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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沦落魔门,我肝副职业成神 第151章 诛心

    苏瑾的控场能力很强。

    而那块四皇子给的玉佩,他本没太在意,不想也在今天起了大用。

    唬住了秦应雷,不敢再对自己用强。

    而现在拥有了发声权的苏瑾,决定诛在座这般斯文败类的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使你做人难!

    苏瑾凝聚气势,走至台前中央,直视众人,双目含光。

    “秦大人,今日这场酒会,是你举办的吧?

    不知包下这忘仙楼一日,请凌州才子畅饮,价格几何?”

    众人本以为苏瑾要说啥,不曾想却来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心中皆是一懵。

    秦应雷不接话,面色阴沉看着苏瑾。

    对方现在拥有了发言权,可以出招,但接不接招在他。

    可惜,苏瑾在决定出手前,已经安排影子去查了此次酒会费用,不担心冷场。

    而猪队友,自古都是神出鬼没,可能在己方阵营,也可能在敌方阵营。

    “此次酒会乃秦大人提前一月筹备,包下忘仙阁花费了六百两银子!

    你问这个作甚!”

    台下很快便有人趾高气昂,回答苏瑾之话。

    苏瑾欣慰看得那人一眼,非常满意。

    “不知这位兄台贵姓?”苏瑾玩味问到。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来凌州钱氏,钱烈羡!”发言之人昂首挺胸,一副不畏强权气势。

    “好!感谢这位钱烈羡发炎!”苏瑾是真有些绷不住。

    先来个宋仁投急着白给,又来个钱烈羡争着发言,这大齐的读书人,都是这么高调且自信么?

    “白银六百两,啧啧啧,这么多钱,秦大人可真舍得啊!”苏瑾便又看向秦应雷,笑的玩味。

    一时间,台下便响起哄笑。

    心想哪来的乡巴佬,没见过钱似的,六百两白银也值大惊小怪。

    这就点见识,还敢大言不惭要舌战群儒,要和我等讲道理?

    秦应雷自觉出这话的不对劲。

    可这钱对他而言也的确算不得多,大齐当官的哪个掏不出六百两银子?

    “想攻讦我贪腐?又或是想说我收了胡人的钱?还是……”

    久经朝堂斗争的秦应雷,思维方式多是阴谋诡计路子,讲究抓人把柄,小事化大。

    自也防着这些。

    可一时间也没想明白苏瑾接下来,要说什么。

    六百两白银,或许很多人觉得不多,印象中,那些豪爽侠客,一言不合都能给店小二打赏个十两白银。

    夸张的很。

    而迎着众人或是嘲讽,或是不解的眼神。

    苏瑾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在座各位可知,我大齐寻常百姓四口之家,一年吃穿用度耗钱几何?”

    台下读书人哪知道这些?一时间没人答话。

    唯独秦应雷双眼一寒,他知道苏瑾要从哪个方向发出诘难了,也不是庸人,立刻开始思量对应之策。

    看着沉默众人,苏瑾将音量再提高。

    “也对,各位乃是人上人,最看不起那些平头百姓,农间耕种的泥腿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可是,我告诉诸位,我大齐的圣贤书上,是有这些记载的!

    四口之前,一年无病,二两白银可足温饱。

    每月可食肉四、五顿,每年可给稚子换新装。”

    苏瑾嘴角嘲讽愈浓,继续说道:

    “而这物价,是大齐三百年前的物价。

    如今天下大乱,粮价高涨,银钱购买力与之前相比大有不如,同样的钱,能买到之前一半的米,便算幸事!

    而你们又可知,当前百姓四口之家,每年能有多少钱,便愿意苟延残喘么?”

    说到此处,苏瑾声音骤然加大,如奔雷炸响,震的在座之人心中一颤!

    “半两!半两白银!

    吃不起米,百姓便吃麸康;麸康吃不起,便吃树皮,吃草根,吃观音土!

    最后,易子相食!”

    这话,有血的味道,王朝末年皆是如此。

    总有大聪明问,那百姓为什么不吃鱼?不上山打猎?

    渔猎收税之重,比之耕种犹有甚之,你只要抓了一条鱼,那就得交足一年渔税,这是将人往死里逼。

    何况,这捕鱼、狩猎都是技术活,以农耕为主的大齐,会这两门手艺之人不多。

    渔民生活更是悲惨,日日生活在船上,鱼腥味洗都洗不掉,遭人歧视,劳碌一年也赚不到几个钱。

    至于猎户?这是高武世界,山上是真有妖兽,没几把刷子你去干这一行?

    知道的你是去打猎,不知道,以为你是去给妖兽送外卖。

    没经历过乱世灾荒之人,根本不懂当时百姓的那种绝望。

    苏瑾即便只从书中看得记载,有时也觉心中发慌。

    “这包下万仙楼的六百两银子,足够一千两百户百姓苟活一年!

    他们会像羊一样温顺,如牛一般勤恳,继续努力活下去。

    耕种,纳税,参军,抵御外族!”

    “便是这样的百姓,在你等口中,成了卑贱的畜生,成了猪狗不如的贱种,成了无君无父的叛徒!

    他们只想有一口饭吃,何错之有?!”

    苏瑾说到这里,踏步上前,将距离拉的与众人更近了些。

    已经缓过气来的宋仁投,却被苏瑾这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他是真怕又挨打。

    苏瑾却连正眼都未瞧他,继续说道:

    “读书为何?

    为开眼界,明道理,正身行!继而治理一地百姓,教化治下之民!

    你们糟践百姓,辱骂黎民,骂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悲苦苍生,无父无君?

    我告诉你们!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你们但凡心没瞎,便该知。

    百亩之田,可使数口之家无饥!五亩之宅,能令清贫之家不寒!

    百姓自食其力,终老有望,谁不会礼义廉孝?

    偶有肉食为餐,黎民体强,便是习武根基,强者辈出,又何惧五胡夷狄?

    使百姓温饱,铸雄军之根,富民强国,抵御外寇,振兴中原!

    这些,不正是我读书之辈该做之事?”

    苏瑾气势,已在感染力加持下,达到至高点,继续朝前踏步,怒视座下之人。

    “在座诸位,不学无术,满口逆天之言。

    尔等卑鄙肮脏,酒肉不停,身资巨富只图享受,却妄论百姓无耻,贱若淤泥!

    你们倒是吃饱了,却比那些挨饿的百姓都不如!

    他们造反,是被逼无奈,只为活下去!你们卖国,却甘之若饴!

    莫以为我不知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

    苏瑾最后一句,好似霹雳炸响。

    目光一扫,最终落于秦应雷身上。

    “主和是老成谋国?主战是穷兵黩武?

    秦大人!大齐与五胡多次言和,我听说你最是积极,对吧?

    每次求和,都能得到数年到数十年的停战,对吧?

    你满口皆言,求和可以平息干戈,却为何没提过求和的代价?

    求和北虏,我朝累积割让辽、远、江、丹、岭、阳六州之地!

    求和氐凉、玛羌,真树,我朝又割让西、南共十五州之地!

    古匈奴这次又来了,他们又来求和了,这次想要多少?

    你应该清楚吧?

    你爱求和,对求和也最积极,致使每次求和的胡人,都能获得巨大好处。

    若我是胡人,那我也爱秦大人你呀!甚至恨不得将每次所得利益匀一些给你!

    毕竟是长久生意嘛,总得给掮客一些回扣。

    秦大人,我说的对吗?”

    秦应雷努力维持的从容表情,此刻已然全无,双眼之中血丝遍布,一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指向苏瑾,本是浑厚声音,此刻变得尖锐,近乎破音:

    “你……你胡说!

    竖子!你胡说八道,侮我清名!我……我要……”

    “你要干嘛?要和我单挑?”苏瑾离他凑得近了些,和煦的笑。

    秦应雷要敢先动手,那苏瑾就要以德服人了。

    可惜,对方情绪逐渐稳定,竟硬生生忍住了苏瑾的挑衅。

    叹了声可惜,苏瑾扫视诸人,一字一句。

    他也知道,真想主和的,是龙椅上那位,这些人不过一群为了吃热乎屎的走狗而已。

    诛心嘛,那就要让他们里外不是人,让他们将事情彻底办砸。

    “大齐是天子的大齐,亦是中原亿兆黎民的大齐!

    你们美名其曰求和,实则想慷他人之慨,用我中原国土,换来胡寇赏识!

    今日割一块,明日割一块,大齐最后没地了,你们便是胡人的功臣,继续做你们的官,享你们的福,是也不是?

    你们打的好算盘!

    你们当官享福有退路,圣上最后却只能做亡国之君,死路一条!”

    苏瑾指着宋仁投,骂道:

    “你!道貌岸然,自诩清流,打的却是这般算盘!

    你还道别人无君无父?

    我看你才是猪狗不如,投敌卖国的畜生!

    你哪来的脸,刚刚敢在台上问责主战英雄,辱骂大齐百姓?

    你就不觉脸红么?

    我当真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苏瑾这是连着秦应雷一起骂,顺便将这群主和派与天子割裂开来。

    “便是你们这群心黑眼浅,利欲昏心之人,自称凌州才子,恬不知耻聚众喷粪!

    好好地神州儿郎不做,装模作样假装高洁!

    披着爱国皮,做着亡国事!

    恶心!”

    秦应雷听完此话,只觉双眼发昏,站都快站不稳。

    宋仁投的脸,憋成猪肝色,胸口一烫。

    “噗”的声,再也忍不住,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满堂文人,皆不发言。

    就连钱烈羡,也不发言了……

    苏瑾身姿挺拔,穷追猛打:

    “我告诉你们,国难当头,外寇入侵,胡人凶狠蛮横,屠刀无情。

    可是,你们怕,我不怕!

    我大齐风骨未断,保家卫国儿郎万万!”

    苏瑾语罢,积蓄气势。

    此刻,忘仙楼外银蛟江上,风雨欲来。

    一声惊雷炸响,余韵澎湃。

    苏瑾声音再响:

    “视死忽如归!捐躯赴国难!”

    此言一落,忘仙楼再次迎来长久沉默,偌大个一楼,满堂宾客,无一人言语。

    过得好半晌。

    二楼雅间,这才传来一道开门声响。

    旋即,有人踏步而出,轻轻鼓着掌。

    “视死忽如归!捐躯赴国难!”

    ……

    “好,好!”

    便见个面如冠玉中年,身姿挺拔,从容走出。

    秦应雷本就惨白的脸,自见到那人后。

    一时间变得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