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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嫡公主她每天都在逆天改命! 第204章 精神上的弑父(中)

    “琼文,此刻你不是该在府中侍奉你母亲汤药吗?怎么来了这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聘没有提张玘被禁足一事,反而为他这些时日的“消失”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不过此刻的张玘,可完全没空和他虚与委蛇上演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了。

    ”父亲,母亲病重,性命垂危。儿子无法,只能同您求这最关键的一位药引了。请您看在她嫁入张家二十余载,为您生儿育女,孝顺公婆,打理后宅从无错漏的份儿上,赐下这一味药引。”

    说完,张玘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纪晟放下手中的茶盏,随手从桌子上自己带的侍从所准备的果盘中抓了一把蔓胡桃,饶有兴趣地“欣赏”起了这出好戏。

    这是故意做给他们这些外人看的?

    还是张聘真的家宅起火了?

    谢望之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如今可是和张家结了亲,若张家内部真的出了什么纰漏,他或许可以从中寻到时机,更简单地解除了这门婚事。

    张聘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意外和无措。

    “琼文,你说什么呢?为父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了?是你母亲的病不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来报给我?医师去看过了吗?”

    他伸出手想要将张玘拉起来。

    这番看似担忧的话,其实也是他给张玘的最后机会。

    只要起来将这一切圆过去,他们依旧是父慈子孝的一家人。

    况且,张聘心中也确实疑惑。

    难道是张玘发现了他母亲病重的真相?

    不可能啊,每个进府的医师他都让人封了口,况且那脉象一般医师也诊不出个所以然,两江如今数得着的名医都长着同一条舌头,更不会有任何意外。

    甚至连夫人身边的那些陪嫁他也都一一打点过了。

    他是如何发现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子母蛊还远远不到最后发作的时候啊。

    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

    可张玘却没有给出张聘所期待的反应。

    他没有借着张聘给出的那股力气站起来,而是使了使力气,从张聘的手掌中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而后,再度重重叩下头。

    “请父亲赐药,予母亲一份仁心。”

    这不光是不接张聘给出的台阶,更是将其一脚踩了个稀巴烂了。

    即便张聘惯会伪装,此刻脸上的神色也是撑不住冷了下来。

    张玘到底想做什么?!

    他知不知道,毁了自己,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而且,是谁告诉的他子母蛊这件事?!

    是的,此刻张聘已经能够确认,张玘知道了他母亲病重的真相了。

    可会是谁呢?

    突然,张聘神情一凛。

    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

    褚明月!

    她手下那位女医的医术可是丝毫不逊于丁秦升的。

    若说两江如今谁有能力诊断出子母蛊,无疑她手下的那位最有可能!

    “琼文,我与你母亲成婚二十三载,不曾有过任何龃龉之处。我不知是否有旁人故意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但我待你母亲之心一如当初。她病重这些时日,两江名医几乎请了个遍,甚至府上也来了不少你从各地请来的名医。脉象如何,你也是清楚的。为何从未有人说过什么药引?你先起来,我陪你回府去瞧瞧你母亲。有话我们慢慢说。”

    无论如何,眼下都不是闹起来的时候。

    一如当初?

    张玘嘴角浮现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父亲真心实意爱过母亲吗?

    根本就没有吧。

    他们之间,只是盟友,还是随意可以抛弃的那种。

    所以,一如当初又如何?

    张玘缓缓从袍袖中掏出一物。

    张聘原本还在皱眉,看清那物品后,立刻后退了一步,旁边的侍卫也立刻紧张快步挡在了张聘面前。

    甚至茶桌前原本围观的一众人等看到这一幕后,不少人也都下意识站起了身。

    那是一把匕首。

    张玘平静地拔出了那把匕首。

    寒光闪过,几乎瞬间便能够让在场所有人知晓,这是一把多么锋利的兵器。

    张聘认识这把匕首。

    那是张玘抓周的时候抓到的。

    这把匕首还是自己放进去的,是自己当初得了那人的赏识,他特意以此物相赠。

    本来张玘的抓周宴上是不该出现这个的。

    因为抓周宴的东西,夫人早就提前备好了。

    这样东西本不在其中。

    可张聘还是放了进去。

    并且,在张玘抓到这把匕首的时候,他的心头浮现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

    这是他的儿子。

    将来,很有可能会是他那一番事业的继承人。

    他对张玘,满是一个父亲的期待。

    彼时,张聘还没有被卷入太深,所有的图谋,不过是成为权臣罢了。

    后来,他越陷越深,野心也越来越大。

    而张玘越长越大,似乎对曾经抓周得到的这把匕首也没了任何兴趣,一心从文,成了一名翩翩公子。

    如今,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会在如此情景下看到这把匕首。

    “你想做什么?弑父吗?你当真要不孝到如此地步?”

    张聘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此时张玘掏出匕首,似乎只能让人联想到这个。

    虽然父子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但张聘从未想过,他和张玘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张玘听到这话苦笑一声。

    “弑父?不,父亲您想错了。我何曾有一天能够真正违逆您呢?我无路可走了,今天这味药引,只有您能给我。父亲心中可以装下很多,前程、局势、大业……可我心中,只能装下有限的几位亲人罢了。既然父亲不愿,那今日,我便只能剔骨还肉,奉父尽孝。与父亲,断绝亲缘。”

    原本张聘听到大业二字,神色间还有些怒色,可很快,这点怒色变为了惊骇。

    一道血光溅起,数滴血溅到了张聘的脸上,甚至睫毛之上都落了一滴。

    那一滴血,让张聘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周围在短暂的死寂后,响起了一片倒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