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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梯,升职从妻子去王婆说媒! 第三十六章,原来这就是爱

    “妈,你怎么知道?”

    向江海把桌上剩下的碗筷和盘子都收在手里,回到厨房。

    “县里都在传呢,听说是个女的,从京都部委直接派下来的,应该是来头不小。”

    “我们教员室都在议论,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来镀金的,或者像前两任书记那样,混上两年就走,不干什么实事。”

    张茹娟嘴上说着,已经拿起抹布,麻利地擦着餐桌。

    正阳县的前两任书记,都是守成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在位置上混日子。

    下面的老百姓看在眼里,都称之为‘维持会长’,让人多有联想。

    但老百姓们又怎能理解他们。

    按照他们私下的说法,这世道,多干多错,不干不错。

    就算你干出花了,又能怎样?

    在官场里游刃,讲究的不是政绩,而是资源关系。

    关系不到位,干了很可能都是错。

    关系到位了,不用干,自然会升迁。

    也所以,这样的‘维持会长’带动着整个正阳县的官场上下,人浮于事,官僚主义盛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现象比比皆是。

    老百姓对此一开始非议,后来见没什么作用,就渐渐失去信心,习以为常了。

    对这些,经历过这两位书记的向江海自然深有体会。

    但他还没把红尘看破,他坚信,多干工作总没错。

    即使眼前没有显见的机会,可等到真正遇到干事的领导时,还得拿出业绩来。

    现学现卖,肯定不如日积月累来得充实。

    除此之外,官场里还讲究人设形象。

    就像现在的向江海,在整个城关镇,若论干工作,没人不对他竖大拇指。

    向江海也相信,众人皆醉我独醒,应该是宦场的教科书。

    他回过头来对客厅里的母亲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具体能不能干事,就得等到位了再看。”

    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的餐具和盘子放在厨台上,开始清理餐余。

    当他把碗里啃过的排骨,刚准备倒进垃圾桶时,不觉一愣。

    垃圾桶底部,有四、五块啃过的骨头,和自己刚吃过的完全不同。

    碗里的五块肋排,整整齐齐。

    啃的时候,骨肉分离,爽利得狠。

    甚至,向江海还习惯轻咬几下,榨出里面的骨髓,再嗦咯几口。

    那种混合了肉香和骨香的汁液,渗入口腔,沁入心脾,是那么令人陶醉。

    可垃圾桶里的骨头,都是脊骨边。

    那种没有多少肉,啃起来麻烦,又没骨髓香的排骨边,向来是次等品。

    这次,又毫无例外地被母亲承包了。

    自打记事的时候起,向江海就一直见母亲这样。

    不仅包办了这些边角料,甚至很多次,只要是向江海喜欢吃的,母亲都借口自己不爱吃,而让儿子独享。

    意外发生在大约上了中学的一次。

    那天,向江海吃过排骨后被伙伴们叫出去玩,中途回来拿球拍的时候,看见母亲坐在餐桌前,正啃着自己没啃净的骨头。

    见儿子回来,就以嗔怪掩盖尴尬道:

    “你这孩子,吃东西总这么拉祜,你看,上面还有肉呢,都没啃净!”

    那天的羽毛球,向江海打得心不在焉。

    从小跟着母亲长大的他,恍然醒悟了。

    母亲哪里是不喜欢吃,分明是舍不得啊!

    哪怕像这种他最爱吃的排骨做了很多,足够两个人吃,可母亲还是开心地看着他大快朵颐,而不肯将筷子伸向排骨堆。

    等他吃饱后,母亲会简单地吃上两口,把剩下的留下来,给他第二顿吃。

    向江海顿悟:原来,母亲的舍不得,是因为爱啊!

    自那以后,向江海突然懂事了很多。

    每次再吃好吃的时,不管母亲说爱不爱吃,都坚持一起分享。

    每当这时,向江海总是感到分外的快乐,也能看到母亲笑容里欣慰的泪花。

    可今天,因为自己没及时回来,母亲的老毛病又犯了。

    “妈,你看!”向江海指着垃圾桶,对母亲喊道。

    “怎么啦?”张茹娟来到厨房门口,看了眼垃圾桶。

    “这又是你干的?”向江海不无埋怨。

    这回,轮到张茹娟赧然了。

    但倏忽间,她就灿烂地笑了起来,“嗨,我就喜欢啃骨头边,有滋味。”

    向江海忍住,没再说话,开始刷洗水池里的碗筷。

    张茹娟劝道:“嗨,儿子,碗筷就放在那儿吧,明早我做饭时,顺手就刷了。”

    向江海深吸了口气,平复着翻腾的心绪,以免说出的话带着颤音。

    “我也是顺手的事,马上好了。”

    “你不是最讨厌厨房么?总认为那是女人家的事。”

    张茹娟看着儿子的背影,又唠叨道。

    向江海努力眨了眨眼,不使眼角的湿润加重。

    脑海里,母亲含辛茹苦的往事一帧祯在眼前划过。

    向江海不觉为今天下午在电话里对母亲耍态度,而心生愧疚。

    “妈,对不起!今天下午……”

    向江海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但话到嘴边,又没继续下去。

    他不想再次戳母亲心里的伤疤。

    沉默。

    除了哗哗的流水声,没人再说话。

    张茹娟深深叹了口气。

    显然,那个话题她也不想提起。

    只要一谈及此,最终的结果,母子俩总会争论得面红耳赤。

    糟糕的是,在这个问题上,向江海表现得超乎寻常的固执。

    出于对那个男人刻骨的仇恨,他对母亲任何试图缓和两人关系的建议都极为排斥。

    俄倾,张茹娟道:“傻孩子,那有什么的,和妈还道什么歉?”

    向江海把碗筷洗完,开始擦拭厨台,张茹娟劝道:

    “别弄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回到客厅,张茹娟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她对向江海道:“对了,你舅舅给我来电话了,他下个月回国。”

    “舅舅要回来,太好了!快有两年没见舅舅了。”向江海看着母亲,开心地道。

    “可不是,可有两年了。”张茹娟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别样的快乐。

    十几分钟后,回到自己屋里的张茹娟,关上房门,打开手机。

    翻到收藏夹里保存的一张照片,端详着。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慢慢袭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