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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武士传说 第19章 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不远处的货车堆中同样缩着一个男人。

    倚靠奇形怪状的木杖,他完全无视自己粗壮的天赋,只是抖着。

    夏姿娜不由得升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再度上演的血腥戏码只是让她再一次坠入恐惧的深渊中。

    男子的躲藏处被骷髅兵们发现,掀开的货车已无法再遮蔽任何人。

    露出惊慌表情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斧往身上招呼。

    受到巨力的冲击,他的尸身朝夏姿娜的方向飞倒。

    主要受力点的头颅更独自滚到花容失色的女公爵面前,那柄奇怪的木杖也飞来撞击到藏身处的货车底板,才嘣的一声落在身旁。

    已经麻痹到不会再受任何惊吓的夏姿娜茫然地看着眼前分散四地的尸块,对逼近的敌人视若无睹。

    “小姐。小姐。女士。夫人,您还清醒着吗?”

    声音?

    哪里来的声音?

    抬起埋在双膝中的脸左右张望。

    “这里。这里。就在您的旁边。”

    背靠在货车底板,四周是空无一人,惟独一根奇形木杖。

    可是……

    “对对对,就是我,就是我。”

    对恐惧麻痹的美目回归一丝天真,双眼搧了几搧。

    “小姐,您好,我是镰灵二十八号。不过现在似乎不适合闲聊与自我介绍,毕竟我会出现就是不正常。”

    夏姿娜对木杖的自言自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能够把我放到奥斯丁的身上吗?我无法自主移动。”

    “奥斯丁?”

    对这名字有点陌生,木杖却似恍然大悟般。

    “原来他之前就因脑部受创而丧失记忆了。难怪我内藏时间经过这么久了,他仍没有做回报的动作。”

    夏姿娜仍旧是满脸的不解。

    “总之把我放到之前持有我的那个男人身上就行了。”

    微微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心里头还是存着一丝困惑。

    “快!还不快就来不及了!”

    在自称为镰灵的木杖催促下,夏姿娜才握上那该是“木杖”的物体。

    些微的电流在瞬间窜过女公爵的掌心,异常的冰凉全然不像木头该有的质感,但也不像是曾接触过的任何金属。

    “是的。是的。把我放到奥斯丁的胸口上就行了。”

    无视身旁的威胁,夏姿娜提起镰灵走出隐藏处,来到无头的尸体旁,双手捧着那柄怪杖放置在男子的胸口上。

    无意识地跪在一旁,抚着那奇妙的冰凉与电麻的感觉。

    “天呀!──”

    镰灵开始抱怨,

    “──地狱闸系统全毁,炼狱备用系统半损,根本是完蛋二分之一嘛。”

    骷髅步卒们围成厚实的骨墙,不断迫近。

    “开启黄泉之门,嗯~一团糟。”

    数个步卒突出包围网,试探着其中的活人。

    “开启九泉之门,……他是误闯入修罗界跟人干架吗?”

    骷髅步卒们高举武器,以一贯的形式跃上前袭杀而来。

    “最后,奈何桥系统苏生。”

    失去头颅的身体伸手握住了胸前的镰灵,起身横架住骷髅群挥砍的兵刃。

    浓烈的黑暗在其四周凝聚成随风摆荡的斗篷,一道白光由镰灵根部电窜而上,最顶端瞬间闪出一道人高的巨镰。

    周遭的骷髅转眼间化散成飞灰。

    兜帽下发出黄澄光芒,黄金色的头骨自帽内的黑暗后浮现。

    灵动的两颗眼珠自颅孔内冒出。

    无数红丝射出,被覆在头骨上成一束束的肌丝。

    泛白的皮肤如拼图般,一块块贴在脸上。

    杂乱的黑发霎时内长出,与斗篷一同如张牙舞爪般在风中飞舞。

    笑容,这是从未在那男子脸上看到的表情。

    巍然无惧地环顾四周围的鬼怪,那股强大的自信会让人怀疑究竟是哪来的。

    身旁的巨镰透着相同的黑暗气息,只是那个感觉更加浓烈、纯粹。

    一群骷髅步卒不识趣地跃上前,妄图以手中兵刃再次对方分尸。

    但横扫一匝的巨镰令所有鬼怪在一瞬间化成尘埃,同时原属于不死怪物的灵光全被勾在巨镰底下。

    狂嚎,男子仅仅只是朝着天空狂嚎,但在黑暗族群与特殊人士的眼中却有着不同的景象。

    每一个骷髅兵都抬头仰视,就连围在护卫群之中的死灵法师与亡灵骑士齐雷瓦雷宾也望着同样的方向。

    同时刻,北陆白金城的大钟塔顶。

    坐在塔缘晃着脚的美艳吸血鬼远眺向西南的天际。

    “又有白痴惹上不该惹的东西吗?真是刺眼的死火呀。”

    随即塔底民舍里的咳嗽声吸引住她的注意。

    “怎么了?黑暗的波动活性化起来了。是谁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从小扇门钻出来的伯爵夫人问着老朋友。

    但早将心思转移到别处的女吸血鬼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黑暗中最具权威的主宰,操控死亡的执行者,也是地府的主人。”

    “有这种人吗?”

    “假如他们可以算是人的话。”

    在某处的森林,立在树梢的天使任由六片纯白的羽翼垂在身旁,映着明月的光辉。

    她只略微抬起头,便又合上姣好的双眼。

    “黑暗的气味……讨厌。”

    曾经住着七名男女而显得非常空旷的豪门大宅,如今搬入了五十多名男男女女。

    庭院半开启的铁门则在练习战技的众人注目中走进两人一骑。

    男的身上扎满沾血的绷带,也有一半的脸缠在染红的白布底下。

    纵然右手臂用布条挂在颈子上,他还是不脱轻松随性的神情,盘起右脚坐在马背上。

    还算完好的左手拿起水烟管抽着。

    牵着马的女性则是黑发玉肌,身材丰腴,一双像似会说话的黑瞳总离不开男子身上。

    只是那匹马在她身旁,显得有些给它……可爱。

    站在庭院,拿着造型古旧的破烂长剑,男子停下和另一名持短刀的战技练习……或说追逐。

    看着归来的两人嘻笑:“不是出去外面办点事情而已嘛。怎么连鼎鼎大名的您都搞成这副德性?跑去跟神打架啦。”

    “好说。”

    抽着水烟的男子没啥在意,径由牵马的美人儿带到大宅院门口,这才让人呆若木鸡地看着两人一骑。

    马匹后头挂着六颗龙头,黑、白、蓝、绿、黄铜与白金。

    原本半嘲讽对方的男子也收敛起笑容,低骂一声:“怪物。”

    简单的两个字是形容那六颗脑袋的主人,还是形容砍下那些脑袋的男人就不得而知了。

    由得人搀扶下马。

    伤势不轻的男子在踏入大门之前,若有所思地回望远边的天空低语。

    “刺眼的黑火。”

    “什么?什么什么?”

    搀着他的大美人听不清那低喃般的细语,连忙追问。

    不过却被代表着“关你啥事”的斜眼睨视。

    “我说,我喜欢你。”

    令人喜出望外的回答。

    “真的吗?真的吗?”

    “会当着你的面说这种话,当然是耍着你玩儿的。别放在心上。”

    失望……

    在某个充满阴森气息的丛林深处,可以看见一群单眼巨人正进行着高塔的建设。

    透明的活壁被小心翼翼地置放入每一楼层之中,契合的齿轮也正发出喀喀的试运转声响。

    一旁火红浮云的位置意外的低,完全不像应有的自然现象。

    其上站着一老一女。

    黑与白搭配的女佣装扮再合上那副大大的眼镜与圆圆的脸蛋,任谁都会倾倒在那无邪的笑容底下。

    不过她身旁那位老先生肯定是个异类。

    拥有不输给年轻人的锐利眼神,即使多了几根银丝,即使多了几道皱纹,也掩盖不了他独有的风采。

    指挥着工程的老者,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远方地城窜上天空的幽灵魅影。

    一乘驷上的相貌给他点熟悉的感觉。

    “又有呆子做了傻事。你们人类呀,究竟要几时才学得乖呀。”

    向着身旁的女孩抱怨。

    而无辜的女孩还是会为了自己的清白辩驳。

    “主人,我不是人类。”

    “是吗,那你是什么?”

    “我是您制造的人造人呀。系列番号是“舞格测试类型1”。

    是使用了黄金骨骼与炼金术材料──菲力安丹心,以及红宝石英雄冢等材料制造而成。

    是由您和莫妮莎小姐共同合作的。”

    “哦~,是吗。好吧,你刚刚说你是什么?”

    “嗯……,算了。”

    女侍失望的欲言又止。

    “反正那不重要。”

    “不重要早说嘛,何必浪费我这么多时间。对了,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群大傻做的东西和图样不太相同。尤其这座塔下尖上宽,哪种白痴才会设计这种烂塔呀?”

    “主人,您把图样拿反了。”

    “是吗?”

    而在最接近战场的一处“安全”场所,安全的保证人正被十六岁的女孩又推又拉,但他还是立在原地不动半分。

    像是呼吸般的咭咭笑声戛然而止,让女孩错愕了好一会儿。

    只见黑衣神父正仰望天空,眼镜下的双瞳流露出一丝茫然的陶醉感。

    “也该结束了。”

    “什……什么意思?我们输定了吗?”

    “输或赢都不再与你们相关,因为他们来了。”

    “他们?”“最强最唠叨的军团。”

    “最强……最唠叨?”

    伊诺娜对安德鲁的形容感到无比奇怪。

    “是啊。他们的威名令生者闻风丧胆,死者魂飞魄散。除非破坏宇宙的秩序,否则他们是战无不胜的强者。他们被最强烈的束缚缠绕,却也拥有永恒。他们是──”

    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威势,无数黑影如狂风骤雨般掠过两人所在的上空。

    四匹红鬃战马牵拉的天车内,黑发的主人挥舞着长鞭,鞭策着座驾。

    这股如惊涛骇浪般的气势,淹没了安德鲁的声音,也压垮了伊诺娜的精神意志。

    “咭咭咭咭,死神军团。”

    下坠的死神们如飞鸟般四散入战场各处,每一个坠落地总有数不清的黑爪如铁钩般紧紧抓住自地狱回归的怪物。

    瞬间灰飞烟灭,只余下暗绿磷光被吸入其中。

    收拢的黑爪化成一件件黑色斗篷,藏身其中的死神渐渐显露各自的身形。

    各式各样的人种、各色各样的种族,唯一相同的只有握在手中的异形怪杖。

    不同于以往无智能的怪物那漫无目的的莽撞行动,骷髅兵,乃至于失去骑士的骷髅马都惊慌失措地后撤四散,毫无秩序,看起来就像在垂死挣扎。

    即使这样的动作在一把把弹出的巨镰底下只是徒劳。

    这些从天而降的强大生物,仿佛是不死怪物的天敌,每一个部分的碰触都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四扫的巨镰更是大范围杀戮的神兵利器,五六千人的怪物在眨眼间就从黑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看在对抗不死军团足十余日的人类眼中,却见不到该有的欣喜,而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失望,或者说懊悔。

    死命抵抗着骷髅兵包围的蓝保坚尼骑士团。

    当他们看到包围网自后侧被一柄大镰,一个怪物般的男人扫荡时,他们无法喊出发自内心的欢呼,反而是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为了活命而想尽办法保持机动力的侗伶族战士,看着那如风一般的魅影,心中只存有说不出口的悔恨。

    而不同坚定信仰的人们则是跪地祷告。

    如同他们否定其它信仰般,他们不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偏偏这又那么真实。

    就连一向开朗的耶容,这时也顶着满身的血污低声咒骂这该属于神迹的情景。

    第四颗月亮还来不及露脸,A1 环,或是现称为蚁砵的盆地,只剩下满地的疮痍和数不尽的伤者,以及数十名最后的不死军团。

    死神围绕在骷髅兵的四周,死灵法师与亡灵骑士的身形已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

    两个拥有意志的不死怪物同样不敢相信这一切。

    齐雷瓦雷宾指挥着部下,妄想做出最后一击以扳回劣势。

    但凝聚成较稳固形体的死神们轻易地瞬杀剩余的骷髅,横扫的巨镰宛如是勾魂的利器,而事实上也是。

    对人类而言是致命,也是无敌的亡灵骑士,闪耀的灵光足以震慑住所有直视他的人类。

    但面对跟前的天敌,他连场面话都来不及说,便丧命在巨镰底下。

    在镰弯底还依稀可以看见齐雷瓦雷宾的灵魂发出尖嚎的身形。

    回勾横扫的巨镰本打算顺道取下祭出防护魔法的死灵法师。

    但却在突破法术防壁后的最后一刻停止。

    聚成人型的神再度幻化成模糊的形象,后撤收拢成自身所该有的形体。

    “生者,你仍拥有完整的灵魂,不是我们所能管理的……”

    低沉的喃声在一片死寂之中还是清晰地传入众人耳里。

    自以为找到一线生机的死灵法师看着不断被自己逼退的死神,得意洋洋地一扫失败的颓丧感。

    每踏近一步总能让对手退后一大步,他开始盘算起利用剩余魔力控制这群黑暗中的强者。

    但如潮水般分开的死神群里,一乘驷车踱步而出。

    乘坐其上的男子睥睨着以骷髅外表存在的法师。

    重拾起一份自信的死灵法师,指着对方的鼻尖。

    “你以为你就杀得死我吗?我拥有我主索马利诺的庇护,我可是不死之身,称号永恒的不灭者!哈哈哈,你们这些卑贱的生者 。”

    磷粉在空中燃成灰烬,吟咏的咒文声在暗夜里回荡。

    但男子毫不在意,只是缓缓扫视四周。

    “吾位列地狱十府,府名泰山。降世为何?只为导正世间之井然秩序。生归生,死归死,互不侵犯也互不干扰乃不变的法则。生者,对汝暴行可有悔意。”

    缓缓的话语声带来无限的沉重与压迫,但法术发散的亮光并未因而停止。

    五彩的光球激射向驷车。

    但前列的马匹略微一吐鼻息,便将光球吹成四散的火花。

    “毫无悔意。”

    抽出座旁的长杖。

    通体透明,彷佛是水晶材质的笔直长杖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杀意,同样震慑住死灵法师的意志。

    妄图抗衡对手那逼人的气势,第二道法术的光芒已经凝聚在双掌之中。

    “不要妄想打倒我。我完整的灵魂藏在无人知晓的秘密之处,我将是不死不灭的!”

    法术的雷电被杖顶弹出的巨型镰刀挡下,流窜于刃部的电光给镰刀增添一分诡奇。

    “由北斗星君亲铸的勾命镰,摄魄。假如连这等小事都处理不了,──”

    扫出的镰刀划过死灵法师的骷髅身躯,但罩着斗篷的骷髅并未化成飞灰。

    反而在头顶燃起一点灵光,隐隐有条细丝勾在摄魄镰弯之处。

    “──也枉称我等神名了。”

    黄金色的细丝自死灵法师顶上灵光处勾出一只壶,横卧的老虎姿态深深刻入在场每一只眼睛之中,索马利诺壶首次现身在众人面前。

    壶掉落在驷车与骷髅之间,死灵法师惊愕地看着发生的经过。

    但镰上的细丝仍未断裂,仍旧嵌在壶中。

    痛彻心肺的嚎啕声自那空洞的骨架中传出,代表魔力的的蓝光不停自死灵法师身上溢散,在空中凝聚成另一个人型。

    牵在壶中的细丝同时拉出一个被束缚住的灵魂。

    纯粹人类的外表带着众人难以想象的惊恐神情。

    无力嘶喊着,人类的灵魂无力的嘶喊着。

    纵使魔力的凝聚体也融入灵魂之中,但它们在名之为摄魄的神镰底下,也只有无力嘶吼的份。

    无力嘶嚎的灵魂被缩成拳头般的光珠,收在持着摄魄的泰山王手中。

    “可恶的家伙,居然浪费我这么多的时间。例行的公事都在处理不完了,难道你不知道沦落到地狱的灵魂是愈来愈多了吗?居然还硬拖了一堆阴魄出来扰世。……”

    一改常态,数之不尽的抱怨连珠般轰出,握在手中的光珠自然成了出气的对象。

    看着被使劲揉捏的光珠,其它人仿佛可以听到死灵法师那发自灵魂的哀嚎声。

    ……

    “该死,是嫌我们十个不够忙吗?也不想想,一狗票名之为死亡之神的家伙,全把管理地狱的职责丢到我们身上,各自跑去乘凉打屁。

    我们该死吗?也不懂得体谅一下,只知道添麻烦加找茬。你这个无礼、无脑、无碌用的大混蛋~”

    握实的单手用力搓揉,脸上的表情自也是精采万分。

    “还有收纳魂魄的容器吗?”

    “只剩下一只电饭锅和拉戈斯汀意大利快锅了。”

    顶着大光头的死神之一提着两只怪模怪样的锅子上前。

    其它死神则是捧着贴满封条,却又活蹦乱跳的各式铁锅。

    “什么时候我们搞得这么落魄?新的东西跟那些烂到快尘化的古董都得搞出来用。”

    底下自然是一片反驳的嘈杂声。

    “不能怪我们呀。”

    “谁叫西方人躲我们唯恐不及。”

    “东方的又只知道给他们祖先住洋房、开奔驰、刷金卡。我们只烧了几刀纸钱意思意思。”

    “是呀。”

    众死神异口同声。

    “真──”“真是的,咭咭咭咭。”

    从暗夜之中走出两名天主教的枢机卿。

    其中之一当然是改不了他的嬉皮笑脸,即使面对的是非常人。

    持着摄魄来到安德鲁的面前,泰山王质疑着对方:“难道你们人类还学不会尊重生命轮回的道理吗?”

    “咭咭咭咭,学会?人类自出现始,花了上百万年才懂得用火;其后又花了五十万年才知道农耕;

    接着再花了数千年的时间才学到似是实非的民主。你打算让他们花多久的时间来学或你所谓的尊重呢?”

    这样的回答怎只是失望两字可形容。

    但安德鲁仍没停止他的讥讽,更进一步的大笑。

    “咭咭咭咭。从人类的历史你还学不到一个教训吗?

    就是人类绝对学不会任何教训。

    即使已经飞上天空了,他们的心志还是跟猿猴一样。

    咭咭咭咭~哈哈哈哈~!”

    狂笑似乎是吸血鬼一贯的退场模式了,化成无数蝙蝠的他只留下无礼的笑声远远飞离。

    “没礼貌的家伙~!”

    泰山王生气地以镰杖击地,大地似乎开始隐隐的震动。

    “对了对了,干脆把地狱炉给掀开,放出所有的恶鬼,让六道来一次大乱好了。

    还是全体罢工一天,管他娘的死了多少混帐,全赶出去做怪好了。还是……”

    “嗯……请问──”

    “吵死人啦!”

    摄魄猛挥。

    等发觉到事情不对劲时,所有人已直勾勾地盯着镰弯下的灵魂。

    “嗯……钟道人,这女子还有多少寿限?”

    一名身着红衣大褂的丑汉突然现身。

    手指沾点口水便翻起手上的簿册。

    “夏姿娜?;坦雅?;白列明,按生死簿的记载,少说也还有三十七年的寿限。不过给摄魄一砍,千年老妖也成没头乌龟了,枉论凡体俗胎。”

    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粉红的光珠,再看看倒地的美艳尸身。

    掌理死生大事的尊者当机立断!

    “塞回去。”

    将光珠拍回夏姿娜体内,顺手将摄魄收回袖中,泰山王跳回驷车上招手大呼:“回归地府。”

    说罢便化成天边流星远遁。

    只留下一地惊愕的人群。

    “肇事逃逸了……”

    不知道谁说的,但的确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惊醒弹身而起的女公爵坐于地,无力轻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天啊,我好像看见死去的父亲了。”

    数名拥有人类外型的死神飘近,其中还包含了曾待在花园城阵营的奥斯丁。

    “没事吧?”

    疑惑地看着关心自己的一群,夏姿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反而是其它人笑着奥斯丁。

    “被摄魄劈了一下,没事才怪呢。”

    “没错。没错。没啥事情就接近生气中的泰山王是很危险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多亏有她,要不然王上的震怒,只怕这丁点大的盖亚消受不起。没出个十多天的天灾只怕是止不息。”

    “就是。就是。不过她刚刚也差点就死掉了,真是太危险了。”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

    你一言,我一语,聚在一起的死神们开始毫无节制的闲聊话题。

    直到……

    “喂!停一停。停一停。我刚接到广山王的通知,还有其它事情要分派我们去做。快点回去缴销了这堆灵魂吧。”

    “等……等一下!我们不是休假中吗?被抓出来出公差已经很不满了,事情还一件接一件。不要太过分喔。”

    “抗议。抗议。想当初说可以吃香喝辣的,要过多爽就有多爽。怎么一开始做事就变了样,枉顾神权呀。”

    “早宣导过你注意求职陷阱了。如今上了贼船了吧,哭什么。”

    无言……

    渐渐的,有死神认份地恢复成不定的形态飘回空中,朝北方的天空飞离。

    离开的愈来愈多,战场也愈显空荡。

    奥斯丁俯视仍坐倒在地的女公爵。

    “抱歉,麻烦你们很多了。虽然您算是复活过来了,但被摄魄劈到的后遗症还是会存在。这里是一帖药方,──”

    黑影中伸出一只拿着纸签的手,

    “──上头的药材在这个大陆应该不难找。请多多休养,保重。还有,替我向霸腾先生道谢。”

    留下一抹动人的微笑,死神奥斯丁突幻化成薄纸般的形态,鼓着风势飘向天空,离去。

    怔怔地望着天空,夏姿娜还反应不过所发生的事。

    反而是蓝保坚尼骑士团的指导者──罗西爵士走到她的身边。

    伸出友善的右手。

    “看样子大家都活下来了。”

    看着圣武士那身破烂般的盔甲东缺西欠,连接手臂护甲的部分还摇摇欲坠,夏姿娜才有点刚经历过一场战争的感觉。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亡灵战争不曾在历史上留下完整的记录了。”

    眨着大大的眼珠,才回到人世的女公爵对圣武士的论调有些会意不过来。

    浅浅一笑。

    “所谓的战史,是参考胜利者记录下的夸张事实,再借着诸多相关的小线索,由后世的学者去拼凑出最合理的局势推演。失败者只会想要掩盖这不光彩的事实。”

    “而亡灵战争的结束,胜利者不会去吹嘘。而我们也只能算是失败的成员之一。”

    理清逻辑的夏姿娜接着罗西的推论。

    她在绅士的搀扶下站起,仰望天空呼出长长一口气。

    “所以我们只能看到‘等待不朽的使者通知他们尊贵的主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或是一堆不着边际的英雄诗……一群冒牌英雄的诗歌。”

    所有活着的人都慢慢聚集到花园城的女主人身旁。

    看着四周诸多的熟面孔,夏姿娜心中只有无止尽的感慨。

    唯一不同的,是老者所给予的慰藉神情,他也是唯一够资格安慰白列明当家主子的人。

    “走吧。不管如何,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女公爵的一句话为十多日的战事画下了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