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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媚骨 第8章 是在想我?都想哭了?

    听沈云轻问,如若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不过,据说那日的火烧的很奇怪,就一会儿的工夫,大半的房子就塌了。有个小丫鬟困在里面,差点出不了,等出来的时候嗓子哑了不说,她脸还毁了。有人说,那小丫鬟原本挺漂亮的 ,倒是可惜了。”

    “还有吗?”

    “没了,”如若摇头,“这件事,在国公府里鲜少有人提及,奴婢知道的也不多。”

    “为何鲜少有人提?”

    “奴婢也不是太清楚,但是奴婢听人说过,说衡泽庐起火的时候,是那一年的鬼月,衡泽庐是藏书阁,常年禁明火,按说是不会着起来的,可偏偏那就烧了,所以就有人说,是冤魂恶鬼回来报仇索命了,那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鬼火。国公爷和老太君忌讳这些,下人们就不敢再说了吧。”

    听着如若的话,沈云轻点点头,便没再细问。

    她只是轻声感慨。

    “不该起火的地,就突然起了,不该烧起来的小火,就突然烧成了大火,你说这是人意,还是天意?人如蝼蚁,这就是命?”

    “姨娘是觉得,今日的火烧的古怪?”

    “别再提了,排云阁已经烧过一把火了,咱们总不能再引火烧身了。”

    一边说着,沈云轻一边摊手,看了看自己手中紧攥着的石榴花簪,她灰暗无措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来。

    她庆幸感慨。

    “好在想护的东西护住了,其他的如何,也就不重要了。”

    如若闻声也瞧了那石榴花簪一眼。

    京中最时兴的金丝攒宝石的样式,用大颗的红宝石,雕成了石榴花的模样,倒也精致。可细算下来,就算是放在京中最好的珍宝阁,用最好的匠人,最好的料子做,这石榴花簪也不过价值几千两,顾珩手底下随便漏一漏银子,都不止这个数,单论簪子本身,凭沈云轻如今的受宠程度,它真不值得沈云轻去冒险拼命。

    如若想着,不禁微微垂眸。

    她心里不自觉的想,沈云轻大抵是真动情,真爱上顾珩了。

    可会有结果吗?

    今日这一把火,已经烧毁了排云阁,若沈云轻娇宠犹在,那他日被烧的,又将是哪?

    是物件,还是人?

    如若脑子里,都是沈云轻拉着她往火光外冲,骂她傻,说她在那冒险不值得的画面,她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

    长风楼。

    京中最有名的诗社,也是文人学子汇聚,以诗会友,直抒胸臆的地方。

    这是顾珩暗中置办下来的产业,收入上来说,的确赶不上御丰楼、百宝斋、浮生楼这些地方,但这却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再加上这里清净,顾珩闲来无事的时候,倒很喜欢来这。

    长风楼顶楼的包厢。

    说要离京办事的顾珩,此刻正躺在罗汉榻上,他斜依偎着烟灰色的攒金丝软枕,随手翻看着账册,估算着他手下产业的进项。

    他正瞧着,包厢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世子爷……”

    是无影,顾珩的心腹。

    “进来。”

    顾珩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继续看账册,头也没抬。

    无影推门进来,又转身将门关上,他快步到顾珩身边禀报。

    “世子爷,顾承、顾铭两个,今日去了邵峰山。裕亲王常去邵峰山狩猎,他们两个听了岳氏的安排,也过去了,想来是奔着接触裕亲王去的。看来,这些日子世子爷留宿排云阁,引国公爷不满,岳氏真觉得自己瞧见希望了,要开始动了。”

    “嗯。”

    点点头,顾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岳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岳家同样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近些日子,岳家频频异动,连带着岳氏身边,也出现了几个高手。

    顾珩对岳家的调查和处理,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他不想被打乱了步伐,这才找了沈云轻,做了个风流假象。岳氏还真觉得他不堪大任,觉得他让安国公不满了,顾承、顾铭要见到希望,继承这偌大的国公府了。

    她也不过如此。

    心里想着,顾珩的脸上,露出一抹哂笑。

    “继续盯着,尤其是邵峰山那头,也派两个人过去,推顾承、顾铭一把,给他们点甜头,让他们开心开心。”

    不是想结交裕亲王吗?

    那他就给顾承、顾铭创造机会,正好也让他们尝尝登高跌重的滋味。

    无影闻声,笑着点头,“是,属下明白。”

    “去吧。”

    “对了世子爷,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放下账册,顾珩斜了无影一眼,“什么时候,还养成这种臭毛病了?想说就说,说什么该不该的?恶心谁呢?”

    “是沈姨娘那,出了些状况。”

    顾珩眼睛眯了眯。

    无影也没兜圈子,他快速道,“世子妃往岳氏那送了一幅画,画的是沁水流芳满池荷花,不过世子爷和沈姨娘泛舟其上的意境,也被画出来了。国公爷瞧见之后,让岳氏安排梁嬷嬷去排云阁教导沈姨娘规矩,不知怎的,排云阁就起了大火。”

    “起了大火?”

    “是,据说是花婆子碰倒了烛台烧起来的,花婆子已经被废了腿,送出府了。沈姨娘去主院外跪了一阵子,岳氏大约心有顾忌,也没再磋磨沈姨娘。”

    “呵!”

    闻声,顾珩不由的笑了笑。

    端着矮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顾珩眼波流转,连连点头。

    “小姑娘不错啊。”

    “什么?”

    “什么教导规矩,左不过是磋磨人罢了,她一个出身青楼的婢妾,与岳氏和江静姝交手,却半点没受欺负,反而让姓岳的折损了人手,顺带着也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这一手,不就是不错吗?”

    无影凝眉,“世子爷是说,排云阁的火,是沈姨娘自己放的?”

    “小姑娘够狠,像我的人。”

    一边说着,顾珩一边冲着无影邪气的笑笑。

    “去,准备准备,入了夜咱们就回国公府,另外,去安排打点一下,凡事女人能用的好玩意,衣裳料子、头面首饰、胭脂水粉,多弄两箱子,明儿就送到国公府去。对了,我之前养在别庄的花,都开得不错了,挑名贵的,好看的,也一并送来个二三十盆。”

    “是。”

    无影应声,下去准备。

    顾珩继续喝茶,他眯着眼睛,回想着沈云轻的模样。

    小姑娘娇娇弱弱的,尤其是在床榻上,娇气的不行,关键时候倒是豁的出去。看来,他对她的了解,还是太浅了些。

    这小姑娘藏得挺深啊?

    “沈云轻,呵,有意思……”

    低声呢喃着,顾珩恍然觉得,自己口中这茶,似乎都更香了。

    ……

    傍晚,排云阁,下人房里。

    沈云轻临时住在这头,打开窗子,看着被烧毁的屋子,她脑海里,都是那张被烧毁的脸。今日排云阁的火,是她自己放的,那衡泽庐的火,到底是谁放的?

    这深宅大院里,下人的一条命,不过是二两银子的事,也太轻贱了些。

    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些?

    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人,为何就没能有个好的结局?

    为什么?

    沈云轻想着,拳头不禁握紧,她眼眶一阵阵的发酸,她想控制的,可是眼泪还是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涌了出来,划过了她的脸。

    不论放火的是谁,不论背后安排那一切的是谁,她既已入了安国公府,这浑水她就蹚定了。

    伤了她姐姐……

    不论是谁,这个仇她都要报。

    顾珩进来,就瞧见沈云轻临窗而立,泪眼婆娑的模样。

    缓步到沈云轻身后,顾珩一边伸手,环住沈云轻的纤腰,一边将唇瓣附在她耳畔,压低声音与她耳语。

    “是在想我?都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