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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通房娇娇死遁出逃啦 第56章 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谢麟安并未看其余人,只是对着谢昭衍轻声言语。

    他声线不高,尾调还有些喘。

    眼见着说完,就又要咳上了。

    谢昭衍默默看他表演,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的善渊使了一个眼色。

    善渊立刻给谢麟安端去一杯清茶。

    “殿下,润润嗓子。”

    “……”

    谢麟安接过,微微颔首。

    御书房依旧鸦雀无声。

    众人看着皇上和三皇子上演父子情深。

    过了半晌。

    刚被点过名的裴阶,倒是开了腔。

    “宸王殿下早已出宫立府。若只是寻常皇子及冠,的确有些张扬,但给王爷贺寿,礼法并未逾矩。况且,京城之内,宸王殿下修葺庙宇,兴建医馆,民众向来拥戴。”

    裴阶不卑不亢,朝着皇上拱手。

    谢昭衍龙心大悦,又看其他人:“你们呢?”

    “裴首辅所言极是。”

    “微臣鼠目寸光,不及皇上为百姓筹谋。”

    “皇上恕罪。”

    扑通——

    扑通——

    几人齐齐下跪,对着谢昭衍接连叩拜。

    未等谢昭衍抬手说平身,裴阶倒又接上了话头。

    “微臣即日起,严查百官,朝中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王尚书。”

    “……”

    跪在地上的一群老骨头,闻言,肩膀都禁不住颤抖几下。

    这一幕,看在谢昭衍眼里,赞许地朝裴阶点头。

    “知韫,难为你替朕担忧。”

    “微臣职责所在。”

    裴阶顺从地朝谢昭衍作揖。

    “罢了,都退下吧。朕今日不想再为这种小事费心。”

    窸窸窣窣。

    跪在地上的群臣,纷纷起身,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裴阶也跟着一起出来。

    有几个老骨头,仍旧不信邪,晃晃悠悠,走在裴阶的身后,窃窃私语。

    “首辅此举,是向宸王倒戈?”

    “呵!拉倒吧。我可听说,太子给裴大人赏了不少美妾。裴大人喜欢的紧,街头都出话本了。”

    “原来如此,裴大人是在替太子分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哈哈哈。”

    年纪大了,倚老卖老,躲在人身后嚼舌根,都不晓得小声一点。

    走在前头的裴阶,猛地一个转身。

    吓得几个老东西,当场就摔到了一起,眼冒金星,连声叫唤。

    裴阶唇角噙着笑,眼睛看着御书房的方向,思绪逐渐飘远。

    ……

    御书房内。

    谢麟安手里仍捧着茶,一口一口啜饮。

    “近来身体如何?”谢昭衍关心。

    谢麟安放下茶盏,恭敬回话:“御医换了方子,最近几日还算舒心。”

    “徐卓光到底年轻,经验不足。改日让太医院的院正,好好给你把把脉。冠礼过后,文武百官的眼睛可都盯着你呢!”

    “是,儿臣知道了。”

    话里藏话。

    但谢麟安没有深究。

    用茶将他留下,皇上定然有话要说。

    不外乎——

    “今日皇后设宴招待苏夫人。你与朕一同过去……”

    “咳咳咳咳!”

    没等谢昭衍把话说完,谢麟安突然脸蛋涨红,难耐地掩住口鼻,连声咳个不停。

    一边咳,一边起身往后退。

    “咳咳……儿臣还是离父皇远一些,咳得,咳得厉害……怕不是又染上风寒。别传染给父皇……”

    谢昭衍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地哼了一声。

    他刚想朝善渊发两句牢骚,就见这大总管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又怎么了?”谢昭衍没好气道。

    善渊啪就跪下了,肩膀还有些哆嗦。

    “皇上,是,是淑贵妃。刚才毓秀宫传话,说娘娘用过午膳,发觉身体不适,恐是染了风寒。让奴才传御医,给圣上请平安脉。”

    “嫣儿病了?!”谢昭衍脸色一惊,火气又上来了,“给朕请什么脉,赶紧摆驾,去毓秀宫。”

    说完,谢昭衍当即要往屋外走。

    “皇上,皇上——”

    善渊跪着朝人爬去,劝道:“皇上,太医院院正去过了!说,说……”

    “说什么了?!”

    谢昭衍还真有些心慌,害怕是不是昨夜自己太荒唐,才让冷紫嫣染了风寒。

    真要如此,他过意不去。

    “院正说,贵妃娘娘思虑过重,心有郁结,并非喝苦汤药能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找到郁结所在,其病症自然就好了。”

    善渊的声音越说越小,脑袋都要贴到地上了。

    谢昭衍一时愣怔,蓦地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随即恍然大悟,拂袖喝道:

    “你们娘俩真是母子情深,要病也一起病。心病需要心药医。堂堂一个贵妃,朕都宠成什么样了,还有思虑,还有郁结!那说的不就是朕嘛!”

    “皇上恕罪!”善渊哐哐磕着响头。

    谢麟安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错愕。

    紧接着,他听到谢昭衍再次厉声:

    “谢麟安,你是不是也是如此?!这一病就是二十年,整个太医院都看不好。究竟是朕的御医们水平太烂,还是你也是思虑过重,心有郁结!朕还得给你找个系铃人来?”

    谢麟安轻咳两声,甩开衣摆,重重跪下,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响头。

    “父皇息怒,儿臣体弱,实属不孝。今日回府,便让院正也给儿臣开几副汤药……”

    “还回府!”谢昭衍着实被气到了,一时气血上涌,心口发麻,气急败坏道,“从今天起,你给我留在宫里,养不好就别想回去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娘俩谁能先把我给气死!”

    气得谢昭衍连“朕”都不想说了!

    老婆孩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个赛一个。

    他好歹是一国之君,不要面子的嘛!

    “……”谢麟安跪得笔直,垂眸道,“儿臣不敢。”

    谢昭衍拂袖:“善渊,送宸王去毓秀宫,好好陪着淑贵妃养病!”

    “是。”

    ……

    御花园里。

    云苒陪着谢楠月揪花瓣。

    湖畔的假山缝隙里,绽放了几株红花黄蕊的四季海棠,花团锦簇,姹紫嫣红。

    谢楠月蹲在地上,掐了一朵,揪着指甲大小的花瓣,一朵朵扯开。

    她嘴巴念念有词,可惜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

    云苒尴尬地捂住嘴巴,忍住想要打的哈欠。

    “楠月阿姊,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其实不用问,肯定是徐御医相看赐婚的事情。

    果不其然,谢楠月侧头,目光灼灼:“苒儿,你说父皇如今迷上了赐婚,会不会也给我赐一桩婚事?”

    “……”云苒抿唇。

    这,苒儿可不敢说。

    谢楠月也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接下去:“武状元萧淮川还没有任命,仍留在京城,你说父皇是不是想招他当驸马?或者,他希望送我去西北和亲,平息了战事?”

    和亲?!

    云苒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不可能的!皇上怎么舍得呢?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

    谢楠月扔掉手里的海棠,侧过脸,深吸一口气,久久没有作答。

    过了好一会。

    御花园外的小径上,路过几个眼熟的身影。

    “阿兄——”

    云苒像是捡到救命稻草一般,朝谢麟安挥了挥手臂。

    谢麟安转过身,见是她们,伸手拦住跟在后面的善渊和青柏,独自走过来。

    “长公主。”他礼数到位。

    谢楠月嗯了一声,提不起兴致。

    云苒拼命挤眉弄眼,试图用眼神询问谢麟安,徐御医的婚事是否能有回旋的余地。

    所有的表情都被谢麟安收入眼中。

    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这几日,父皇要我留在毓秀宫休养,徐卓光也一并入宫陪诊。”

    云苒倒抽一口凉气,心说,阿兄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楠月冷哼:“今日徐御医可要去温尚书家下聘,恐怕赶不上皇宫宵禁。”

    谢麟安咦了一声。

    “可我怎么听说,温尚书家闭门谢客,下聘并未成功?”

    “当真?”

    “当真!”

    谢楠月与云苒异口同声。

    谢楠月喜形于色,惊诧得嘴巴都合不拢。

    而云苒看谢麟安言之凿凿,便认定是他的功劳,眼神雀跃,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苒禁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