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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报一丝啊我是社恐 第222章 丧尸也会有恋爱脑吗(54)

    温迎张开五指,从掌心里荡出莹莹光点,像漫天碎星,往下四散着坠落,星星点点的能量溢入操作台上方那个残破的身躯。

    丧尸不断挣扎,嘶哑地咆哮着,她闭上眼睛,屏息感受,渐渐的,咆哮的声音似乎弱了下去,锁链抖动的频率也在变弱。

    闻先生看向丧尸,秒针走完一圈半,丧尸静止不动了,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死去一般。他们站在原地,秒针走完两圈以上,显示生命体征的数据没有波动分毫。

    “我好像失败了。”温迎说。

    她垂眼看向无名指上的戒圈,虽然早有准备,但不知为何,还是带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这种感觉在三年前也出现过一次,2031年发生在福利院的那场大火,她跪在一地尘埃里,不得章法地使出全身的能量,试图将双眼紧闭的人唤醒。

    异能透支到脱力,最终,掌下微弱跳动的心脏只剩一颗,她仅仅救下一个叶微意,眼睁睁看着叶微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从信任、希冀,变成了失望。

    “原来你不是神。”十三岁的少年这么说。

    的确,她并非从不出错的神。她也有完成不了的事,拯救不了的人。

    两次成功,两次失败,这很公平,凡人被允许失败。可心底还在沸腾着什么,叫嚣着,挣扎不息着,让她不想承认,这里就是终点。

    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不易察觉的响动,那是铁链摩擦过操控台的声音。温迎蓦然回过神,丧尸口里发出微弱的嘶叫,她再次伸出手,光芒乍现,这一次似乎比刚才更加明亮,整个研究室像是被白昼点燃。

    丧尸在突然爆发的巨大能量中挣扎,撞击着,有几次它伸长手臂,尖利的指甲险些从温迎的皮肤擦过,温迎置若罔闻,全身的凝聚力击中在手底那颗衰竭的心脏上。

    闻先生站在一旁等待,腕上的表针还在规律地走动,这个从来处变不惊的老人望着眼前的一幕,指骨不由自主地捏紧。

    短暂的几分钟被拉扯得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操控台上的丧尸像被闪电击中般,痉挛着将身躯弓起,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它像是痛到极致,血液从某个器官的中枢爆破出来,向四肢百骸流通,血管迅速膨胀!

    红光从它的眼瞳一闪而过,又猛然熄灭,与此同时,操控台旁边的仪器发出了“滴”的一声,那是——

    “心跳……”闻先生死死盯住屏幕上弯折线条,它正在颤抖跳跃着,如同孩童在画纸上杂乱无章的笔触。

    “哈……”被白光笼罩的男人艰难地睁开眼睛,温迎低眸望去,对上一双漆黑的、属于人类色彩的眼睛,他在说:“救我,求你……无论是谁,求求你……”

    用尽全力般地说:“——救我!”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有人在喊闻先生的名字,他像是难以置信,用惊喜交加的颤抖嗓音道:“编号E0,E2、E3……这些丧尸的生命体征正在恢复!”

    温迎抬起头,和闻先生对视了一眼,后者走出去,不知道对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满屋子乱跑传递喜讯的风波平息了。

    再次推开门,仪器上的线条已经变得平稳。男人平躺着,像是耗费了太多力气,闭着眼睛缓慢地平复呼吸。

    温迎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些编号,于是询问:“要继续给他们做治疗吗?”

    出乎意料的,闻先生摇了摇头。

    “先等一等。”他看向操作台,说,“我已经通知外面的人,要他们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保密。”

    温迎有些不解,还没等她开口,闻先生的声音便再次响起:“现在还不是时候,敌人的动作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能在一切尚未明了之前暴露底牌。你的能力非常特殊,但即便再特殊再强大的力量,也会有被消耗殆尽的一天,我希望,能把这份力量留到最后,等到最不得不的时候再使用,如果可以的话,但愿那天永远不要到来。”

    温迎捻动手指,低声说:“我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您那么信任我。”

    不光是信任她的能力,这种信任在她独身一人,坐在首都的审讯室里时也发生过。那时她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坦白,她不期待自己这番看似精神病的疯人疯语能够被相信,可偏偏,闻先生走向了她。

    “孩子,我不是只信任你一个人。”闻先生的声音平静如水,脸上却带着略微的笑意,“我信任这片土地的每一位公民。”

    而她也是生长在这里的人,尽管她到来的时候,这里带给她的不过是流淌于记忆中的偶然的熟悉感,但随着她与一个又一个人紧密联系,当她走过山河,跨过海岸,胸腔里的心脏也在和脚下的土地产生共鸣。

    她被完全地接纳,也被完全信任,被赋予期待,也被允许失败,有人会在她摔倒前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再次站起来。

    “正如无法让你来决定人类文明的一切,我们也无法让‘拯救世界’的担子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那太沉重了。”闻先生说,“孑然一身的英雄是勇敢的,也是孤独的,未来还很漫长,这片土地上还有十四亿勇敢的人民,就让他们陪你一起走。”

    –

    和闻先生回到地面,会议已经解散了,周聿洐正靠在墙边,曲起一条腿等待她出来。

    温迎发现他已经换了身飞行员夹克,头盔拎在手里,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赵夕颐的定位消失了。”他身旁的路乾对闻先生说,“她最后的信号在天使岛上,另外,我们接收到另一个代号Aqil的人发来的讯号,天使岛可能有丧尸。”

    闻先生扫过下属拟定的营救计划,点了点头。

    温迎看向周聿洐,正想问他为什么也在名单里,就听见他说:“那座岛的名字似乎很熟悉,我总觉得我在那里也有过一段记忆。”

    “你的意思是……”

    “或许我根本不是在太平洋坠落,我第一次险些死透的地方,是天使岛。”

    显然,这段记忆不光对周聿洐很重要,也很有可能是解开丧尸这团迷雾的关键钥匙。适当的刺激能够加速回忆,他要重返故地,而温迎为了保证安全,必须留在深港。

    温迎瞬间想到一些不好的记忆,下一秒就被人勾住脖子,周聿洐把她揽过来,一扫刚才的严肃认真,兴致勃勃道:“对了,带你去看一个惊喜。”

    温迎愣了一下,“什么惊喜?”

    这个疑惑在两分钟后得到解答,站在那架沐浴晨光,通体流畅的直升机前,她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偌大的字母缩写占据半个机身,中间是个熠熠生辉的爱心,温迎眯起眼睛仔细一瞧,那颗巨大的爱心,居然是由她和周聿洐的合照拼成的!

    晴天霹雳,她简直想揪住周聿洐的衣领呐喊,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谁让你光明正大把它停在这的!

    “这架飞机——”她有些不忍直视,“为什么涂满我们的合照啊?!”

    周聿洐呈思考状:“因为这是我妈买给我们的礼物,用别人的合照,不够合适?”

    “……”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连闻先生都语带笑意地说:“很有创意。”温迎在这一片唏嘘中百感交集,惭愧地低下头颅。

    热情的周聿洐用手指抬起她的脸,试图让她继续欣赏:“我原本想开这架飞机去天使岛,但很可惜,这些美好的装饰很容易让它被雷达追踪,进而变成爱情仇恨者的靶子。”

    “这是你的手笔还是……”温迎联想到他跟着路乾“学技术”时很可能也是开着这架飞机到处晃荡,心如死灰。

    “当然是周女士精心准备的,这张照片明显就是高中游时拍的,我只给她看过那张合照。”周聿洐愉快道,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你觉得太单调了吗?那等我回来,我们再多拍几张照片,给它重新换个皮肤。”

    “倒也不用如此隆重……”

    “隆重吗?我觉得还好啊。”周聿洐眼中全是对这份礼物的满意,顺便向温迎体贴建议,“要不我先带你在深港上面飞一圈,好好体验一下?”

    温迎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时间紧迫,还是先救人吧,你的小伙伴要等急了。”

    周聿洐只得遗憾地说“好吧”,跟着其他人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别担心,你要像相信自己一样信任我,这次我一定平安回来。”

    他声音分外温柔,温迎觉得心脏像被轻轻抚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周聿洐在她脑门上用力亲一下:“不论是你的小伙伴,还是我的小伙伴,通通把他们捞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开这架飞机,再带上弟弟妹妹和小猫咪,遨游全Z国。”

    好伟大的理想!好社死的愿景!温迎终于忍无可忍,跳起来爆扣他的头盔:“赶紧走吧你!”

    –

    “你让开点,我自己下的来。”

    从树顶传来这样的声音,祁勋百忙之中无暇顾及,朝围聚在一旁跃跃欲试的丧尸举起枪口,“砰”!丧尸应声倒下,满身狼狈的人也刚好落在车顶。

    他揉揉被后坐力震麻的手,咕哝:“没想着接住你,是怕你跳下来的瞬间刚好掉进丧尸嘴里而已。”

    听见这番极具划清界限的解释,对方也没有顺势和他拉开距离的意思,单手把枪拎过:“我来扫清障碍,你去驾驶室。”

    “……”这么自来熟?祁勋内心怀疑着,但现在显然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他弯腰钻进驾驶室,操纵摇杆之前提醒了一句:“我技术不怎么好,你小心别晕车了。”

    赵夕颐没当回事,继续瞄准丧尸,三分钟之后,她终于懂得此人的“不怎么好”并非谦虚,这么一辆庞然大物也能被他开得像风雨飘摇的小破船一样左摇右晃,平路都变成了过山车。

    驶出一段距离后,面前只剩下零星几只丧尸,赵夕颐忍住想呕吐的感觉,收枪回到车内,顺便抢了方向盘:“你怎么回事?丧尸啃你大脑的时候只抽干了智慧?”

    “……”祁勋一噎,也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回事”。

    他分外匪夷所思:“你之前认识我?”

    “你失忆了?”赵夕颐百忙之中抽空瞥他一眼,“我们以前是朋友。”

    猜的真准,祁勋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是时候搬出周聿洐的那句“你自称我好朋友的标准依据是什么”了:“我的确是失忆了……”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赵夕颐又“哦”了一声:“忘了就忘了吧,正好,我们后来反目成仇了。”

    祁勋脑门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他问:“为什么?”

    赵夕颐语气平平:“为了一个男人。”

    祁勋顿时大吃一惊:“你不要胡乱造谣别人的性取向啊,我初恋是女生!”

    赵夕颐目视前方,继续语气平平:“研究表明,性向是流动的。”

    “我——”祁勋深吸一口气,想拿出点什么证据出来反驳,可翻遍大脑,他再次陷入知识储备不足的危机感,揪着自己的头发原地凌乱。

    他脸上的绝望太过明显,赵夕颐看了他一眼,嗤笑出声,祁勋怀疑地看向她:“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儿?”

    “只是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好骗。”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第二个活人,还是自己曾经熟悉的活人,赵夕颐苍白的嘴唇弯了一下,接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费利克斯也抛弃你了?”

    费利克斯,祁勋从卫铭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经过刚刚的玩笑,他觉得“被抛弃”这一说法有些奇怪,浑身刺挠,顿了几秒钟才说:“我不是他的人。”

    “……”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他手下的人,我是一心向党的五好公民,只是碰巧来到这里。”

    “好的,明白。”赵夕颐笑了笑。

    祁勋觉得她笑里藏刀,下一秒,赵夕颐又说:“我也是。”

    庞大的车身碾碎丧尸,窗外汁水四溅,她淡淡道:“五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