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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雪夜 他的小秘密

    Vol.4

    涂山凛的房间在游艇第三层。敲门而入,满室生香。

    江雪倾轻轻吸了口气,瞬间便沉浸在红梅雪踪的芬芳中。这是她外婆的香方味道,也是最令她安心,安全感满满的气味。

    “少爷,人带过来了。”

    方宇哲走到涂山凛身边报告,见阿卓正蹲在涂山凛身侧小心翼翼拔掉他手背上的针头。

    “我来吧。”方宇哲担心阿卓做事粗糙弄疼凛少,示意阿卓让开。他走近后低首动作细致地摘下凛少手背上的针头,又用棉球止压创口。

    江雪倾进房间后,拉着江池一起站在门边的位置,从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看见涂山凛的半边侧颜。

    屋内暖气恒温,他一身定制衬衣西裤,安静地靠坐在真皮沙发上。即使彻夜未眠,也很难从他脸上察觉到熬夜的疲倦。他沉稳优雅,如同一只蛰伏于雪夜中的猎豹,周身散发着冷冽倨傲的气场,令人不自觉因他的存在而变得谨小慎微。

    听见有人进屋的动静,涂山凛并未转头,反而微微闭了眼。

    他有一双极为漂亮的凤眼,眼尾狭长,闭眼时右眼下方的那颗泪痣,无声无息,撩人不自知。

    他紧抿着唇,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直至方宇哲为他摘下手背上的针头,迅速用纸巾包裹收好,丢进垃圾桶里。

    “少爷,处理好了。”

    涂山凛这才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江雪倾见状,心情微妙地弯了弯唇角。

    是了,她认识的涂山凛从小就很抵触针头一类的东西。他倒不是晕血,而是见不得尖锐的物体对准自己。之前他的心理医生提过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叫尖端恐惧症。

    曾经的江雪倾没心没肺,偶尔耍赖无效时,就会抽出钢笔笔尖对准涂山凛,只要用笔尖指着他一会儿,他基本都会乖乖答应她的要求。这招她屡试不爽。而每次被她‘威胁’后,涂山凛都会露出像刚才松了一口气的小表情。

    江雪倾正回想过往,忽地眼前多出道身影。

    阿卓手头的活被方宇哲截胡,他漫步到江雪倾面前,挡住她正在打探涂山凛的视线。

    “你少打我们凛少主意。别以为今天耍心机登上涂山家的游艇,你就能趁机接近凛少。有我和阿哲在,劝你赶紧结束你的美梦!”

    江雪倾懒得反驳他,直接问:“你们凛少怎么在打点滴?你上次在医院可不是这么讲的,你说他身体无恙。难道你撒谎了?”

    江雪倾站的位置距离沙发有点远,又因涂山凛一直侧坐着,她无法仔细看清他的整副面容。她有些担心涂山凛的身体状况,该不会是上次被她拽下海后还没恢复落下后遗症了吧?

    阿卓被激将法激到,一时嘴快:“我才没撒谎,凛少打点滴是因为……”

    “阿卓,带他们过来。”涂山凛开口打断阿卓的后续话语。

    阿卓收到指令,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开道:“凛少叫你们过去。”

    “听到了,耳朵没聋。”江雪倾没好气地朝他丢了记白眼。

    江池跟在江雪倾身边,从刚才起他就感觉这个叫阿卓的人似乎对阿姐怀有敌意。擦身而过时,他飞快地朝他竖起中指。

    “你!”阿卓被阴阳到,偏偏这会儿他们已经走到凛少面前,他不好追上去再反击,只好硬生生吞下这口闷气。

    “哼,姐弟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方宇哲清理完针头和点滴瓶等医疗废品后退到一旁,他朝阿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门边守着。

    涂山凛并不愿意为不相干的人浪费太多时间,他开门见山:“听我的保镖讲,江小姐和弟弟乘坐救生筏漂泊在海面上?”

    “嗯,没错,事实就是这样。”江雪倾大方点头承认,“我们在海面上等待救援时,正好遇见你们的游艇经过。”

    “你认为一个拥有正常智力的人,会相信你说的话?”涂山凛冷笑,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竟让人感到室内空气稀薄,压抑的有些喘不上气。

    江池只是个学生,并没经历过这种场合,顿时被涂山凛的气势镇压。他心中惶惶不安,下意识伸出手去拉阿姐的右手。虽然害怕,他却想做阿姐的盾牌,与她比肩而立,假如面前的人敢伤害阿姐,他也是会不顾一切冲上前和他们拼命的。

    江雪倾感觉到抓住她的那只手指尖冰冷,她回头安慰似的朝江池眨眨眼睛。再转眸时,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难道凛少觉得我是别有目的,特意找来一艘救生筏,带着我14岁的小阿弟,大费周章地划到海面中央,蹲守你们的游艇经过,然后伺机求救,最终目的是为了成功登上你家游艇?”

    涂山凛接过方宇哲递来的茶盏,品了品茶水,淡淡道:“听起来比前面一版合理。”

    他昨夜彻夜未眠,与对方约定的交易时间在深夜,中途还临时改道将面前的姐弟两人救上游艇,赶去约定坐标完成交易时已经接近黎明破晓时分。

    他索性就不再小睡,这会儿却也不敢喝浓茶强行提神,只叫阿哲替他沏了杯温和清润的白毫银针。

    涂山凛身材修长,本身手长脚长,连同手指都生得极为完美。手握茶杯的姿态自然从容优雅。

    江雪倾此时却毫无兴致欣赏他的俊美容颜。

    她冷哼一声,一掌拍在茶几上:“合理个屁。”

    她前身时因着成长环境不允许极少说粗话,只在气急时爆粗口。眼下便是被涂山凛这副高高在上、妄下定论的傲慢姿态给气到了。

    “竟敢这么跟我们家少爷说话!”阿卓第一个冲过来护主。

    “不许你碰我姐姐!”江池见他冲过来,连忙挡在江雪倾身前。

    江雪倾自然是毫不退缩的,她目光直直地凝视涂山凛。

    “你认为我上船是要故意接近你?”

    涂山凛垂眸并没有看她,他食指指尖在手中这盏天青釉色的汝窑茶具杯沿上细细摩挲。

    “目前看来,是的。”他缓缓抬眸,一双墨玉般眼瞳静默却寒冷地望向她,“你很聪明,在登上我的游艇前,先是用计将你继父送进内地警察局,他将面临牢狱之灾。之后又不知什么缘故,你跑到政务司司长儿子的游艇上,眼下又忽然来到我这里。”

    涂山凛放下杯子,眼底浮起一丝愠色。

    “江雪倾江小姐,你接近我,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找人调查我?”江雪倾不怒反笑。不等涂山凛回答,她目光扫过他的两位保镖还有江池,“想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好啊,让他们全都出去,我要单独和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