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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废物在惊悚游戏里大杀四方 第53章 奈河之东26

    随着所有宾客到齐,这场宴会真正开始了。

    穆家的宴会厅极大,厅堂四面红帐高挂,两边坐满了来赴宴的宾客,穆家夫妇坐在上方主座,看这架势,俨然像这泰安城的土皇帝。

    大殿的中央铺了块巨大的绒毯,上面垒了个戏台子,允禾坐过去时,戏班子已经演到了《梧桐雨》。

    “香喷喷正甘,娇滴滴色初绽。”

    悠悠唱腔缠缠绵绵地传来。

    允禾侧头看去,只见那穿着正红宫装的杨贵妃捏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荔枝,天真的模样甚是可爱。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杜牧的一句诗,将杨贵妃爱吃荔枝的故事深深刻进了后人的脑海里。无论是歌颂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还是鞭笞上位者的奢靡无度,贵妃吃荔枝这事,总要被提起。

    若是歌颂他们的爱情,那么世人便会说,唐玄宗如何宠爱贵妃,是个多么难得的痴情种。若是鞭笞他们的奢靡无度,世人又会下意识忽略真正的上位者,将矛头对准一个深居闺阁的女子。

    允禾总觉得这是如此地矛盾,历史总是喜欢将过错加在女子身上。不管是褒姒之笑,还是贵妃爱吃荔枝,又或是那句经典的“为什么不吃蛋糕”,人们总是会无视真正的掌权者。在他们看来,什么都不懂的女子才是亡国的原罪。

    正如现在,台下的人们看到如此场景,那些难听的窃窃私语便传到了允禾的耳朵里。

    “他们马上就要亡国了,贵妃还在吃荔枝呢。”

    “唐玄宗也是宠爱她,国库都快空虚了,还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吃上荔枝。”

    允禾讽刺意味十足地笑了笑,她将视线移开了戏台。

    “不喜欢吗?”穆离见她兴致缺缺,贴心问道。

    “没,我只是有点饿。”

    允禾随口敷衍道。

    穆离似是看不出她敷衍的态度,他捏起一颗盘中的葡萄,一边帮她剥皮,一边轻声哄道:“这是最后一出戏了,等听完就能吃饭了。”

    “你先吃吃水果,垫一下肚子。”

    说罢,他将剥好的葡萄放在允禾唇边。

    四周皆是宾客,允禾不好当众拒绝他,于是只能叼起葡萄咽下。

    恰好在这时,戏台上的杨贵妃也吞下了唐玄宗为她剥的荔枝。

    如此巧合之下,穆离忍不住笑了一下,他难得有了打趣的兴致:“允禾,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唐皇和贵妃。”

    一句话顿时闹得允禾胃口全无,她咽下这口酸得涩口的葡萄,有些无语道:“哪里像?”

    除了你们都想让自己的老婆死,允禾想不出哪里像了。不过这样一想,确实也是像。唐玄宗也好,还是穆离也罢,这二人都喜欢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行着肮脏之事。

    一个想活埋杨贵妃,一个杀了周允禾想与她换命,最后还以他们是痴情种的借口来粉饰太平。

    允禾想起自己在周允禾闺房中发现的那些被保存得极好的情书,就恶心得反胃。

    旁边的穆离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因为,我就像唐皇爱贵妃那样,深深地爱着你呀。”

    “……”

    允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想起了些什么,她又撑着下巴侧头看向穆离,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真的吗?”她脸颊染上一缕红霞,模样有些害羞,像已经相信了穆离的说辞,“那如果……”

    “如果我死了,你会像唐玄宗一样,为我招魂,只为见我一面吗?”

    听到她的问题,穆离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擦净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像在哄骗三岁小孩一样,低声道:“当然。”

    当然会为你招魂,因为你的魂就禁锢在这里啊。

    他笑着,和允禾对视了一眼,夫妻二人之间的心怀鬼胎只有彼此知道。

    台上的戏曲到了尾声部分,唐玄宗夜间惊醒的凄厉哭声响彻厅堂。一场雨绵绵地下着,梦中的贵妃身影已经消失,现在只剩孤身帝王独坐在梧桐树之前,忆着曾经的美好。

    戏曲结束,台下一阵一阵的掌声雷动。

    允禾隔着那些飘落的梧桐叶,和台上身着龙袍的玄宗对视,明晃晃的烛火之下,他的身下没有任何影子,就如同在场的所有宾客那般。

    她的心脏砰砰狂跳,愣神之间,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杯清茶。

    允禾抬头,对上了穆离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允禾,”他说,“口渴吗?要不要喝茶润润喉。”

    虽是疑问语气,但他的姿态却不容拒绝。

    允禾维持着笑容,神色不变地接过了那杯茶。

    她放在唇边,在即将喝下去时,她突然停住了动作。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她,就连台上的唐玄宗,也死死地盯着她。那些怨毒又冰冷的视线灼烧着她,仿佛只要允禾不喝,他们就能立马暴起杀死她。

    允禾并不担心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杀死自己,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可利用之处,只要不触犯穆离的底线,穆家就不会轻易让她死。

    于是她从容地放下茶杯,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些冷漠、紧张、期待的神情落在她的眼中,最后允禾的视线停在了唯一一个没有望向自己的男人身上。

    她看着他,笑了一声,表情格外愉悦。

    允禾向穆离说:“夫君,我想起来了,我从出嫁到现在,还没敬过我哥哥茶。”

    仿佛知道允禾接下来的话,穆离挑了挑眉,只听允禾继续说:“我想,这杯茶能不能敬我的哥哥?”

    穆离没有拒绝,他点点头,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对允禾说:“走吧。”

    说完,他端起了重新倒的一杯茶,带着允禾走到王洄面前。

    敬茶礼行完,穆离越过允禾,径直奉上自己那杯清茶。

    显然,穆离没打算让允禾用她的那杯茶去敬王洄。

    王洄明显也知道允禾的计划,他嘴角衔着一抹戏谑的笑,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允禾身上。

    他本意是想看看她失算后懊恼的表情,不过女孩低埋着头,王洄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

    王洄有些遗憾地收回眼神,他接过穆离递来的茶,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喝下。

    喝完,他才悠悠地看着允禾端起的那杯茶,格外恶劣地开口:“妹妹,我也喝了你们敬的茶,不如你手上这杯你就喝了吧。”

    听到他的话,女孩震惊地抬起了头,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瞪得浑圆,错愕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男人。

    王洄低笑着,眼里的势在必得不加掩饰。

    他在赌允禾会低头,只要允禾低头求他,他会帮允禾解决这一切。

    王洄愉悦地想着。

    他甚至悠闲地支起了下巴,想尽情欣赏这美妙的一刻。

    然而,允禾总能让他失算。

    就像他以为允禾只不过是个依赖男人的菟丝花一样,他也笃定地认为,允禾会向他屈服。

    可是允禾没有。

    她扬起了那尖尖的下巴,将那杯盛满剧毒和血液的茶一饮而尽。

    就像白雪公主咬下了那口毒苹果,睡美人逃脱不了触碰纺锤的诅咒,允禾最终也喝下了名为阴谋的毒药。

    那里混合着穆离肮脏的血液,是他为了换命使下的阴谋。

    那里也藏着来自玩家们所下的子蛊,这是他们为了自己的进阶任务投放的毒药。

    所有人的一己私欲都藏在这杯清茶里。

    王洄咬着牙,他握紧了拳头,胸腔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情绪。他盯着允禾离开的背影,情绪的波动再次到达了一个巅峰。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在遇到允禾时就变了一个模样,疯狂得好像不是自己。理智在告诉他,这不过是一个女人,可欲望却在逼迫着他走向深渊。

    有些东西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明知不可为,但他依旧抗拒不了诱惑。

    王洄看着允禾消失的方向,眼神愈发晦暗不明。

    没关系,他想。

    白雪公主吞下毒苹果,睡美人因诅咒而沉睡,允禾走向成为鬼新娘的使命。

    这些都没关系。

    毕竟在童话故事里,公主是被王子的亲吻唤醒。

    而他的允禾,自然会因他的拯救而重生。

    *

    今晚宴会的任务就是让允禾喝下那杯茶,目的达成后,穆离也不再管允禾会去哪里。

    逃脱束缚的允禾轻松了许多,她离开了宴会厅,跑到了后厅的偏门处。

    那里是戏班子准备表演道具的候场区。

    允禾到时,那里除了有一堆道具,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抬步走过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件戏服,衣服还是温热的。显然,他们才离开不久。

    但是为什么,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带这些道具?

    允禾不得其解。

    而且这群人包括那些宾客,他们明明没有影子,为什么还会有体温?

    恰好在这时,允禾的身后传来一阵响声。

    她回头望去,只见那名饰演唐玄宗的戏子换了件常服,朝允禾走来。

    他的脸上的妆容还没卸,隔着浓厚的妆容,允禾看见了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乍一看,和穆离那双眼睛竟然有几分相像。

    允禾被自己这突然的猜想吓得心一颤,穆离的那句话再次浮现。

    “我们这样,像不像唐皇和贵妃。”

    她捏紧手中的花灯,向后退了一步,强作神色镇定问:“何事?”

    “少奶奶,”男人上前一步,涂得粉白的脸在橙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鬼魅 “小人来拿我的戏服。”

    戏服……

    允禾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这件,明黄的龙袍,赫然就是唐玄宗的戏服。

    她手一颤,强忍着害怕将戏服递给了男人。

    男人步态恭敬走上前,晚风将乌云吹散,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明明是两个人,石板路上却显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接过戏服,男人毕恭毕敬地退下。

    允禾看着他消失在转角的身影,若是她刚刚没有看错,男人走过窗户边时,是有影子的!

    她心中愈发不安,允禾沿着男人离开的轨迹走到窗户边,纸糊的窗纸上赫然映出她的影子。

    按照穆家换命之术来看,允禾现在只是一个魂魄,她虽然还不算鬼,但三魂七魄也是缺失的。可允禾却仍然有影子、有体温,除了害怕午时的太阳和畏惧阿修罗灯,她没有其他任何诡异之处。

    但今天她见到的那些宾客、戏子们,他们皆没有影子。若是鬼,那他们理应没有体温,可他们不仅有体温,在窗纸上还能映出倒影。

    这着实诡异,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光线之下没有影子,但在窗纸边却能投出影子?

    允禾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凸起的棱角勾勒出了女子的模样,光影模糊了边界,晦明晦暗间,她隐约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遗漏的事情。

    为了求证,允禾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她来到这个副本的第二个晚上,也就是祭祖的那一晚,允禾其实遇见过相似的情况。

    当时,每个玩家的房门都被一个诡异的东西敲响过,那个东西似人似鬼,它模仿着玩家的声音哄骗玩家开门。

    允禾之前猜测它是穆府中镇压的鬼魂,但她突然想起了一点:若是真正的鬼魂,它是没有影子的。

    她当时在窗边看到的是明晃晃的影子,这绝对不可能是那些死去的女子的鬼魂!

    想通这一点,允禾坐到了之前的窗边,她静静地等着那个东西的到来。

    那个东西每晚都有来过,但那时的允禾要么不在,要么就是在昏迷,若不是醒后林烟告诉了她,允禾都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

    今天晚上允禾想赌一赌,看看那个东西会不会出来。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的更夫都开始打更了,允禾的房门总算有人敲响了。

    允禾心道猎物来了,她摩拳擦掌,隔着手帕端起连枝灯,气势汹汹地朝门外走去。

    她今天必定揪出它的真面目!

    然而,真面目没揪到,她揪出了一只落魄的流浪狗。

    “允禾……”流浪狗红着双眼,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将她看着。

    允禾正准备袭击的手一顿,她看着眼前的闫铭珂,半天没说话。

    可能是怕允禾真的对他失望,闫铭珂连忙扯住允禾的衣角,仰着头望向她,眼角红红的一片,格外地让人心软。

    “我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无视生命,我不该为了你想去杀别人。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错了,允禾,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听着他一声声的“我错了”,允禾终究是心软了。

    她看着他黑黑的发顶,曾经那个因为营养不良,头发干得像枯草一样的小男孩早已长大,可他这惨兮兮的模样,总能让允禾一阵恍惚。

    好像他还是当初那个,为了救她挺身而出的善良的小男孩。

    算了……

    总归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允禾这一刻突然也不想去追究他是否真的明白这些道理。

    三观的形成受多种因素的影响,闫铭珂扭曲的三观并非一朝一夕间形成,在这过程中,作为他的资助人,允禾自己也有一部分原因。所以她清楚地知道,想要立刻掰正他的三观,是不可能的。

    允禾只能通过一件一件事,慢慢去改变他的想法。

    她叹口气,刚想去把闫铭珂拉起来,窗户外突然就响起了敲窗的声音。

    “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像一道上餐铃,饥肠辘辘的允禾双眼一亮,顾不上还在地上蹲着的闫铭珂,她一个箭步冲到窗边。

    外面那个东西显然智商不够,它似乎只知道允禾与闫铭珂比较亲近,于是它直接无视了早已在房中的闫铭珂,继续着它第一天来这里的话术。

    “开门呀,允禾,我是闫铭珂。”

    熟悉的声音让闫铭珂神色一怔,他看着允禾即将去开窗的手,赶紧站起身去拦住她。

    他低声吼道:“你做什么?外面那个是假的!”

    “我当然知道,”允禾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闫铭珂,“我就是想要捉它。”

    “你没睡清醒吗?”

    闫铭珂第一次对允禾说出了这种话,在他看来,允禾这种才过了一次副本的新手,直直对上外面那个东西就是找死。

    不过允禾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在找死,她翻了个白眼,一掌拍开了闫铭珂。

    这些男人们总喜欢将女性看轻,总是想要将她们以保护之名禁锢在羽翼之下。

    她拍了一把闫铭珂的肩膀,决定给他上重塑三观的第一课:“看好了闫铭珂,永远别轻视女人。”

    说罢,允禾直接打开了窗户。

    与闫铭珂想象中的厉鬼不同,没有任何血腥恐怖的画面,也没有那些死得凄惨的红衣女鬼,有的只是一个表情僵硬的——

    人。

    对,是人。

    他倒吸一口凉气,窗外那个人还睁着一双眼,嘴唇一张一合,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话:“允禾,开门啊,我是闫铭珂。”

    似乎那个东西并没有发现允禾打开了窗。

    允禾心下了然,她趁那个东西没有任何防备,允禾直直将手中的连枝灯扔向它。

    烛火在碰到它的一瞬间,那个东西的外皮瞬间被点燃,熊熊火焰席卷它的全身,只听它惨叫一声,半秒不到便化为了一堆灰烬。

    她拉着目瞪口呆的闫铭珂来到窗外,刨开那堆灰烬,允禾找到了一个躺在灰烬中间的小人。

    小人由白纸糊成,它没有被连枝灯烧毁,沾满灰尘的脸上简单画着五官,呆愣愣的模样,与那个东西的长相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闫铭珂问。

    其实允禾也不知道,她只是隐约猜到,这些人可能都是傀儡。

    原因无他,就是这个影子。

    人不可能在阳光之下没有影子,而鬼不可能在窗纸上映出影子。这些东西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但它们机械的动作和僵硬的表情,让允禾下意识想到了人鬼之外的傀儡。

    她观察过,宴会上的宾客和戏班子的行为都极其模板化,就像是被设定好的机器人,按照流程做着重复的动作。

    这让她想起了穆家的下人们,他们也是如此,每天像被设定好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重复做着设定好的事情。

    可穆家的下人,是有影子的。

    于是允禾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被设定好的傀儡。

    就像她的心跳被设定好一样,这些傀儡的影子也是被设定好的。

    一部分傀儡伪装成没有影子的模样,误导着允禾,让她以为它们是鬼。

    为什么?

    她捡起小人,心中那个猜想越来越清晰。

    究竟是谁在这么做?为什么要伪造鬼?为什么要伪造她的心动?

    她回忆起自己在周允禾闺房见到的那一封封情诗,缠绵悱恻的话编造了一段虚假的爱情。那把对不上八字的长命锁、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允禾突然想到,其实除了在自己的梦里,她没有真正意义见过穆府的女鬼们。

    为什么最开始会以为外面的这个东西是女鬼?

    是因为它们向允禾呈现出了害怕连枝灯的假象!

    最开始的推测便是,鬼魂会被连枝灯所克,由于它们呈现的假象,允禾便下意识地将它们归于了鬼魂这一类。

    可她偏偏忘了一点,那就是三魂七魄。

    鬼魂只是三魂中的一魂,而人最重要的一魂,其实是人魂。

    人魂乃人之根本,若是人魂被镇压,那么这个人将永生永世被困在其中,不得入轮回。

    穆家用灵牌锁住了人魂,将它隔绝在奈河之上。奈河克鬼魂,无法靠近奈河、无法夺回人魂的鬼魂只能游荡于穆家,这就是为什么穆家会用如此多的连枝灯和阵法的原因。

    但穆家的连枝灯只出现在穆家人的卧房中,在玩家的厢房中是没有这些东西的。由此允禾可以推断,副本中危险的地方应该是玩家在夜晚会遭遇这些鬼魂的袭击,而被连枝灯庇佑的穆家卧房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偏偏就出现了。

    在一个布满阵法和连枝灯的卧房,出现了鬼魂敲门的情况。

    怎么可能?

    这当中定然是出了什么差错,让本来应该在夜晚袭击玩家们的女鬼们消失不见,为了弥补缺漏,有人特意做出了这种傀儡,让他们误以为这就是那些女子的鬼魂。

    那为什么要来她的卧房?

    允禾捡起一旁的连枝灯,没有被手帕包裹的手赫然被烫出一块红印。

    闫铭珂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赶紧端来一杯冷水浇她的手。

    “怎么回事?你痛不痛?为什么会被灯座烫伤?”

    一连串的问题打断了允禾的思考,她瞥了一眼伤口,随口答道:“因为我现在是魂魄啊,我三魂七魄缺失,所以我才会被烫伤……”

    话音刚落,允禾彻底顿住。

    她现在的确是魂魄,但她并不缺三魂七魄!

    之前所有的步骤,她全都没有完成,就连灵牌中封锁的人魂,也被她阴差阳错地释放了出来。

    那么现在的她是个完好的魂魄!

    允禾僵在原地,她摸着自己加速的心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如果说,她的心跳可以被设定,那么她的这些异状,是不是也可以被设定好?

    最开始发现自己的异常便是因为连枝灯,由于这些傀儡的误导让允禾对自己的身份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后面越来越多的证据也向她表明,你就是鬼新娘。

    可是她并没有缺失三魂七魄!

    没有缺失三魂七魄,她就不可能变成鬼魂,也不可能变成鬼新娘,那么这连枝灯为什么会克她?

    她一把握住连枝灯,灼烧的疼痛激出她一身冷汗,允禾咬牙放下灯座,已经烧死的皮肤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如果说她的这些异状是假的,那么傀儡的出现就有了理由。

    那就是让她相信,自己是鬼新娘。

    闫铭珂握住她的手,那些唠叨的关心话允禾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耳边响起喜婆唱过的哭嫁歌:“姑娘阿支17岁时嫁了人。”

    允禾一把拉住闫铭珂,厉声问:“今年是几几年?”

    闫铭珂见她这样,蹙起眉头算了算,说:“癸丑年。”

    癸丑年……

    火盆中的生辰八字是乙未年,若这就是她的生辰八字,那么满打满算,今年应该是18岁。

    可唱词中明明说的是17岁嫁人。

    允禾想到那把烧毁的平安锁,她隐隐约约感觉,上面的年份,可能会是丙甲年。

    这才是真正的17岁!

    越想心中越惊骇,允禾眼前一阵眩晕,她咽了口唾液,只觉喉头有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张了张嘴,看向闫铭珂,声音沙哑。

    “闫铭珂,我可能不是鬼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