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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追着反派跑,天道气的哇哇叫 第422章 对赌世界一:半刹郎(10)

    楼笺取过太子需更换的衣物,余光扫视,从一侧的果盘中,拿了一把金叉,藏于袖口。而后端着锦衣,揭开从房顶悬垂而下的纱帐,步子放缓入内。

    温泉华清宫,原本,引流的是温泉,但……垂眸的视线之下,太子所浸泡的池水,无一丝热度升出。

    水是冷的……而人,就这么沐浴在冷水之中……

    眼睫微颤,楼笺甩开多余的情绪,从一侧取了布巾,依照江涯的吩咐,蹲下身伺候太子清洗。

    布巾浸湿冷水,擦去脸颊上干涸的血迹。楼笺侧头看了看,相隔多年,对方依旧眉目如画。

    “若你这双眼珠子没用,不妨丢掉。”

    怔怔的有些出神,楼笺一时没了反应,被水下人出言讥讽,才回转意识。

    继续着擦拭的动作,只是外面霜雪漫天,而这里,又是一池的冷水。太子周身都在发烫,透过皮肉的热,甚至将布巾烘出温度。

    下意识的,楼笺认为对方当是病了。可转念想来,东宫太子应有尽有,对方不缺他这一份忧心,也不缺他这一个仇敌。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袖口下垂,他触碰到了藏匿起来的金叉。抿唇望过去,太子还合着双目,未曾有动作。

    楼笺捏着金叉,犹豫间手臂微抬,却迟迟不曾落下。

    便是这片刻的不决,打乱了他的预期。水下太子睁眼,瞧见眼前尖刺冷光,蓦的抬手攥住楼笺手腕,将之摔进了池水中。

    水花炸开,水声惊出。

    溺在水中,楼笺本能的反抗,两人在水下缠斗争锋。

    衣物浸湿,后背被冷水蜇出一阵刺痛,楼笺忍着后背的伤痛,用力挣扎反制回去。

    小小的金叉落入了池底,没了唯一的利器,楼笺赤手空拳,又是在冰水之下,十分受限。

    蓄力将人压在池边,手臂禁锢按在池水之下。太子未做寸缕,湿发粘黏在颈间,清一色的白,只有那唇瓣红的宛如粹了血。

    又是一瞬的恍惚,楼笺将人压下去,脑海却开始滞塞,忘了下一步的动向。

    游慕抓住机会,脚下施力,将人踢开。

    他本就周身湿漉如一尾游鱼,得了时机,便反制过去,将脚下不稳的楼笺摁在水中不得呼气,濒临窒息。

    身体的温度几乎要与这一池冷水融合,唯一的热源,便是与他不断交织缠斗的太子。那点热度隔着皮肉与冷水都能透过来,仿佛要渗进楼笺的骨子里。

    某一瞬间,又忆起了在院落中见到的那一幕,楼笺不甘心就这么溺亡,蓄力挣脱掐在脖颈上的手,反而扑倒过去,将人按在池底。

    借着池水的遮掩,和紊乱的思绪,他压下那殷红的唇,极尽厮磨。

    人自然无法在水中停留太久,他积攒着力道,撑着自己的呼吸,直到攥着自己的手力道松懈,身形软下去,才按着太子跃出水面,扣在水池一角。

    “殿下,您没事吧?”宫殿外突然响起江涯的问询,楼笺的动向被打断。

    守在外间的江涯听到里面的水声有些不寻常,才敲了门低声打扰。

    动作一滞,楼笺以为这次自己是必死无疑,反而加重了捏着太子肩膀的力道,抱着被处死的念头,再次亲过去。

    太子脸色并不好,任谁被这么冒犯都不会好受。

    侧头没能躲过,一阵窒息过后头脑晕眩的状态还未消退,反倒便宜了楼笺的行径。

    “殿下?”外间,没能得到回应的江涯有些起疑。

    又等了几息,正当江涯打算顶着责罚破门而入之时,房间内有了回应,一阵水声之后,传出了殿下压低的声线:

    “无碍。”

    似乎声音中带着些压抑的恼怒,江涯以为是自己扰了主子休息,连忙告饶撤开。

    殿内,太子定定看了楼笺一眼,收回手,将人推开,从池水中起身,套上了外衫。

    “滚出去。”

    声音有些低,但足够楼笺听出内里的愠怒。

    只是,泡在水池中的楼笺没动。

    他伸手捂着被打了巴掌的脸颊,思绪有几分回笼,又有更多的紊乱。

    刚刚,太子看他的眼神……那愠怒中溢泄出的一丝被他成功捕捉到的情绪……

    分明可以命江涯入内缉拿他,亦或者,当场砍了他……只是一个不咸不淡的‘滚’……太子,认出他了……什么时候……

    这念头一旦留存在心间,便宛若阴云密布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此前那些被怨恨冲昏的理智,逐渐回笼。

    是了……青簪为何会一直跟着他,没有授意又怎么平添善意。周围的侍从对他视而不见,放任自流。

    就连江涯……也一直在提点他……是他太固执,堵着一口气,什么都没能听进去。

    可他的相貌与之前早就不一样了,为何会认出他?

    太子知晓他的相貌已经变了?如何得知,从何得知?

    ……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又或许他不清楚的太多。

    一旦深究,便是一连串的疑问,楼笺想要寻对方问清楚,抬头时,太子早已不在,只余下纱帐轻轻摇曳。

    后背的伤浸泡在水中,血水不断渗出,伤口完全崩裂了。

    拖着沉重的湿衣,楼笺顾不得冷风,踉跄的追出去,却只看到新雪上一排宫侍走过的凌乱脚印。

    “太子呢?太子去了哪里?”随意拉了一个宫侍,楼笺仓惶询问。

    宫侍显然被楼笺的相貌和那一身狼狈吓到,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只说了自己知晓的:“殿下……似乎出宫了。”

    说着,宫侍指了一个方向,而后避开楼笺,追上了前方的一队人。

    楼笺头脑开始昏沉,失血加上失温,他的思维迟缓。没能想太多,也不甚清楚宫侍的意思,他只知道顺着对方的指向往前走。

    林叔将他送去医谷之后,他脸上的烧伤,养了三年,医谷中的老医仙用了许多办法,来除去那些伤疤,却也只修复了右边这半张脸。

    当时,对方说的是,他的形貌,不好见人,倒不如变一变,总好过这般窝在山谷之中了却残生。

    忽遭巨变的楼笺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在火场中活下来,又被人送去了医谷疗养,他满腹的伤痛,根本无暇顾及这其中的细枝末节,如今仔细回想……

    三年前,他跟随江湖剑客学习武艺,期间也曾听闻过大启之事。

    他们说,启国太子性情大变,当街纵马,斩杀言官,他们说,皇后病逝,赵大将军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他们说的太多,真真假假,楼笺并不能分辨,可他却害怕深究。

    担心有内情,又怕所知皆是事实。

    楼家的事情,那些朝臣们心知肚明的冤屈,似乎随着一场大火的灼烧,随着黎明时烈火的焚尽,被所有人忘却。

    楼笺花了六年时间去忘记那些回忆,他以为自己可以单纯的恨下去,单纯的寻仇,可时至今日,他依旧理不清自己的仇与愿。

    他胆怯着,不敢听关于对方的任何消息,可或许,这期间他错过了太多……

    呼吸粗重,双腿似乎被冻结在了雪地之中,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楼笺拖着身子,固执的想要寻找到游慕问清楚,至少,当日的境况如何,他要听对方亲口诉说一番……

    可脚下越来越沉重,楼笺有些走不动,强撑着从雪中迈开步子,而后便是重重的摔过去。

    挣扎不起,眼前黑暗,头颅栽下,意识彻底迷失在冰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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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笺听到的那些信息,都是经过法则筛选后,让他看到的。三年间,他在无形中被灌输了许多太子性恶的认知。

    当然,小天道守在外界,有在绞尽脑汁的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