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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你这也叫坐牢?老朱羡慕了 第106章 成圣之路:舌战群儒!

    陈雍侃侃而谈: “仁,致良知也!”

    “子曰,仁,爱人也~”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又或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致良知三个字。”

    致良知...

    致良知?

    致良知!

    听到这三个字,陈潜夫内心陷入急剧的震颤当中,万不敢相信陈雍年岁不过二十,在儒学方面竟然有这样的造诣。

    不过...

    陈潜夫道:“你这是从陆九渊心学里面延伸出来的?”

    陈雍回道:“无论心学理学,这就是我对仁的定义,简单而又直接。”

    “之前你问我,我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

    “并且拿出君子喻于利这样的说法来辩驳,其实已经落入了下乘。”

    “那句话的意思是,做事前,君子考虑的是是否合乎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为了社会公德和正义不惜牺牲私利。”

    “小人只看对自己是否有利可图,为了私欲,不惜践踏社会公德和正义。”

    “义利本身没有任何褒贬的意思,但是我们对义和利的立场态度不同,特别是在义利发生矛盾时的取舍,却不仅能体现一个人的道德,也能反映人品,觉悟境界和人生态度。”

    “论语是为了教育人而存在的,君子和小人本就不是固化的形象。”

    “心不动与微利之诱,目不眩于五色之惑。”

    “不以一毫私欲自弊,不以一毫私欲自累。”

    “当一个平常言利的人在国家危难的关键时候站了出来,为国家大义献身,我们难道也说他是小人吗?”

    “在大明层面,我通过对灶户私利的鼓舞补足了对朝廷的公益,嘴边言利,心有大义,有何不可?”

    “你单单用一句君子喻于义来横加指责,刻舟求剑。”

    “对于您这样一位大儒来说,实在有失体统!”

    “不成样子!”

    陈雍甩了甩绣袍,斩钉截铁说道。

    “好!”

    隔壁的朱标听后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字,朱元璋也哈哈大笑,将陈雍的话原封不动让宋和抄下。

    “单凭这一番话言论,若放在洪武三年,咱就能点他一个状元!”

    “今儿是来听经济学的,却没曾想他对儒学也有这么深的见解。”

    朱标说道:“陈雍刚刚说了,有没有比晒盐法更先进的法子呢?”

    “肯定有,我们空想是想不到的,只有灶户这种常年制盐的人才会实践出现。”

    “放在儒学这方面也能解释,假如对儒学没有深刻的见解,又怎会推陈出新。”

    朱元璋松了松腰带,整个人惬意的靠在太师椅上放松下来。

    “真是个妙人啊。”

    “他之前问陈潜夫怎么治国,陈潜夫是那一套老夫子的论调!”

    “宋和,去问问,如果是他,他会怎么治国?”

    课堂,听到陈雍那一番义利之辨,刘伯温也同样拍手叫好。

    “好一番精彩的辩论!”

    罗贯中听的瞠目结舌:“舌战群儒啊。”

    这可比他写的三国演义精彩多了。

    这时宋和从后门走了进来,举手说道:“先生,假如让你来治国,您会怎么治呢?”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陈雍思忖片刻,言道:“以利谋国,以德治国,德在利先,以法治人!”

    刘伯温赶忙问道:“怎讲?”

    “在朝廷层面,用利益来谋划国家发展,做对国家有益的事情。”

    “就比如两淮盐场,放开市场有益于国家,那就去做这件事!”

    “这是骨。”

    “还需要用道德来填充血肉。”

    “若无道德,以利谋国可能就会变样,故而德一定要在利先!”

    “最后,以大明律来治理官员,法无允许则不可为!”

    宋和微微颔首,小跑过去汇报,却见朱标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朱元璋已经陷入深思当中。

    以利谋国,以德治国,德在利先,以法治人。

    “这十六字真乃金玉良言。”

    他拍拍朱标的肩膀:“小子,你有福了。”

    “没曾想,我到了这个年纪却还能发现此人。”

    “上天对我大明朝不薄。”

    听到陈雍的十六个字,陈潜夫知道自己已经完败,他明明有一肚子话说,但都是理学的空话,在经济学的实用根本说不出来。

    余气说道:“莫非先生想当王安石吗?”

    现在的王安石可不是什么正面角色。

    陈雍厉声说道:“这更是牵强附会,什么叫我想当王安石?”

    “那会前宋已经开国一百年,积弊太深,难道在你心中,我大明也已经积弊太深了吗?”

    “宋神宗摇摆不定,难道皇上也是摇摆不定吗?”

    “假如你的师傅在刻舟求剑,你就是彻底的攀咬!”

    “小儿之见,不足以在高堂谈论!”

    “你...”余气被骂的心中发堵,脸颊臊的发红,只能乖乖坐下,再不敢说一句话。

    陈潜夫道:“攀咬一词,实在是严重了。”

    “不过是书生意气。”

    “但陈雍,你提出经济学,妄图让货值之道登上大雅之堂,难道真不怕造成王安石那样的后果吗?”

    “要知道,思想上的分裂可是无法弥合!”

    “若是造成党争又该如何。”

    “前车之鉴,不敢不查。”

    陈雍言道:“神宗时代的党争,和神宗有意推动不无关系。”

    “他是为了将权利收回来。”

    “更何况,王安石之弱点在于他的根基不深,推行新政却没有在思想方面达成统一,最后朝廷的政令下放到地方执行,就彻底变了模样。”

    “王安石未必不是在以利谋国,他的市易法初衷不错,只是没有考虑全面,造成执行时出了大问题。”

    “所以才必须德在利先,以法治人。”

    “前宋便是有法不能依的典型!”

    陈潜夫回道:“陈雍,答非所问了吧。”

    “我问的是在大明引起党争怎么办?”

    陈雍轻笑一声:“哈哈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避免不了。”

    “难道现在就没有山头了吗?若没有盐商为何会分成三派?江南名士为何会接二连三的对宋衲下手?”

    “真是和他们口中说的一样,为了圣教明道吗?”

    “这么大的帽子恐怕扣不到我的头上。”

    陈潜夫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你刚刚说市易法,莫非认为王安石的市易法是对的嘛?”

    陈雍毫不避讳的承认:“我刚刚已经说了,初衷是好的,只是考虑的并不全面。”

    “用经济学的原理来解释:”

    “他让朝廷插手,在供过于求时将多余的商品收购上来,等供小于求的时候将其售卖出去。”

    “这样是为了打压大商人囤积居奇。”

    “可大商人反而勾结小吏变本加厉的囤积居奇,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到底什么时候供过于求了?没有完善的市场,朝廷是看不出这一点的。”

    “大商人利用这个政策低价强行从中小商人手中购买紧俏物资,造成中小商人大面积破产。”

    “他改革本意是为了扶助中小商人,却造成了中小商人的破产,从此之后再没人支持,市易法的失败也就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这场失败才证明我经济学的正确,该管的地方一定要朝廷监控,可不该管的地方,管了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陈潜夫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强行说道:“荒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你置皇上于何地?”

    “置大明于何地!”

    听到这句话,陈雍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轻蔑。

    说不过就开始胡搅蛮缠了。

    但他也不怕。

    “将皇上置于何地?”

    “对皇上的崇敬要放在心里,而不是挂在嘴上,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真切切指出大明朝的问题,为的就是解决问题,让大明江山变得更加耀眼!”

    “似尔这般,说不过就引经据典,再不过就胡搅蛮缠,妄图将我压倒,反而是心虚的表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当然,可真的能实现吗?”

    “安禄山为什么不听唐肃宗和唐代宗的话束手而降呢?”

    陈潜夫刚要说什么,陈雍将他打断:“我听说赈灾的时候,有人采取将沙子掺到赈灾粮里的法子。”

    “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赈灾粮可能根本就到不了灾民手里。”

    “为何如此,难道皇上没有下旨赈灾吗?”

    “难道户部的粮不是皇上命令拨出来的吗?”

    “普天之下不都是王土吗?”

    “道是道,术是术。”

    “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

    “王安石就是因为想的太理想,所以他的变法才会遭到那样的失败!”

    “经济学原理成功的前提就是,定要承认现实!”

    “若一切不以现实出发,那...”

    后面的话陈雍没有说,但所有人都明白。

    此刻,刘伯温等人低头奋笔疾书,生怕错过陈雍的每一句话。

    他的经济学内涵实在丰富,让人如痴如醉。

    陈潜夫藏在绣袍里的双手正在慢慢颤抖。

    他是山东有名的大儒,假如今儿连一个毛头小子都说不过,那他的面子还往哪搁。

    “王安石失败了,你就确信你能成功吗?”

    “经济学,听着很诱惑人心,似乎也一切都是为了大明。”

    “可以大明天下实验你的新理论?”

    “毫无经验可以借鉴!”

    “若是失败了,你又该如何?”

    “这天下,唯有你一人是贤臣,能臣?”

    陈潜夫也不是吃素的。

    刘伯温心中很清楚,朱元璋想要的是一个万万年的大明天下,按照理学来治理,最差不会少于前宋。

    可是按照经济学来,真就前途未卜啊。

    涉及大明江山,这个选择不好下!

    隔壁的朱标朱元璋也沉默了,按照理学来,早有经验。

    按照经济学来,这是一条新路,风险伴随机遇。

    该怎么取舍?

    就在此时,一个小黄门跑了过来,宋和出门问道:“怎么了?”

    小黄门道:“干爹,税课司大使沈缙将最近两淮盐场的税收核算完后送来了。”

    “嗯!”

    宋和让他下去,将奏疏打开一看,那个鲜明的数字令他突然一颤。

    他瞬间就明白,陈雍,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