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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破局 第22章 战争打响

    说话间一辆车已经追了上来,跟黎烬开的这辆齐头并进。对面的人摇下车窗,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你这个死人脸胆子可真大,放着好好的首席保镖不当,竟然敢背叛江先生!你不会真的跟江大少这个不A不o的怪物搞到一起了吧?口味可真重。”

    黎烬的心性早就被打磨得坚如磐石,不仅根本不受干扰,还在提醒江帆抓稳后猛地一打方向盘,朝着那车子狠狠撞去。

    开车的保镖叫骂了一句,稳住车子后用最下流的语气讥讽道:“行啊,平时不吱声不吭气儿,上来就玩这么大的,你是不是早就跟江大少爷搞上了?怎么样,那么难搞的人,搞起来一定很爽吧?”

    他的尾音淹没在黎烬毫不客气的撞击中,黎烬却带着些担心的迅速偏头说了句:“别听他们的。”

    江帆用两只手死死攥住把手,啧了一声咬牙道:“开你的车!”

    正当双方纠缠得降低了速度时,另一辆车从江帆这边追了上来,车里的人高声喊道:“忤逆江先生的命令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当初不过是一碗粥,你就被生生打断了一条腿,现在你要带着江帆逃,不怕自己死无全尸么!”

    江帆在愈发难以抵抗的离心力中猛地转头看向了黎烬。

    难怪……难怪那之后他很久都没有见到黎烬,原来……操!

    黎烬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揭了短,只得急声回了句:“别担心,早就好了。”

    江帆心头火起,当下就按下车窗抄起车里备着的矿泉水快准狠的朝着对面砸了过去,击中目标的“砰”声和刺耳的刹车声几乎同时响起,黎烬看准机会猛踩油门,黑色的车犹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两人配合得可谓相当默契,然而江帆开口却是试图划清界限的疏离:“以后别再多管闲事了,不仅身上遭罪,还招惹了我这个麻烦。”

    黎烬知道他说的是违心话,恨只恨他明明清楚江帆有多渴求一点偏爱,却还是为了拿捏对方说出了那样诛心的话,事到如今也只能苍白的反驳一句:“你不是麻烦。”

    江帆没说话,只将脸又往窗外偏了偏。

    身后的保镖没有放弃追赶,甚至不要命的往他们车尾上撞,黎烬瞥了眼已经出现在视野里的腾翔大楼,语速飞快的说:“一会我会先拉开距离,不远处有个急转弯的岔路口,我会在那里降低车速,你下车之后躲到旁边的灌木丛里,等他们追着我走开之后直接去腾翔,江谨深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你动手。”

    江帆估算了一下他们的人数,忍不住担心道:“你一个人应付得来?”

    “我舅舅的人应该快到了,去吧,”他偏头冲着江帆露出一个笑来,“我等着你凯旋。”

    江帆其实很想说,你笑得真的很难看,甚至还不如之前对着江墨随便摆出来的假笑。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依着黎烬的计划悄无声息的下了车。

    股东大会原本是需要提前审批的,但江帆只是稍微放了点手里的料,再半遮不遮的提一提手里的“钥匙”,就成功的让其余股东动了分一杯羹的心思。

    江帆将人召集起来,自己却迟迟未到,江谨深则坐在主位安然接受着股东们的打量,心里盘算着要是黎烬真的倒戈,估计那几人也拖不了江帆太久。

    江墨坐在他的旁边,一身磨毛材质的黑色西服衬得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江谨深瞥了他一眼,还有心思做出一副慈父模样,“怎么了?腺体又不舒服了?”

    江墨勉强应了声“嗯”,一边不安的四处打量一边问:“爸……哥哥这是要做什么啊,怎么大家都好像怪怪的。”

    江谨深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却是故意把话说给其他人听:“你哥还在跟爸闹脾气呢,没事,腺体的事毕竟是委屈了他,他要闹就让他闹好了。”

    江墨手里持有腾翔百分之一的股份,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江谨深用来打发他的,如果说江帆在腾翔尚且拥有可以一争的资格,那么江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瓶。

    江墨也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但此时此刻坐在这里,他却好像明白了江帆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我也有能力反击……是指现在吗?我真的能,跟江帆站在一起?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江帆单手插在裤兜里,虽然穿了身像模像样的西装,却连领带都没系,分明还是那副不服不驯的模样。

    江谨深见他半点皮都没擦破,心里低低骂了声废物。

    江帆对上他的视线,毫不掩饰眸中的不屑,挑衅似的迈开步子坐到了江谨深的对面,双腿交叠道:“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父亲。”

    江谨深装作听不懂的叹道:“阿帆,我早就说过,不要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如果你真的不想帮你弟弟治病,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江帆瞥了江墨一眼,后者却在视线相交时不自在的躲开了。

    “好,那我们今天只谈公事。”江帆从敞开的文件袋里甩出一沓资料,让盛满罪证的纸张四散在偌大的会议桌上,“在座各位都是腾翔的股东,我想你们有权知道江谨深背地里都在对腾翔做些什么——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先是用腾翔作为加入黑市的筹码,又用腾翔的一份份合同把在黑市赚的脏钱洗干净,只可惜他野心太大惹怒了黑市,不仅账户被锁,还把公司的钱挪用了个干净,现在竟然还大张旗鼓的兜售自己手里的股份,等他金蝉脱壳拿钱走人之后,留给各位的全是烂摊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会议室内仿佛滴水入油锅,霎时炸起了一片油星,虽然最关键的账本还没有到手,但江帆作为当铺的舵手,想要保留一些证据并不算难。

    面对几个股东激烈的质问,江谨深只是摆了摆手道:“诶,小孩子说的话你们也当真,这些东西只要是个会p图的人都能做出来。”

    “那兜售股票的事你怎么说!腾翔要是真的没问题,你会闲得没事把手里的肥肉送到别人嘴边吗?!”

    江谨深早有准备的回应:“这段时间腾翔在扩张版图,一系列收购和合作计划也是股东会上表决同意的,公司资金暂时周转不开,我没有采用稀释股份的办法,而是卖出了自己手里的股份,就是在维护各位的利益啊。”

    “哦?你的意思是,公司的钱都花在了收购合作上?”江帆步步紧逼道:“那你敢不敢把财务部的人叫过来,一笔一笔的核对啊?”

    他发作得突然,就是笃定今天刚被冻结的那部分收入江谨深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做假账,果不其然江谨深顾左右而言他道:“阿帆,你把大家紧急召过来,就是让大家一起查账本?这事要是传出去,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还以为腾翔的财务部都是一群废物,做个账都要全体股东一起盯着。”

    父子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底下的股东们心思各异却个个都神色紧绷,同样利用公司谋取过私利的人担心被一齐捅出来,只想每年吃分红的人则在担心腾翔的股价会不会一落千丈,还有些股东被江谨深捏住了把柄,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语权。

    这些反应都落在江谨深眼里,所以他根本就有恃无恐,甚至还在心里暗自摇头,看来他这个儿子,还是太嫩了些。

    他神色淡然,话语里却暗含敲打警告之意,“我奉劝诸位一句,不要试图凑我江某人的热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船翻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些股东面面相觑,竟是一片噤若寒蝉的死寂。

    “父亲这理倒是歪得很,想要弄翻船的人是你,我只是在劝大家早点把罪魁祸首扔下水,好保住这艘船上仅剩的物资。”

    江帆往后一靠,扔出了自己的筹码:“你们难道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他一起淹死么?今天这个账是我江帆要查,查出问题,我带着大家一起规避风险,要是查不出问题,我自会承担后果,交出手里的股份,也免得大家白白担惊受怕一场。”

    天平的两端不断升起落下,搅得人心动乱摇摆不定。

    江帆的说辞让人跃跃欲试,但得罪江谨深又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偏偏江帆是个不怕事的主,趁着自己短暂的占了上风,竟然直接高调宣战道:“不过既然父亲死活不敢让大家知晓腾翔现在的经济状况,那么我提议,罢免江谨深的董事长职务,主动配合警方和税务部门的调查,最大限度的保住腾翔。”

    江谨深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从喉咙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哼声,“你还没看清形势吗?这里是我的地盘,胆敢挑衅我的人,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们陪葬!”

    “父亲这是在公然威胁股东吗?”江帆宛若一条盯住猎物弱点死咬不放的蛇,点着会议室里的摄像头道:“忘了告诉你,我改了监控系统的上传路径,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实时上传到我的云端,如果我把它们放到网上……你猜会不会很有趣?”

    “这可真不巧。”江谨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大小的东西,随手丢在了桌子上,“我还是更喜欢关起门来说话。”

    江帆眉头一拧,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任何信号,然而故意停留在手机上的目光却透出几丝狡黠。

    另一边,黎烬随手扯了块布条将手臂上的刀伤包扎了一下,而在他的旁边,刚刚追击的那几个保镖全都倒在了地上,间或发出几声难耐的痛呼。

    他拿出手机,看着页面上显示监控连接中断的标志,勾唇冷笑了声,江谨深啊江谨深,你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手机上打下几个字:舅舅,可以开始破解防护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