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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昭予礼 第116章 夙云舟离开

    墨夜降临。

    付温年将手中鹰哨放飞。

    大离是没有鹰哨的,看着鹰哨飞去的方向,付温年勾起唇角。

    周亦庄今日不在据点,这一段时日,付温年以周旋沈沐远之由,避过了周亦庄的耳目。

    周亦庄动作太慢了,筹谋被打乱了那么多。

    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了。

    勤王府内。

    苏烨峰看着与凌然对立而站桑知与周亦庄,勾起了唇角。

    “那么晚,周先生还特地来孤这,可真是辛劳了,”

    周亦庄看着平静的苏烨峰,眼眸中略过一丝危险。

    与他想的完全不同,关了那么多日的败徒,非但没有丧家之犬的模样。

    反而气定神闲的,神情无波。

    “二皇子别来无恙,”周亦庄温和道。

    “丧家之犬,如今怕是连茶都无法请先生喝了,”苏烨峰目光平静。

    “只要二皇子想,这杯茶来日再请也无妨,”周亦庄注视着苏烨峰,双目交汇。苏烨峰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先生可愿助我扭转棋局,”

    周亦庄轻笑一声:“为时不晚,”

    京城过了几日深露,天气明显转凉。

    苏烨阳操办的官道一事,进展神速,离帝大加赞赏。

    纪长安也把秋意放回了公主府。

    有了秋意的回归,公主府变的热闹了许多。

    苏琼华又过了几日悠闲的日子,她还是照旧有空就往夙之阁跑。

    每去一次,苏琼华都觉得,夙云舟的东西又少了许多。

    夙云舟一直没跟她提起过要走的事情,可看着越来越冷清的夙之阁,苏琼华的心底一点侥幸都没存。

    与前世一般夙云舟走是板上钉钉的事。

    原先借给夙云舟的新月军兵符,苏琼华一直没问夙云舟要回来。

    许闲云带着一部分精锐军离开了京城。

    虽然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但是苏琼华一直不问,她甚至都闭口不提虎符之事。

    因为她知道,一旦夙云舟将虎符给她了,便是要走了。

    十一月末,苏琼华在算着日子。

    上一世的夙云舟是明日走的。

    “想什么呢?”夙云舟已经披上了苏琼华之前送他的斗篷。

    那是一件银白加厚的斗篷,不是动物的皮毛,正适合现在这种有些冷凉的天气。

    苏琼华笑笑:“在想要是来日我跟小阳去了凤溪,你有空会去看我吗?”

    她的眼眸全是期待。

    夙云舟垂眸,掩去眸底的神色:“你想我去吗?”

    苏琼华托着腮帮子看着他:“你与我生分了,”

    “都要嫁人了,怎么还学不会与男子保持距离呢,”他凤眼一挑,看向苏琼华。

    苏琼华不与他辩驳,只是低低的说着:“来日若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一定不要与我客气,”

    夙云舟摩挲着手中的暖玉扣,他知道,苏琼华现在每一日都在掰着手指数着与他分别的日子。

    只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不揭穿对方罢了。

    夙云舟不知苏琼华是在何处得出,并且察觉他要走的。

    他不开口问,她也不问。

    这便是多年相交的默契。

    “大雁南飞了,昭华,”

    苏琼华看着他手中暖玉扣:“是为了追寻温暖的地方啊,”她说着也没再扰了他的清静。

    夙云舟很想笑着安抚她几句,可这荒芜的夜色,俗世的层层涟漪,都在教他隐忍克制。

    “大雁南飞是去温暖的地方过冬,所以大离的冬天太冷了,不会有雁,”

    这一日,苏琼华在夙之阁坐了很久。

    她跟夙云舟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很多。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让人给你打了个暖玉的手壶,明日便可送到你手中了,”

    “你这人嘴那么毒,冬日里的冷风比你的嘴还毒,你可要防着点。”

    “你说我欠你那么多顿饭,说好的要还到明年夏天呢,”

    “我还欠你那么多银子没给呢,”

    她说着,眼眶泛了红,可是她始终没说出她最想说的那句话。

    夙云舟,你还会回来吗?

    你去哪啊?

    我们还会见面吗?

    他们就那样坐着,就像多年前那般,一壶茶,便可坐半日。

    终是夜深了,她坐麻了半边身子,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与他告别。

    “你少喝些茶,夜里喝茶伤神,你那么爱重容貌的人,伤着了,可就不是美人了,”

    夙云舟就那般望着她,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

    他披风里头穿的是与她初见时的那件衣裳。

    “小美人,我走了,”

    夙云舟招了招手:“赶紧走,”

    苏琼华转过身,出了夙之阁,今夜无月。

    她抬着头望着夜空,鼻尖酸涩。

    “小美人,记得回来找我,”

    黑夜中,她朝楼上说出最后一句话。

    也不知那人听见了没。

    可楼上迟迟没有回应,她站了一会。

    身影便消失了在夜色中。

    苏琼华走后,夙云舟迎着冷风,站在窗边,夜色无沿。

    佩风递给夙云舟一封信。

    “阿纳亲启”

    信封上明明白白的写了四个字。

    “佩风,收拾东西吧,”他摩挲着手中的暖玉,垂下眼帘,看不清神色。

    “阿纳,”时隔五年,佩风再次唤出了那一声雪原话。

    鹤月,晚花,重雪,单膝下跪出现在夙云舟面前。

    一辆马车,在暗夜中,从夙之阁内驶出。

    纪长安没有去送夙云舟,两个大男人,他要是红了眼眶,岂不是丢人。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搬了个梯子,爬上了夙之阁最高的房顶。

    眺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它最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再也看不见。

    他似乎看见了,与这人初见时。

    他嫌恶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对着身旁的少女说:“你也不给人买身好点的衣裳,”

    “他一个大夫,穿的那么寒酸,以后治病,谁敢信他啊,”

    他站在屋顶站了许久,凉风吹的他的身子都麻木了,他才颤颤巍巍的爬下了梯子。

    夙云舟走了。

    走的悄无声息,在第二日清晨,苏琼华下了朝,夙之阁的小厮站在昭华府门口。

    他双手呈上虎符,与夙云舟留下的一句话。

    “昭华,暖阁的燕,会冻死在寒冷的冬天的,”

    苏琼华拿着那张纸,眼泪就落了下来。

    “就不能说一声再走吗?”

    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我给你打的暖玉手炉,你还没带走呢,”

    她扭过头,倔强的不让人看到她难过的神色。

    “走了也好,省的……我老惦记着给你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