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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剑下留人!夫人重生来救你了 第115章 成了精的漏勺

    “她过的不好?”

    “气色有些差,应是举家回乡,事务繁琐吧。”

    董琰婉没放在心上,继续掀起车帘往外瞧。

    遇仙楼的绣台已经搭好,透着车帘一角,远远望去,正红的绸缎如一道朱砂红线亘在古朴典雅的建筑间。

    违和且诡异。

    楚意昭总觉得左穗言不太对劲。

    “陈家的事你听说了没?”董琰婉放下车帘。

    楚意昭装傻,“没,什么事。”

    董琰婉将事给楚意昭说了一遍,跟常念传出去的大差不差。

    “你消息真灵通”楚意昭笑叹,

    “嗐,还不是因为我哥,陛下赐封倩阳郡主的救命恩人为御前侍卫,他去劝谏,被陛下骂了一顿。”

    “回来跟爹诉苦,被我听到了。”

    楚意昭觉得好笑,“小董大人,真是尽心尽责。”

    “那男子来路不明,升至御前,我哥怕其心不轨。”

    楚意昭理解,但“倩阳郡主死里逃生,圣上怜惜愧疚之情正盛,你哥此举怕是会惹人不待见。”

    董琰婉煞有其事的点头,“确实惹人厌,就说我嫂嫂,近来为郡主的遭遇哭了两场,我哥还跑去参人家的救命恩人,闹的后宅鸡飞狗跳。”

    想起家中,董琰婉眉心划过一丝烦躁,揉皱了锦帕。

    她撇撇嘴,说起旁的事,“陈盈月的侧妃之位没保住。”

    楚意昭手指一顿,“为何?”

    陈家虽被夺爵畔罚,可金科玉律的赐婚圣旨已下,坊间的风雨谣言没有实证,废了陈盈月的侧妃,不就坐实了陈家有鬼。

    陈家已废,元安帝没必要落井下石。

    除非是她。

    “还不是因为她那张嘴。”

    “中宫递话,口出不逊,静思己过。”

    “估摸着是顶撞了哪位主子。”

    听闻此话,楚意昭沉默良久。

    这位皇后娘娘真是心急。

    陈盈月的侧妃之位靠的是倩阳郡主,今时倩阳郡主和离脱府,陈盈月没了利用价值,就借着魏星离的筏子,将其一脚踢开,为后来者让位。

    “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董琰婉已到可议亲的年龄,母亲近些年耳提面命的教导,她自然明白这八个字的威力。

    虽说她与陈盈月生过口角,可想到其日后的结局,同龄女子间,总有些微妙的悲凉与唏嘘。

    楚意昭深深的看她,“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被盯上的小白兔。

    没来由的一句话,董琰婉有些迷茫,“担心什么。”

    马车抵达归处,打断两人说话。

    芙蓉绣坊前,扶着巧玉的手下车,楚意昭望向相隔不远的药铺。

    百济药房。

    半月前已完工,来年春日即可开张了。

    “小姐”

    “董小姐”

    张宴秋身穿姚黄长袄招呼两人。

    脊背笔直,脸色红润舒展,眉宇间从容淡定,腰间系着只桃枝香囊,与初见时的畏缩瘦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董琰婉多看了他两眼,啧啧称奇,“张先生这般,我差点没认出来。”

    张宴秋曾应邀入董府,与董尚书饮酒手谈,她远远瞧过一面,还以为看错了。

    董琰婉转头问楚意昭,“你那药还能拔人身高?”

    她说的是张宴秋调理肠胃的药。

    若是能,就给她哥求一副。

    省得两夫妻天天吵架。

    张宴秋一愣,垂着眼扫了下自己。

    高吗。

    楚意昭哼笑,“想的美,张先生是精神气足,双肩开阔自然显着挺拔。“

    “你哥那是纯矮,没得救。”

    董琰婉不爽的啧了一声,“你可真会说话。”

    临近年关,各家府院都要裁制新衣,芙蓉绣坊花样新颖,绣活好,不少官眷都下了订单,连学徒都忙的脚不沾地。

    巧玉来到内院,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张宴秋,“哝,一个月的量。”

    张宴秋欣喜的接过,“前几天还在说,药喝完了,今日就到了,姑娘替我多谢小姐。”

    巧玉不客气的点头,“小姐说,账房先生已经在招了,请您安心读书。”

    “算账拖不了多长时间,这大过年的哪里能找到人。”张宴秋笑呵呵的,“我乐意算账。”

    他读书很厉害,算账也厉害。

    可以二者兼顾。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春闱是重中之重,待您来日高中状元,想回来算账,小姐也不拦您啊。”

    张宴秋抿唇笑,“巧玉姑娘可别打趣我了,我知道小姐的良苦用心。”

    “可小姐为我治病,供我吃住,我若什么都不做的吃白食,良心实在难安。”

    巧玉突然扬唇笑起来,“古人曰,食禄报恩,养幕僚养门生,和养一个账房,孰轻孰重,张先生,您心里得有谱儿”

    张宴秋脑中转了几个弯。

    食禄报恩。

    这是什么意思。

    报哪位的恩…

    “户部有个闲差,我爹本想着举荐张宴秋,晚了一步,被宇文家的旁支顶了去。”

    茶室里,董琰婉抚摸着手中的云锦丝帕,帕底绣着几朵绣球,圆润饱满,

    “早听说陛下将南地的贡锦全赏了你,金丝线绣成的云锦,果然不同反响”

    “真送我啊?”

    除去董琰婉手里那条,茶桌上的托盘里还放着三条颜色不一的锦帕。

    “几条帕子还要再三确认,我有那么小气?”楚意昭搁下茶杯。

    这一世,董瑞诚先于京都学堂的院长认识张宴秋,两人相谈甚欢,董瑞诚对其十分欣赏,想让人进户部帮衬。

    “这是金丝云锦,与普通帕子可不一样。”董琰婉美美收下,倏尔眉头一皱,“说起来,宇文家的那位,倒与你有几分牵扯。”

    楚意昭正在走神,闻言眼皮一跳,“我不认识宇文家的人。”

    董琰婉狐疑的看她一眼,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是说宇文家这位旁支的新婚妻子。”

    “她就是百花宴欲推你入水的贺家女。”

    “贺絮芳。”

    楚意昭缓了口气,皱起眉头,“她成亲了?”

    “是啊,办的低调,京中很多人都不知道。”

    但她爹是贺絮芳父亲的顶头上司,婚帖早早送到了案桌上。

    董琰婉觉得奇怪,“贺家女意欲杀人,皇后娘娘竟然轻轻放下,还给她配了这么好一门亲。”

    “你是不是得罪中宫了?”

    沈霓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视宫中法纪于无物。

    够恶心人的。

    楚意昭微微叹口气,“那位旁支很好?”

    董琰婉捏起一块栗子糕,“也是今年的举子。”

    “我见过一面,人和和气气的,长着张温润笑脸。”

    “这位宇文大人除了姓宇文,与上京城的宇文家没什么关系。”

    “那怎么说是旁支?”

    董琰婉饮了口茶,“人家读书好呗,胆大心细,我爹夸了他好多回。”

    “宇文大人倒是爱才。”

    董琰婉甩甩帕子,“你心思单纯,不解其中之义。”

    “天家重用寒门,五年前曲水宴后,朝中职位空悬众多。”

    “略有才干者,熬个几年便能官升几阶。谋略过人者,譬如赵曲,短短四年便飞升三品。”

    “纳寒门举子为亲,稳赚不赔的买卖。”

    楚意昭点头,“受教了。”

    那几条帕子没白送,董琰婉就像是个生了灵智的漏勺,既聪明又爱说话。

    她前半生受困于内宅,很多事情不清楚,董琰婉正好补了这块缺。

    楚意昭又问,“曲水宴是什么,为何会空出这么多的职位。”

    元安帝重用寒门子弟,世家后代也没有轻视,大周的朝堂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需要源源不断的汲取新鲜力量。

    不说魏星澈,沈征这些皇亲国戚,深受恩宠,身居要职。

    上京城的年轻俊杰,秦遂、权砚书这些人在未科举前就入了天家的眼,尊为天子近臣。

    这在史书史料中,是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曲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