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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武士传说 第15章 传说中的店

    不起眼的店面坐落在不起眼的街道中,不起眼的招牌搭配着不起眼的对开式木门。

    松的消失又出现,没有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也不关心。

    总之对初来乍到的几人,根本感觉不出这里有一丝丝够资格成为传说的店面。

    那块随风摇曳的破烂招牌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大概除了古老与破旧外,这里一点都没有让人啧啧称奇的‘传说’感觉。

    打鸟率先推开木门,还在门外的人们已被便宜麦酒的扑鼻熏味给搞的头昏眼花。

    一种怪异的呛人气味和淡烟也充斥在这几乎是密闭的空间里。

    没有人在意进门的一群人,全都沉浸在各自的闲聊或是牌局中。

    这是一间典型的酒馆布置,除了装潢十分老旧与破烂外。

    长列的吧台与占满整个狭小空间的圆桌,凡此种种,还是没给人特殊的感觉。

    站在吧台内,擦着玻璃酒杯的老板有着粗壮的体格。

    让人不难想像他经常将喝醉酒的客人一把提起,再从对开式的木门丢出店外。

    打鸟一干人仿佛很熟悉这里的一切,很自然地坐在吧台边的圆椅上。

    食指在木制的桌面轻轻点了两下,打鸟同样第一个开口:“喂,传说中的老板,来一杯传说中的必鲁吧。”

    斜眼瞥了一下算是听到客人的招呼,伤痕累累的木酒杯在橡木桶下接着漏出的麦酒。

    没一会儿,泡沫就与杯口齐平,转紧的活阀也让麦酒不再流出。

    至于内容物顶多是酒杯容量的三分之二强吧。

    除了八角与其他闲杂人等以外,打鸟等人都是一口灌下那不足一杯的份量。

    衣袖抹干了嘴角的泡沫,打鸟深深哈出一口气。

    “还是和以前一样难喝。”

    “啪”的一声,热马铃薯汤锅重重放在吧台上。

    一个微胖的中年女性叉着腰,指着坐在吧台边,在她眼中还是小鬼的一群人。

    “又贪吃,又爱嫌的,你们不来我们也少不了一块肉。三二!别用手指头偷吃。”

    被喝止的矮贼正烫的哇哇大叫。

    一改认真严肃的神色,打鸟恢复他平日的戏谑。

    “阿馒,阿馒别生气嘛。我们可是特别来吃你做的馒头喔。”

    “早知道啦。后面站在发呆的那一群需不需要呢?”

    “大伙都是饿着肚子过来的,也都给他们一个特别的传说中的馒头吧。”

    “知道啰,阿卡沙,馒头来个一大笼吧,在吧台。”

    “是哦。”

    厨房里头传出来的细声嗲音让打鸟酥到了骨子里,激发起食欲以外的欲望。

    倒是其他人都排排坐满了吧台,尼尼亚捱近了和气问:“和气,和气,为什么这间传说中的店一点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点都……”

    召唤师又在挑着形容词,

    “没有什么传说的感觉。”

    “传说的感觉?”

    和气覆诵着让人搞不懂的字句,山水、九星却在一旁偷偷笑着。

    直到召唤士嘟起嘴微怒,他们俩人才停下窃笑声,但仍是一脸嬉闹样说着:“你以为这里真的是什么传说中的店吗?”

    “不过只是这里店主人的姓氏而已。”

    “姓氏?”

    “是吧,欧佛罗曼史。”

    面对尼尼亚诧异的表情,九星只是叫唤着以不屑脸色来招呼客人的粗壮老板。

    他手中仿佛有擦不尽的玻璃杯,除了将客人所点的东西准备出来外,他就是擦着杯子。

    九星的呼唤,他也只是以一个眼神示意,不承认,也不否认。

    “欧佛罗曼史?浪漫 ?怎么会有这种怪姓氏?”

    意识到说错话而噤声的尼尼亚隐约瞥见来自店老板的怒视,

    不过山水却是不在意地继续说:“书虫有说过,他的祖先可能是位吟游诗人,才会有这样的姓氏。

    其实任何东西都可以去考据它的由来,任何东西也都有它的起头;只是有没有留下纪录,以及我们能不能发现而已。书虫他是这么说的。”

    “书虫?不就是谢利斯在第一古代图书馆里头的老师?”

    “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

    山水随性地回答。

    这时传出一个相当厚实的声音:“我确定我的确是讨厌你们这群拿人家名字开玩笑的小鬼了。”

    “这句话憋很久了吧。”

    九星调笑着传说中的店主人。

    一旁的打鸟则是变本加厉,不安分地坐在圆椅上东指西指。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有着‘传说中的’称号。像传说中的椅子、传说中的桌子、传说中的马铃薯汤、传说中的吊灯、传说中的鼻屎、传说中的呕吐物,还有还有!──”

    兴奋地指着端出马铃薯汤的胖女性,

    “──永远美丽的传说中的阿馒。”

    “嘴巴就是这么甜。”

    拨拨打鸟的脑袋,阿馒就像是疼惜自己孩子般怜惜着这群她眼中永远的小孩子。

    “馒头来啰。”

    人未到,那朴素的香气与令人酥软的声音已先勾住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纤细的背影顶开厨房通向吧台的木门,厚实的手袋对握住一整笼热腾腾的馒头。

    水晶般的长发会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回眸一笑,尽管那应该算是待客用的笑容,但看起来还是千妩百媚。

    瞬间,该是在阿馒手底下被拨弄着那头杂乱头发的打鸟出现在那美人,阿卡沙的面前。

    他的动作不让人意外,就连其他男性都为眼前的尤物惊叹。

    她,完完全全不适合这间破破旧旧的小酒馆。

    她更适合出现在华丽的城堡中,穿着上好丝绸与织工所制作的礼服,而不是现在那身粗布衣裳。

    撇开彩虹汽水的继承者们都会被这自己喜好以外的世界所吸引,女性们也都被羡慕及嫉妒的情感所占满;

    在打鸟的经验中,阿卡沙更是除了极东的紫夫人外,第一个让他连想都没细想过,便直觉性地捱近的女人。

    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知害苦过多少女性,如今那双眼睛又再次放出那种异样的光彩。

    没有多余的言语,打鸟只是缓缓伸出他的右手,在接近那吹弹可破的细嫩脸庞之前一刻,向下移到那冒着蒸气的蒸笼中,拿起了一颗馒头。

    向上直窜的蒸气带给两人一种朦胧的感觉,打鸟见到的那对眼神有点迷惘;

    在他的经验中,那是快被征服成功的前兆。

    轻轻咬了口馒头,细细地嚼着。

    空下来的那只左手则是不安分地拨弄着那湿润的金发;

    那一根根金丝有些耀眼,也有些让人忍不住去爱怜。

    “你知道吗,在我的见识与经历中,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事物。拥有着一头秀丽的金发、一张姣好的脸孔。──”

    每吞咽下一小块馒头,打鸟总是带着一堆赞美,不停地去哄眼前的她,从头夸到脚。

    好不容易才回神的尼尼亚用手合上张开已久的嘴巴,看着其他人的表情。

    欧佛罗曼史老板仍旧无所谓的擦着玻璃杯,阿馒则是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其他人还是那张痴呆或是妒忌样;

    唯有九星,他的表情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或者该说他连理都不太想理,只顾着喝面前那难喝的传说中的麦酒。

    “九星,你对美人没有兴趣吗?还是说你比较不一样!”

    提到这点,尼尼亚下意识地退了三两步。

    莫非彩虹汽水也会给人带来‘怪’癖好!

    不过摇晃着木酒杯的男人却不甚在意,他只是无神地看着前方。

    “或许其他人的嗜好是在于美的事物,顶多是领域不同而已;

    我则是将全副精力投注在脑力与脑力的斗智中,也才有如此的结果。

    但也不是说我不喜欢女人啦,生活中总是要有点不一样的乐趣来偶尔点缀。

    但并不是人长的非常漂亮,就会让我喜欢上一个男人。”

    “男人?”尼尼亚不解。

    而另一旁的打鸟则是赞美到:“──你还有那好美丽的喉结。……好美丽的……喉结?”

    错愕!至此,所有原先处在惊叹情绪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也在同一个瞬间,打鸟退避至相对侧的墙上。

    口里咬着仅剩的馒头,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我……”

    那娇细的声音似乎想做些辩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坐在九星旁的山水也是同样诧异地说:“居然连我都看走眼。”

    喝着麦酒的朋友没有回答。

    “先生,我……”

    “别再说了!”

    以近乎狂吼的声音遏止阿卡沙的话语。

    难过的人细心地先将蒸笼放在吧台上,才躲回厨房中啜泣。

    微胖的阿馒以怪罪的眼神相了打鸟一眼,便也跟进厨房中。

    气呼呼地坐回吧台边,打鸟捶着桌子:“老鬼,酒。”

    斜眼瞥了一下,木酒杯再度盛满了泡沫,来到打鸟面前。

    一饮而尽,抹干净了嘴巴后开骂:“老鬼,你这里的东西怎么永远都是这么难吃?”

    “给没礼貌的家伙,这只是刚刚好而已。”

    “什么!”

    正想吵架的男人又看到被阿馒哄出厨房的阿卡沙,他噤声不语。

    吸着鼻子的美丽男子来到打鸟面前。

    “打鸟先生,──”

    假如没有看出他真实的身份,那声音、那模样以及那副娇滴滴的神态与妖艳的身材真不知会迷倒多少男人。

    “干嘛!”

    满是怒意的男人猛吼一声后,转头将视线偏向一边。

    他感官上不愿意去面对阿卡沙。

    似乎花了不少功夫鼓起勇气,在那畏缩的情绪中。

    阿卡沙抱着不断起伏的高耸胸部说:“打鸟先生,听馒姨说你们相当厉害。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们帮忙……”

    “不干!”

    猛一答,又把阿卡沙仅有的勇气给吓回胆子里。

    他失措地看着站在背后的长辈,只见微胖的中年女性对打鸟的态度似乎是十分的不理解。

    看到那双求助的瞳眸时,阿馒示意他继续说。

    也只得再度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气说完话:“我有一个朋友在地下迷宫中失踪了。我想请你们带我去找出他来。”

    “不要就是不要,说再多也还是不要。”

    打鸟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过其他人好像不是相同的反应。

    和气第一个关心地问:“是怎样的朋友呀?他怎么会跑到地下迷宫去呢?”

    “是……是……”

    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馒索幸代替阿卡沙解释:“是阿卡沙的青梅竹马。

    好像是听说那个地下迷宫中有相当珍贵的宝物,为了庆祝他的十九岁生日,才在土月的时候闯进地下迷宫。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迷宫?真的会有宝物吗?”

    三二怀疑地自问着。

    一边拿起了馒头填饱肚子,也拿起酒杯湿润着喉咙。

    毕竟真正的大冒险时代已经是相当久远的过去,现在只不过是战乱后的一个纷乱世局而已。

    宝藏,大概在十个传闻中会有九个九是假的,要不然就是已经被洗劫一空的。

    向来不喜欢主动开口的忍者,这一回很意外地趋前问着那伤心难过的美人儿。

    “你所说的地下迷宫,在哪里?”

    不喜干涉打鸟一行人的行动去向,只是陶醉于与这群人天南地北的闲聊,忍者的举动让人起了份疑心。

    或许是那杂乱的外表与散漫的相貌无法带给人多少信心,阿卡沙也只是红着鼻子,小小声地说:“那是在苹果泉西南方,一个旧矮人矿坑附近的地下迷宫。”

    “嗯,”

    搓摸着自己的胡渣,坂东一之介打量着眼前不知道适不适合被叫做小女孩的阿卡沙。

    “看来你也无法付出多少酬劳给我,这稍微有点亏。不过既然方向相同,你就帮忙带路当作是给我的酬劳吧。”

    “坂东,你要去那个地下迷宫呀!为什么?”

    向来热心的和气虽然不排斥协助,但他还是对坂东一之介的主动态度感到意外。

    只见他拿出一把古旧的铜钥匙笑着,三二转眼间便想通的理由与各种可能性。

    矮子缠上自己的朋友们。

    “有宝物呢!有宝物呢!你们会去吧!你们会去吧!”

    “黑漆漆的地方实在不适合我的格调。不过地底世界倒是没尝试过的题材,去去也无妨。”

    山水第一个考虑着,他看向身边的九星。

    无所谓的棋艺爱好者只是耸耸肩。

    “没差。有你们在,我是不会无聊。反正这个苹果泉也早已没有我的挑战者。”

    “土拨鼠、斯诺羊、盲虾……嗯,好像也不错。”

    星期五算是同意了。

    夫唱妇随的八角当然也无条件通过。

    其余闲杂人等当然是没有发表意见的空间。

    至于打鸟,他仍旧坚持着:“不去!老子就是不去!咬我呀!怎样!”

    “对了,你会些什么?”

    实用派的松提出最实际的问题。

    要带上几个拖油瓶虽然不是没有前例,身后就有几个。

    但他还是对阿卡沙的能力感到兴趣,而不止在于他的容貌。

    燃起一丝丝希望的阿卡沙双拳抱胸,激动地说:“我很会煮东西哦,特别是苹果泉的传统料理。”

    刚饿到受不了,自己走进厨房的星期五端出几盘家常菜。

    除了自己吃外,他也不介意别人享用。

    松抽空夹了一支菜心塞到阿卡沙嘴里,某人立刻哑口无言。

    “我还会画画喔。”

    从山水的行囊中拿出一卷油画的半完成品,松指了指正在品尝星期五手艺的男人:“山水。”

    ……“我还会做东西喔,不管是木刻还是……”

    一边闲着发慌的和气无聊地拿起红萝卜,拿出小刀,三两下就雕成一个极为迷你的龙凤呈祥的食雕。

    阿卡沙又没能把话说完。

    他最后只得拉起衣袖,露出那细嫩的手臂,硬是用力挤出一点点肌肉。

    “我很有力气喔。”

    这时刚和旁边一桌牌局玩家吵架的打鸟,正一人一拳,把四个大男人打飞出门外。

    这让那稍微隆起的手臂肌肉又软了下去。

    “剑术?”无奈的松只得主动发问,但回应却是摇摇头。

    “魔法?”

    回应还是摇头。

    “弓箭?”

    回应依旧。

    “任何一样可用来攻击的武器?”

    “锅……锅子行不行?”

    “简言之,就是废物一个。”

    松杵在吧台上,毫不留情地说出结论。

    这让阿卡沙的存在感缩小到极限,让人无法感觉他的存在。

    “喂,说不来的男人站在第一个是怎样?”

    山水讽刺着前头的儿时好友。

    这里是距离附近矮人矿坑约半米里的一个地下迷宫入口。

    会花上这么多时间,当然是因为有很多闲杂人等根本不适合旅行,偏偏她们又喜欢拖累别人的脚步。

    没办法甩开他们,或者说在有意无意间,没人想要甩开他们。

    因为在旅程上,能有可以拌嘴的对象是蛮幸福的。

    原本因纯粹的厌恶感而不愿前来的打鸟,却因为不甘寂寞而跟上其他老友的步伐。

    只是在旅途中,他的好奇心随着坂东一之介的漫谈而愈深。

    如今,他已不在乎一开头的理由是什么,只想一闯眼前的地下迷宫,这谜一般的地城。

    面对好友的讽刺,他只是回头一笑。

    而且,笑的有点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