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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奸宦 第78章 反间计

    余晖昏黄,半明半暗间张安仁的书房显得有些昏沉。

    轻风穿过细缝,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降低屋内燥闷的温度。

    听完沈锦程的计策,张安仁虽然觉得荒唐但是也认真考虑了一番。若真能让袁焕非惹上腥臊,这确实是恶心高党的好事。

    只是她听闻袁焕非家的公子相貌丑陋,能让小儿夜哭。

    这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张安仁忧虑开口,“锦程,你可知那袁公子的传闻?”

    沈锦程老实点头,“知道。据说貌丑且高大粗苯。”

    张安仁问道:“你难道要亲身上阵?其实不必如此急切。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若高中自然有才德皆备的大家公子。”

    “为这等事搭上自己的姻缘,为师觉得不划算。”

    听见张安仁的关心,沈锦程心里暖洋洋的。张安仁是个纯好人,在她自己都将自己看做工具的时候,张安仁不把她当个工具看。

    沈锦程心意坚定,“老师,我不是在意外貌之人。”

    “况且我只是试探下而已。成不成不一定。”

    “如此……”,张安仁幽幽出声。

    她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书桌,似在叩问这事的不可知,直觉告诉她,这事没那么容易,而且这种厚黑心术用不好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安仁微微蹙眉,“锦程,我只问一句,这事你已经有把握了是吗?”

    对面,沈锦程的身姿笔直,如松之坚。

    “是。如果老师同意。那我便努力将这事促成。如果老师有顾虑,那我便不提这事。”

    看见张安仁的动摇,沈锦程便知道她并没有那么迂腐。她的担心多余了,权力场上的人怎么会有真正的傻白甜呢?

    窗外的风悄悄吹动着竹林,树影婆娑。张安仁面色凝重,

    “那袁焕非非同小可,你我之间的牵连,她又岂能不知。过不了她这一关,一切都是徒劳。”

    沈锦程回道:“老师勿要担心这些细枝末节。实不相瞒,我与那袁公子见过几面,对方对我情根深种,还暗示我上门提亲。”

    “成不成没有关系。只要让她惹上些腥臊也就说不清了。”

    “竟然如此!”

    张安仁似有感叹之色,继而她将沈锦程上下打量,目光戏谑,

    “原来如此。我徒儿人中龙凤,惹的那公子倾心也不足为奇。”

    “此事虽不是君子所为,不过圣人云,兵不厌诈。”

    “只不过凡事不能太过。为师提点你一句,发乎情止乎礼,别闹出什么丑事。”

    被打趣一番,沈锦程面上有些薄红。她特别观察了一番张安仁,几次确认下来,她真的毫无异样。沈锦程心里微微发酸,但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

    “只要老师信我,我必不负所望。”

    张安仁点头又交代了几句,

    “既然有如此机遇,那你便放手去做。此事不宜结仇。既然要娶人家公子,你就对他好些宠些。”

    “我听闻袁焕非对他那儿子很是宝贝,若能将她拉到我们阵营,这才是最好的。”

    沈锦程定定道:“我一定办好。”

    ……

    袁府,

    袁夫人在卧房内休憩,袁祁在一旁坐着。繁复的木雕窗棂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那日在酒楼,袁夫人便在屏风后边坐着相看。当时袁祁失了仪态,直接就为自己说亲,惹得他很不高兴。

    回来后,袁祁日日过来请安,给袁夫人捶腿捏背这才让他宽恕。

    今日是家里探子来回话的日子,袁夫人派了丫鬟去那人原籍打听这沈锦程,一来二去已经过了四日。

    今日怎么也该回来了。袁祁一早就来父亲处等待,心急如焚。

    袁夫人斜躺在美人榻上,拿着团扇轻扇,“祁儿,你看你那样子。”

    “就跟炙板上的鱼似的,焦灼的很。淡定些。”

    袁祁看向窗外,天井内种着两树月桂、几盆建兰时花,庭院空无一人更显幽静,他焦急地看着那道门扉。

    “父亲,怎么还没人来回报呢?”

    “急什么?”

    袁夫人一边起身一边说话,“我去花园里转转,你和我一起吗?”

    袁祁摇头,“父亲。我在这里等着。”

    “若第一时间得了消息,我便派人来找你。”

    见儿子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袁夫人没有多言。他点点头唤来外间的小厮,带着人便走了。

    袁祁独自待在父亲的卧房,一会外院的丫鬟会将沈锦程的调查的结果托人送到这个院子来,袁祁想第一时间看见。

    不知过了多久,袁祁将头撑在花梨小几上昏昏欲睡,他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夫人。外院丫鬟送了一封信。”

    “要我们交到您手里。”

    看内门的小厮立定在外间的珠帘边不敢进,他隐隐约约看见里边有个人影。

    袁祁急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把拿走小厮手中的信件。

    “你先走吧。夫人在花园,你快叫他过来。”

    得了吩咐那小厮便退下。

    袁祁迫不及待得打开信封,他眉头时而紧蹙,时而放松。在翻到最后一张纸时,他脸上忽的变了颜色。

    那上边赫然写着【其人于上元县拜时任县令张安仁为师。张安仁者,现任杭州知府,与家中大人交恶。】

    “交恶?”

    袁祁一时手都有些颤抖,怎么办怎么办。

    娘亲一定不会同意。

    看着那白纸黑字的信笺,袁祁心有不甘,父亲已经同意了,娘子也不嫌他貌丑准备提亲。难道事情全都要毁到母亲那里?

    恍惚听见外院有脚步声响起,袁祁一时惊慌,将最后那张信纸合着茶水咽进嘴里吃下……

    他将信纸板板正正地塞入信封放在桌面时,袁夫人刚好掀开珠帘进来。

    “怎么样?听说有了回话?”

    袁夫人坐到袁祁身旁的小坐憩,目光落到小几的信封上。

    袁祁心乱如鼓,“我还没打开呢。想着等着爹爹一起看。”

    袁夫人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捏着帕子拆信。

    袁夫人展开信纸,逐字逐句地阅读着,袁祁的目光则牢牢锁定在桌面上那盆细叶菖蒲上,眼都不眨一下。

    他的额头微微冒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袖。

    当父亲将信看完递过来时,袁祁接过,他故作镇定地问道:“爹爹,信上怎么说?”

    袁夫人曾亲眼见过那位娘子,可谓人中翘楚,令人见之难忘心生好感。如今了解了她的身份背景,虽然家境贫寒,但也算是良善之人。

    “倒也凑合。你母亲那里应该能说的过去。”,似想到什么,袁夫人语气酸溜溜的,“还是个情种呢,那么护她那个小侍。”

    “如果要娶你,不如让她把那个小侍给打发了。”

    “这等骗人入赘的人家,那男子想必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这是成了?

    袁祁的心跳骤然加快,如鼓鸣般在胸腔中回响。他缓缓摇头,

    “父亲,我不想与她结仇。你也知我颜色不好。娶夫娶贤,纳侍纳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袁祁的心跳声清晰可闻。窗外,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应和着他内心的不安。

    见儿子如此贤淑,袁夫人叹气,“我可怜的儿。”

    “你要是颜色好点,那王侯将相都嫁的。”

    袁祁害羞地低下头,

    “能得这桩姻缘我已经很高兴了。”