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破局 第20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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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手指猛地擦过镜子上的水雾，江帆看着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和赤红的双眼，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只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伸手从镜柜和墙壁的缝隙里摸出了一把手掌长短的军刀。
沦落到这个地步，全然是因为他将信任随意交托的缘故，如果黎烬还敢用信息素来胁迫他，那他就……
手上将那把刀越攥越紧，江帆却到底没能下得了那个决心。
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可那也是……他生命里难能可贵的一点点甜。
他为自己的心软感到悲愤，咬牙一拳砸到了镜子上。
门外立刻传来了黎烬紧张的声音，“江帆？你怎么了？我可以进去吗？”
江帆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两口气。
黑市那边还在等着自己的答复，总不能一直拖下去。
他为了自由付出了那么多，不该因为一个Alpha就轻易放弃，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江谨深拉下马，摆脱受制于人的困境。可黎烬就在门口站着，他决计不会允许自己把他的身份透露给黑市，看来除了合作，自己似乎别无他法。
啧。
无妨，等事情结束，他会好好跟黎烬清算每一笔账。
他裹上浴袍，赤脚拉开卫生间的门，却跟正抬手想要敲门的黎烬撞了个正着。
曾经令他爱慕不已的风信子味如今却透着几丝可怖，江帆应激般炸起了全身的刺，一边后退一边释放出威慑信息素，“我可以答应跟你合作，但你给我滚远点！”
明明这般强硬的话，却偏偏透着藏不住的惊惧，黎烬忧心他的腺体，闻言立刻后退两步举起手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先把信息素收一下。”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江帆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下颌紧绷道：“好啊，那你现在就去跟黑市亮身份啊！去啊！”
黎烬痛苦的垂下眼眸，亡羊补牢的坦白道：“江帆，Ashes是我和我舅舅创建的，我们无意于在黑市牟利，Ashes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江谨深复仇，甚至为了全身而退，我们成为了警方在黑市里的线人，如果被黑市知道了这些，我们必死无疑。”
过量的信息在江帆脑中炸开，但这根本不足以让他原谅黎烬所做的一切，“你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单方面的剑拔弩张让江帆下意识的用指尖触碰着藏在衣袖中的刀柄，谁能想到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黎烬竟然从他唯一信任的人变成了他最不敢相信的人。
面对江帆十足的提防，黎烬涩然的做出一副全无反抗的姿态：“……你说得对，是我太过自私，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做，我无权插手，你先……”视线顺着江帆踩在地上的脚上移，触到了脚踝上覆盖着大片擦伤的咬痕上。
猩红得刺眼。
黎烬缓了两息，用商量的语气道：“你先穿上鞋，我们坐下慢慢说好么。”
江帆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路。
不等把身下的椅子坐热，他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Verlierer是你和你舅舅一起操纵的？”
黎烬干脆答道：“是，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单独露面，只有需要的时候，我才会跟着一起操控。”
江帆又犀利的问出了第二个重点：“你们为什么要找江谨深报仇？”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令他感到熟悉的阴沉，而下一刻，黎烬终于以一种扭曲的神态将困扰了他许久的谜团揭开：“江谨深……他杀了我的父母。”
咚。
心跳得太沉，让江帆有种它正在无限坠落的错觉，他短暂的收起了情绪，不可置信的问：“他杀了你的父母？所以……你以保镖的身份加入江家、还有更早之前在地下拳场打黑拳的那些事，这些全都是你们用来接近江谨深的手段？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顺着这个前因得出了一连串的结论，而黎烬也点头证实道：“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为了还我父母一个公道。”
所有的困惑顷刻间迎刃而解，那些所谓的感情纠纷在如此的血海深仇面前显得尤为可笑，江帆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湿冷的浴衣，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
“所以，”他缓了两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无论是江墨还是我，都不过是你复仇的工具而已……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杀父仇人的儿子？”
黎烬下意识的反驳：“我跟江墨的确是在互相利用，但我对你……”
“够了！”江帆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无论他接下来想说什么，都只会加深江帆的痛苦罢了。
江帆掐着小臂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选了一个最简单直观的验证方式，“你现在打电话给江墨，告诉他你们结束了。”
“好。”黎烬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可他这副迫切想跟江墨撇清关系的模样并没有给江帆带来一丝一毫的踏实感，既然他能装出一副对江墨深情款款的模样，那么对自己那些零星的施舍，该是更加轻而易举得心应手吧？
江帆陷在了一片看不清摸不到的迷雾中，只能谨小慎微的揣摩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听。
江墨的声音沙哑微喘，还带着些许不耐：“……什么事？”
江帆错愕的愣在那里，他瞥了眼手机，确认了现在的确是早上。
这小混蛋……简直不像话！
他紧盯着黎烬的脸，但见对方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很客气的说：“抱歉打扰，我只是来说一声，我们之间结束了。”
江墨纳闷的“啊？”了一声，费力的清了清嗓子道：“江帆之前没告诉你吗？我早就玩腻了，你们俩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江帆之前……就知道？黎烬恍然间明白了对方不忍自己受伤的维护心理，原本就慌乱的心口更显五味杂陈。
无意间被江墨揭了短的江帆自嘲的笑笑，“原来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蠢货只有我一个……”
他甚至不敢去回想自己之前到底做了多少自我感动的蠢事，反胃感不断的往上涌，他下意识的按住了胃部，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喘息。
黎烬早就在锅里煮好了软烂的粥，见状立刻盛了碗过来犹疑的想要递过去，“吃点东西吧，不然对胃不好。”
算下来这几天一直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这会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江帆不想被身体拖累，于是远远的一指旁边的桌子：“放在那边的桌上，出去把你们的计划列个详细的安排，要是不成，那就一起死。”
心里知道这样的让步对于江帆来说要承担多大的风险，黎烬却只能把所有的愧疚都化作了沉默许久后的“对不起”。
但这样的道歉实在是轻飘飘得没有一丝分量，甚至连江帆的一抹冷笑都换不来。
“你指什么？”江帆抬了眼皮，目光阴冷的看着他：“是让我把自己当做江墨的替身、玩弄我的感情，还是……”他恨恨的咬着牙，递出了一把同时扎进两人心里的刀，“昨晚的事啊？”
黎烬脸上为数不多的血色唰的一下褪了个干净。
颤抖的嘴唇张开又合上，却无法对他应得的判处做出任何申诉。
黎烬只好失魂落魄的出了屋，联系黎烁泽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做最后的筛选和整理。
黎烁泽纳闷的问：“江帆竟然肯答应跟我们合作？你怎么办到的？不会真是用了美男计吧？”
黎烬恹恹答道：“舅舅，能不能先不提这些事了。”
黎烁泽搔了搔下巴，只好把全部的好奇压下。
房间里，江帆强压着恶心把那碗粥一饮而尽，随后便仰头搭在了靠背边缘，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跟黎烬始于一碗粥，如今也大概将终于一碗粥。
那时候的他绝处逢生，现在的他却被囚于黎明前最黑的夜。
只不过当他再次俯瞰这整件事的时候，总会悲哀的觉得，如果不是那个可笑的腺体换男朋友的交易，事情根本不会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是他……根本就不该动了奢求的心思。
半小时后，黎烬将一份伪装的资料递到了江帆的眼前。
江帆抬手翻看，黎烬则低低的解释：“这个假身份提前跟公安那边打过招呼了，是不怕查的，原本我们打算一旦防护网被攻破就释放这些假信息……”
“你们准备得倒是挺齐全，”江帆抬手弹了弹手里的几张纸，哼声讥讽道：“只可惜小偷碰上了失主，自乱阵脚得很啊。然后呢？黑市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打算怎么脱身？”
“……假死，后续的流程在下一页。”
黎烬的回答倒是在江帆的预料之中，他在脑袋里把所有的流程都过了一遍，思忖着其中有没有什么漏洞。
黎烬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悄悄用视线描摹对方的样子。
从还未干透的发丝到微微泛红的眼眶，再到藏在眉间的那颗小痣。
那颗痣生得隐蔽，好像随了主人的性子，要把所有惹人怜爱的东西都藏起来似的。
昨晚的黎烬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专属的秘密，循着那颗痣不断的亲吻。
可现在想想江帆压抑着哽咽的模样，他又觉得当时沉溺又享受的自己简直是罪孽深重。
江帆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的动作让黎烬回过神来，“要喝咖啡么？我帮你点吧。”
他知道江帆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做计划或者准备实施前总是喜欢喝咖啡来提神，“中杯生椰拿铁，不放糖少冰对么？但你现在还是喝常温的吧？”
……多细致体贴啊。
只可惜，江帆一直在渴盼的，有人能记住他的喜好这件微末的小事，竟然偏偏是在这样明晃晃的欺骗后。
江帆在心里苦笑了声，抬眸淡淡质问：“你现在是在用哄骗江墨那一套来哄骗我么？”
Alpha如鲠在喉的模样并没有让江帆好过哪怕一点，但他依旧自嘲道：“这么说来江墨倒是比我还聪明些，至少从头到尾都分得清真真假假。”
黎烬还是点了那杯生椰拿铁。
这点言语上的刺痛比起他对江帆做的那些，或许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哄，没有骗，我永远都不会再骗你了，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你想怎么报复回来都行。”
“算了吧，”江帆疲惫的嗤了声，“这报复来报复去纠纠缠缠永无宁日的戏码，听上去就让人作呕。”
他伸手从镜柜和墙壁的缝隙里摸出了一把手掌长短的军刀。
沦落到这个地步，全然是因为他将信任随意交托的缘故，如果黎烬还敢用信息素来胁迫他，那他就……
手上将那把刀越攥越紧，江帆却到底没能下得了那个决心。
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可那也是……他生命里难能可贵的一点点甜。
他为自己的心软感到悲愤，咬牙一拳砸到了镜子上。
门外立刻传来了黎烬紧张的声音，“江帆？你怎么了？我可以进去吗？”
江帆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两口气。
黑市那边还在等着自己的答复，总不能一直拖下去。
他为了自由付出了那么多，不该因为一个Alpha就轻易放弃，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江谨深拉下马，摆脱受制于人的困境。可黎烬就在门口站着，他决计不会允许自己把他的身份透露给黑市，看来除了合作，自己似乎别无他法。
啧。
无妨，等事情结束，他会好好跟黎烬清算每一笔账。
他裹上浴袍，赤脚拉开卫生间的门，却跟正抬手想要敲门的黎烬撞了个正着。
曾经令他爱慕不已的风信子味如今却透着几丝可怖，江帆应激般炸起了全身的刺，一边后退一边释放出威慑信息素，“我可以答应跟你合作，但你给我滚远点！”
明明这般强硬的话，却偏偏透着藏不住的惊惧，黎烬忧心他的腺体，闻言立刻后退两步举起手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先把信息素收一下。”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江帆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下颌紧绷道：“好啊，那你现在就去跟黑市亮身份啊！去啊！”
黎烬痛苦的垂下眼眸，亡羊补牢的坦白道：“江帆，Ashes是我和我舅舅创建的，我们无意于在黑市牟利，Ashes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江谨深复仇，甚至为了全身而退，我们成为了警方在黑市里的线人，如果被黑市知道了这些，我们必死无疑。”
过量的信息在江帆脑中炸开，但这根本不足以让他原谅黎烬所做的一切，“你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单方面的剑拔弩张让江帆下意识的用指尖触碰着藏在衣袖中的刀柄，谁能想到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黎烬竟然从他唯一信任的人变成了他最不敢相信的人。
面对江帆十足的提防，黎烬涩然的做出一副全无反抗的姿态：“……你说得对，是我太过自私，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做，我无权插手，你先……”视线顺着江帆踩在地上的脚上移，触到了脚踝上覆盖着大片擦伤的咬痕上。
猩红得刺眼。
黎烬缓了两息，用商量的语气道：“你先穿上鞋，我们坐下慢慢说好么。”
江帆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路。
不等把身下的椅子坐热，他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Verlierer是你和你舅舅一起操纵的？”
黎烬干脆答道：“是，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单独露面，只有需要的时候，我才会跟着一起操控。”
江帆又犀利的问出了第二个重点：“你们为什么要找江谨深报仇？”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令他感到熟悉的阴沉，而下一刻，黎烬终于以一种扭曲的神态将困扰了他许久的谜团揭开：“江谨深……他杀了我的父母。”
咚。
心跳得太沉，让江帆有种它正在无限坠落的错觉，他短暂的收起了情绪，不可置信的问：“他杀了你的父母？所以……你以保镖的身份加入江家、还有更早之前在地下拳场打黑拳的那些事，这些全都是你们用来接近江谨深的手段？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顺着这个前因得出了一连串的结论，而黎烬也点头证实道：“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为了还我父母一个公道。”
所有的困惑顷刻间迎刃而解，那些所谓的感情纠纷在如此的血海深仇面前显得尤为可笑，江帆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湿冷的浴衣，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
“所以，”他缓了两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无论是江墨还是我，都不过是你复仇的工具而已……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杀父仇人的儿子？”
黎烬下意识的反驳：“我跟江墨的确是在互相利用，但我对你……”
“够了！”江帆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无论他接下来想说什么，都只会加深江帆的痛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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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黎烬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可他这副迫切想跟江墨撇清关系的模样并没有给江帆带来一丝一毫的踏实感，既然他能装出一副对江墨深情款款的模样，那么对自己那些零星的施舍，该是更加轻而易举得心应手吧？
江帆陷在了一片看不清摸不到的迷雾中，只能谨小慎微的揣摩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听。
江墨的声音沙哑微喘，还带着些许不耐：“……什么事？”
江帆错愕的愣在那里，他瞥了眼手机，确认了现在的确是早上。
这小混蛋……简直不像话！
他紧盯着黎烬的脸，但见对方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很客气的说：“抱歉打扰，我只是来说一声，我们之间结束了。”
江墨纳闷的“啊？”了一声，费力的清了清嗓子道：“江帆之前没告诉你吗？我早就玩腻了，你们俩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江帆之前……就知道？黎烬恍然间明白了对方不忍自己受伤的维护心理，原本就慌乱的心口更显五味杂陈。
无意间被江墨揭了短的江帆自嘲的笑笑，“原来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蠢货只有我一个……”
他甚至不敢去回想自己之前到底做了多少自我感动的蠢事，反胃感不断的往上涌，他下意识的按住了胃部，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喘息。
黎烬早就在锅里煮好了软烂的粥，见状立刻盛了碗过来犹疑的想要递过去，“吃点东西吧，不然对胃不好。”
算下来这几天一直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这会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江帆不想被身体拖累，于是远远的一指旁边的桌子：“放在那边的桌上，出去把你们的计划列个详细的安排，要是不成，那就一起死。”
心里知道这样的让步对于江帆来说要承担多大的风险，黎烬却只能把所有的愧疚都化作了沉默许久后的“对不起”。
但这样的道歉实在是轻飘飘得没有一丝分量，甚至连江帆的一抹冷笑都换不来。
“你指什么？”江帆抬了眼皮，目光阴冷的看着他：“是让我把自己当做江墨的替身、玩弄我的感情，还是……”他恨恨的咬着牙，递出了一把同时扎进两人心里的刀，“昨晚的事啊？”
黎烬脸上为数不多的血色唰的一下褪了个干净。
颤抖的嘴唇张开又合上，却无法对他应得的判处做出任何申诉。
黎烬只好失魂落魄的出了屋，联系黎烁泽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做最后的筛选和整理。
黎烁泽纳闷的问：“江帆竟然肯答应跟我们合作？你怎么办到的？不会真是用了美男计吧？”
黎烬恹恹答道：“舅舅，能不能先不提这些事了。”
黎烁泽搔了搔下巴，只好把全部的好奇压下。
房间里，江帆强压着恶心把那碗粥一饮而尽，随后便仰头搭在了靠背边缘，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跟黎烬始于一碗粥，如今也大概将终于一碗粥。
那时候的他绝处逢生，现在的他却被囚于黎明前最黑的夜。
只不过当他再次俯瞰这整件事的时候，总会悲哀的觉得，如果不是那个可笑的腺体换男朋友的交易，事情根本不会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是他……根本就不该动了奢求的心思。
半小时后，黎烬将一份伪装的资料递到了江帆的眼前。
江帆抬手翻看，黎烬则低低的解释：“这个假身份提前跟公安那边打过招呼了，是不怕查的，原本我们打算一旦防护网被攻破就释放这些假信息……”
“你们准备得倒是挺齐全，”江帆抬手弹了弹手里的几张纸，哼声讥讽道：“只可惜小偷碰上了失主，自乱阵脚得很啊。然后呢？黑市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打算怎么脱身？”
“……假死，后续的流程在下一页。”
黎烬的回答倒是在江帆的预料之中，他在脑袋里把所有的流程都过了一遍，思忖着其中有没有什么漏洞。
黎烬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悄悄用视线描摹对方的样子。
从还未干透的发丝到微微泛红的眼眶，再到藏在眉间的那颗小痣。
那颗痣生得隐蔽，好像随了主人的性子，要把所有惹人怜爱的东西都藏起来似的。
昨晚的黎烬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专属的秘密，循着那颗痣不断的亲吻。
可现在想想江帆压抑着哽咽的模样，他又觉得当时沉溺又享受的自己简直是罪孽深重。
江帆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的动作让黎烬回过神来，“要喝咖啡么？我帮你点吧。”
他知道江帆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做计划或者准备实施前总是喜欢喝咖啡来提神，“中杯生椰拿铁，不放糖少冰对么？但你现在还是喝常温的吧？”
……多细致体贴啊。
只可惜，江帆一直在渴盼的，有人能记住他的喜好这件微末的小事，竟然偏偏是在这样明晃晃的欺骗后。
江帆在心里苦笑了声，抬眸淡淡质问：“你现在是在用哄骗江墨那一套来哄骗我么？”
Alpha如鲠在喉的模样并没有让江帆好过哪怕一点，但他依旧自嘲道：“这么说来江墨倒是比我还聪明些，至少从头到尾都分得清真真假假。”
黎烬还是点了那杯生椰拿铁。
这点言语上的刺痛比起他对江帆做的那些，或许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哄，没有骗，我永远都不会再骗你了，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你想怎么报复回来都行。”
“算了吧，”江帆疲惫的嗤了声，“这报复来报复去纠纠缠缠永无宁日的戏码，听上去就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