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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我成了疯批暴君的白月光 第116章 君子万死不悔,女子亦是

    吩咐完后,谢琅站在原地顿了会,终于是哑着嗓音开口:“回宫吧。”

    霍平心下叹息。

    他也算是看着这位小陛下长大的,谁曾想会出了这种变故。

    原本温大人在时,陛下还会偶尔耍几分脾气,就算没人哄,自个儿也消了,如今却沉寂了许多,只是分明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偏偏整天都阴郁冷沉的,也不知日后那么久,该如何度过啊。

    只盼着他能早日想通。

    谢琅又回了宫。

    这次好说歹说是没有披着一身单衣衣到处跑,不过这么折腾了一晚上,回宫后就有些许发热的迹象。

    太医院判来看了,给他开了两服药。

    走的时候不住摇头,小声朝来喜说:“陛下情况不太好,多看顾着些。”

    来喜这几日过得跌宕起伏,心情也随之大起大落,先是得知温大人原来是女子,后又想到陛下那些不可告人的情愫,简直愁的不得了。

    听太医一言,他赶紧应下:“放心,咱家明白。”

    太医院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陛下与温大人之间的情意不同于史书上大部分君主和帝师,微末之时的扶持相助,反而更加令人难以忘怀,加上这么多年来,大家其实都看得出,陛下对温大人是多么依赖。

    怎么会轻易释怀呢?

    只能但愿陛下早日走出来了。

    诏狱里的人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朝堂慢慢安稳下来,百姓的日子该过还得过,毕竟上位者的悲欢大多与他们不相通。

    所以当天空的第一抹焰火燃起来时,顷刻打破了整个京城的平静,接着有更多漂亮的焰火冲上天际,照亮夜空,分外热闹。

    本来年夜饭该温大人回来陪着陛下一起吃,可惜如今跟着泡汤了,来喜干脆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简单的饭菜,想来陛下也没心情吃。

    褪去那副在温大人面前好说话的表现,陛下的想法是越来越不好揣摩。

    来喜内心忐忑着,好歹今天这顿饭是认真吃了。

    用完晚膳,谢琅抬起眼,淡声吩咐:“去找些纸钱来。”

    来喜猝不及防被惊到:“陛下……”

    少年帝王似轻嘲了声:“万一呢,朕也不想,让她在那头过得不好。”

    来喜哑言。

    确实,陛下不愿意接受温大人可能已去的坏消息,但生机微乎其微,万一真是最差的情况,陛下也肯定不想温大人受委屈。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来喜深吸一口气,躬身退出去准备了。

    夜幕降临,来喜提前将所有人都给遣了出去,然后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陛下背着身烧纸钱。

    艳丽的火舌舔舐着纸钱,瞬间就化为灰烬,被寒风裹挟着向上飞去,便是在雪天里,火焰的温度也有些灼人,几次看见那火险些烧到龙袍,来喜只觉得心惊肉跳。

    若不是知晓陛下不是那种冲动之人,他都要觉得,谢琅会随着那火焰的灼烧一起离开了。

    良久,谢琅摸纸钱的手摸了个空,他才怔然拍拍自己衣角的灰,旋即声音很低的:“太傅,如果你真的……能不能回来看看我?”

    “……在梦中也好。”

    “答应陪我吃年夜饭,你没做到,你说过的,自己不会食言。”

    “我错了,对不起,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不会有人回答。

    谢琅当然清楚。

    可能是麻木太久,再想起来,只有心口钝钝的疼,谢琅盯着盆中的火焰一点点燃烧殆尽,才慢慢抬头看天空的焰火。

    很漂亮,他和温鹤绵一起看过很多次。

    他不是后悔于自己的感情,只是后悔自己真像她所说那样,太莽撞,也太不知事,逼着她被迫做出选择,走到了一番极为狭窄的境地。

    倘若重来一次,他会更小心,更仔细地去思考和对待这段情感。

    而不是,继续逼迫她了。

    ……

    都说塞外苦寒,可对于温鹤绵来说,这里的风景有别样的出彩。

    秦宜前几日受了风寒,特意交代了不要温鹤绵靠近她,似乎是以为她还是从前羸弱的孩子,依旧需要特意关怀。

    温鹤绵感动又酸涩。

    她不怪系统,毕竟没有这个交易,自己不能去另一个世界走上一趟,也不能继续在这边活下来,天上不掉白吃的馅饼,如此已是十分圆满。

    温乘渊指着远处的山丘道:“霜儿,看那。从前我来时,蛮人的营地已经驻扎在了那里,再往前几里,就是边关城池和数万百姓。是我带人一寸寸将他们打到大漠深处,这些年才不敢继续出来嚣张。”

    温鹤绵点头:“父王很厉害,守边将士也很厉害。”

    “都是用命搏出来的罢了。”温乘渊露出丝笑意,忽然转了话题,“其实爹很骄傲,能有你这么个女儿。”

    他的语气沉了些:“先帝昏聩,不理朝政,亦不信温家,若非我和你娘远走守边,恐怕温家一脉都将受到牵连。最初几年过得艰难,好在咬咬牙,也能扛过去,是小皇帝继位后,才又好上许多。”

    温鹤绵似有所感,朝他望去。

    温乘渊笑:“爹是想说,你很厉害。”

    “你护社稷,扶持少帝,爹娘在边关才能没有后顾之忧,能做到这番地步,已是常人不可及。”

    “君子万死不悔,女子亦是。相信自己的选择,不要苛责自己,那爹娘看了也心疼。”

    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重点在这里,温鹤绵失了笑:“谢父王教诲,含霜明白。”

    当局者迷,经验之谈尚有可能出错,温鹤绵一经点醒,心情的确松快不少,几年未见的陌生也在相处中尽数消弥。

    爹娘对她很好。

    “那就行。”

    温乘渊陡然松了口气。

    他带兵打仗多年,早就将从前所读的圣贤书忘的差不多,光是组织这话就花了几日,还被夫人狠狠嘲笑了,他可不敢落后。

    “左右你职责已尽,往后在这边关,或者是去别地走走,嫁不嫁人爹娘也不强求,能平平安安就好。明白了吗?”

    不得不说,温乘渊和秦宜的理念在这个时代算先进的了。

    温鹤绵弯了弯眉,由衷感到愉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