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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离别 第169章 记韵过往

    烟凝阁内舒适惬意,戚筱芙言行与色,给孟凝说了不少她从别处听来的闲语,其中便有李家之事。

    孟凝在戚筱芙口中得知,记韵之所以嫁与那面相粗鄙的李成玉,是因记韵去往城中时,与出门闲逛的李成玉撞至一处,顿将记韵面纱碰落一旁。

    李成玉本想破口辱骂,却见对方是一容貌端正的女子,顿时心花怒放,眼睁睁瞅着记韵匆匆带上面纱后慌忙逃离。

    李成玉本就好色,瞧见如此娇羞可人的女子,他又且会轻易放过,后让下人四处打听,得知记韵喜欢城中一家名为花肌阁的胭脂膏粉,就算身处南城,每月也会寻机前往城中此店。

    李成玉知晓记韵这一喜好,便遣人在那花肌阁门前蹲守,若是见着记韵,定要告知于他。

    多日之后,记韵又到城中时,李成玉下人便也前往通报。李成玉听后兴致来到花肌阁门口,果真见着记韵,便就冒冒失失上前搭讪。

    记韵被一面相不堪的男子冒昧打扰,自也对他心生不少厌恶,几次相拒不成后,记韵便也不再顾及,直接对他一番言语犀利。说他鱼斗眼,腊蒜鼻,一张血盆大口摆放在那似圆非圆的面饼边上,瞧过一眼都会让人万分恶心。

    记韵对李成玉一番言语羞辱,顿时惹怒李成玉。但两人当时所处位置是这殿京最为繁华之地,四处人群密集,且在不远之处便是府衙。李成玉不敢对记韵做出过激行为,只得默默忍下记韵所说之语,但他早对记韵生了歹意,便于不久后,记韵再次出门时,李成玉寻准时机将她强行拖至事先安排好的院中非礼。

    记韵发生此种难以启齿之事后,也是不敢对别人透露出半分,但她不久便发觉自己怀了身孕,整日更是提心吊胆,最后实在害怕,便想一死了之。

    好在丫鬟发现得早,急忙找人将她救了下来。后在家人逼问下,这才说出自己被那李成玉非礼怀孕之事。

    记贺听后顿感记韵丢人,想要让她一死了之,免得此事传出之后让他记府声誉扫地。

    但那记夫人心疼女儿,哭哭啼啼以死相逼,硬是不让记贺处死记韵。

    记贺无奈,只得与其夫人暗中到那尚书府去,想让李家给个说法。

    李民安不愿搭理,便让夫人申氏自行处理。

    申氏更是不想搭理,但又想起当下局势,皇上早期为让各方势力得到平衡,便将大臣纷纷提拔,导致京中权贵比比皆是,记家在这殿京便也算不上高门,且也势力底下。但他记贺好歹为官多年,若是不理,又怕会对尚书府有所影响。

    申氏一番思量,反正李成玉也非自己亲生,与谁成婚并不重要,且自己不想将来为他婚事再行操劳,记韵既已怀孕,记家定是想要快些将她打发。申氏便就端起架子一阵施压,只愿给记家三箱粗布作为聘礼,若是记家同意,就让记韵嫁进李府,成为尚书府二少夫人。

    记贺夫妇见申氏态度强硬,且对二人爱搭不理,二人对她所说彩礼之事更为气愤,虽不情愿,但也毫无法子。

    记贺夫妇思量再三。记韵早与孟凝哥哥有所婚约,记家夫妇也对孟凝哥哥十分看好,但白家却因皇银之事刚被发配冀州,就算记韵并没发生此种损害名节之事,白家已去冀州,不知今后能否会回。就算多年之后还能回来,记韵韶华亦过,怕也等不到白家回京迎娶之日。

    申氏所提彩礼虽说太过敷衍,但记韵已被李成玉糟蹋。记家敌不过尚书府,自己女儿肚子也是越来越大,若不抓紧将她嫁进李家,怕也只会夜长梦多。且那李成玉好歹也是尚书府公子,记家能与尚书府联姻,也算攀了高门。

    思量一番后,记贺夫妇便也同意将记韵嫁进李府。

    记韵知后心中难过不已,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暗自认命。

    李家聘礼实在吝啬,但也封箱抬进记府大门,别人自也不知其中是为何物,只知李家下了三箱聘礼迎娶记韵。李府高门,在外人看来,还是记家占了便宜。

    记家虽说在这殿京门眉不高,却也陪了不少嫁妆冲其门面。

    这事至此也算告一段落,但李成玉却是风流成性,记韵进了李府才知,那李成玉早在府中养了不少姬妾。记韵不依大闹一场,却被李成玉打至小产,后又无法安心静养,便就落下病根,至今月事不止。

    李成玉觉她晦气,后也再没去过正屋一次。

    孟凝听后,对记韵心生不少怜悯。虽说是记家辜负哥哥在先,但记韵遭遇,却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愿遇到之事。但事已至此,谁又奈何得过呢?

    戚筱芙说完此事,起身到处打量一番,后在孟凝妆台边坐下,拿起孟凝摆在台面盒中一枝精美发簪发出惊叹。

    “哇,这发簪也太过精美好看,我就说嘛,你挑东西的眼光与我一般不错。”

    说着便将发簪插入发中。

    孟凝扭头瞧去,顿时心下一紧。那根发簪,可是牧源七夕之时赠于自己之物,现下却被戚筱芙别至发中,孟凝心里有些吃味,急忙来到戚筱芙身旁,伸手便想取下戚筱芙别入发中的簪子。

    戚筱芙见她欲要来抢,侧头便就躲过孟凝伸来的手,嘴里嘿嘿一笑:

    “嘿嘿,你也太过小气,不过一根簪子而已,虽说瞧着别致金贵,但也不是我戚筱芙买不起的东西。”

    冲孟凝调皮撇了撇嘴:

    “这枝就给我了,改日带你去出去逛逛,什么钗环饰品,胭脂膏粉,全都任你挑选,如何?”

    说罢,一手护住簪子,一手便将孟凝妆台抽屉打开看了看,顿时又是一番惊叹:

    “哎!你这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白孟凝,亏你还来抢我头上这根。”

    说着,便又拿起里面东西一番打量。

    孟凝见她不给,也是不好硬抢回来,暗自调平心中不舍,只得由着戚筱芙要了那根簪子。最后瞅了一眼发簪,便也挨着戚筱芙身旁凳子坐了下来。

    戚筱芙瞧了一阵孟凝饰品,后在最下一口抽屉之中拿出一瓶未用完的药膏观看起来。

    孟凝见她拿出药膏,这才想起将她留下之意,忙开口道:

    “这是我刚进世子府时所用药膏,你快瞧瞧,可有异样?”

    戚筱芙扭头瞅了一眼孟凝,回头瞧着药膏,轻轻拧开盖子,仔细端详一番后又拿到鼻边闻了闻。

    “这药,,,,,。”

    孟凝见她欲言又止,顿时将心提了上来。

    戚筱芙又是详查又是思索,后才淡淡说道:

    “这药倒也没啥问题,只是加了不少珍贵药材,对这祛疤生肌疗效显着,是在外面无法买到的好东西。”

    孟凝这才稍稍放松些许,但她仍旧放心不下,专注一问:

    “你可确定,这盒药膏与上回那瓶可是出于同一医者之手。”

    戚筱芙听后,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后笃定道:

    “嗯,我敢确定,这瓶药膏并未添加有毒之物。”

    孟凝加也思索,喃喃道:

    “至你府中归来后,我便暗中观察过一阵,夫人近日身体也算康健,并没中毒之状。虽是鲜少见到世子,但他时常进宫探望皇上,宫内御医也是为他诊过了脉,若有异样,定会有所察觉。”

    又嘟囔道:

    “上回那药,是我围猎受伤后,府中医者重新调配拿来之物,若那医者不是想要用于我这身上,那便是想毒害别物。”

    想过一番,孟凝恍然大悟,忆起自己将那灵鼬带回之时,还让医者为它查看伤情。当时医者说它无碍,自己便用药膏为它伤口一阵涂抹。

    那位医者初见灵鼬之时,也是面露惊讶之色,想必当时她便知晓那小东西就是灵鼬。灵鼬具有药引之效,那位医者,难道是想将它占有。

    但灵鼬甚是警觉,别人根本寻它不着,那位医者这才在之后所拿药膏中混入马断肠花粉,想将灵鼬毒倒之后再寻时机将它弄走?但她却没等到灵鼬毒发,自己便将灵鼬带出世子府去。

    孟凝心想,若那医者只是想拿灵鼬救世济民倒也无碍,但她若是另有目的,自己定是不能让她安然。

    戚筱芙见孟凝自言自语,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在嘀咕什么呢?不管医者出于何种目的,既她起了害人之心,便就再留不得,以免日后生出事端。”

    孟凝冲她笑了笑,拿过她手中的药膏,神秘道:

    “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相国府中,相国夫人听说戚筱芙去找孟凝,还被留于世子府中,虽是放心,但也让戚筱芙侍女跟着世子府前去报信之人一同前往世子府伺候。

    夜幕降临,绿竹想将戚筱芙安排至烟凝阁一旁客房中歇下,但戚筱芙不愿,硬要与孟凝睡至一处。

    绿竹无奈,且有孟凝应允,她便只得由着戚筱芙睡进孟凝屋内。导致牧源深夜来看孟凝时,刚至烟凝阁院中,便听绿竹前来回禀,说戚筱芙也在孟凝屋子。

    牧源顿时止步,定眸朝孟凝屋子瞅了一眼后转身离去,往后几日也没再回到世子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