立顿看向身后的女神像。

    女神的侧脸上,无声地倒映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