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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通房娇娇死遁出逃啦 第30章 云苒我可就收走了

    翌日,东方刚刚露出鸭蛋青。

    宸王府里里外外都忙活开了。

    马车在门口候着。

    云苒亲自熬了药,盛在瓦罐里,上头盖着厚厚的帕子,一刻未歇,送到谢麟安面前,盯着他喝完。

    “徐御医也在赶来的路上,一会先给阿兄再方个脉。”

    闻着苦涩的药味,云苒压着嘴角,愁绪万千。

    昨夜三更,宫里来人传话,要谢麟安一早在温泉山庄候驾。

    旁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谢麟安未动声色,但云苒心里七上八下,几乎一 夜未睡。

    喝完汤药,两人披上斗篷,一前一后往府外走。

    等他们上了马车,徐卓光才匆匆赶到。

    谢麟安不喜与他人共乘,唯有云苒能坐他身边。

    他将手伸出帘外,冷白的腕上青筋毕现,显得羸弱又凌厉。

    静默片刻。

    “脉象尚且平稳。今日也不可操劳过度。”

    徐卓光在马车外躬身作揖。

    云苒透着帘子缝隙,急急补充道:“药材已经送去山庄。过了晌午,苒儿盯着阿兄喝。”

    “嗯。”

    又是一个深揖。

    徐卓光起身,牵过青柏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护送着一路往山庄林地而去。

    他不放心,得跟着。

    马车内。

    谢麟安正襟危坐,表情闲适,昨晚的宣召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

    反而,是肩头突如其来的一沉,令他微微蹙眉,回眸望去。

    云苒歪着半边身子,挨在他肩头,睡得香甜。

    听闻谢麟安身体好转,心防一卸,云苒的困意席卷而来,来势汹汹。

    没一会,就含糊着说起梦话来。

    “奴家,嘿嘿……”

    谢麟安的下巴再偏过几分,薄唇就能碰上她头顶的发丝,一抹清幽好闻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都是明珠嬷嬷调配的香胰子。

    用在云苒的身上,总是格外诱人些。

    只是话本害人不浅,都钻到梦里去了。

    “不准!”谢麟安的唇到底还是蹭过了云苒的额头,低喃道,“梦里也不能胡乱肖想。”

    “呃……嗯……”

    ……

    尚未到五更天,宫里的御辇就到了。

    “儿臣恭迎父皇……”

    谢麟安刚要下跪恭迎,却被谢昭衍拂手免去。

    “免了免了!”

    语气急躁,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他大步流星往里走,甩开谢麟安很远。

    善渊小跑跟在后面,想想又折了回来,悄声说道:“陛下是从毓秀宫直接过来的。”

    谢麟安眉眼低垂,压下唇角:“……没能进内殿?”

    一下就点破了。

    善渊嘴角抽了抽,点了点头。

    何止没进内殿?

    那是连前殿都没能进。

    淑贵妃一旦自省,就是研墨抄经,一张又一张,晒得满满当当,都在前殿的空地上呢!

    昨晚皇上过去,根本没处下脚。

    让人收了,毓秀宫的小宫女们跪着打哆嗦,说贵妃娘娘想让经文吸收日月精华,日光晒了,月光也不能免。

    不然,心不诚……

    眼见着皇上的腿快要迈进书房,善渊赶紧躬身追了上去。

    谢麟安深深吸一口气,也迎了上去。

    书房里。

    谢昭衍坐都懒得坐,负手而立,语气冷淡道:“这几日雪停了,也不想着给你母妃请安。难不成等她来请你?!”

    “儿臣……”谢麟安压低声音,顿了顿,“儿臣谨遵母妃教诲,她自省时,免了请安。”

    “你……”谢昭衍眉头微蹙,啧了一声,“她当真这么说?”

    “当真。”

    “那这要自省到什么时候?!”谢昭衍没好气地呼出一口气,气焰弱了一些。

    屋子里,烛火通明。

    谢麟安算着时辰,估摸着云苒安排熬药的事情,也快回来了,便不再耽误时间。

    他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母妃曾说过,她自省,为的是消父皇的怒气。何时父皇消气了,何时她也就自省好了。”

    “……这是何意?反又怪起我来了。”

    谢昭衍哼了一声,吹脖子瞪眼睛地斜觑着儿子。

    “父皇,此事皆因儿臣而起。您消消气,动怒伤身。”

    谢麟安说着,便给谢昭衍跪下了。

    扑通——

    跪的还挺响!

    谢昭衍眉梢一个劲地跳动,只得扶额揉着。

    好半晌,才幽幽开口。

    “麟儿,你也该体谅体谅父皇!明明是你母妃气性大,你该替朕筹谋划策!要不然,云苒我可就收走了……”

    “……”

    谢麟安低着头,眯了眯眼睛,眸光里闪过一丝狠戾。

    “儿臣却有一法,不知父皇能否允诺?”

    “说!”

    “母妃冲撞父皇,也是为了那二十幅贵女画像。我下月才及冠,她定然放不下心,担心这些人仍旧会进宸王府。儿臣想,若那些贵女能在本月找到儿郎,佳偶天成……”

    “……是个办法!可去哪里找那么多的儿郎?随意打发到朝中大臣的子孙中,做个妾室偏房,你母妃又该说朕乱点鸳鸯谱了。”

    外头的晨曦,也逐渐显露。

    谢麟安没再兜圈子,直言不讳。

    “今儿便是良辰吉日,武举在即,来的都是铮铮好儿郎。比试结束,若能安排贵女相看,到时两厢情愿,又如何是乱点鸳鸯谱呢!”

    “嗯?!”

    谢昭衍思忖片刻,一拍大 腿,哈哈大笑。

    “妙啊!就按你说的办!”

    “善渊?善渊——”

    谢昭衍急切喊人。

    善渊门口应了一声,轻轻推门。

    谢麟安又提醒道:“父皇,今儿还是得以武举为重。相看之事,可推至明日。”

    推?!

    好不容易有个妙法!

    谢昭衍拧眉想了想,又对善渊说:“那就先从礼部王尚书家开始!国舅爷家的小子不也来比试了?正巧两人年岁相仿,真要看对了眼,朕给他们赐婚!”

    “奴才这就去办!”善渊朗声允诺。

    谢昭衍了却一桩心事,心情大好,挥手让谢麟安免礼起身。

    “云苒在王府也有十年了。你要真喜欢,收做个通房侍妾,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她也不能……”

    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书房里的父子俩同时敛住话头,齐齐往外看去。

    只见对面长廊上,裴阶身后跟着吏部孔尚书和几个侍郎,与端着餐食的云苒擦肩而过。

    “知韫!”

    谢昭衍一改方才的幽怨模样,又重新端上了帝王架子。

    低沉稳重的嗓音,只一个眼神,就让长廊众人停下脚步。

    裴阶闻言,转身作揖。

    其余各位大人也纷纷躬身。

    山呼声中,也有云苒的一份。

    只是谢麟安眼尖,瞥见云苒的目光竟然在打量裴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