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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衔柳 肆拾柒 吾家有妻

    西部之事顺利结束,凤遇竹与萧君泽也回了京城,这一来一回,不足两月。

    如凤遇竹先前所言,救治完成之后便开始清算进行奖赏。

    这些大臣各自怀着心思,等着皇帝公布魁首,但皇帝身侧太监看到花名册时似乎是愣了愣,他将手中册子又递到皇帝面前,似乎是在确认是否可以公布。

    看着上面的异动,殿内的老家伙们也面面相觑,虽然都没有出声,但表情明显是在向身旁人发问:究竟是何状况。

    老皇帝看着花名册,似乎也是有些纠结,他看了眼凤遇竹,又看了看手中的册子。

    “此次魁首——”半晌,老皇帝还是开了口,“是凤遇竹。”

    此话一出,殿内一阵死一样的寂静后,开始骚动起来:

    “怎么会是他?”

    “怎么回事?”

    “不该如此!”

    “……”

    当然是意料之外,作为此次的组织者,凤遇竹不仅没有避嫌,反而是得了魁首,这怎能叫一众人服气?

    于是很快,就有大臣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疑议!”

    “臣也有疑议!”

    “臣不服!”

    “臣也不服!”

    不和谐的声音充斥整个大殿,皇帝也有些头疼,将问题抛给了凤遇竹:

    “遇竹,你,如何解释?”

    此言将殿内所有目光都引到了凤遇竹身上,凤遇竹却是坦然自若,冲皇帝行了一礼:

    “回殿下,臣不过是同诸位大人一般,为朝廷出一份力罢了,何来解释一说?”

    她这话成功将殿内老家伙的怒火勾起,皇帝还未出声,他们却是难得地团结起来,一起出声斥责凤遇竹:

    “此次众筹,凤家乃是发起者,作为内部人员,你夺得这一魁首,敢说没动过半点旁的手段?!”

    “此次本是不予公开,你借职务之便,竟行如此勾当!”

    “令人不齿!”

    一道道声音接连响起,不过内容也大差不差,不过是抨斥凤遇竹借助职务之便在上面做手脚。

    凤遇竹也没受他们影响,神情依旧平静:“各位大人误会,此次众筹,子疏虽也参与其中,但花名册的记录却并非由子疏负责。”

    说到此处,凤遇竹朝龙椅上的人开口:“微臣也曾同陛下商议过,将这记录的活计交由了户部侍郎吴大人!”

    “而臣与吴大人,私下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皇帝也自然知道有这样一回事,但眼下问题的关键并非是凤遇竹将这活计交给了谁,又有没有看过花名册,而是她是此次的主要负责人,这般情景,实在很难不叫人起疑。

    但眼下皇帝就为难起来,为凤遇竹作证也不是,不为她作证也不是。

    正当皇帝为难之际,凤遇竹却是一脸正气开了口:

    “既然各位大人对遇竹存疑,那遇竹为自证清白,便舍弃这个奖赏!”

    这一下,朝堂安静了下来。

    你们既然怀疑我是要夺这个魁首抢这个奖励,那我便不要了,你们又有何话说?

    凤遇竹就这样一句堵了他们的嘴。

    这些老家伙反应却是很快,沉默片刻,便又有人出了声:

    “陛下,这……既然凤小公子弃了赏赐,咱们是否可以由第二名代之受赏?”

    “呵,”那大臣话音刚落,凤遇竹一声轻笑就响了起来,“这位大人好打算!”

    “遇竹弃了赏赐,已是最大让步,大人眼下竟还要人替遇竹这魁首领赏,遇竹是年轻,但大人如此,不是欺人太甚?”

    说得直白点,因为你们的怀疑,我都为自证清白放弃奖赏了,现在你干脆就忽略我的贡献,要将本应我得的奖赏给别人,你们是不是看我年纪小不懂事就欺负我?

    凤遇竹此话一出,无疑是给人直接扣上了“欺幼”的帽子,那大臣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闭上了嘴。其他人也不再出声。

    最后的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这份奖赏,谁也没捞着,愁死了大臣,倒是乐坏了皇帝。

    至于,凤遇竹得到这个魁首,当真是巧合吗?

    自然不是。

    但她是与户部侍郎私下没有交集也没撒谎。不过是户部侍郎与五皇子交好,五皇子又恰好与她交好罢了。

    凤遇竹原本倒是不在意这个奖赏花落谁家,反正是皇帝兜底。不过此次的魁首她不太喜欢,是当朝的中书侍郎——王德仁。

    也就是那在京城里欺男霸女的王选章所倚靠的大树,他的亲亲祖父。

    于是,凤遇竹就在王德仁捐赠银两的基础上添了……十文钱,得了这个魁首。羞辱性满满。

    皇帝当然看得出端倪,毕竟花名册就在他手上,不过凤遇竹不要奖赏,皇帝才不会自己去点破。

    左右凤遇竹也不在乎什么回报不回报,反正这些钱都是用在了西部百姓身上。但这魁首落在谁头上都行,却不能是王德仁,她就是丢了也不让他拿到。

    而对于凤遇竹这样的行为,凤擒天却是默许的,左右他也看不惯王德仁,说白了,凤家父女俩,根本就是一个德性。

    凤擒天说凤遇竹鲁莽,可也不耽误他看不惯谁就让谁不好过。

    总之凤遇竹此次是将朝堂上的人都得罪得大差不差了,毕竟,好人也叫她当了,风头也叫她出了,出了银子,最后好处却是一个人都没捞着,谁能不恨呢?

    不过,西部之事也算是终于翻篇。

    ……

    转眼数日过去。

    凤府——

    凤遇竹上朝后的日子并未发生过多改变。除却晨间上朝,其余的时间凤遇竹还是依着以往的作息。

    午后,柳烟桥百无聊赖,竹苑近日递信过来,问她可有什么趣事能写,编造或是写实都行,近来这类东西在京城时兴,若她能写上几篇,以她的文风,加上她原本累积的众多推崇者,应能借此大赚一笔。

    她将纸夹进书卷,以其垫底,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握着笔,坐在护栏上,头靠着木柱,看着院子里拉着青凌对练的凤遇竹出神。

    趣事?

    即便是编造,有个原型该是更好些。

    柳烟桥思索片刻,目光环视一周,最后还是落在了凤遇竹身上——

    眼下不就有个好题材吗?

    于是她斟酌片刻,动了笔:

    [吾家有妻……]

    最后一笔落下,柳烟桥又看向凤遇竹。

    凤遇竹去年从南疆回来时黑了不少,如今在家中待了不少时日,倒是又白回来一些。

    凤遇竹的长相是属于精致一挂的,美得有几分雌雄莫辨,经过战场的锤炼,眉眼间的几分稚气也沉淀下来,单看那张脸,真真是无可挑剔,漂亮得不像话。

    见此,柳烟桥又动了笔:

    [貌美兮……]

    “少爷——”正当此刻,院中响起青凌的声音,他举着木板,看着院中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木料。满脸疲惫,对凤遇竹喊道,“不练了吧——”

    “啧,”凤遇竹给了青凌一个威胁的眼神,“继续!”

    青凌弱弱妥协:“……是。”

    看着这一幕,还不等柳烟桥思索下一句该如何写,就听院内传来一道嘹亮的“咔嚓”声。

    是青凌手中的木板断裂的声音。

    很厚实的木板,竟直接被凤遇竹用蛮力一掌劈裂——

    柳烟桥:……

    于是很快,在那些未干的墨迹后,又接上了四个字:

    [力拔山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