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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16章 荒诞狂想曲16

    怀亚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正在窥探别人家的允禾被吓得一抖,本就单脚站立的她一个走神,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小心!”

    怀亚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秒,允禾就倒在了一个充满柠檬香气的怀抱里。

    男性的荷尔蒙夹杂着体温将她紧紧包裹着,允禾眼皮一颤,下意识抬眼看去,对上了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

    “怎么这么不小心?”青年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多瑙河流淌百年沉淀下的翡翠原石,那双澄澈的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担忧。

    像一个温柔乡,允禾被那些快溢出的情愫困住,愣在原地。

    直到她被怀亚特扶稳站直后,允禾才回过神来。

    她慌慌张张地撑着墙逃离了他的怀抱,耳垂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允禾似乎是想要掩饰什么,急忙撇开了头。

    像是为了转移话题,她指着面前那间杂物室,语气仓促地询问着:“这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吗?”

    青年拉过允禾的手腕,在允禾还未反应过来时,带着她的手一起,轻轻推开了面前那扇陈旧的木门。

    吱呀——年久失修、润滑油不足的合页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一声。

    随着那扇门的推开,怀亚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是我的木偶。”

    木偶。

    允禾扶着墙的手指一颤,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那些杂乱的旧物,而是一面巨大的展示墙。

    不算大的房间被收拾得空荡荡,而四周的墙壁却钉满了置物架,一排一排的木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模样不同的木偶。

    那些明明是死物的玩偶,却像是有灵魂一样。

    穿过昏暗的房间,一道一道的目光,沉沉落在允禾身上。

    允禾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她唯一的信仰是中国共产党,唯一的真理是科学。

    但现在这副诡异的一幕,却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昏暗的房间里,面目不清的木偶,瞪着那一双双黑黢黢的眼睛,直直对着她。

    说不出的诡异。

    允禾的头皮一阵发麻,这是一种直击心灵的恐惧,她的潜意识在害怕,大脑皮层在向她发出逃跑的信号。

    可就在她想后退时,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拢住她的腰身,冰凉的触感从腰间传向大脑。允禾被刺激得一抖,发麻的感觉让她浑身僵硬。

    “想进去看看吗?”

    环住她的青年微微侧头,冲她勾唇一笑。隐没在黑暗里的半张脸晦涩不明,光影将他的脸分割成两半,此刻的怀亚特像是圣经中的堕天使。

    恶魔的本性在展露,可是他没有迎来他的审判日。

    摔倒时路口的街区名字在她脑海中浮现。

    diabolo街13号……

    一瞬间,允禾反应过来了。她死死扣住手,修剪得圆钝的指甲陷入掌心,冷汗从她的后背冒出来打湿了领口。

    她压抑着发抖的声音,面上没有露出半分恐惧,镇定地朝怀亚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的膝盖有些痛了,可以早些送我回家吗?”

    青年的笑容幅度更大,他偏了偏头,脸彻底融入黑暗中。

    “好啊。”

    *

    怀亚特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将她负责地送到了她家附近。

    眼前的景象愈发熟悉,允禾已经远远看到了她家的房顶,暗自松了口气,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下了。

    她轻轻拍了拍托着她后背的手臂,抬头对横抱着她的青年说:“真的谢谢你了,我家马上就要到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怀亚特是在他们穿过树林时将允禾抱起来的。

    起初允禾还能忍着痛撑一撑,但随着天色变暗,她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在穿过那片树林时崎岖不平的道路更是碍事。于是怀亚特主动将她抱了起来,允禾不想再耽误时间,也就默认了他的做法。

    只是现在马上要到家了,剩下这段路允禾能够自己走,就不想再麻烦他了。

    但怀亚特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他对她的说出口的话置之不理,自顾自地抱着她大步向前走。

    眼见他马上要将自己抱进家门口了,允禾担心被邻居看见说闲话,有些着急地用力拍了拍他:“你放我下来呀,你抱了我这么久也累了啊。”

    “我不累。”

    抱了快半个小时的青年气息依旧很稳,仿佛允禾只是一根羽毛,抱着她行走的速度没有丝毫减退。

    “……”不敢让他真的将自己抱到家里面的允禾沉默了,多说无益,她干脆自己行动。

    她的手圈住怀亚特的脖子,想借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然而她的手刚搭上他的肩膀,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把她放下来。”

    一道声音让他们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住。

    怀亚特抱着她转过身。不知是哪家的灯光从窗内透出来,柔柔地撒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他笔挺的身型。

    抱住她的手一瞬间收紧,允禾还来不及叫痛就被怀亚特更进一步抱紧,她整个人都紧贴着他。

    允禾被他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她匆匆忙忙瞥了眼朝他们走来的兰德里柯,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

    她推了把箍着自己的怀亚特,小声说了句:“快把我放下来。”

    她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让自己在面对兰德里柯时别这么尴尬,被人抱在怀里跟他说话像什么样子。

    然而怀亚特显然是理解错了意思,他反倒抱得更起劲。像是在炫耀一样,紧紧抱着她,稳稳当当地朝兰德里柯的方向走过去。

    眼见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允禾的头都快大了。怀亚特怎么说都不放手,她只好转头看向脸色极其难看的兰德里柯,尴尬地笑了两声:“好巧啊,警长……又见面了,哈哈哈……”

    没人搭理她的笑。

    “她叫你把她放下来,你没听到吗?”

    兰德里柯在两步距离处停下,皱着眉头,一只手插在兜里,仰着下巴质问着抱她的青年。

    昨天昏暗的环境里允禾根本看不清兰德里柯的模样,今天的光线倒是充足,时隔几天她再次清清楚楚看见了他,允禾才发现他的模样沧桑了不少。

    前段时间忙着破案时,他几天几夜没睡,允禾就睡在他办公室里一天都见不到他几次。但尽管是那样的情况下,兰德里柯依旧会简单收拾一下自己。

    不像现在这样,胡子不知留了多久,原本光洁的下巴都长满了短短的胡茬。那头黑发变长了,没有修理过的发型乱糟糟地像一头稻草。

    要不是他肩膀上那处熟悉的纹身,允禾差点不敢认。

    可能是她停留在男人身上的目光太久,抱着她的怀亚特有些许不耐,他阴沉的眼神扫了眼面前的兰德里柯,语气里满是不屑:“你是她什么人?我放不放开她,需要你来说话吗?”

    “兰德里柯·迈耶·克鲁斯警长。”

    嘴里规规矩矩地叫着警长的青年,眉目昳丽,挑衅意味十足。

    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否是无心之举,但允禾确实愣了几秒。

    克鲁斯……

    又是这个姓。

    cruise,作为单词来讲是航行的意思。

    作为姓氏而言,这是一个很常见的英格兰姓氏。西班牙姓氏和德国姓氏也有类似发音的姓氏。

    但不可能这么巧,一个小镇上有这么多个姓cruise的人。

    允禾沉下了脸。

    她现在没有心思去计较怀亚特亲昵又暗含着宣誓主权的动作。

    她抬眼朝男人看去。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大概是想说什么。但还是和那一晚一样,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允禾突然觉得一阵疲惫。

    她费尽心思地去算计人心,去挖掘藏在深处的真相。明明就要离那个答案更近一步时,每次却被挡在外面,被那个姓氏阻挡住。

    cruise……

    这像一个诅咒。

    允禾失望地撇开头。

    怀亚特像一个胜利者般,洋洋得意地将她抱到房子门前。

    允禾在开门时回过头,遥遥望了眼站在暖黄色灯光下的男人。

    明明是这么温暖的颜色,照在他身上时仿佛都被他的冷意裹挟,惨淡地投映在地上,将他的影子拉长,落在地上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不愿再去想这件烦心的事。

    门打开,怀亚特不由分说地先一步进了屋,本意想逐客的允禾只好妥协。

    然而不速之客不止他一个人。

    绕过玄关,坐在她家沙发上多出来的那两个人赫然是今天才赶走的两兄弟。

    允禾:“……”

    不明真相的戴安娜热情地招呼着她的三个同学,饼干的香气从厨房传来,才倒完茶的戴安娜听见烤箱的提示声后,又急急忙忙跑回厨房。

    留下沙发上如坐针毡的允禾,还有那三个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的不速之客。

    她再次抿了口茉莉花茶。

    很可惜,缓解疲劳的花茶并没有缓解她内心的疲惫。

    允禾颇有些头疼。

    客厅这幅诡异的画面看久了,甚至有些好笑。

    三位容貌出色、正值花样年华的青年挤在不算大的沙发上,明明是赏心悦目的景象。

    但他们一个个做作的姿态和表情,都在恨不得告诉对方,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你,只是一个不被邀请却擅作主张闯进来的客人罢了。

    允禾被她这个想法逗笑了,已经学会苦中作乐的她甚至还在想,要是外面那个男人进来了,这副画面会不会更好笑呢?

    她这一笑打破了客厅的安静,亨特作为最年长的那一个,率先表了态:“he,今天我和我弟弟想郑重跟你道一声歉。”

    “只是——”他歪了歪头,绕过允禾看向她身旁的怀亚特,“这里有个外人在,恐怕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亨特已经满了18岁了,正是介于少年的青涩和男人的成熟之间的年纪。他本就是冷淡的性格,此刻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更加有威慑力了。

    只是坐在那里,简单的一句,就让气氛转至冰点。

    压迫的氛围让允禾悄悄往椅背一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是吗?倒也不知道你和你那位好弟弟是做了什么事,居然惹到我们脾气这么好的甜心了。”坐在她身旁的怀亚特毫不畏惧地回怼道。

    “这种事就不方便告诉你这个外人了吧。”

    亨特轻飘飘一笑,允禾脑海中突然响起警铃,心里大叫不妙,下一秒亨特的话传来:“毕竟是我们家的事,你说对吧,he?”

    天杀的……

    被突然cue到的允禾只能呵呵一笑,尴尬地接受来自三个人的注视。现在的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对。

    就在她都想直接打哈哈过了时,端着饼干的戴安娜解救了她。

    “怎么都愣着,来吃饼干呀。”

    热气腾腾、才出烤箱的饼干打破了冰点的气氛,允禾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爱这块饼干。

    她不怕烫似的,拿起一块饼干就往嘴里塞,仿佛她八百年没吃过饼干。

    允禾急不可耐的模样大大取悦了戴安娜,她满足地笑着:“你们别吃太多了,厨房里还有蛋糕。”

    说完,允禾就看见自己的救世主头也不回地再次钻进了客厅。

    “……”

    塞了满嘴的允禾沉默着再塞了一块饼干,她只恨饼干不够大,不能完全堵住她的嘴。

    然而有的人就算是嘴堵住了,他的手还能动。

    吃的正欢的允禾突然被人摸了一下头,随即那只手就拿着纸巾碰到她的嘴角。

    允禾茫然抬起头,就对上怀亚特那双柔情满满的眼睛。

    “瞧你,吃这么快,脸上沾上饼干屑了都不知道。”

    说完,他的另一只手仿佛预料到了一样,按在允禾的后脑勺上,阻止了她的后退,让允禾被迫接受了他“贴心”的服务。

    好不容易升温的气氛再次降至零点。

    本来还维持着笑容的利维也冷了脸,他冷眼看着怀亚特的献殷勤,等到他快擦完时,才不重不轻地放下茶杯。

    陶瓷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青年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一直听说怀亚特很贴心,很会讨女孩子喜欢,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只是可惜,”他的尾音一转,语气瞬间变得低沉起来,“就算是见了一万遍,我和我的哥哥依旧是榆木脑袋,怎么也学不会。这也是为什么怀亚特不缺女朋友吧,不像我们哥俩,单身了十几年,始终学不会讨女孩子的欢心。”

    说完,这位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级草,和他被连续三年评选为校草的哥哥,同步低下了头,模样很是沮丧。

    怀亚特的动作明显一顿,他咬着牙瞪了那对该死的兄弟一眼,慌忙拉住允禾的手,看起来是想解释一下他的女朋友们。

    允禾对他的情史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在这里看这三个比小孩还幼稚的男人们扯头花。

    她甩开怀亚特的手,站起身,朝亨特招了招手。

    “不是要道歉吗?你来我房间吧。”

    说完,她也不管身后那群人的表情,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很快亨特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这次依旧是只有他们二人,密闭的房间,相似的家具布局,和昨晚的情景仿佛重合了。

    允禾拉开书桌前的木椅,示意亨特坐下。

    酒醒后的亨特看起来理智了很多,他克制地与她保持了安全距离,开口时正经了许多:“抱歉,he。我对于我昨晚的事和我弟弟对你做的那些事道歉。”

    “很抱歉我借着酒劲轻薄了你,也很抱歉我的弟弟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对你做那种事。”

    他的态度很诚恳,一向高高在上、傲气的天鹅低了头。

    允禾没有说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子。

    亨特身上有她感兴趣的秘密,他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或许能够成为她了解克鲁斯家族的秘密的一个契机。

    而且和他的弟弟比起来,亨特除了酒后的那次失态以外,情绪一直是稳定的,跟她之间也没有这么暧昧不清。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并且,他是她现在能确认的,唯一一个,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完全没有任何嫌疑的人。

    算好筹码,允禾做出交易:“好,我可以原谅你们昨晚的行为。”

    “但亨特,我需要补偿。”

    她对上青年茫然的双眼,指骨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我想要你告诉我,你昨晚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亨特的嘴张了张,未等他说出口,允禾率先开口:“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了,亨特。”

    毕竟你是我看中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